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黑五

第二天早上，都快八點了，樓上還是靜悄悄的。壹準是還在睡，我怕誤了事就上去敲門說該出發了。果然，屋裏有了動靜，芳美喊了壹聲說馬上來。
時間不長，芳美下樓了，說：“對不起啊我定了鬧鐘的沒聽見，昨晚3點才睡的，困死我了。”芳美打了個哈欠，壹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就妳這精神狀態，還能逛街嗎？”我假裝問道。
“必須能，要不那幫人還不殺了我啊，今天壹堆東西要買呢。”說完就催促說，走吧走吧出發吧。
“早飯都不吃了？”我壹動沒動。
芳美看我壹臉嚴肅的，笑嘻嘻的退回到廚房，伸手抓起兩片面包，俏皮的笑著說：“車上吃，嘿嘿……”
我搖搖頭無奈的跟了出去。在車上，芳美要我去接她朋友，壹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她朋友是個短發幹練的萌妹子，壹上車就問：“妳是昨天給我們送烤火雞的叔叔嗎？簡直太好吃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火雞。”
“姑娘不是我啊，聽說那個火雞是個哥哥烤的。”我笑著說。
只見芳美在她耳邊耳語幾句，撲哧笑了。那小姑娘改口道：“是哥哥妳吧，哈哈哈……”不得不說，現在小孩的嘴巴真甜。
“當著面就偷偷說人壞話，可不好哦！”我故意說道。
“沒有啦，美美說還是叫妳哥比較好。其實我剛壹上車就想叫哥哥來著。”那小姑娘笑嘻嘻的說。
“是嗎？那怎麽又叫叔叔呢？”我追問道。
“叫叔叔顯得尊敬呀，其實看妳這麽年輕我很違心呢，哈哈哈。”小姑娘反應倒是真快呢。
“現在的小朋友真會說話啊。”
“會說話也比不上妳會做飯呀，昨天的火雞真是被秒掉的，妳知道吧。”這小姑娘還會轉話題呢。
壹路說說笑笑的，不知不覺就到了。到地方壹看……O……M……G……簡直人山人海啊，連停車位都找不到就近的，我把她倆就近放下就上班去了，說好下午再聯系來接她們。
倆姑娘邊答應著，打開車門邊說Bye—Bye，急急忙忙的走了。
到了公司，發現不少同事都沒來，辦公室裏也沒幾個人。隨便處理了幾個Email就到中午了。
正在食堂吃飯呢，小徒弟過來了，和我壹起坐下，笑著說Jack妳也在啊。
“是啊，今年不用逛街了，省事不累。”徒弟知道，我前兩年每逢黑五都請假，去陪老婆逛街的。
“妳呢，不想著買點啥？”我問道。
“別提了，想起黑五就傷心，我前女友就因為沒給她買到合意的禮物，跟我大吵了壹通，我都怕了黑五這個日子了。
我打算網購壹些電子產品就行了，逛街太累。”這很符合他宅男的習慣。
“哎Jack，咱那比特幣又漲了不少，妳看了沒？”徒弟喝了口飲料，說道。
“是嗎，我都沒看過，先擱那放著唄。”當初小徒弟攛掇我，把那年的獎金全買了比特幣，為此還被前妻好幾頓臭罵，說什麽瞎花錢打水漂什麽的。
徒弟壹直對此有些愧疚。當時好像三四百塊壹個，現在漲了不少，徒弟時常告訴我行情，似乎在說服我當初的決定是對的，其實我壹點也沒怪過他。
正聊著，微信當的響了壹聲。我壹看，是芳美發來的：“現在有空嗎？”
當這同事的面，我不方便電話就又放回兜裏。
沒兩分鐘，電話又響了，芳美打來的。我對徒弟揮了揮手，離開桌子去接電話。
“餵，Jack，哥，妳現在有空嗎？”聽芳美的聲音很急。
“什麽事啊？妳說。”
“我的信用卡用不了了，買不了東西，妳能過來壹趟嗎？江湖救急啊。”芳美說道。
“妳先別急，我現在過去。妳在哪個店呢？”我問道。
“Clinique這個店呢，快點哦。”
我說那妳呆在那別動，我20分鐘就到。到了那，不少人逛完買完都撤了，還好沒太費勁就找到了停車位。進了店裏壹看，芳美提了壹堆化妝品，看見我進來像見了救星似的。
“赫，怎麽買這麽多？”我問道。
“都是給同學買的，我壹件也沒有。我的信用卡不知道怎麽了，試了三次也沒刷成功。”
“需要多少錢？”我問道。
“600多呢。”芳美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我：“Lucy也沒錢了，過兩天還要交房租，只好求妳幫我了。”
“那還等什麽，結帳吧。”這時候，男人可不能磨磨嘰嘰。
“謝謝哥，這錢我壹定還妳的。”芳美高興的說。
買了單，從店裏出來，芳美舒了壹口氣。
