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廢土世界

　　這壹幕，
　　在高位虛空的視角下，宛如世界奇觀。
　　唐禹覺得觀摩這般獨特景象對自己領悟空間法則都能有所幫助。
　　唐禹沒有多待，現在不是觀摩奇觀的時候。
　　循著壹個方向繼續飛行。
　　許是非歐守恒定理，這壹次飛了近半個月都沒碰見什麽危險，常見的灰色氣流和空間坍縮，唐禹碰得多有了經驗，已經能在事發前覺察，輕易規避開。
　　此時，
　　壹個破了口的斑斕氣泡距離他已然不遠，氣泡內可見些許金色光粒。
　　唐禹將感知擴散開，確定沒有危險後，緩緩靠近，觸碰了氣泡。
　　然後……
　　他就被彈了回去，猛地噴出壹口老血。
　　“噗——”
　　神情萎靡。
　　……
　　唐禹站在虛空呆滯了好壹會，才反應過來。
　　世界，是有壁壘的！
　　起源星和山海界自己能進進出出，那是因為自己取得了通行證，而眼前卻是壹方陌生世界。
　　連心魔族降臨都要走破界池，輪回者要借助輪回殿的力量……
　　他哪有那個力量直接洞穿世界壁壘。
　　哪怕破了口的壁壘也壹樣。
　　“不過……”
　　眉頭沒有皺太久，唐禹很快想起了自己的探索，名義上是‘手動搜索’，那麽，自己已經發現了壹處世界，也觸碰到了世界膜壁，應該算搜索成功了吧？
　　綠蔭城，
　　唐禹在意識剛冒出時，本尊就刷刷翻開傳送列表，果然，在最後面發現了壹處未命名的陌生世界。
　　擡起腳踏上陣臺臺階，轉瞬又縮了回來。
　　下壹刻戰甲上寫著‘99’的分身出現，蒙蒙的光暈籠罩。
　　沒有不適感，恍惚間已經腳踏實地。
　　嘩啦~
　　迎頭壹陣海浪拍下，超凡力場掙開，海浪從中壹分為二。
　　唐禹四下望去，周圍的風貌還算尋常。
　　紅褐色的綿延山丘，沒有下雪卻是枝葉卻呈現白色的高大樹木……在他見過的異世界中，並不稀奇。
　　唐禹站在怪石嶙峋的海灘上，壹側是洶湧的海浪，蔚藍的海水中透著些許綠色，海潮褪去後有些死魚死蝦留在了灘上。
　　再眺望遠方，有轟鳴的響聲，火山灰似烏雲蔓延開來。
　　“世界破損，災難就隨之降臨。”
　　他飛上天，感知擴散，籠罩了半個星球。
　　壹顆普通星球。
　　面積比未源氣復蘇前的地球還小些，但具備了壹定的源氣濃度。
　　星球上沒有文明，沒有智慧生命，只有些模樣兇殘體型龐大的兇獸，大抵相當於壹重到五重的覺醒者，那是這顆星球發展進程中，自然演化而誕生的生命。
　　或許若幹年後，這些兇獸可能誕生智慧，可能發展形成文明。
　　也可能在某種天災中滅絕，星球演化出了另外的生命。
　　此刻，
　　星球上火山噴發，海嘯，山崩，颶風……等等天災席卷，無數兇獸四散而逃，然而不是物種大滅絕，破滅之後並沒有新生，天災是世界最後的哀鳴。
　　若幹年以後，世界本源流失殆盡，整個星球就將徹底陷入寂滅。
　　世界本源沒有能量波動，僅憑感知尋找並不容易。
　　唐禹耗費了幾個鐘時間，才找到了幾團橡皮擦大小的世界本源，加起來，還不如輪回殿剝離出遺留在山海界的那壹團。
　　世界等級不如是其中壹個原因，更重要的……
　　唐禹見到金色本源不斷向外逸散著光粒，肉眼可見的縮小，心臟都要受不住了！
　　“媽耶，掉太快了！”
　　他連忙取出以世界樹樹葉制成的容器，將壹團團橡皮擦大小的本源保存起來。
　　“算了，反正是意外收獲，做人不能太貪心。”
　　流逝的世界本源，並非真正消失，而是壹種囤積，或許數萬萬年後，在宇宙的另壹個角落，就會因為這些逸散的世界本源，形成了壹顆新的生命星球，或有荒蕪星球演變成生命星球，誕生新的世界。
　　周而復始，如是反復。
　　上限許是恒定，許是緩慢增長。
　　但被偉大主宰吞噬掉的世界本源，永遠消失。
　　魔鬼族不是在征服，而是在毀滅，才有那麽多種族，那麽多無盡世界的大勢力聯手對抗。
　　如果唐禹能對比億萬年前的高位虛空圖和如今的高位虛空圖，就能發現，本應該有許許多多色彩斑斕氣泡點綴的虛空圖，其中有壹大塊像是空了壹樣。
　　黯淡、死寂。
　　且不會再恢復。
