第3章 佳人同行

　　快到三點的時候，胡六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石夢。胡六知道接他的車到了樓下了，接通電話，石夢果然在電話裏說：“領導，我們到妳樓下了，妳收拾好了嗎？”
　　胡六說：“馬上下來。”
　　他提著箱子正要出門的時候，看到茶幾上放著的壹個小袋子，那是昨天麥朵給他的。他忽然想起壹事，又把電腦打開，連通網絡以後，打開百度，輸入了幾個字母，在前面加上了西班牙語的字樣。不多時，無數網頁出現，對這幾個字母給了準確的回答：Te amo西班牙語的意思是：我愛妳！
　　胡六默默地關上電腦，將圍巾裝進了提包，他想起壹個月以前，有次他心情不好，打電話給麥朵，問，西班牙語我愛妳怎麽說。麥朵說了，他說謝謝。麥朵說不客氣，他說妳說妳愛我，我說謝謝。他昨天看到這幾個字母時，由於並不懂幾個字母的意思，雖然知道壹定隱藏有深意，但並沒有在意。剛才忽然想到麥朵壹定是用西班牙語在暗示什麽，沒想到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地說，我愛妳。
　　很多年前，胡六還是壹個卑微的少年時，雖然懷揣夢想，但無奈現實無情，他不止壹次想象到有壹天他功成名就，有很多女子對他說愛。他以為這是壹種很拉風的事情，但現在他卻覺得這是壹副沈重的枷鎖。
　　胡六低落的情緒讓石夢感覺到了，過了安檢後，石夢故作調皮地問：“領導，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嗎？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沒有。”胡六笑笑，又說，“北京有朋友沒？”
　　“有啊。”
　　“不是男朋友吧？”
　　“男朋友怎麽會放在北京？”
　　“那放在哪裏？是紅城嗎？”胡六笑。石夢開始在車上裹了壹件厚厚的黑色羽絨服，現在熱了，已經脫了下來，裏面是壹件紅色的高領毛衣，人顯得青春秀麗，壹活脫脫小美女。
　　“以前不是跟領導說了嗎？沒有男朋友，還要讓領導給介紹，到現在也沒介紹到。”
　　胡六嘿嘿壹笑，說：“還不是妳叔叔給的壓力大，都忙壞了。說來聽聽，要個什麽樣的，我給妳找找。”
　　“領導真是不拿我的話放心上啊。”石夢看了壹眼胡六，眼裏有責怪的意思，說，“上次不都說了嗎？要個領導妳這樣的。”
　　胡六苦笑：“我這樣的有什麽好？”
　　“領導虛偽了啊。”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登機口，登機時間還早，兩人就找了個地兒坐下了。
　　“我虛偽？”
　　“本來就是嘛，妳有才華，又有名氣，工作能力又強，對人又好，妳不知道公司多少女孩子都喜歡妳。”
　　胡六哈哈壹笑，說：“有這麽好的事，我怎麽不知道？說來聽聽，都是哪些女孩子喜歡我？”
　　石夢瞟了壹眼，調皮地說：“就不告訴妳。”
　　胡六被這個動作弄得心裏壹蕩，想，狗日的石級偉，怎麽會有這麽好壹侄女？他想了想，笑著問：“有沒有女孩子說我帥？”
　　“沒有。”石夢壹本正經地說。
　　胡六故意板著臉說：“妳們真沒眼光。”
　　石夢笑著說：“領導，說句妳別生氣的話啊。”
　　“妳說。”
　　“不準生氣啊。”
　　“不生氣。”
　　“其實吧……”石夢瞟了壹眼胡六，說，“帥這個字真跟妳沒任何關系。”
　　胡六故作惱怒地說：“氣死我了，妳就等著回去交罰款吧。”
　　石夢咯咯地笑，笑容極其明媚。
　　壹路上石夢顯得很興奮，不停地跟胡六說話。
　　胡六以前拿她當下屬，又覺得是石級偉的侄女，雖然也覺得這個孩子不錯，但卻常常保持距離，從沒有單獨在壹起待過，這麽壹相處下來，竟然覺得石夢是個極其可愛的女子：活潑，率真，最主要的是壹點兒都不俗氣。
　　石夢是真的興奮，她等這壹天已經很久了。上次她借故約胡六看電影，但胡六卻婉拒了，但她反而更加喜歡胡六了。
　　雖然壹路上有石夢不停地說話，胡六看似也喜笑顏開的，但他心裏並不輕松。這次出差北京雖是參加期刊交易會的，但最主要的卻是會見童夢的相關領導。在去年的合作中，由於出了很多問題，導致雙方在結算數據上出現了較大的誤差，左雄壹直想讓童夢把賬抹平，而童夢顯然無法接受，導致到了元月份，童夢還沒有把合同發來，這顯示出童夢打算換代理商了。胡六知道這些賬目出在何處，所以他能理解對方的憤怒。但理解並不等於就放棄，作為壹個有職業道德的高管，他有義務來把這個危機處理掉。不然或許又會成為石級偉跟左雄攻擊他的借口，雖然這些問題不是他造成的，但卻是在他管理期間流失的。
　　到了酒店的時候，胡六跟石夢去辦理住房登記，紅袖在車上等。辦完以後，石夢說：“領導妳走吧，行李我先拿上去放我房間，妳回來敲我門，我等妳。”
　　胡六問：“妳真不跟我們去吃飯？”
　　“我有姐妹壹會兒要來找我。”石夢壹笑，說，“再說，我也不想去當電燈泡。”
　　“傻孩子。”胡六笑笑，正要走的時候，石夢又叫了壹聲：“領導。”
　　“怎麽了？”胡六問。
　　“問個問題可以嗎？”
　　“說。”
　　“她是妳情人嗎？”
　　胡六說：“不是。”
　　“騙我？”
　　“真不是。”胡六笑笑，又說：“男人跟女人除了情人關系還有其他的關系麽。”
　　石夢嘻嘻壹笑，說：“快去吧，人家等急了。”
　　胡六上車以後，紅袖說：“這姑娘喜歡妳。”
　　“瞎說。”胡六笑，“是她叔叔派來監視我的。”
　　紅袖笑：“我是女人，我還看不出來嗎？”
　　胡六琢磨了下，說：“我怎麽就看不出來？”
　　“妳是故意的。”紅袖說完，車子啟動。
　　胡六笑笑，說：“我就納悶兒了，剛才那姑娘也說很多人喜歡我，我卻自己不知道，再說了，我這樣的壞人，值得那麽多人喜歡嗎？”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也包括妳嗎？”
　　“妳覺得哩？”
　　胡六哈哈壹笑，他跟這個女子常常在群裏當眾調情，現在見面卻心虛了。可見胡六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勇敢。
　　吃完飯以後，兩個人又聊了會兒天，眼看就壹點多了。胡六說：“我該回去了。”
　　“好，我送妳。”兩人在車上顯得很沈默。
　　胡六跟紅袖曾經無數次設想過他們的會見，彼此都在心裏認為壹定很香艷，但誰也沒有想到會如此平淡。兩人平淡而禮貌地分手，紅袖回家，胡六上樓。
　　胡六上樓以後，想著行李在石夢房間，就按響了石夢的門鈴，他沒有想到，這壹按，竟然又按出了另外壹段風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