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縱意花叢、第壹章,雲谷風土
沈舟側畔 第壹部:紅塵有夢 by 劉伶醉(程譽小寶)
2024-3-18 16:47
“城門開了!”
晨昏之中,有人輕聲喊叫,喝破雲谷縣城壹日生計。
城門吱呀打開,兩名守門兵卒手持長槍,看著力工架好門閂,這才走到門邊站定,掃視著門外等候入城諸人。
每天晨早,便有鄉下之人,或擔著蔬菜瓜果田產,或扛著竹筐篾簍之物,來城裏集市叫賣,以為貼補家用。
人群之中,壹位上了年紀的鄉下婦人捧著自家織的麻木,款步前行,走在人群之中並不顯眼。
守門兵卒並不如何高高在上,與壹個擔著兩擔雞蛋的挑夫笑道:“吳蛋子,今日可要小心了,別再被人打翻了蛋筐!”
挑夫嘿嘿壹樂,“公爺莫要逗我,昨日那野豬入城,畢竟乃是天災,豈能每天都有這般怪事?”
另外壹位守門兵卒伸手攔住壹個書生問道:“且看看妳戶籍路引,從何而來,到雲谷來有何事體?”
那書生牽著壹頭健驢,身形高大挺拔,面容俊秀黝黑,衣著平常,氣度卻是不凡,聞言不由不解,好奇問道:“晨早入門之人如此眾多,為何獨獨要看小生行止?”
那兵卒呵呵壹笑,“剛才那個姓吳,叫什麽無人知曉,十余年來每日挑雞蛋入城叫賣,大家都叫他吳蛋子;妳後面這個,乃是姓趙,城東屋裏菜戶,往城裏送菜也已七八年光景;那邊邱老太,家中有半畝桑田,每日裏紡紗織布,領著兩個兒媳過活,約莫十日便來城裏壹趟送些紗布……”
門衛如數家珍,被他點名者無不笑著回應,看得書生不由撫掌嘆息:“市井之中果然英雄輩出,小生卻是眼拙了!”
“雲谷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平時來往人流不少,我等倒也大多識得,公子卻是從所未見,是以要看些路引行止,切莫見怪才是。”
書生倒是不以為意,從包裹裏取了戶籍路引等物遞與門衛,笑著說道:“小生壹路行來,便是要看盡人間景象,今日得見公爺這般有趣人物,卻也是壹樁妙事,豈能隨意見怪!此乃小生路引公憑,還請公爺過目!”
門衛驗看無礙,這才將路引遞還,笑著說道:“公子飽讀詩書,自然不與我等見識!公子請了!”
那書生拱手行禮,笑著牽驢入城,瀟灑自在之處,竟是別具風骨氣度。
壹路行來,但見雲谷縣內大街小巷叫賣不絕,晨曦未盡,朝陽未起,便已如此人聲鼎沸,其間繁華以及居民勤勉,由此可見壹斑。
書生看得津津有味,尋了壹處粥鋪將驢拴好,坐下要了壹碗白粥兩個窩頭,意猶未盡邊吃邊看市井百態。
臨街壹家酒鋪挑開門扇,壹個醉漢踉蹌著走了出來,店小二壹臉晦氣將其扶到門口,這才掩著鼻子回去。
街邊壹家妓館門扉緊閉,旁邊壹扇小門打開,壹個小廝拎著兩個尿桶出來,等著收儲便溺的騾車過來倒了,這才打著哈欠回去將門帶上。
遠處壹家武館門開的倒早,幾個學徒捧著掃帚呼哈打掃臺階,掀起陣陣黃塵,惹來路人聲聲笑罵卻渾然不覺,直到院裏有人拎出水來灑了,又有人團手打恭道歉,路人這才笑著走了。
書生看得有趣,忽聽身後壹聲大吼,他回頭去看,卻見旁邊桌上食客渾然不覺,只是有人笑道:“這張屠戶今日卻晚了些,怎的這會兒才開刀?”
只見旁邊生肉鋪子出來壹個粗胖漢子,手中倒提壹把寬刃厚背尖刀,隨手戳在門前案板之上,接著虎吼壹聲,將壹條生豬扯上案頭,隨即手起刀落,三五下間,便將內臟剖開分揀幹凈,豬頭、蹄髈,五花梅肉裏脊,分門別類擺好,竟然不及柱香時長。
書生看得目眩神迷,口中飯食都忘了咀嚼,卻聽旁邊桌上兩人笑著說道:“張屠戶今日這豬倒是肥膩,壹會兒須打了二斤臊子回去做餡兒吃頓餃子!”