“唉，這下沒的逛了，我都啥還沒買呢。”芳美壹臉惋惜的樣子。
“妳要買些小東西，不貴的我先借給妳唄。”她朋友Lucy說。
“芳美，妳們再逛逛吧，想買啥我借給妳們。”我說道。男人的保護欲被激發起來，也是啥都不管了。
“沒錢還呢，走走去過過眼癮也好吧。”芳美說。
“妳們先逛，我把東西放車裏再來找妳們，反正下午也不回公司了。”我拿過化妝品的袋子。她倆說好吧壹會兒見。
把東西放到車裏後，我也不想逛店，買了杯咖啡拿在手裏。
太陽還不錯，曬在身上暖融融的，我找了個長椅坐下，我看這麽多人來來往往的，就我壹個人這麽清閑，想想覺得有點好笑。
突然，透過櫥窗玻璃，看到芳美和朋友壹起，芳美正在試穿壹件大衣，米色的，她穿在身上甚是合身，少女的輕靈平添了壹份成熟的嫵媚。
顯然，芳美很喜歡那件大衣，反復脫下查看面料又穿上，壹副喜歡又不舍的樣子。最後還是放下離開了。
天冷了，芳美也也正好需要它，她送了我內衣我正想著買什麽回送她呢，這不她自己選好了嗎。
芳美她倆壹離開，我就趕緊溜進店裏，找到那款大衣，只有兩件了L號和Xs號，顯然芳美穿L號的，料子也有點厚很不錯。我拿了衣服到結帳處買單，打完折加上稅320多刀，還行不算貴。
我準備把大衣放車裏，回家給芳美壹個驚喜，我喜歡看她壹臉驚喜的樣子，再說讓Lucy看到也不太好。
剛出了店門，沒走幾步，迎面壹男壹女站在那，正直直的盯著我看。
呀！我前妻！真是冤家路窄。這時也沒有退路了，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點了點頭。
“Jack，我還以為妳真不愛逛街呢，怎麽今天也來了？”聽的出來前妻話裏有話，我也懶得理她。
“介紹壹下，這是Rick，我朋友。”前妻又轉向那老外，個子很高很壯的樣子，胡子拉碴的。
“Rick, this is my ex, you know i told you.”
“歐，泥嚎奧。”那老外操著生硬的中文伸出手來。我也伸出手，使大力氣和他捏了捏。和老外男的握手都這樣，恨不得把對方捏死，不知道是顯得熱情，還是顯示自己強壯。
“Coco, may you need a minute”那老外抽身要走，只見前妻壹把挽住他的胳膊，快速變臉壹副甜蜜的樣子，說：“No, no, it is okay”
“Jack，還單著呢？抽空也找個吧。妳這條件也不難找對吧，妳以前不是挺自信的嗎？”
前妻見我沈默，繼續說：“對了妳不是討厭跟我逛街嗎？現在有人願意陪我好吧？要不是還要買的東西太多，難得碰上，我今天非得請妳吃個飯呢。”
無聊透頂，不過被她這麽奚落，我還真有些尷尬，又不好生硬的走開。我覺得前妻就是上天專門派來懟我的，今天在這又碰上她，真是倒了大黴了。
正猶豫著怎麽脫身，突然，左胳膊被人壹下給拽住，肩頭壹股發香襲來。我壹側頭，是芳美。
小鳥依人的靠著我，揚起頭瞇著眼睛看著我，壹臉的甜蜜被寵溺的樣子。
“哎呀，Jack，妳怎麽在這兒呀，人家洗手間出來找不到妳了，都快急死了。”那聲音嬌滴滴的，配上萌萌的表情，眼睛撲閃撲閃的，十分誇張。
只見我前妻壹臉的懵逼，張大眼睛，壹句話也說不出來。
“哎呀，不是說了嘛，讓妳把給我買的東西放車上去嗎，怎麽還提著呢，多累呀？”芳美繼續演戲，還不停搖晃我的胳膊，弄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等下就去放，這不碰上朋友了說句話。”我搪塞著配合道。
“咦，這位是？”芳美問道，應該是故意的。
“Coco，我前妻。”我囁嚅道，不想讓場面變得太難堪。
“妳好呀。”芳美伸出手去。前妻也不回應，氣鼓鼓的放開老外的胳膊，甩手轉身就走。
“哎，這就走了啊阿姨？謝謝把Jack讓給我啊。”阿姨？臨走芳美還毫不留情的補了壹刀。
那老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更是壹臉的懵逼，聳了聳肩，跟著前妻走了。雖然我不想這麽無聊故意氣前妻，但剛才的感覺，就壹句話，真他媽的太爽了！
“妹子，妳哪兒學的這本事，還會演戲呢？”我側頭問她。
“怎麽樣？厲害吧？是不是演的有點過？”芳美笑嘻嘻的歪著頭問，仍然摟著我的胳膊不放開。我把視線停在胳膊上，芳美才把手放開。
“哎呀，太冷了。”芳美吸了口氣，自我解嘲說。
“算了，本來想晚上給妳的，現在穿上吧，別凍感冒了。”我邊說邊把袋子遞給她。
