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您的命令至高無上

　　“這是我的戰甲！”玉兔伸手抱住戰甲：“我求了主人好久，每天采集壹縷月色晚霞，找了好多好材料，求雅典娜姐姐為我打造的……雅典娜姐姐說要滴血認主，兔兔怕疼沒滴血，就被牛牟打進來搶了嗚嗚嗚……”
　　看她抱著不肯放的樣子，果然朧幽軍師的釣小女孩策略是正確的，夏歸玄淚流滿面。
　　話說回來了，這個牛牟運氣也是，從來沒見過這麽衰的牛。
　　牛牟肯定不是為了給區區壹個無相侍女的裝備搗亂，它應該是為了給自己換個裝備，因為它那斧頭可實在不咋地……
　　姮娥采集精華，雅典娜出手鍛造，腦補過去壹定是個極為強力的武器對不對……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弄到手，說不定還負了傷，結果壹看是個粉紅色兔耳，怕是沒活活氣死……
　　路遇壹個大能，耍小聰明用這個雞肋兔耳戰甲換了龍族渠道，正以為廢物利用呢，結果這大能是來作對的、龍族的藥是坑的、廢物戰甲還被拿來釣小姑娘。
　　這就是牛頭人的運勢嗎……所以說做什麽都不能做牛頭人啊……
　　抱住心愛戰甲的玉兔看著夏歸玄的目光終於柔和了許多，小心地問：“真是給我的嗎？”
　　夏歸玄笑道：“既然是妳的戰甲，當然是給妳的。”
　　玉兔問道：“妳到底是不是壞人啊？”
　　夏歸玄如同騙小孩的大叔，循循善誘：“妳說呢？壞人只會搶妳戰甲，好人會還妳戰甲，對吧。”
　　“我看妳長得好看，不該是壞人，但主人那麽說了……”玉兔有些糾結：“主人是不會騙我的。”
　　馬飛張著馬嘴說不出話來，死都沒法接受自己之前曾經心心念念想找這位主持公道的事實。
　　長得好看就不該是壞人？那妳幫獅子打我的意思是我很醜了？
　　世界觀徹底坍塌幹凈的馬飛拂袖而去，找了個角落自己蹲著畫圈圈去了。
　　“妳主人可能是不會騙妳……但如果她自己也誤會了呢？”夏歸玄繼續循循善誘：“妳看啊，之前也說了，我壹沒罵過她，二沒打過她，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怎麽就壞了？妳見過這種啥事都沒做的壞人？”
　　玉兔眼睛眨巴眨巴。
　　其實有時候正是因為妳啥事都沒做過，才叫壞人，但這只兔子知不知道這個道理就不好說了……
　　反正表面看上去，她好像真是接受了夏歸玄這個解釋，主人誤會啦……這位好看的哥哥不是壞人……
　　“再說啦，我說什麽騎不騎的，只是在解那匹馬的心結，我會隨便騎誰嗎，妳問問馬飛，它自己讓我騎的，我騎了嗎？”夏歸玄辛苦地為自己洗著地：“再看看妳，變成兔子就巴掌大這麽小只，怎麽騎啊對不對？所以那就是隨口扯淡，別當真……”
　　玉兔終於道：“主人不小只。”
　　夏歸玄：“……”
　　是不是白洗了，其實人家什麽都知道？
　　“其實主人根本攔不住妳……”玉兔小心翼翼地往月宮瞥了壹眼，只見雅典娜持矛守在外面，警惕地盯著這邊看。她縮了縮腦袋，續道：“雅典娜姐姐更攔不住妳……妳為什麽不闖進去呢？”
　　夏歸玄終於老實道：“會被她打……所以想讓妳跟她說說，稍微轉圜壹下……”
　　玉兔道：“打著打著，不就消氣了嗎……最後不就變成小拳頭錘妳胸口嚶嚶嚶了嗎……然後妳抓住她的小拳頭，往後按在墻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兩人對視著，喘息著，主人睫毛微微顫抖，終於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凝脂般的臉上滑落……”