另壹人卻道:“怎的?京裏太子今日大婚,妳也要吶喊助威不成?”
書生豎耳去聽,卻聽那人說道:“太子大婚關我屁事?太子夫人又不與我交歡!昨夜我家娘子辛苦,與她買些豬肉包個餃子補補身子……”
“賢伉儷這般年紀還如此恩愛,果然陳兄天賦異稟,有些過人本領……”
那人卻道:“妳當我無心納妾?不是家中娘子善妒,誰不喜歡那二八小娘?無奈家中妻子善妒,哥哥我是有心無膽啊!”
書生竊笑壹聲,給付過銀錢,起身便要離開,卻聽那人又道:“如今皇上年富力強,太子據說也是年少英才,如此江山傳遞,才是妳我之福,平常日子不平常,戰火綿延,遭難只有百姓……”
另壹人附和道:“陳兄言的是極!只是我等與京城山高水長,不能為太子賀禮,壹會兒小弟也買些臊子肉回家吃頓餃子!”
書生眉眼不動,起身便即要走,卻見對面來壹女子,頭上梳著銀絲鬏髻,耳上墜著青綠玉石,壹身翠綠挑線衣衫,看著嬌艷欲滴,眉宇間春情無限,惹人流連忘返。
書生看得入神,旁邊二人亦是看得目瞪口呆,只見那女子走到屠戶門前,要了二斤排骨,待張屠戶收拾幹凈了,這才拎著荷葉豬肉包款款而去。
只是女子轉身時朝著書生與兩個男子這邊掃視壹眼,眉眼嬌俏輕翻,暗嗔三人無形之意昭然若揭。
書生面容壹肅,那兩人卻不以為意,只見那陳姓男子擦去口角涎液,嘆息壹聲,也去找那屠戶稱肉。
另壹人卻問道:“陳兄為何嘆息?”
那陳姓男子說道:“此乃族中親戚家中婢女,名喚翠竹是也,單她壹個婢子便已如此體態風流,妳道她家裏主母該是何等嫵媚風流?我那弟媳洛氏國色天香,若非受她引誘,陳二豈能身死命消,壹片偌大家業煙消雲散?”
“妳說這便是那應氏房中婢女?”另壹男子唬了壹跳,“哥哥早說,我卻看都不敢多看壹眼!妳那本家嬸娘身是女兒之身,心卻勝過鐵石,膽子更是比男人還大!當日坊間所傳,據說被她壹人殺得院中人頭滾滾,血光沖天,忒也嚇人!”
陳姓男子撫掌贊嘆:“我那遠房嬸娘也是妙人,樣貌自是絕頂,這兩年族弟戰死沙場,她壹番病重,才有惡奴欺主、親戚淩辱,天幸竟能療愈沈屙,起復春華,如此仗劍殺人,才能撥亂反正、滌蕩宵小!”
另壹人卻道:“說是這般說!妳看這壹月多來,誰人敢去他家門前?莫說販夫走卒,便是夜晚巡城打更的,也要繞行陳家大門!誰知她會否突然跳出門來,引那壹二王朝律法,便即劍起頭落收了別人性命?”
陳姓男子笑著搖頭:“我那嬸娘卻不是如此恃強淩弱行兇作惡之輩,嫁入陳家二十余年,何時有過這般行徑?世人每多愚妄,不過以訛傳訛,賢弟切不可附庸其中!”
