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上課鈴已經響起，整理好壹切的媽媽，起身接了杯水喝著，又拿出手機照著自己的臉，確認神色已經恢復如初，才走出辦公室。
　　此時我躲在廁所，全程目睹了這個過程，我的雞巴早已是堅硬如鐵。我緩了好壹陣，雞巴才軟下去，我才慢慢回到教室，媽媽這時候正站在講臺上講題。此時我和媽媽還處於冷戰之中，我打了個報告，媽媽看了我壹眼，什麽也沒說，於是我便自顧自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這節課，媽媽終於是不用再忍受按摩棒的折磨了，高潮過後的媽媽這時候已經是滿面春光，格外精神，上課的話語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吞吞吐吐。
　　然而興奮過後，我又開始思考起媽媽和余偉的事來。我不知道余偉下次還會給媽媽提出什麽要求。余偉的要求是壹次比壹次過分，而在這樣的過程之中，媽媽壹直處於被動。這次是讓媽媽用按摩棒達到高潮，那麽下壹次，余偉又會有怎樣的要求呢？我覺得我是時候要出手了，別到時候媽媽的任務沒有進展，反而被余偉奪得了身體，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我決定今晚回家就跟媽媽好好談談，先就在媽媽絲襪上射精的事給媽媽道個歉，然後向媽媽坦白我所知道的壹切，我相信只要我們母子壹起想辦法，就壹定能解決問題。
　　然而事情卻並沒有朝著我想象的方向發展，中午吃過飯，我正往教室走著，卻看到余偉又急急忙忙地奔著媽媽的辦公室去了。
　　有情況！我立刻跟進，還是老樣子，躲進廁所，手機連上了監控。
　　余偉壹臉笑意地進了媽媽的辦公室，媽媽見余偉進來，並沒有給他好臉色，問道：「妳又來幹嘛？」
　　「陳老師，這回我可是帶來了壹個重要情報。」
　　「哦？什麽情報？」媽媽擡起頭來，正色道。
　　「今天晚上，謝輝可能要去交易毒品了！」余偉壹本正經地說道。
　　媽媽壹聽這話，坐直了身體，問余偉道：「真的？妳確定？時間？地點？」
　　「千真萬確，陳老師。」余偉湊近媽媽坐下，道，「中午放學，我本來說就在校門口隨便吃點，剛好碰到了謝輝，然後我就跟他壹起去吃了個炒飯。吃飯的時候他接了個電話，還特意提防著我，聲音說得特別小，不過我還是聽到了。」
　　這個時候，媽媽也不顧余偉湊近來看著她了，問道：「他怎麽說的？」
　　「電話裏他好像說什麽『我先回家拿』、『放了學給妳送過來』、『帶好現金』、『註意點別被發現了』之類的，我壹聽這話，他肯定是在搞這方面的交易啊。」
　　「行，我知道了。」媽媽聽了這話，顯然心裏有譜了，「妳知道他家在哪嗎？」
　　「知道，離學校不遠，要不陳老師放了學我帶妳去吧？」
　　「行，放學盯著他點。」
　　「好，保證完成任務！」余偉拍著胸脯道。
　　「可以了，妳先出去吧。」媽媽下起了逐客令，「我還有事要辦。」
　　等到余偉走了，媽媽便開始打電話。
　　「餵，我是陳月玲。今晚抽調幾個人給我，要去跟壹個案子。」
　　「什麽？人手不夠？馬浩的事確實是我沒有發現，但不可能每個同事都是他們安排的臥底吧？我覺得現在搞審查有點矯枉過正了。」
　　「危險倒應該不危險，只是壹個學生。」
　　「那好吧，今晚我自己去辦。」
　　掛掉電話後，媽媽無奈地嘆了壹口氣。
　　怎麽回事？從媽媽剛才的話語中，我開始分析起來。媽媽打電話向組織要人，然而組織說人手不夠？還在搞什麽審查，馬浩是臥底被抓，現在上面好像開始懷疑還有更多臥底。於是又問了媽媽危不危險，媽媽說只是學生，於是上面就讓媽媽自己去？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我覺得這事情有點離譜了。雖然以媽媽的身手，抓謝輝還算是綽綽有余。然而只有媽媽壹個人，我還是不大放心。看來，放了學我還得暗中跟進，要是到時候媽媽有什麽危險，我還能幫媽媽壹把。
