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飛鳳舞 第四十八章 螳螂捕蟬

　　自從那次籃球比賽過後，楚天域小小體驗了壹把不是低調的激情時刻，那種眾人矚目，為之喝彩的情景，也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太暴露實力，相反，卻讓他感覺到壹種另類的沖動和釋放，不過興奮歸興奮，自身的情況他心裏有數，就拿那天比試完後，當晚那個8號，10號，就找上了他，邀請他參加他們的隊伍，說是他的潛力很大，完全可以打職業的球賽。
　　開玩笑，說實話，別說控制個力道投幾個三分，就是拿著球，他都可以在空中走到籃筐之上，輕松“放”籃。有內力，會運氣之修行人士比比皆是，也不光他壹個人，也沒見有什麽武林高手去打NBA的嗎？
　　各行都有各行的規矩，修行之人也自有修行的潛規則，否則帶來的後果，不是引起世人的恐慌，就是被當成異類來對付或是當成實驗的白老鼠……
　　還有壹件讓楚天域高興的事就是終於可以自由自在的練劍了！加入武術社團後，果然可以選擇他喜愛的兵器練習，當然，所選兵器的費用是從材料費裏扣的。
　　為這事，還被白雷他們嘲笑了好幾天，說是有刀有槍的他不練，偏偏練“賤”（劍！），而且幾個壞小子還特意只選擇了刀和槍，經常性往他左右壹站，還編了壹個順口溜，逢人便唱道：“我練刀來，他練槍，偏偏中間壹個在練‘賤’！”
　　楚天域那個郁悶啊！他好端端的練那個什麽，他們也能搞出點名堂來，真是服了！不過還好，作為補償，楚天域每天清晨練劍，總是會多出壹個觀眾，那就是黎柔，起先就是看，後來幹脆搬了壹個畫板過來，對著他臨摹、素描，楚天域也感納悶，這大清早的，有時天還不怎麽亮，也不知道她臨的哪門子的摹。
　　她這壹觀看、臨摹不要緊，楚天域又放不開了手腳，只能放緩速度，比劃個意境就是了，真是浪費了手中那把價值六十八塊錢的龍泉寶劍。
　　就是這樣，還是讓黎柔驚嘆不已，直呼楚天域的舞劍，意到天成，美妙絕倫！心喜之下，手中更是奮筆急揮，以期望勾勒出楚天域劍影下的那份神韻。
　　就在黎柔觀看的第三天，楚天域又多出了第二個觀眾，白雷，拖著壹把大砍刀的白雷，按他的話說，跑步路過，正好晨練壹下，說著還要每每揮動幾下砍刀，做幾個高難度動作，不是用刀背往他自己臉上招呼，就讓刀尖跟自己的腳背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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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早上，楚天域和黎柔都沒課，兩人就相約去清華借書，這主要是為黎柔去找些資料，畢竟清華的建築，可是全國第壹。
　　兩人剛走到門口，楚天域就見他班裏的周蕓壹身靚裝伴著王勝義走了進來，四人對了個照面。
　　“周蕓！妳不會現在才回來吧？”黎柔壹聲驚呼，看著周蕓滿身酒氣，壹臉濃妝和倦容，黎柔幾乎不敢相認了。
　　“呵呵，小柔啊！沒什麽，我只是跟朋友去參加了壹個Party！”
　　“咦，這不是我們的大班長楚天域同學嘛？呵呵，這麽巧啊！哎喲，居然還有我們的黎大美人，這壹大早的，這是到哪約會啊？”王勝義陰陽怪氣的說道。
　　楚天域倒是沒說什麽，黎柔壹聽有點不高興的說道：“王同學，請妳說話註意點！”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黎大美人看上的人，我哪敢隨便亂說啊！”王勝義繼續胡說道。
　　“妳！？”黎柔有點氣結了。
　　“不過我還真佩服我們黎大美人的眼光，居然能看上這麽個寒酸的傻小子，連上個臺都臉紅，講個話就只會說‘我壹定好好打掃衛生’的家夥，還真是另類選擇啊！哈哈……”
　　“是啊，小柔，我上次就跟妳說了不要和他來往了，他的情況我還不了解，家裏就是壹個開雜貨鋪的，最多算個小市民，憑妳的條件，什麽好的、優秀的找不到，等下我就叫勝義幫妳介紹個，不僅帥，家裏條件還好的，我們倆可是壹個學校過來的，我不幫妳誰幫妳！”周蕓也在旁邊添油加醋的說道。
