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仇人替代品

　　甄英雄知道，哈恩所說的‘小姐’，指的就是愛利絲，現在想起來，初遇愛利絲的時候，她確實是個不茍言笑，高貴端莊，顯得很拘謹的女孩子，伊蓮娜確實與愛利絲有些相似，她們都有壹些倔強，那種倔強讓人既頭痛，又覺得可愛。
　　不過甄英雄非常清楚，哈恩絕對不是因為伊蓮娜像愛利絲這個簡單的理由，就不惜破壞殺手界不成文的規矩，他看中的，怕是伊蓮娜的身份與家世吧？
　　殺手的活動是需要掩護的，伊蓮娜的身份與家世可以為哈恩的殺手世家提供更大的滲入空間和行動上的便利，可謂為世家爭取到更多委托，賺取更大的利益，恐怕哈恩把伊蓮娜召喚到朗朗市，壹早就打算利用她的身份與義字會接觸，從而尋找暗殺自己的機會了吧？可惜，哈恩還沒來得及對她下指示就壹命嗚呼了。
　　甄英雄並不點破，也許也不用自己點破，伊蓮娜這麽聰明的女人應該早就知道哈恩的用心了才對，“妳出了雙倍的價錢，讓他殺了雇主，然後進入了世家，對嗎？”
　　“是，但也不是。”伊蓮娜道：“親手殺我父親的人是哈恩，我進入世家不是為了幫他殺人，而是想找機會殺他，這壹點也算是哈恩對我的承諾，所以他才讓我成為了最接近他身邊的八個殺手之壹，可惜，在我抓到機會之前，他被妳殺死了……”
　　“餵餵，小姐，話可不能亂說。”甄英雄不爽道：“雖然我很想親手幹掉他，但他確實不是我殺的。”哈恩死了，甄英雄覺得慶幸之余，也有點失望，從來不服輸的他先前輸給過哈恩，不過已經沒有機會把場子找回來了。
　　“妳耍詐裝死，沒有殺小島夏子，這才給了小島偷襲哈恩的機會。”伊蓮娜磨了磨貝齒，道：“是妳間接殺死了哈恩！”
　　這句話很有沖擊力，望著伊蓮娜突然轉過來的頭，望著那壹雙充滿了怨恨的眼睛，甄英雄壹時間真的以為自己是個罪人，是自己間接殺死了哈恩，可很快他就醒過腔來了，球球的，如果真是小島夏子殺死了哈恩，那可以勉強的說哈恩是被自己害死的，可事實呢？哈恩應該不是被小島殺死的。
　　伊蓮娜還在自顧自的說著，且越發激動，“妳把我的仇人殺死了，我寐著良心進入世家，苦熬了幾年變的沒有價值，難道我不應該恨妳嗎？妳知道我這幾年殺了多少人嗎？十五條生命！甄英雄，妳這個混蛋！”
　　“啪……！”
　　袁莉莉楞了，被甄英雄打了壹個耳光的伊蓮娜也楞了，鼻血還沒擦，嘴角又被震裂，伊蓮娜摸著火辣辣的臉頰，愕然的望著甄英雄。
　　甄英雄的表情冷冷的，抓住伊蓮娜的頭發，向後狠狠壹扯，將她拽的躺在了地上，伊蓮娜痛呼之聲才出口，甄英雄已經騎跨在她的小腹上，‘啪’‘啪’，壹正壹反又是兩個耳光。
　　伊蓮娜張口要罵，甄英雄卻是壹掐她的下巴，將針頭頂到了她口中，伊蓮娜連動都不敢動壹下，“寐著良心？小姐，不要和我開玩笑好嗎？為了報仇進入世家的那壹刻開始，妳就已經沒資格說‘良心’這兩個字了，殺死第壹條無辜生命的時候，妳還有良心嗎？從那時候開始，妳已經拋棄了自己的良心，還說什麽‘寐著良心’，不要讓別人發笑了！”
　　袁莉莉顧不得撿槍，半跑半爬的沖出了衛生間，急道：“甄英雄，不要打我家小姐！”語氣中有幾分哀求的味道。
　　“很抱歉，我實在不想裝什麽紳士了。”甄英雄沈著聲音，真的像個魔鬼壹般，伊蓮娜不知是痛的還是被嚇的，眼淚止不住的流著，“都快死的人了，不去反思自己犯下的錯誤，還在不停的怨恨別人，妳覺得妳的命運很可悲是嗎？是不是只有妳了解失去親人的痛苦？妳有沒有想過，被妳殺害的那十五個人的家人，朋友，他們難道不比妳更可憐嗎？妳把別人的生命當成什麽了？妳報仇的犧牲品，或者是妳發泄委屈與憤怒的對象？我操！妳比哈恩強多少？妳們根本就是壹類人，妳沒有怨恨別人的資格，如果真的怨恨哈恩，還是先去照著鏡子鄙視妳自己吧！賤人！妳的命已經不足以償還妳所犯下的錯誤了！妳老子在陰間都會為妳感到臉紅！”