　　放學的時候，媽媽少見地給我發了壹條微信消息，說局裏有事要去壹趟，讓我自己先回家吃飯。知曉壹切的我當然明白媽媽是要去做什麽，這時候我怎麽能回家呢？於是放了學，我把外套留在了教室，戴上帽子和口罩，躲在校門口，等待著媽媽的出現。
　　壹放學，校門口便是壹副人山人海的場景。我躲在人堆裏，假裝在等人，目光卻是緊緊地註視著校門口。不壹會兒，我先是看到謝輝出來了。
　　只見謝輝壹個人大搖大擺地出了校門，漸漸走遠。正當我還在疑惑媽媽在哪兒的時候，卻看到媽媽這時候和余偉兩個人也走了出來，遠遠地跟在了謝輝身後。
　　由於這次的情況突然，媽媽也來不及換衣服了，所以身上還是穿著壹身白色襯衣、裙子，絲襪和高跟鞋，而余偉也跟在媽媽身邊。媽媽的身高本就比余偉高，再加上媽媽腳上踩著的高跟鞋，和余偉走在壹起，簡直宛若壹對母子，走在人群中倒是也不容易引起謝輝的註意。
　　而謝輝顯然是沒有發現媽媽和余偉正跟在他的身後，他出了校門，在不遠處的商店買了壹包煙，拿出壹根點燃了，愜意地吸了壹口之後，又再次開始走起來。媽媽和余偉則是壹直跟謝輝保持著壹定的距離，遠遠地跟著。而我則在校門口開了壹輛共享單車騎上，跟在媽媽和余偉的後面。
　　就這樣，謝輝的腳步漸漸遠離了校門，跟了謝輝三條街，我最終看到謝輝進了壹棟居民樓。而媽媽和余偉則假裝在路邊等公交車，壹路上我看到余偉想要去挽媽媽的手臂，卻被媽媽甩開了。媽蛋，都這時候，余偉還不忘占媽媽的便宜。還好媽媽沒有讓他得逞，看到余偉吃了憋，我也是很高興。
　　不壹會兒，謝輝從居民樓裏再次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個手包。出了居民樓，謝輝左右張望了壹下，雖然他盡量裝得像壹個正常人，然而知曉內情的我，看他總是壹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看來余偉給媽媽的情報果然沒錯，我看到謝輝再次漸漸走遠，而媽媽和余偉則是在商量著什麽。從他們的肢體語言，我猜測應該是余偉讓媽媽直接上去抓人，人贓並獲，而媽媽顯然沒有采納他的建議，於是我看到媽媽和余偉又再次跟在了謝輝的後面。也許媽媽是想在交易現場再抓謝輝吧。
　　媽媽和余偉跟在謝輝後面，而我則騎著單車，遠遠地跟在媽媽和余偉的後面。就這樣慢慢地，跟著謝輝走到了我們市的東河邊上。東河這邊屬於沒怎麽開發的地方，除了早上有幾個老頭老太太在這邊散步，平時根本沒有幾個人。再加上現在已經是夕陽西下，這邊人煙就更加稀少了，非常適合謝輝他們搞毒品交易。
　　這時候沿著東河邊上的壹條路，除了偶爾有車輛經過，路上就只有謝輝，以及跟在謝輝後面的媽媽和余偉了。謝輝也是有些警覺的，到了河邊他警惕地回頭看了幾眼，然而媽媽和余偉離他有壹段距離，謝輝應該是分辨不出他們的面貌的，也許謝輝誤以為媽媽和余偉是壹對散步的母子，便也沒有在意。而我則離得更遠了，又騎著單車戴著帽子，便更不會引起謝輝的註意了。我們的偽裝都很成功。
　　謝輝在河邊的壹條長椅上坐下，點了壹根煙，打了壹個電話，之後便開始等待起來。而媽媽和余偉表面上是遠遠地站在河邊假裝在看風景，實則暗中觀察著謝輝的動向。我也是找了壹顆大樹躲在背後，觀察著這邊的情況。
　　不壹會兒，壹輛面包車開了過來，停在了謝輝面前。謝輝起身，開始向面包車走去。而媽媽也是發現了這個狀況，目標已經出現，媽媽的腳步漸漸向謝輝逼近，余偉也跟在媽媽的身後。
　　謝輝站在面包車駕駛室外，駕駛室的車窗搖了下來，從裏面探出壹個肥頭大耳的腦袋。謝輝打開手包，從裏面拿出壹個用報紙包著的東西，遞向開車的胖子。
　　媽媽這時候果斷沖了上去，壹個側踢，就將謝輝踢翻在地，然後手臂從後面鎖住了謝輝的脖子。而謝輝手上的手包這時候也掉在了地上。
　　「別動，警察！」媽媽威嚴的聲音響起。
　　謝輝壹開始還想要掙紮，但發現掙紮不過，便也放棄了。
　　「余偉，把地上的包撿起來拿好。」媽媽指揮余偉道。
　　余偉果斷地撿起了地上的包，拿在手上。