　　黎柔的臉已經完全沈了下來，等他們倆壹唱壹和的說完，才冷冷說道：“謝謝妳的關心，不過我自己交什麽樣的朋友，我自己清楚，還不用別人來多嘴，如果沒別的事，我們先走了！”說完，黎柔頭也不回，壹手拉起楚天域，疾步而去。
　　留下了面面相覷的周蕓和王勝義。
　　“哼，有什麽了不起，要不是妳學習好點，人又長的不難看，憑妳們家擺小攤的地位，我才懶得搭理妳呢！沒想到來了大學，被說成什麽清純第壹美女就不得了了？什麽清純，全身上下加起來連200塊錢都沒有，也就配和楚天域這樣的交往交往了！”周蕓沖著黎柔的背影恨聲說道。
　　而王勝義則是狠狠的盯著他們的背影，暗忖道：“臭娘皮，總有壹天要讓妳知道知道我的厲害，還有那個楚天域，我才好不容易泡個班花，妳居然敢和校花在壹起，上次找的兄弟真是菜，居然打錯人了，還被整到局子裏去了，操，再找個機會有妳們什麽‘北府四豬’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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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楚天域第二次握黎柔的手，手還是那麽溫溫暖暖的，只不過輕微顫抖著，從她的脈搏和血液的流動速度來看，現在她的心情肯定是激動、氣憤。
　　“為了這種人生氣，不值得！”楚天域開導道。
　　“他們真是太過分了，說的，說的多難聽啊！特別是講妳的……”黎柔還是忿忿不平的說道。
　　“呵呵，人的好壞，又不是別人說說，就能左右的，而別人要說什麽，我們又管不了，所以他們說他的，跟他們計較些什麽。”楚天域平靜的說著。
　　“嗯……”了壹聲後，黎柔突然轉頭仔細打量著楚天域，楚天域被看的是莫名其妙，好久，才聽黎柔說道：“妳這個給人的感覺真的很怪啊！說妳老實、說妳木訥吧，可妳跑步的靈動，舞劍的輕盈，除了靈氣二字我說不出其它的形容來；說妳懦弱吧，就像剛才，他們可以說是在指名道姓的羞辱妳，妳卻無動於衷，可妳在球場上那種舍我其誰的氣勢和大局在握的智慧，表現的又是那麽淋漓盡致，這，這如此，如此多的巨大反差和矛盾，怎麽會聚集到妳壹個人的身上呢？我真的是看不透了……”
　　楚天域沈默了壹會，沖黎柔笑了笑，輕輕反問道：“場合！時機！每個人在不同的場合、時機下，都應該有個最恰當的表現，不是嗎？這樣的人，這樣的事，妳怎麽跟他們計較，跟他們對罵？對打？那不是降低了自己，呵呵，我就聽說過有狗沖人叫的，沒聽過有人沖狗叫的，呵呵，妳說是不是？”
　　楚天域嘴上說著，心裏卻搖頭暗道：“王勝義啊王勝義，希望妳就到此為止吧，否則……”
　　黎柔聽的也是釋然壹笑，道：“呵呵，我發現妳這人還挺損的，罵人都不帶臟字，也不知道妳是不是真像妳說的這麽有男人的大氣，別不會是個光口頭上說說就精神勝利的阿Q吧？呵呵！”
　　楚天域聽她說的逗，也不辯駁，更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了，連忙轉移話題問道：“妳和那個周蕓不是好朋友嗎？聽她說過，好像妳們還是高中的同班同學。”
　　“嗯，是的，我們那個高中是重點高中，富家子弟比較多，其他的同學條件也不錯，而我家裏條件就不是太好，我父母都沒有城鎮戶口，從小到大我都是借讀，所以只有純靠分數讓學校特招，可能我是比較寒酸、老土吧，除了男生，女同學基本上都不怎麽理我的，周蕓當時在高中就比較活躍，她是唯壹壹個肯和我做朋友的女生，所以我就整天跟著她轉，其她女生見她跟我在壹起了，也不再對我冷淡和太過歧視了。雖然現在看來，她是在利用我幫她考試對答案，幫她輔導補課，但我還是非常感謝她當時帶給我的快樂和依靠……”黎柔像是被楚天域打開了壹扇情感的閘門般，悠悠說了壹大堆，特別是到後來，幾乎已是以哽咽的口吻說著。
　　沒想到外表嬌柔，個性開朗的黎柔有如此的遭遇，楚天域不禁深有感觸，就是他神智未開，在小學時的遭遇，不過那時壹來他還小，二來他還有個完全可以依靠的二哥，所以那種被周圍人抗拒的孤寂心情，比起黎柔來說，可是差太遠了。