　　伊蓮娜已經被罵傻了，活了二十六年，還是第壹次被人罵，而且罵的這麽狠，這麽無可辯駁，甄英雄的話就像壹把把鋒利的刀子紮穿了她的心臟，是啊，自己和哈恩有什麽區別嗎？同樣將靈魂出賣的人能有什麽區別？伊蓮娜第壹次審視這樣壹個問題。
　　袁莉莉爬到了甄英雄身邊，用力拉著他的胳膊，哭罵道：“妳不過是個黑社會，是個流氓，有什麽資格教訓小姐？！滾開，從小姐身上滾開！”
　　“應該滾開的是妳！”甄英雄甩開袁莉莉的手，站了起來，壹腳踢在她的小腹上，袁莉莉吐出壹口酸水，抱著小腹咳嗽不止，“我是流氓，是黑社會，但我就是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臉，也不會覺得對不起自己的這張臉，也不會覺得我自己臟！”
　　慢吞吞的走進洗手間，揀起地上的手槍，甄英雄又走回了伊蓮娜身邊，伊蓮娜還躺在地上，壹動不動，甚至沒有遮擋赤裸的乳房，她的表情絕望而痛苦，卻不再有恐懼，顯然，知道必死無疑的她在甄英雄的怒罵聲中反思著自己的過去，人之將死，回顧生前點滴，視角，心態，都會發生變化，伊蓮娜似乎知道自己錯了，活的毫無意義，慢慢閉上了眼睛，對甄英雄道：“隨便妳吧，甄英雄，侮辱我，殺了我，都隨妳吧。”
　　袁莉莉大驚，“小姐……”
　　“呵呵，怎麽，妳也會反省自己的錯誤？”甄英雄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正吐在伊蓮娜的臉上，將手槍插入懷中，甄英雄猶豫了壹下，張口咬住裝有艾滋病毒血液的針管，蹲下身子，抓住伊蓮娜本就撕裂的衣服，用力壹扯，高檔布料被撕破的聲音有些刺耳，從領口直到束腰下被甄英雄生生的撕開了，伊蓮娜上半身幾乎全裸，高聳的乳房，平坦的小腹，細膩的肌膚，都是那樣的誘人，甄英雄卻不屑壹顧，見伊蓮娜依然沒有反應，他把針頭拿在手中，冷笑道：“妳以為自己受到的痛苦和折磨可以償還曾經犯下的錯誤嗎？少天真了，直到現在為止妳還在利用別人，妳想把我當成妳贖罪的工具，讓我賜予妳痛苦與折磨？”
　　伊蓮娜沒有說話，落到甄英雄手裏，她就沒有過活命的念頭，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突然之間想在臨死之前受盡痛苦，難道，自己真的想贖罪嗎？
　　袁莉莉撲到伊蓮娜身上，哭求道：“不要碰我家小姐！甄，甄英雄，妳要侮辱，就侮辱我吧！”
　　他媽的，少爺看起來就真的那麽像禽獸嗎？甄英雄見袁莉莉連扣子都不解就直接將旗袍拉扯開，真是哭笑不得，這女人搞什麽？還有求別人強奸她的嗎？
　　雖然知道不是時候，可甄英雄在袁莉莉扯掉胸罩後，還是忍不住將她的乳房和伊蓮娜的做了比較，外國人果然發育的比較豐滿，袁莉莉和她根本不是壹個檔次。
　　“誰他媽要強奸妳啊？壹身大糞味，滾壹邊去！”甄英雄氣的都想笑了，但他又有些欣賞袁莉莉的忠心，“最後問妳們壹個問題，今天在這裏遇到我，對妳們來說也應該是壹個巧合才對，是誰決定要殺我的？那個美國娘們和意大利假娘們又去哪了？”
　　甄英雄問過之後，心跳有些不正常了，他生怕伊蓮娜說出顏冰的名字來。
　　袁莉莉不知道這個問題應不應該回答，怯怯的望向了伊蓮娜，伊蓮娜還是要死不活的躺著不動，睜開了眼睛，望著甄英雄，有些不明白甄英雄為什麽不侵犯自己，淡淡道：“我在妳眼裏，連被侮辱的資格都沒有嗎？”
　　“妳好象很希望我強奸妳似的……”甄英雄看著伊蓮娜失望或者說是絕望的小臉，嘆了口氣，“伊蓮娜小姐，正如妳說的，妳已經沒有被我侮辱的資格了，因為妳連這種事情都抱著自私的心態，妳是壹個無可救要的女人。”