　　唐禹收了世界本源後，沈思半晌。
　　有兩種選擇，壹種，是蹲點守候，還得蹲在世界之外的高位虛空才行，只有在那才能直觀看見，是否有世界本源逸散。
　　另外壹種，
　　以世界為根基，以秘境秘法構築，形成壹方小世界。
　　——小世界壹般都這麽得來，恰巧有缺的世界，將其構築轉化容易壹些——畢竟世界也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正常情況下不可能讓妳動手動腳，但眼下，以秘法構築卻能延緩世界本源的流逝。
　　倘若他有聖階實力，甚至能將整個世界煉化，煉化成為世界樹果實壹樣的便攜式物體，或添加其它材料，煉制出壹件收納型、世界型聖器，如依蓮的冰鳴。
　　“還有壹種用途……”
　　唐禹最近未雨綢繆，著手了解聖階的突破。
　　有兩種，壹種是法則造詣達到了壹定程度，在契機下進入共感狀態，遨遊法則之海，成就與天地同壽與星辰同輝的聖者。
　　另壹種，是借助世界的力量。
　　煉化壹方完整世界，將其化為自己的世界，借助世界的偉力跨過那最後壹步，成就聖者。
　　兩者的區別，是先成聖，後鑄就自身世界；
　　或先有世界，再借助世界成聖。
　　只有靠自身突破的聖者，小世界才能化入體內，才能完美調動世界之力，是為強聖者。
　　依靠世界成就的聖者，局限性較高，世界無法化入體內，只有處在自身世界附近，才能調用世界之力，小世界本身也是弱點，倘若世界破滅，依靠世界突破的聖者，就將掉落位格。
　　優點在於比較容易。
　　唐禹自付，自己肯定是走第壹條路，前途更加光明，但不是所有人，或者說只有極小的壹簇天驕才能依靠自身突破。
　　成就聖階是壹道天塹，多少驚才艷艷之輩被攔在門前，看著自己壽命壹點點耗盡。
　　就算是比較容易的方法，借助世界突破，可尋到壹個可以被煉化的世界，難度多高？借世界力量也只是降低難度，依舊需要自身達標。
　　山海界那些神域境，唐禹不是看不起，他們確實沒壹個能突破的，哪怕是借助世界。
　　“布置構築世界，壹個普通分身足夠了，空間系分身可以繼續探索。”
　　這顆普通星球上，
　　唐禹漫步前行，壹步就能走出幾公裏遠，不多時，就將整個星球的環境、地勢，勘探清楚。
　　他陸續種下了上百個坐標節點，分步驟構築壹個個半成品秘境，最後再融合起來，形成壹方小世界。
　　“略有難度，大概需要壹兩個月的時間。”
　　唐禹從綠蔭調來壹些陣法師、符文師打下手，自己坐鎮中央指揮……嗯，負責最後的秘境完善步驟即可。
　　高位虛空中，空間系分身再度出發。
　　……
　　虛空變幻莫測，有無數隨機傳送的蟲洞節點。
　　在高位虛空中飛行壹天，很可能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唐禹這次運氣不錯，僅僅不到半個月，就又發現了壹處正在漏氣的世界。
　　途中還發現了壹處完好的世界，遍布藥材，唐禹立刻讓探查軍團的戰士前往開采。
　　“果然，手動探索的效率要高許多，要是早點擁有這麽個功能就好了。”
　　轉念壹想也不對。
　　沒有神域境巔峰戰力，沒有足夠的空間法則造詣，自己就算能進入高位虛空，也沒能力探索。
　　面前，
　　代表著世界的氣泡比先前更加巨大，斑斕色彩更加鮮艷，受影響破開的口子，也只有壹點點。
　　“這是座高等世界，哪怕破損，憑世界本身的位格，也足以自行恢復……”
　　但那跟他唐大領主撿世界本源又有什麽關系。
　　唐禹輕觸氣泡薄膜，下壹刻，傳送陣操縱界面上，就又多出了壹個可選世界。
　　“高等世界，無論是世界本源，或是世界本身的資源，都遠非普通世界能比……”
　　當初的艾諾世界是已經被掠奪過，但唐禹仍從王都那些貴族府內，得到了不少發家財富。
　　眼下，
　　有點像抽卡前，充滿緊張和期待。
　　刷！
　　戰甲上畫有‘97’的分身，身影消失。
　　再壹睜眼，漫天黃沙飛舞，耳畔傳來無數吶喊聲和嘶吼聲。
　　“@##@！！”
　　“殺&%￥@！”
　　“殺死@#￥！”
　　“幹掉黑鴉堡的人！”
　　“殺！萊尼亞的人壹個不留！”
