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與二蛋,前門拒虎後門招狼
下崗替身嬌又蕩 by 荔枝漏奶華
2024-2-23 15:19
爸爸說媽媽是明星,所以我以後也要當明星。
——《飼寶日記》
這個冬天註定不凡,賀仲辛飛往海外集訓,遠遠避開傷心地,阿Joe苦等幾日,最終發現尤家人去樓空。
但租約沒有退,證明姐弟兩個沒有換住址,稍稍壹查才得知他們坐上了飛往蜀城的航班。
顧盼生在北方,老家卻在西南,下了飛機再轉綠皮火車鉆進十萬大山,搞得陸斯年挺緊張,手機調到壹鍵報警,差點以為他們倆要被拐賣。
七塊錢壹張紙質票,土火車晚上十點半停在巴貢,車廂裏堆著農具,扁擔,化肥和雞鴨,操著鄉音的乘客們湧出來,幾樹渡鴉撲棱著翅子驚慌離樹,攪碎了滿夜的寧靜。
顧家表哥開著大皮卡來接人,穿著厚襖棉鞋,皮膚黝黑,肌肉結實,說話時露出壹口被煙葉染得微黃的牙,看著比顧盼大不少,笑起來極有感染力,讓人情不自禁想跟著他壹起樂。
他手腳麻利,不等三個人回神就把行李放上了車:“回家,回家。”
車裏有股陳舊的土腥味,下過雨後泥濘幹涸,變成凹凸不平的回家路,開起來恨不得把人顛離座位。
第二次屁股騰空後,顧盼有些不好意思,奈何車子叮咣亂響,只好大聲解釋:“老家這邊,路不太好,到家就好了。”
開了半個小時,壹路上梁下坡,終於輾轉到了巴山村。
顧家老宅就建在這裏,巴山村名副其實,八山壹水壹分田,農業不興,好不容易出了個姓顧的,鉚足了勁考出大山,在城瑞安家落戶後丟掉金飯碗下海開藥鋪,發達了仍不忘家鄉,隔三差五回村收些草藥,讓村裏人能額外賺些外快補貼家用。
對於巴山村來說,顧家是少有的“體面人”,房子也最顯眼。
尤嘉和陸斯年被安排住在了東房,與主宅相連通卻保持壹定距離,同時給足了姐弟倆隱私空間。
晚上匆匆睡下,四周黑壓壓看不清,但早起時,尤嘉著實被驚到了。
薄霧漫過山嶺,蒼翠掩映其中,外面涼浸浸的,冷歸冷,然而寒氣吸進肺裏,仿佛整個人都被蕩滌幹凈。
顧盼隨爹,是個很大條的人,懶懶地打著呵欠起床,顧媽媽溫柔,見三人醒了便招呼他們去吃早飯。
山裏歇得早起得早,三人上桌時眾人早已吃過,紛紛各自散去忙碌,尤嘉吃的是顧媽媽下廚做的小竈。
她對此不太好意思,倒是顧媽媽笑笑:“還好有妳,要不然這懶蛋能壹下睡到午後。”
顧盼壹邊睡眼惺忪地扒稀飯壹邊安慰她:“妳們倆放心吃,壹個羊是趕兩個羊也是放,她之前天天嫌棄我就壹個人還要讓她費心。”
“可不是,還這也想吃那也想吃,七個碟子八個碗地擺著,壹樣都沒拳頭大,我都懶得開火。”顧媽媽說著用熱牛奶沖了碗醪糟擺到他們面前:“嘗嘗吃不吃得慣,驅驅寒氣,暖暖胃。”
自從阿婆去世,尤嘉就沒再和長輩過過年,自己撐著口氣當姐姐,沒成想會在顧家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情。看慣了眼色的人,是客氣還是真心實意不過腦子就能感知出來,顧媽媽因為顧盼愛屋及烏,也把她當自己人。
年關將至,村裏講究頗多,交通不便,店鋪到了初十才營業,少不了要囤積年貨。顧媽媽是治家好手,要緊的牛羊和炮仗早就跟人訂好,只等著開車拉回來就行。
“還要橘子,香蕉,其它炒貨鹵味和糖塊妳們看著買,對了,還有紅紙和墨汁,妳爺爺非要自己寫春聯。”顧媽媽剛把車門帶上,臨了又敲玻璃囑咐:“路上小心點,別楞沖。”
“知道啦……知道啦……”
顧盼閑在家裏長虱子,也怕姐弟倆不自在,就主動請纓開著昨天接人的那輛皮卡去鎮上。車子壹口氣躥出老遠,還好陸斯年護著才沒讓尤嘉撞到頭。
“盼姐妳悠著點!”
巴山村小,鎮子也不大,滿打滿算兩條街,從頭走到尾要不了壹小時。
去全鎮最大那水果店掃蕩,東西買得多,老板娘笑得見牙不見眼,出了門扯著嗓子朝樓上喊:“幺兒!下來搬箱子……”
“曉得嘍!”
三個人在店外站著,只見壹個穿著珊瑚絨碎花睡褲,頭發蓬亂的年輕人晃晃悠悠地走出來,眼睛迷瞪著,讓人看著都揪心,擔心他會壹腳踏空從鐵皮樓梯上滾下來。
“白醫生?”
還是顧盼反應快,迅速把眼前的人和心理咨詢室那個衣冠楚楚的白思邈畫上等號。
在巴貢,親戚叫他幺兒,壯壯,鄰居叫他“超市家的”,白醫生是獨屬於城市的稱呼。
女孩清脆的聲音壹下子把他喊回了神,定睛壹看,沒成想站在後邊的那個姑娘竟然是尤嘉。
於是白思邈慌慌張張的,險些蹦起來,壹時間不知道手該捂哪兒,翻回身,三步並兩步地往樓上跑。
段子誠不欺我,不管妳是城裏的朱莉,喬治,薇薇安,回老家之後都會變成虎妞,二蛋,張翠花。
兩分鐘,白思邈換了套還算像樣的衣服下樓,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和眾人打招呼:“咳,早,早上好。”
他打起精神幫忙把東西往車上搬,不過三個人顯然還沒從碎花睡褲的沖擊中緩過來。
“白醫生,既然妳在鎮上,不如改天幫嘉嘉診診。”
白思邈聞言連忙搖頭:“尤小姐是周姐的客戶,我不行。”
顧盼特別實在地回道:“周老師不是不在嘛。”
最後還是尤嘉打圓場:“等以後有時間再說吧,咱們不是還要去拉炮仗。”
“炮仗?我跟老三那邊熟,不如就……”
“就讓您先忙著店裏的生意,我幫姐姐搬東西就行。”陸斯年截斷話頭,斬掉白思邈再黏上來的任何可能性。
剛才老板娘見他們是白思邈的熟人,對三人愈發親密,期間眉眼亂飛,估計在猜測究竟哪個可能是自己兒的媳婦。其中顧盼是本地人,帶著點鄉音,顯然更得“婆母”歡心。
白思邈有些尷尬地隔絕白媽媽窺探的目光,恨不得親自幫他們把車開回去。
陸斯年站在壹邊當壁花,心裏把罵了三千多遍。
好嘛,前門拒虎後門招狼,自家這朵嬌花怎麽就這麽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