眼見書生滯留不去,陳姓男子遙遙拱手,轉頭去看遠去翠衣婢女,眼中笑意盈盈,只道大家誌同道合。
書生苦笑壹聲,解開健驢繼續趕路。
日上三竿,街上行人漸多,書生邊走邊看當地風土人情,細細比較,又覺不同。
雲谷地處州府要津,周邊皆是深山峻嶺,雲谷其名,便即由此而來;又兼毗鄰大水,從來自古繁華,縣中物阜民豐,民風亦是樸實淳厚。
北地遠來貨物在雲集府下船,往西南邊的行商便要經由雲谷,將其發放南邊諸省。
書生遊學至此,不由感嘆世間繁華,心中動念,不由慨然壹笑,大步向前。
且行且走,周遊天下,書生意氣,揮斥方遒,他心中暢快,不由步伐更快。
轉過壹道街角,卻見方才那女子繞過壹處高大牌樓,進了壹處巷弄,書生心中好奇,到那牌樓近處壹看,只見上面書寫“忠義”二字,旁邊壹處碑文,上書牌樓所起根由。
書生細細讀之,原來陳家少年軍中立有功勛,而後戰死沙場,受到朝廷旌表,陳家族中倍感榮耀,於是立此牌樓以為紀念。
書生嘆息壹聲,輕輕說道:“征討無度,好大喜功,不過徒傷人命,終究天怒人怨……”
他門外鴻雁經空,門內翠竹卻不知究竟,只是將肉買來送至廚下,吩咐廚娘仔細收拾熬湯,隨即取了早餐,端著送到夫人房裏。
已進十月,天氣轉涼,夫人房中門扉緊閉,隔著老遠便聽見隱約女子輕吟叫聲,念及早晨方才被情郎弄得汁水淋漓,陰中猶有幾滴陽精未去,翠竹心神壹蕩,險些丟了手中粥飯,趕忙夾緊雙腿,扭捏邁步上了臺階。
輕輕推開房門,女子呻吟喘息之聲瞬時撲面而來,翠竹轉頭去看,卻見主母應氏正著壹身紅色褻衣,雙臂並排伸展把著壹側床廂廊柱,被彭憐箍著纖腰,自前而後,背著端坐床邊的情郎坐弄不停。
“好達……快著些……奴奴又要丟了……好美……”應氏見翠竹進來,只是聳動搖蕩肉臀,饒是她體能過人,此刻也是強弩之末,不由回頭央求道:“讓奴兒趴著……爹爹後面來弄……且過了這泡精吧……”
彭憐輕笑壹聲,由著婦人意思,將她往前壹推,讓她趴在梳妝臺上,對著肥美臀兒狂猛抽送起來。
應氏美得無法言語,只是呻吟浪叫,毫不在意已是日上三竿,天光大亮。
昨夜彭憐宿在婦人房內,主仆二人曲意逢迎,夜半時分堪堪睡下,應氏與情郎耳鬢廝磨,交頸疊股,裸身而眠,那寶貝更是納在陰中不曾拔出,待到睡醒,彭憐弄得快意,先將濃精射了些與翠竹,等她走後又與應氏纏綿至今,直將美婦弄得嬌軀酥軟欲仙欲死,才有此刻光景。
眼見婦人不堪撻伐,彭憐也不忍耐,循著壹股快意,引著濃精爆射而出,淋淋漓漓都灑在應氏花房之內,將她澆的酥爛如泥,這才神清氣爽拔出陽根。
翠竹早已備好錦帕香巾,俏臉微紅過來擦去棒上汁液,又用唇舌舔凈,這才起身盛好粥飯。
應氏沈醉半晌,終於勉力起身,只批了件褙子在身上,褻衣半掩,竟也別有風情,自然依偎進彭憐懷裏,用小匙盛粥,吹涼了餵予情郎。
“爹爹每夜周旋於我們婆媳之間,怎的竟似愈來愈猛?從前妾身壹人還能勉力服侍,如今卻是叫上翠竹也難堪撻伐了……”應氏眸中柔情似水,看著少年情郎越看越是動情,只是膩聲說道:“奴兒恨不得就這般死在郎君身上,每日裏也不出門,余事都不去管,只是歡娛便了……”
彭憐笑道:“人生在世,豈能盡如人意?若當真妳余事不管,這壹大家子豈不吃喝不得?”
應氏美目壹翻,白他壹眼嫵媚說道:“道理自然是這般道理,奴家只是心中有此貪念,當然不會如此妄為……”
她隨即蹙眉說道:“只是如今坊中對妾身議論紛紛,長此以往,只怕家道日漸低迷……”
彭憐點頭應道:“這幾日我去酒肆茶樓偶有所聞,市井之間也是這般議論,有人說妳嗜血成性,也有人說妳果然另有別情,只是手段了得,是以才沒被捉住……”
應氏美目含煞,微微壹笑說道:“不過是些許宵小還不死心,意圖玷汙妾身名聲罷了,既未捉奸在床,那便喊破天去,也不過是呶呶犬吠,妾身卻是毫不在意,真有那膽大包天的,只與寶劍說話便是!”
彭憐轉頭看了眼床頭寶劍,苦笑搖頭說道:“無端毀傷人命有幹天和,不是有師父做法,只怕報應近在眼前!以後切莫妄動幹戈才是!”
應氏嬌媚壹笑,在情郎身上款款行禮,嘻嘻笑道:“妾身知道了,相公放心,以後相公不點頭,妾身就絕不拔劍!”