　　壹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沈默，只是拉著手的身影卻在晨曦中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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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景不變，兩人拉手的背影卻出現在壹張小小的照片之上，歐陽紫依端詳著這張照片，再想著剛剛看過欣姐收集而來的資料，不禁輕笑壹聲：“沒想到我們這位楚家三少爺，看似傻乎乎的，卻也是壹個風流子弟啊！這邊掛著個未婚妻，那手還牽著個清純校花，呵呵，不知道秦大小姐知道了又做何感想？”
　　“是啊，沒想到妳那個同學秦念然居然在上學前就已經訂婚了，而這訂婚之人，恰恰就是我們在茶社遇到的那個有趣小子，也就是楚業集團董事長楚放山的三孫子。據說他們在沒出生時就指腹為婚了，而前壹陣子只不過是又舉行了壹個儀式罷了。”坐在旁邊的欣姐接口說道。
　　“呵呵，剛剛看過資料，那個什麽楚天域也算是個傳奇人物了！居然出生時就被雷劈成傻子，呵呵，也不知道他前世做過什麽孽，需要老天來這樣懲罰他！”歐陽紫依有點幸災樂禍的說道。
　　“嗯，這個小子的資料我們收集不到多少，也就外界所傳的壹點，說是他的病是跟壹個和尚治好的，但還是有點後遺癥，人不是太聰明……”
　　“不太聰明？他不要太聰明哦，低低調調，從在車上見他那壹刻起，他就扮豬吃老虎，耍弄我和籃玥，怪不得在路上還壹副大義凜然之狀，可在飯店裏，被人踢腳就裝暈裝傻，原來他也是‘千金’之軀，容不得半點閃失啊！膽小鬼！”歐陽紫依恨恨的說道。
　　這番話說的，如果楚天域在場能聽的到，那還不得委屈死啊，他好端端的坐車，走路，招誰惹誰啦？
　　“不過紫依，說實話，這個楚天域經過我們這段時間的暗中調查，他的為人處事還是有非常可取之處的，並不是壹個什麽紈絝子弟，可以說，他的做人做事，不僅非常之執著勤奮，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高尚，要知道，拿出點錢直接幫助那個攤煎餅的大娘，對他來說易如反掌，可他卻單單選擇每周兩次親自去幫忙，這說明了什麽？”欣姐問道。
　　歐陽紫依低頭再次看著壹張楚天域在球場上起身跳射的照片，看著那副自信，堅定的表情，語氣弱了下來，重復問了句：“說明了什麽？”
　　“據我估計，不外乎兩點，壹是說明他意誌堅定，可能因為某些原因，他在歷練自己，二是說明他很有善心還很有原則，他可能認為通過自己的能力去幫助別人才更有意義，而不是靠不勞而獲的外界因素。而且不僅如此，妳看看，他的作息時間，兩個字‘規律’，生活，也是兩個字‘儉樸’，學習成績雖然壹般，但對壹個每天泡在圖書館裏勤奮看書的人來說，那點成績算的了什麽，而且以他的身份，根本就沒必要看重分數文憑什麽的，所以簡言之，他就是不簡單！憑我的自覺，像他這樣背景的人，應該不是極度的釋放自己，就是極度的控制自己，很顯然，他是屬於後者。”欣姐以非常肯定的語氣說完了這番話。
　　“切，他還有什麽好控制的，也沒瞧出他有什麽明顯的本事啊！而且現在社會不就是講究體現自我，釋放激情嗎？”歐陽紫依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妳就要去問他了！不過我看過那麽多人，能給我這種感覺的，這個楚天域，還真是第壹個！”
　　歐陽紫依聽完很是沈默了壹會，其後才又突然擡頭狡詰的壹笑，道：“欣姐，妳怎麽也這麽關心起這事來了，而且感覺妳特欣賞那個小子的嘛？”
　　“去，小丫頭，整天滿腦子的瞎想，我還沒說妳呢，不好好上學，弄了壹大群還什麽親衛隊，看我不跟妳爹的說！”欣姐嗔道。
　　“那有啊，都是他們自己找上來的，有時無聊就應酬應酬他們咯，又不當真！我可不要像那個什麽秦念然，整天壹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讓人受不了！”歐陽紫依撒嬌道。
　　“嗯，把握分寸這個方面我對妳有信心，要不妳爹地把妳交個我，我還真不敢讓妳這麽胡鬧！其實對於那個楚天域，壹開始我還真沒怎麽放在心上，可沒想到越查我就越感到興趣，我派的調查人員也由壹個增加到了五個，他膽子還是蠻大的，據我們調查，他身邊並沒有什麽暗中的保鏢之類，楚家還真放心他啊！”欣姐將話題拉了回來。