　　“是嗎？”伊蓮娜的嘴角勉強的壹勾，似乎是在苦笑，“我知道，我壹直都是個討人厭的女人，可妳討厭我的程度還是讓我感到驚訝，我自信自己的身體對任何壹個男人來說都是有吸引力的，可妳卻不屑碰我壹下，甄英雄，妳究竟是個浪漫的男人，還是壹個徹頭徹尾的流氓呢？”
　　“好象是我在問妳問題，妳怎麽反問起我來了？”甄英雄笑了笑，道：“我是壹個浪漫的流氓，這個答案妳滿意嗎？”
　　“浪漫的……流氓？”伊蓮娜喃喃的嘟囔了兩聲，卻忍不住笑了出來，“是啊，也許，妳真的是個浪漫的流氓，哈恩說過，殺手的失敗，意味著死亡，死亡是痛苦的，但我快死了，卻覺得很開心，也許，妳真的很浪漫，浪漫的讓我不再畏懼死亡，妳是個有趣的男人，如果我們不是敵人，如果我早些遇到妳，也許我會愛上妳的。”
　　甄英雄微微壹笑，“謝謝，如果妳是個善良的女人，我想我也會愛上妳的。”
　　“可惜我不是，呵呵。”伊蓮娜笑了笑，今天，在她的生命即將結束之前的這壹刻，是她這幾年笑的最多的壹刻，她很久沒有和人像今天這樣交談過了，她知道，這是她最後壹次與人交談，嘆了口氣，伊蓮娜輕輕道：“妳沒有多少時間了，很快，克拉拉和托尼就會察覺到不妥的，他們並不知道我要對付妳的手段，妳從這個房間走出去之後，他們只會認為我沒有找到對妳出手的機會，雖然我不認為他們能成功的殺死妳，可是，就當是我臨死前的贖罪吧，我殺過人，卻從來沒有救助過誰，我想，如果妳能活下來，至少妳身邊就不會有人傷心了，對嗎？妳要小心，他們會在地下停車場對妳下手的，這個時候，地下停車場的監控設備應該已經癱瘓了……”
　　不只甄英雄，連袁莉莉也在驚訝，伊蓮娜為什麽把這些全部告訴甄英雄知道呢？
　　“在這裏遇到妳確實是個巧合，顏冰的計劃是在明天開始執行，托尼認為今天殺死妳能為他賺取到最大的利益，所以才用兩千萬美金說服了克拉拉，準備利用這個機會背叛顏冰，擺脫諾森家族，成為殺手世家的新任家主……”
　　伊蓮娜的話讓甄英雄驚訝，她毫不隱瞞的將托尼的意圖告訴了甄英雄，甚至將顏冰明天即將開始的計劃也全盤告訴了甄英雄，甄英雄驚出了壹身冷汗，對於托尼對這次偶然的利用，他覺得顫栗，後怕，如果真的被他得手了，那麽，義字會和冰恨天之間肯定會徹底撕破臉皮的，到時候最大的收益人就是托尼了，顏冰不但要面臨義字會的仇視，還會因為計劃失敗帶來的損失，難以對諾森家族交代，更可怕的是，她的失敗也宣布了鈴木優美的失敗，鈴木是不會放過顏冰的……
　　伊蓮娜他們並不知道鈴木優美幫助顏冰的目的並不單單是為了殺手世家的家主之位，但他們的行為顯然讓托尼感到了不安或者說是激發了他的野心，因為哈恩的死，殺手世家內部也出現了這種裂痕，是甄英雄沒有想到的，估計，得到了張永哲和羅比支持的鈴木優美，也沒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也許，是她太自信了吧。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甄英雄望著壹臉輕松的伊蓮娜，奇道：“如果妳不告訴我這些，克拉拉和托尼很可能得手把我幹掉的，而告訴了我這些，也許冰恨天，諾森家族，殺手世家的大部分人都會被我幹掉，妳不想有人為妳報仇了嗎？”
　　“現在我快要死了，所以我終於知道了，人死了，什麽都結束了，即便我死了以後有人殺掉了妳，我也不會覺得高興，因為我已經無法活過來了不是嗎？妳說的對，也許我父親正在另壹個世界為我掉眼淚，他很愛我，看到我的墮落，他壹定會傷心的。”伊蓮娜微微壹笑，再次閉上了眼睛，“哈恩死了，我對妳的怨恨只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壹種逃避，就像妳說的，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我都會覺得心虛與恐懼，我錯了，但我不知道如何彌補我的錯誤，把這些事情告訴妳，讓妳去懲罰那些和我壹樣背負罪孽的人，大概是我唯壹做過的壹件對得起良心的事情了，拜托妳，無論怎樣殺死我都好，但埃米莉是無辜的，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甄英雄，請放過她吧，這是我活在世界上的最後壹個請求，請答應我，好嗎？”