　　開始還是陌生的語言，他放開感知，壹瞬間接收了密密麻麻的信息，大腦像超級計算機壹樣不斷計算、分析、對比……
　　短短片刻，唐禹就解析出了當地的語言。
　　好像，有兩方勢力在戰爭，而他正處在戰場上。
　　壹方穿著黑色甲胄，手上拿著似刀劍的武器，有的武器上燃著熊熊火焰，有的武器釋放出道道無形絲線，更多的直接揮刀劈砍，速度、力量都不弱。
　　另壹方多穿著白色長袍，戴著兜帽，手上握著形態各異的法杖。揮手間有火球轟出，有冰刃飛舞，大地冒出壹道道尖刺……
　　但威力似乎不是很大，火球被刀劍直接劈散，穿黑色甲胄的壹方占據了上風，殺得白袍壹方節節敗退。
　　“殺！這裏還有個萊尼亞的！”
　　十幾個黑甲人沖了過來。
　　唐禹低頭看了壹眼，嗯，雖然自己穿的也是戰甲，但卻是銀白色的。
　　在黑和白雙方已經殺紅了眼的戰場上，穿白甲的自己幾乎就是萊尼亞壹方，嗯，剛剛好像還有個白袍人招呼自己撤退？
　　唐禹也懶得解釋，伸手打了個響指……
　　嘭——
　　肉眼可見的氣浪炸開，如壹條線往外擴散，周圍被清掃壹空，沖過來的黑甲戰士全都吐血倒飛出去，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就沒有生息。
　　“嗯？忘了還有世界抑制力。”
　　他本意是將這些黑甲戰士全部抹去，卻不想只是轟出了壹記威力有限的氣勁攻擊。
　　源力活躍度非常低，天地源氣也在排斥自己。
　　身上更好似背著壹座大山，站在百倍重力的星球上，頗有壓力。
　　當然，
　　也是這具軀體強度有限，僅相當於普通二階超凡。
　　唐禹暗暗運轉秘法，緩解世界壓力。
　　這時，越來越多的黑甲戰士被剛剛的動靜引來，唐禹眉頭壹皺，不願糾纏就要離開。
　　兩尊在天空飛行的黑甲戰士從天而降，刀刃指著他：
　　“萊尼亞的強者，妳逃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我們也不會放過妳的。”
　　這尊黑甲戰士幾度廝殺身上染血，模樣卻極為享受地，伸出細長舌頭舔了舔臉上的血。
　　唐禹有點不高興了。
　　就算自己被世界抑制力壓制，可區區兩只普通超凡？
　　他伸出手，動了真格，五指沖兩尊黑甲戰士所在的方向猛地壹握，
　　下壹刻，
　　嘭——
　　那兩尊超凡階的黑甲戰士鎧甲碎裂身軀像是被捏成餅，眨眼氣息就全無。
　　余下的黑甲戰士被震懾住了，剛剛沖過來有多快，現在逃得就更快。
　　原本氣勢洶洶的黑鴉堡壹方，眨眼就變成了潰逃，萊尼亞獲得戰爭勝利。
　　唐禹站在戰場中，陷入沈思。
　　身影有些孤零零的。
　　……
　　半個小時後，唐禹沒有拒絕邀請，來到了壹座巍峨的城市前。
　　這座城市就是萊尼亞。
　　作為捏死了敵軍強者，拯救萊尼亞的神秘人，唐禹壹路上受到了極高待遇，他從旁側擊下，對這方世界有了些許了解。
　　這是個廢土世界，到處是天災和怪物。
　　天災壹直有，這方世界的人們發明並建造了移動城市，人們居住在移動城市上，以此躲避天災。
　　只是近段時日，天災出現的頻率高了許多，法術的威力，也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驟然下降了許多。
　　萊尼亞正是壹個以‘術士’職業為主的移動城市，按照他們所說，萊尼亞屬於大型移動城市，更有著名的萊尼亞法術學院，遠非區區黑鴉堡能比。
　　然而因為法術的威力下降，萊尼亞的‘術士’戰力下滑了兩三個層次不止。
　　相比之下，
　　黑鴉堡以‘刀客’職業為主，盡管刀客也用些近戰法術，威力下降對他們影響卻沒有那麽大，殺了萊尼亞壹個措手不及。
　　唐禹“嗯”了壹聲，不可置否。
　　‘不過，萊尼亞既然是個法術城市，歷史悠久，有許多資料文獻，正好是自己了解世界的切入口。’
　　至於世界本源？
　　唐禹在這尊分身隨萊尼亞的車隊離開後，就又讓壹尊分身進入廢土世界，搜尋世界本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