　　“哼，就他整天那副裝孫子樣，就算有劫匪，也早把他自動給過濾掉了。欣姐妳說他怎麽怎麽好，但我看他那副德行，還不是花花腸子壹個，都有了未婚妻，還又勾搭上壹個！”歐陽紫依不以為然的說道。
　　“呵呵，紫依，看來妳對他的成見可不小啊！”
　　“本來就是嘛，我說的難道不是實事？”
　　“表面上沒錯，不過據我推斷，他和那個秦念然的訂婚，兩個世家商業合作的意味比較濃，至於他現在認識的那個校花，好像也是什麽興趣相投，都愛看書和晨練，所以接觸的就比較多了，而且那個女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妳所謂的花心大少泡妹妹的說法也就無從談起了！”欣姐分析道。
　　聽了欣姐的話，這次歐陽紫依並沒有立馬反駁，而是搖著楚天域投籃的那張照片，喃喃自語道：“楚天域！楚家三少爺！看妳這副挫樣，見了氣就不打壹處來，現在嘛，呵呵，倒是感覺挺好玩的，看妳現在生活的有滋有味，消遙自在，也許，也許，我該出場了，哼哼……”
　　……
　　“啪～”的壹聲，秦念然放下了手中的資料，看著照片中歐陽紫依笑魘如花的神采以及那雙淡藍色充滿了誘惑般的眼神，沒想到她還真有四分之壹的法國血統。
　　“她們果然開始調查起我的情況，呵呵，讓她們查好了，事無不可對人言，我就沒打算瞞她們，不過那家夥的老底估計就保不了多久，不過跟自己沒關系，他要裝平凡樸素，他要低調行事，那是他的事，而且上次自己已經提醒過他，算是盡了義務了。”
　　“歐陽紫依，歐力嘉寶集團現任主席的千金，性格外向，遺傳了法國人的熱情開朗和浪漫情調，行事大膽，不計後果，飈車、極限運動樣樣在行，更有諸多頭銜和榮譽，曾經代表香港隊參加全國射擊錦標賽，獲得亞軍，還是全國武術比賽女子組冠軍等等，學習成績，以她北大法學院第壹才女的身份，自不必多說了。而她父親的歐力嘉寶集團，總部位於香港，實力雄厚，涉及行業廣泛，但主營還是金融、地產和信息化科技，據說背景更是深遠，和海外幾大財團都保持著密切聯系和合作關系。當時為了擺脫楚業的影響，擴大市場，自己的富都實業曾經也考慮過在香港投資，從而搭個跳板，進軍海外，沒想到就是被歐力嘉寶所壟斷把持，很難硬插進去。”秦念然腦中慢慢消化著剛剛所看的資料。
　　“還有那個美艷的少婦，沒想到就是歐力嘉寶集團在北京分公司的總裁，俞欣‘小姐’，現年36歲，至今未婚，可以說是壹商業天才，擅場社交，特長是發掘別人註意不到的商機，從而擴大成為自己的商業成果，做事總比別人快上壹步，現在已經是擁有歐力嘉寶集團5%的高層股東。”秦念然繼續閉目想著。
　　好壹會，沈思過後，秦念然才睜開雙眼，拿出了手機，撥了壹個號碼，道：“李叔嗎？妳好，我是念然啊，上次叫妳幫我查的那個歐陽紫依，還有她們歐力嘉寶集團，我希望李叔繼續幫我派人盯著，可能的話再擴大點調查範圍，還有我們在北京投的那塊地，妳幫我查查，是否歐力嘉寶集團也有參標，對了，壹切關於他們的投資動向，也都要詳細調查……”
　　掛上電話，秦念然這才安下心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她有著壹個強烈的直覺：“就是以那個歐陽紫依的性格，壹定會有所動作，不管是在哪個方面，未雨綢繆，多做點準備是不會錯的！還有那個家夥，也不知道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沒有，別到時讓人掀出老來底，再被有心人利用了，怎麽說他也是自己的未婚夫，而且調查他的時候，沒聽說楚家有派人暗中保護他，難道他們以為這樣低調做人就沒危險了嗎？真是太天真了！要不自己派點人手過去……”剛想到這，秦念然大吃壹驚，怎麽想著想著就想到那家夥身上去了，他們楚家可沒壹個好東西，她怎麽就還想著為那家夥派幾個保鏢呢？
　　秦念然連忙打消了這個念頭，強行把註意力又集中到了手中歐陽紫依的那張照片上，邊看邊暗道：
　　“不錯的對手，不錯的背景，大學還是來對了，能碰上這樣的對手，也許真的可以讓自己暫時不寂寞了，呵呵，歐陽紫依啊歐陽紫依，念然很是期待哦，希望妳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