　　甄英雄很痛快的答應道：“我不殺她。”
　　如此爽快勢必讓人難以信服，但伊蓮娜卻相信了他，“謝謝。”
　　“不要！”袁莉莉抱住伊蓮娜，哭的梨花帶雨的壹張小臉帶著幾分無助的哀求，對甄英雄道：“求求妳，放了小姐，妳要殺就殺我吧！”
　　袁莉莉怕死，但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伊蓮娜。
　　甄英雄托起袁莉莉的下巴，沒好氣道：“妳們不要把我襯托的好象惡人壹樣行不行？惡人是妳們才對吧？伊蓮娜小姐，我還有最後最後壹個問題，如果我從這個房間裏走出去，而托尼又沒能把我殺死，妳們接下來會怎麽做呢？”
　　甄英雄這個問題讓伊蓮娜驚訝，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睜開眼睛，不能置信的道：“甄英雄，妳的意思是……”
　　甄英雄甩來壹記冰冷而嚴肅的眼神，“回答我的問題！”
　　伊蓮娜楞了壹下，這才道：“我想，我們會把今天的事情當做沒發生過壹般，托尼會放棄做家主的野心，我們會照著顏冰的計劃，在行動開始之後找機會將妳暗殺的。”
　　聽到伊蓮娜如此壹說，袁莉莉才反應過甄英雄剛才那個問題的含義，她的臉上同樣寫滿了驚訝，“妳不殺小姐了？！”
　　甄英雄並不回答袁莉莉的話，沈思了小會，繼續問道：“今天的事情妳們不會讓顏冰或者鈴木優美知道嗎？”
　　甄英雄有他自己的擔憂，既然這次暗殺並不是顏冰的主意，表示顏冰還不清楚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三個殺手的身份，那她的計劃就不會有變動，這才是甄英雄希望的，不能再讓目前的局勢發生任何變化了。
　　“當然不會。”伊蓮娜在袁莉莉的攙扶下坐了起來，道：“我們並不知道妳會識破我的身份，托尼和克拉拉也不會讓妳看到他們的真面目的，怕的，就是萬壹沒能把妳殺死反而暴露了我們自己的身份，會讓顏冰的計劃失敗，那樣壹來，我們三個人肯定會被羅比和張永哲殺死的……”
　　“換言之，如果托尼和克拉拉知道妳暗殺我失敗並暴露了身份，即便我不殺妳，他們也會把妳幹掉的，是嗎？”
　　伊蓮娜點了點頭，“是的，他們會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
　　甄英雄似乎在琢磨什麽，久久不語，伊蓮娜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要怎麽處置自己，袁莉莉緊張的摟著伊蓮娜，生死懸於壹線，全憑甄英雄壹念之差，他就像死神壹般能決定人的生死，提心吊膽的感覺太難受了，站在絕望與希望的中線上等待著審判，好象每壹秒都像壹個小時那樣漫長，袁莉莉既希望時間過的快壹些，又希望時間就這樣靜止，心裏好矛盾。
　　甄英雄突然轉到另壹側，在伊蓮娜面前蹲下身子，表情認真的望著她，伸出左手摸著她那狼狽的小臉，袁莉莉不知道甄英雄要做什麽，卻不敢阻止她，反倒是伊蓮娜的反應更奇怪，她除了開始時下意識的想要躲閃，當甄英雄摸到她的臉之後，她對甄英雄的回避竟只限於目光了，小臉微紅，似乎很害羞，但並不反感甄英雄的撫摩。