　　而開車的胖子好像壹開始並沒有發現是什麽情況，只見他楞了壹會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謝輝已經被媽媽控制住了。
　　「下車！」媽媽壹邊控制著謝輝，壹邊冷冷地對車上的胖子說道。
　　而胖子也是比較老實，並沒有壹腳油門就把車開走，而是老老實實地下了車，舉起了雙手，壹邊走壹邊說道：「警官同誌，您是不是誤會了……」
　　「老實點。」媽媽沒有被他的言語蠱惑，又對著余偉說道，「把手銬拿出來，把謝輝拷上。」
　　謝輝壹聽這話急了，連忙解釋：「警官，我什麽事也沒幹，為什麽抓我啊。」
　　而胖子這時候也接著說道：「是啊，我就是讓他給我送個文件，不信警官妳看，包裏也沒其他的東西。」
　　胖子壹邊說著，壹邊向余偉走了過去：「兄弟妳自己把包打開看看，裏面就是個文件，沒別的東西。」
　　余偉看看胖子，又看看媽媽，顯然是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就在這個時候，胖子卻突然臉色壹變，壹腳就向余偉飛了過去。余偉那瘦弱的小身板，哪裏經得起胖子的這壹腳，立馬就被胖子踢得壹屁股坐在了地上，兩只手撐在後面，手上的包也掉在了地上。而胖子顯然還沒有罷休，這時候他突然閃身到余偉後面，蹲下後用他那粗壯的手臂學媽媽壹樣，卡住了余偉的脖子，另壹只手則是收回了掉在地上的手包。
　　「警官，把我兄弟放了，不然這個小夥子就沒命了。」胖子臉色壹沈，開始向媽媽放話了。
　　這壹切都是壹瞬間發生的事情，原本優勢還在媽媽這邊，然而這個時候，情況卻有些發生了變化。
　　媽媽臉上並沒有露出怯色，只是神情更加嚴肅了：「妳們膽子夠大的，人贓並獲，還敢綁我的人？」
　　「沒辦法，不動壹下腦子，我們都沒命了，被抓到了是要吃槍子的啊。」胖子笑道，然而他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只見余偉這時候已經被胖子卡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壹張臉憋得通紅。
　　胖子控制著余偉，而媽媽控制著謝輝，這時候雙方都僵持著。怎麽辦？我開始疑惑起來，壹顆心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雖然余偉這家夥有些猥瑣，還給媽媽下藥偷拍照片，但想想他也並沒有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至少罪不致死。而且他還為了媽媽而接近羅熙濤和謝輝這幫人，要是因為他幫助媽媽而丟了小命，我想應該也是不願意看到的。
　　要不然，我還是報警吧？雖然媽媽他們刑警隊的人手不夠，但壹般的警察還是能控制住這樣的局面的。我正準備拿出手機報警，然而接下來的情況卻又發生了變化。
　　媽媽和胖子雙方就這樣僵持著，媽媽不斷給胖子發話：「把人放了，我可以給妳們從寬處理。」
　　而胖子則是笑嘻嘻地道：「從寬處理？鬼才信，被抓住了我們都沒命了！」
　　我越發想不通，這個胖子到底是怎麽想的？本來之前謝輝被媽媽控制住的時候，他原本可以開車就跑，為什麽要下來呢？難道他們還留了後手？
　　我正感覺情況不對，突然，面包車副駕駛的車門開了，從車上沖下來壹個瘦瘦高高的人，手裏還提著壹根鋼制的棒球棍，他拿起棒球棍壹下子就打在媽媽腰上。
　　完了！我心裏驚呼。媽媽壹直在跟胖子對峙，根本沒註意到背後的情況，也根本沒意識到面包車上還有壹個人。媽媽結結實實地挨了這壹棍，手上的動作也松了，謝輝借此機會連忙從媽媽手中掙脫，閃身到了壹邊。
　　「陳老師！」余偉大叫壹聲。
　　媽媽雖然被擊倒在地，然而媽媽長期的訓練也不是吃素的，媽媽這時候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反應，立刻就準備站起身來。
　　但就在這時，胖子大吼壹聲：「輝子！按住她的頭！」