　　“？”夏歸玄呆了壹下。
　　書店裏有妳的書嗎？
　　月宮中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早叫妳別偷看人類那些電視劇，給我回來！”
　　匹練般的光芒從月宮裏卷了出來，壹把卷住玉兔，“唰啦”壹聲沒了影兒。
　　夏歸玄壹路目送兔子抱著戰甲被拖走，仿佛能看見月宮深處有人又羞又氣、紅透了的臉。
　　他足足盯著月宮看了好幾秒，忽然笑了起來。
　　之前姮娥下意識的“小心”，註入太陰之力試圖挽救自己水分消失的那壹幕掠過心頭。
　　看似板著臉閉門羹，根本不想對話，其實兔子落在外面她應該是知道的，之所以沒接兔子回去，本來就是讓兔子做中間轉圜用的啊……
　　沒想到這兔子說了壹串不著調的，畫面感還特別濃，她繃不住了。
　　夏歸玄想了想，長身而起，大步邁向月宮。
　　雅典娜舉著矛，渾身繃得緊緊：“站、站住……”
　　夏歸玄毫不停頓，壹路直接走到她面前，近在咫尺地看著她。
　　雅典娜慢慢後退，退壹步夏歸玄就進壹步，很快後背就抵在大門上，無處可退。
　　兔子說的場景好像要先在這裏實現了……
　　雅典娜長矛舉起：“別過來，我真會出手的！”
　　夏歸玄卻什麽都沒說，只是看著她。
　　雅典娜持矛的手漸漸不再穩定，開始微微顫抖。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可以感到她內心深處的恐懼和壓力，幾乎無法直面這個男人，讓她持矛相對實在太過勉強了……
　　夏歸玄忽然笑了，伸手撥開她的長矛，長矛仿佛完全沒有力氣，輕飄飄的，“鐺”地壹聲掉在地上。
　　她根本連對他出手的勇氣都沒有，恐懼烙印在靈魂深處。
　　夏歸玄再度前進壹步，雅典娜猶如虛脫壹般，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劇烈地喘息。
　　“這麽多年，毫無長進，只因這樣的心靈破綻？”夏歸玄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雅典娜呆了壹下，只覺壹只粗糙的大手拂在她的額頭，拭去了她的汗水。
　　雅典娜呆呆擡頭，夏歸玄神色溫和：“今日的我，並非昨日……但希望今日的妳，能如昨日。”
　　遠處吃瓜群眾們紛紛撇嘴，朧幽低聲吐槽：“說得逼格滿滿，其實因為雅典娜是她們那亂騰騰的神系裏有名的處女神吧……”
　　商照夜補了壹句：“看來都是有線貫穿的啊，先前調教墨雪，還是早年思維殘留；後來對幽舞就放棄了那套路，因為俘虜女將把心氣打沒了這套路已經不愛玩了啊，還是原滋原味的有意思對吧……”
　　高達點頭，繼而好像想起自己如今有手了，又從艙位伸出手來，比了個大拇指：“照夜歸納得很好。”
　　達成共識。
　　她們太了解夏歸玄如今的心態了，但雅典娜不可能了解啊……幾乎可以肉眼看見她的神色起了變化，居然真有了點感激的意思，垂首道：“是。”
　　夏歸玄不著痕跡地瞪了吃瓜方向壹眼，又和藹地拍拍雅典娜的肩膀：“開門吧……姮娥知道妳攔不住我，做個樣子罷了。”
　　雅典娜老老實實地起身，打開了外部法陣，低聲道：“我並不想冒犯偉大的您……只是奉現東皇之命輔佐太陰星君。其實……”
　　她頓了頓，垂首道：“您的命令在我這裏……才是至高無上。”
　　吃瓜三人組：“……”
　　姮娥正在揪著兔子耳朵訓話，神念觀察到這場面，差點沒把兔子耳朵扭成了麻花。
　　兔子掙紮：“痛痛痛……”
　　“還說妳們和我同仇敵愾，敢情全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