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只願壹切如初
彼愛無岸 by 不經語
2025-3-5 20:27
姜允諾和他說話時的時候,無疑像看著壹匹種馬。
許可壹閉上眼,就想起她那種眼神,三分失望七分不屑。真他媽邪門,為什麽偏偏讓她去給自己清理床鋪,難道說冥冥中自有天意?想到這兒,原本思緒亂飛的心裏又添上壹堵。明明生活已是很無奈,我還在這兒自奴惡,他心裏說著,把運動背包摔在籃球館的地板上,然後起身上籃,打算蓋個火鍋。
結果,失敗了。
“妳這是打球呢,還是當樁子啊”,隊長老劉從他手裏搶了個籃板,不費chui灰之力。
“妳他媽還說呢”,許可直接從他懷裏把球撈了過來,不給了,“妳是不是又趁我不在把女朋友帶租的房子那兒去啦?”
老劉摸摸後腦勺,支支吾吾,“那不就前幾天……”
許可幾乎要仰天長嘆,他把老劉拉到壹邊,“老大,妳要解決問題沒關系,妳完事了,該扔的就扔了啊。”
“用過得套套沒扔啊”,早有眼睛賊亮的八卦男從旁邊蹭了過來。
“靠,我記得我扔了”,老劉大聲說。
“傑士邦的包裝袋沒扔”,雷遠笑著說。
老劉瞪了許可壹眼,“我還以為啥呢……不會是被妳馬子見著了吧,誤會啦?誰啊?言兮蘿?沒事,我去澄清”。
“被他老姐看到了”,雷遠糾正道。
老劉笑著,“那就更沒問題啦,人家從法國那地回來的,還會介意這個。再說了,她是妳姐又不是妳媳婦,妳都這麽大人了,還怕她呀……我說,她是不是老管著妳呀,那多沒意思。妳看我姐,還給我介紹小姑娘,她嫌我現在的那位不夠漂亮……”。
“行,妳可以閉嘴了”,許可想把籃球塞進他嘴裏。
雷遠拍拍許可的頭,“允諾確實不厚道,怎麽就沒想著給妳介紹壹金發碧眼的法國小妞呢?改天我說說她,看有沒有適合我的”。
“妳少刮噪壹句成嗎?”許可悶聲說著把球扔地上。
“我說”,老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壹眼,“妳不會還是個處吧”,話音未落,男生們都吃吃得笑了起來。
“滾”,某人壹聲怒吼。
這個城市的春天,總是來得特別的早。
三四月間,雨瀝瀝的下著,窗外綠意盎然。
發情的季節,仿佛連吸入的空氣都是濕濕暖暖的。
自從許可搬回宿舍以後,姜允諾和他在校園裏偶遇的次數就多了。都住壹個宿舍樓,想不見面都難。
下著小雨的時候,看見他和壹群男生從體育館出來,白色的T恤,闊腿仔褲,白色的休閑板鞋,也不打傘,黑黑的短發閃閃發亮,有那麽幾縷濕濕的垂落額頭,晶瑩的水珠順流而下,滴落至眉間,雙眼在薄薄的雨簾之後,淡如煙霧裏的湖泊,水汽縱橫。
偶爾有女生從身邊經過,悄聲說,“快看,政法學院的許可”,“眼神好憂郁哦”……他明明在和旁人有說有笑好不好,姜允諾忍不住眨眨眼,希望能從那張臉上找出壹絲憂郁的影子。
如果妳們知道,他如同種馬壹樣活著,還會有這樣的感覺嗎,她曾經恨恨的想。
即便如此,當那眸光仿佛不經意間掠過她的臉,她仍能覺察到自己變得不規律的心跳。
忽略,成為了她最常做的事情。對他,往往視而不見,然後招呼相熟的人,比如雷遠,陸程禹,又或者其余閑雜人等。
他的穿著並不出眾,幾乎可以說是粗糙,是男生中最流行的,怎麽舒服就怎麽穿的風格,壹切看上去似乎無可挑剔。可她還是覺著有哪裏不對勁。哪裏呢?瞟眼看見他曬成淺麥色的臂膀……又不是夏天,穿什麽短袖。風騷!
即使會偶遇,但自從那件事後,他們幾乎又成了兩條平行線,交點在無限遠處。
很多事情,不斷的發生,就成了習慣。
如果有天,她沒有遇到他,心裏就缺了壹塊去,悵然若失。
於是,林蔭路上,食堂裏,圖書館裏,操場旁,影影綽綽,似乎到處都有他的身影。
如此N次以後,姜允諾覺得自己快要瘋掉。
她想去找他,想給他電話,甚至想制造邂逅的假象。可是到了最後,她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不能做。
終於有壹次,陸程禹看見,在空曠的操場旁,姜允諾獨自壹人坐在高高的看臺上。
天空裏有淡淡的流雲劃過,操場中間是壹片動人心魄的嫩綠。她的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痕跡,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
很長壹段時間,她註視著那片綠色,只到雙眼無法睜開,才眺望遠方的天空。只有這樣,她才能什麽都不用想,腦海裏滿滿的,只是單壹的色彩。
他執著傘,站在她的身旁,聆聽著雨點落在傘面上的聲響,緩緩的,沈悶的,在他心裏壹直回蕩。
天色漸暗,他伸手輕輕覆在她冰涼的手上,她微微壹震,用手揉了揉眼睛,才擡頭看他。然後他看見,壹種淡淡的失落在她清澈的眸光裏,微微駐留,隨後逝去。
牽起她的手,他說,“走吧,天黑了”。
回到寢室的時候,關穎不解的看著她,“妳鼻子怎麽紅紅的”。
“是嗎,可能是有點冷吧”。
“這種天氣,怎麽會覺得冷。妳別是感冒了”。
姜允諾不甚在意的笑笑,想起剛才陸程禹的表情,極其平靜,才稍稍放心。
她從抽屜裏拿出那個彩色的盒子,打開來,裏面是個帶拉環的小叮當公仔。扯出那個拉環,熟悉的音符飄出來,仔細回想,是她曾經彈過的那首,“原來愛情這麽傷”。
關穎拿過小叮當看了看,“咦,是定做的呀,外面沒得賣。小陸很有心思呢”。
姜允諾頓時覺得頭痛,她把公仔連同盒子壹起塞回了抽屜。
半夜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渾身發涼,腦袋暈暈沈沈,卻再也睡不著。她伸手摸摸額頭,有些燙。靠,還真被關穎那張烏鴉嘴說中了。
早上起來吃了點藥,讓關穎她們幫忙請假,她窩回床上,迷迷糊糊的躺著。隱約中聽見有人推門進來。
“誰啊,翹課啊,這麽早就回來了”,她嘟噥著,那人似乎走到了她床邊,“麻煩妳幫我到點水,謝了”。
聽見有人把水杯擱在她旁邊的桌子上,她閉著眼睛卻不願意動彈,那人卻輕輕的把她摟了起來。
那是壹雙異性的手臂,堅硬,蘊含著力道。
色狼進來啦,還是……鬧鬼了。她渾身壹激靈,頭皮發麻,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