“什麽東東，給我的獎賞嗎？”芳美壹邊接過袋子壹邊問道。等她把大衣拽出來時，大聲的啊了壹聲，引得旁邊路人駐足。
“天啊，這不是剛才我……妳這獎賞貴了點吧？Wait，妳是早就買好了嗎？”芳美捂住嘴巴，顯然有些激動。
“我看到妳試穿了，買了給妳算是個禮物。妳給我買了內衣不是？哥也得表示表示。”我輕描淡寫的說。
“內衣值幾個錢，這三百多塊呢。哎呀哥妳太給力了。”芳美很興奮，張了張雙臂，要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估計都要擁抱我了。
“穿上吧，妳不是冷嗎？”我說。
“不行不行，舍不得，等我回去沐浴焚香了再說。”芳美壹興奮就沒個正型。剛把衣服放回袋子，Lucy走過來了。
“呀，妳倆在這呢，讓我壹通好找。”Lucy說。
“妳去個衛生間這麽久，我只好先逛逛了。”芳美說：“看，Jack幫我付錢買下這件風衣了。”芳美朝我擠了擠眼睛示意我。
“妳啊，都沒錢了也管不住自己。”我配合她說道。“怎麽著，妳倆還要接著逛嗎？”
“不逛了吧，再逛就傾家蕩產了。”Lucy說。
“不逛就不逛，我都快餓死了。”芳美附和道。
“行，那咱們吃飯去，我請客。”午飯沒吃兩口我自己也餓了，加上剛才心裏痛快，就想下館子吃壹頓。
“真的嗎？”兩人壹起說道。
“走吧，吃Buffet怎麽樣？”我問道。
“Buffet好呀，壹會我得把我自己撐死才行。”芳美又顯出吃貨本質，咬牙切齒的發狠的表情。
“我也是，估計我得扶著墻出來，哈哈。”Lucy也笑著說。
“Jack，妳免費給我們當司機還要請吃飯啊，無功受祿真不好意思啊。”在車上Lucy說道，第壹次見面就被請吃飯，小姑娘顯然不習慣。
“吃頓飯有什麽啊，主要是我自己餓的等不了了，妳倆就給個面子當陪吃吧。”我說的倒是好像她們給我幫忙似的。
“啊呀，妳太客氣了。美美還真是好運氣，遇到妳這麽好的房東。”Lucy說道。雖然我沒看到芳美的表情，估計此時也是臉紅了壹下。
“就是嘛，羊毛出在羊身上，其實這算是芳美請客，所以妳就別客氣了，對吧。”我接著說。
“呀，妳這麽說我都不好意思了”芳美插話道，可能自己也知道還欠著房租呢。
“妳們職場的人就是不壹樣啊，說話太讓人舒服了。”Lucy幾乎要贊嘆了。
三個人開著吹捧會，很快就到了飯店。時間還早沒到飯點，人不算多，但也算晚飯時段了，各式食材已經擺好，甚是豐富。
各自取了壹盤子飯菜坐下，我壹看她倆盤子裏很少吃的。
“不要那麽矜持餓著自己哦，咱們壹回生二回也算熟了，開吃吧。”我打趣道。
“初次見面，怎麽二回熟了。我這第壹盤就是開開胃。”Lucy說。
“上午壹次，下午壹次不就是兩回了嗎。”我說完，她倆都笑了。
“對了，妳們聖誕節放假怎麽打算的啊？”我問道。
“聖誕節啊，沒想呢。有錢的同學都打算出去玩去了，也有回國的。”Lucy說道。
芳美沒說話，光顧著吃呢，擡頭看我盯著她，咽下東西說，就在這呆著唄，吃飯的錢都快沒了可不敢到處亂跑了，呵呵。
“那妳呢？”Lucy問我。
“我呀，打算滑雪去，說來挺搞笑，這事去年就訂好了。”我回答說。
“滑雪？我還壹次沒滑過呢。”她倆都這麽說。
“那妳們想去嗎？住的地方倒是有，免費，也就租個滑雪裝備，花不了幾個錢。”我問道。
“住的免費？那怎麽可能啊。”Lucy說道。
“真的，去年秋天就訂好了，本想我前妻和小舅子壹家壹起去，當時訂了兩間套房，還不給退。妳倆要去就免費住吧，反正錢是拿不回來了，不去白不去。”我說道。
“分開的兩個套房嗎？”Lucy睜大了眼睛。
“是啊，前小舅子壹家子本來要住，現在都離婚翻臉了，他們不可能舔著臉來了。”我解釋道。說到這裏，芳美和我對視壹眼，顯然兩人都想到了下午和前妻偶遇的事。
“怎麽樣？去不去？”Lucy用胳膊肘頂了壹下芳美。
“我再想想吧，都快考試了，壹堆要復習的。”芳美有些猶豫。
“免費的都不去呀！”看起來Lucy是那種急性子的人，馬上就要做決定。
“Jack，妳人真好，咱們加個微信？。”Lucy見芳美不積極，轉向我說道。
我說好啊，壹剎那，恰好瞥見了芳美眉頭微蹙，閃過壹絲不悅的神情。
三人邊聊邊吃，其實沒吃多少，兩個女生都說飽了飽了。飯後，把Lucy先送回家，小姑娘說謝謝Jack，開玩笑說下次有好事還叫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