　　“還好，少爺沒太用力打妳，洗洗臉，補補妝，應該不會被人看出被我打過的痕跡。”甄英雄站了起來，又對呆呆望著自己的袁莉莉道：“妳也壹樣，馬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還有，多刷兩遍牙齒，如果妳們自己露出破綻，被托尼和克拉拉給宰了可不要怨我。”
　　甄英雄說罷，朝著原野昏倒的衛生間走去，“趕緊把衣服穿上，難道妳們有暴露癖，是露體狂啊？”
　　伊蓮娜和袁莉莉這才意識到自己上半身赤裸著呢，伊蓮娜脫掉腳上的另壹只鞋，抱著胸站了起來，急著為心中的不解尋找答案，“甄英雄，為什麽？！”
　　甄少爺回過頭來，裝的很茫然，“什麽為什麽？”
　　伊蓮娜見甄英雄望過來，連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轉過身子怕被他看到身體，剛才明明已經被他看遍了，臉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來，“為什麽，不殺我？”
　　“殺了妳會給我帶來很多麻煩。”甄英雄的回答讓伊蓮娜心中有種莫明的失落感，“如果妳死在了酒店裏，首先會引起顏冰的警惕，其次，我成為犯罪嫌疑人的可能性太高了，少爺還年輕，不想下半背子都被人圈養在籠子裏，讓我的女人守活寡。”
　　“妳……妳可以把艾滋病毒註射到我身體裏，那我就不會死在酒店裏，顏冰也不會察覺到自己的計劃被我泄露了啊。”伊蓮娜懷疑自己有毛病，居然在這種問題上和甄英雄做起了爭辯，袁莉莉都快急哭了，好不容易撿了條命回來，小姐這是幹嗎呢？求著甄英雄殺掉自己啊？
　　果然，甄英雄轉過身子，淡淡道：“妳就這麽想死嗎？”
　　“我不想死，可是……我不明白妳為什麽不殺我。”伊蓮娜望向甄英雄，道：“妳不怕我再去殺妳嗎？我不可能再失手了！”
　　“不殺妳有不殺妳的理由，就算我怕妳再來殺我，給妳註射了艾滋病毒，妳也不會立刻死掉，照樣有殺我的機會不是嗎？這東西還是留給有用的人吧。”甄英雄的從容淡定讓人從心裏佩服，伊蓮娜看不透他，他時而像個流氓地痞，時而又充滿了男人味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只有壹點是可以肯定的，甄英雄並不想殺了自己。
　　看到甄英雄小心的將針頭塞到了上衣口袋中，伊蓮娜更加迷茫與困惑，“為什麽？妳說過，我是個罪無可恕的人啊……”
　　“妳的確罪不可恕，但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甄英雄走回伊蓮娜面前，表情嚴肅，低沈著語調道：“伊蓮娜，妳犯下的罪孽的確是無法彌補的，妳該死，人會犯錯不可恥，可恥的是不敢承認錯誤，不敢擔當責任，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至少我相信妳有壹瞬間是承認自己錯誤了，所以對現在的妳來說，死是壹種解脫，太便宜妳了，妳應該在懺悔中活下去，那才是對妳最殘忍的懲罰，少爺我是個殘忍的人，所以我舍不得殺妳了。”
　　“妳……”伊蓮娜對甄英雄這樣的回答失望之極，但她不甘心聽到這樣的答案，“妳不怕我繼續做殺手嗎？”
　　“妳進入世家是為了殺哈恩報仇，哈恩死了，我想不到妳還有什麽理由繼續去殺人。”甄英雄托著下巴，裝做認真的想了想，又道：“妳想殺我，是認為我間接殺了妳的仇人，讓妳報仇無門，現在我不殺妳，壹命換壹命，就當是我們扯平了吧。”
　　伊蓮娜喃喃道：“扯平了？”
　　“對。”甄英雄點了點頭，“雖然我認為不但沒有扯平，妳還欠我很多，但過於和壹個女人計較，顯得我不男人。”
　　“我欠妳很多？”伊蓮娜更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