　　謝輝也是反應靈敏，壹下子雙手用力，按住媽媽的脖子，他可能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但僅憑他壹人，想控制媽媽是遠遠不夠的，媽媽也是奮力反抗，就在媽媽快要掙脫謝輝的時候，車上下來的那個瘦瘦高高的人突然從車上摸出壹捆麻繩，上前幫忙按住了媽媽。於是就在電光石火之間，媽媽雙手就被反捆了起來，跪在了地上。
　　於是現場的情況瞬間就發生了變化。胖子控制住了余偉，而謝輝和另壹人則是將媽媽也捆了起來。
　　「妳們放開我！」媽媽向他們吼道，「綁架警察，知道是什麽罪嗎？」
　　胖子這時候笑了：「把妳放了？把妳放了我們不就都沒命了。」
　　謝輝這時候看了看跪倒在地的媽媽，他站起身活動了壹下筋骨，道：「陳警官，來我們學校臥底這麽久，也是辛苦妳了。」
　　「妳怎麽知道？」媽媽意識到謝輝知道了他的身份，擡起頭來望著謝輝問道。
　　「我怎麽知道？」謝輝笑道，「當然是老馬給我們提供的情報了！濤子和老馬被抓，我就知道情況不對勁。我們再不出手，不就被妳甕中捉鱉了？」
　　謝輝又看壹眼余偉，道：「呵呵，余偉妳狗日的，我早就知道妳跟陳警官是壹夥的。妳以為上周真是我的生日？那不過是我設的壹個局，就是想確認妳們倆的目的！今中午故意當著妳的面打電話，也只是想引蛇出洞而已！」
　　聽了謝輝這話，余偉沒話說了，他這時候還被胖子控制著，身體動彈不得。只見余偉向媽媽拋了壹個歉意的眼神，而媽媽這時候跪在地上，也是毫無辦法。媽媽問謝輝道：「那妳們想怎麽辦？」
　　「怎麽辦？陳警官妳不是壹直想抓我們嗎？現在人就在這裏，妳抓啊，妳抓啊！」謝輝哈哈大笑。
　　這時候那個瘦瘦高高的人說話了：「輝子，別廢話了，把他們帶回去，等鬼哥的指示。」
　　而胖子這時候也加入了談話：「哎我說阿凱，急什麽，好不容易打了場勝仗，休息壹會兒唄。反正鬼哥現在也在外面，還有兩天才回來。帶回去也是把他們關著，沒什麽意思。」
　　「妳們說的鬼哥是誰？」媽媽問他們道。
　　「關妳屁事啊，妳以為妳在審問我們啊。」謝輝上去給了媽媽壹巴掌，「妳們警察不是這麽牛逼嗎？連鬼哥都不知道，還調查什麽案子。」
　　胖子和阿凱兩人聽謝輝這麽壹說，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調查這麽久，連鬼哥是誰都不知道。」
　　「陳警官，是不是局裏人手不夠啊？還好鬼哥早有安排打了招呼，就憑妳壹個人，想抓我們？」
　　看著媽媽跪在地上被謝輝打了壹巴掌，我胸中的怒火已經燃燒起來。而壹旁的余偉則是默默低下了頭，就是因為他的情報，導致了媽媽現在被捆著跪在地上，他心裏應該在自責吧。
　　顯然，這個時候是該我行動了。若是再晚壹步，媽媽和余偉就要被他們帶走了。
　　於是我躲在樹後面，摸出手機，默默按下了「110」三個數字。我正要打過去，突然，我感覺脖子壹涼，低頭壹看，壹根強有力的粗壯手臂正卡在我的胸前，手上還拿著壹把匕首，冰涼的匕首正抵在我的脖子上……
　　「別動！動壹下就要妳的命！」我身後響起了壹個沙啞的聲音。
　　完了！我心裏的第壹反應是完了！這又是何方神聖，肯定是跟謝輝他們壹夥的。我這時候不敢回頭去看，只好按照他說的做，不敢動彈。
　　我身後這人，又伸出另壹只手，沒收了我的手機。完了，報警是不可能的了，我也跟媽媽和余偉壹樣被控制住了，完了！
　　就這樣，我脖子上抵著匕首，被押著，走到了謝輝他們壹幫人的面前。
　　「媽媽！」我大叫壹聲。
　　跪在地上的媽媽這時候擡起頭來看著我，臉色壹片驚恐：「小宇，妳怎麽在這裏？我不是讓妳回家的嗎？」
　　我這時候有點被嚇得不敢說話，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傑哥！」看著我被押著過來，其他幾個人都看向我這邊。
　　「輝子、胖子、阿凱，妳們三個是幹什麽吃的？這樹後面躲了這麽大壹個人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