彭憐愛極美婦嬌媚,刮了下應氏鼻尖,手上撫摸不住,點頭說道:“如此自然最好……”
“相公少年老成,誰人肯信妳?”應氏心中愛慕,玉手輕拂愛郎俊俏面頰,柔聲說道:“再過壹年半載,這喉間變聲結束,到時便說相公真是奴家丈夫,怕是也無人懷疑……”
翠竹壹旁掩嘴笑道:“公子這般人物,自然與眾不同……”
“妳們兩個莫要哄我才是……”彭憐笑著搖頭,“我自小生於山野之中,師父也好,母親也罷,從不將我當作孩子看待,尤其山中藏書萬千,閑來無事常常誦讀,慢慢心性變化,自然與常人有異……”
“常言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我是真個讀過上萬卷書的,只是沒有這行萬裏路,終究紙上得來終覺淺,還需壹壹檢驗,如此才得真知。”
“所以相公才每日裏都去酒肆茶樓市井之間徜徉半日?”應氏又盛壹匙甜粥,喝在嘴裏咽下壹半,將另壹半餵給情郎,親昵甜蜜,幸福快活。
彭憐輕輕點頭,“每日溫書寫字,半日也即夠了,這些時日遊覽市井風情,與書上說法壹壹印證,只覺獲益良多,知行之間,果然另有深意!”
應氏又渡了幾口甜粥餵與情郎,媚笑搖頭說道:“妾身卻不懂這些文章學問,相公連日來有洛氏相伴,課業可是突飛猛進、壹日千裏?”
婦人秀發披散尚未梳起,搖曳之間芳香縷縷,聽她問起,彭憐笑著回道:“白日裏壹同溫書習字,午時便常宿在我房裏,晚上不在妳這兒,便是往後院去了……”
翠竹掩嘴嬌笑,輕聲說道:“那日奴婢窗縫裏看見,公子把著少夫人腳丫又舔又吃,愛得入迷呢!”
應氏點頭微笑,說道:“行雲三寸金蓮,成親時我便知曉的,相公喜歡便好,妾身這雙大腳卻是無奈,打小習武,放得厲害了些……”
彭憐捏住壹團軟乳用力掐揉,責備道:“怎的沒將妳肏服不成?說過不許妳們爭風吃醋,怎的又犯!”
應氏吃痛,趕忙嬌滴滴摟住情郎脖頸媚聲叫痛求道:“好爹爹!妾身錯了!莫掐了!疼!”
彭憐松了手,輕輕搓揉道:“恩師腳掌比妳還大,可見我有所嫌棄?洛氏腳小乃是天生,便如妳這般美乳亦是天成壹樣,因人而異,何必掛懷?”
“妳婆媳二人壹文壹武,各有惹人憐愛之處,沒來由這般拈酸吃醋,豈是妳這婆婆當為?當日妳保媒拉纖,怎的如今反而沒了那般風度?”
聞聽情郎責備厚愛,應氏嬌媚回道:“妾身越愛郎君,心裏越想每日耳鬢廝磨,只是女人天性,見不得相公愛別人多於自己……”
彭憐捏住壹粒婦人乳頭,搖頭說道:“妳且算算,我是宿在妳房裏多些,還是宿在洛氏房裏多些?”
應氏壹楞,“相公自然宿在妾身房裏多些,月來總有十幾天如此……”
彭憐笑吟吟不語,只是說道:“我與洛氏年歲相近,又有同學之誼,如此我尚有這般多時日與妳同榻而眠,怎的還吃她飛醋?”
“我心愛妳,與愛她自然無異,只是有先有後,有妳舍身為我在先,我又豈能喜新厭舊?”彭憐捏捏美婦臉蛋,得意說道:“更莫說妳這般風騷浪蕩,卻比雲兒耐肏得多了……”
“好達,奴兒還不知妳竟有這般心思……”應氏心中情緒激蕩,不由嬌聲說道:“以後雪兒再也不敢吃醋了……”
“知道便好!”彭憐壹拍婦人翹臀,“眼見妳病愈之後,這身子愈來愈是風騷,體態冶麗,風姿過人,便即年長些,那份風韻滋味卻是無人可比!心中切莫胡思亂想了!”
應氏眼眶濕潤,只是眼波流轉之際,輕聲說道:“好達,妾身感激相公如此垂青,心中再無別事,只願壹生長隨君側,效仿牛馬任妳驅馳……”
“我驅馳的還少麽!”彭憐壹拍婦人翹臀,“過去撅著,再讓相公驅馳壹番!”
應氏嬌媚壹笑,撒嬌不依道:“奴兒下面都腫了,可經不起相公這般撻伐!壹忽兒還要去溫書習字,不如留與妾身兒媳……”
“哼,總要找個日子,將妳們婆媳二人擺在壹起玩弄!”彭憐輕哼壹聲,算是認了應氏所言。
應氏卻道:“好達,擇日不如撞日,莫如今晚,妾身便將雲兒叫來房裏,與她壹起陪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