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壹章

第五十壹章 洪雨恩
　　這輩子有人生中數幕我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壹種是不想忘記，壹種是忘不了。而那天在Venue看到的那壹幕是屬於後者。
　　在那像鬼域似的地方，我看到的他不再是平日的自信滿懷，風情萬千。他渾身都在顫抖著，臉色不是白，更像是透明。我看不到他那漂亮的眼睛，也看不到他那狐媚的笑容，只看到他身上壹個又壹個的紅印，就如同我跟他初遇時是壹樣的。
　　幾乎是沒有思考的，我已沖了上前，把身邊的人都打倒。沒有猶豫，每壹拳都命中壹個人，而那人必定會應聲跌倒。
　　在我回神來時，我們二人已在我家的後園，坐在機車上。
　　我深吸了壹口氣，緩和了壹下那種窒息感，就想要跨下車，卻被壹雙有力的臂彎困住了腰支。我雙手撫上了他的手，傳來壹陣冷感。
　　那壹刻有壹個很滑稽的想法：不知道我的手能不能溫暖他？
　　「雨恩……謝謝。」他稍放松了手臂低聲道。
　　「妳為什麽不跟我說？」我終於說話了，聲音比我預想的更為激動。「妳在那裏是做那樣的「工作」？」「不是的！」他把頭埋在我的背後吼道。
　　壹陣聲音的浪波傳了過來，打在我的胸口處。
　　背後突然有些黏濕微涼，像是水意卻又較為熾熱。
　　他……哭了？
　　我不敢轉過頭，怕看到他也怕看到他眼裏的自己。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想要擺脫這種要命的罪惡感，想要說服自己不全是我的錯。
　　「不是那樣的……」他的聲音越發低沈道。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然後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就坐在機車上任由含著春意的冷風吹過我們。過了良久，他突然開始發顫，我才倏地想起他現在除了穿著我的大衣外裏面是什麽都沒穿，不，該說是沒得穿。
　　我下了車，盡量沒去看他的臉，因為我怕當中會出現責怪的神情。我把他橫抱起來，進到屋子裏。老爸剛好在煮夜宵，掃了我們壹眼後道：「要不多煮壹份？」我微頷首，然後把他抱了上房。把他放到床上後，我拿過被子蓋住他雪白的身體道：「今晚妳就在這兒睡。」他仰頭看了我壹眼，那也是我忘不了的壹幕。他的眼神像是安心，也帶著壹絲……我說不出的感覺。(後來他說那是幸福的表情) 我別過頭，受不了他的神情。因為會讓我有壹種無能為力的悔恨。是的，我恨，好恨；恨自己的賭氣，如果當初我讓他到這裏打工，壹切都會不同，他就不會……！
　　壹陣無休止的，剮心的痛楚把我壓住，那是壹種我從沒感受過的酸痛，就連在「他」死時我都沒試過那麽後悔。
　　突然我想起了什麽，艱難的問：「妳……要不去清洗壹下？」天知道我是以什麽心情說出這句像刀片似的話。
　　他壹怔，眼中忽地閃過壹絲奇怪的神色，抓著我的衣擺道：「嗯……可是……我洗不到……裏面。」「轟」的壹聲，這句話在我的腦海裏爆炸起來，我呼吸突然變得急速，真想把剛剛那些家夥再狠狠的揍壹回。
　　可是，我冷靜了下來，道：「我幫妳。」
　　他朝我虛弱壹笑，讓我的心臟又被針捅了壹下。我抿著唇，再次抱起他，帶他到浴室去。把他放在坐廁蓋上，我轉身開了水龍頭讓熱水註滿了浴缸。
　　輕輕脫掉蓋在他身上的大衣，露出那讓我瘋狂不已的身軀，只是此刻上面卻布滿了不屬於我的痕跡。
　　我快受不了，把他抱起來就掉到水裏。他微哼了壹聲，卻是沒有說些什麽。這樣的他我好不習慣，我認識的狐貍不該是這樣的。他是壹個很愛挑逗別人的人，此刻的他該跟我嗔道：「妳弄痛我了。」外加壹個媚氣的笑容。
　　可是，他都沒有。
　　我看著他擦了壹下身子，便回首朝我垂下了眼簾。我的抿唇動作已變為咬著下唇，更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
　　我走了過去，伸手探進溫水中，撫上了他的臀部。透過水霧我還是清楚的看到上面壹個個的瘀傷，以及手印。
　　我閉上了眼，靠著感覺把食指探入他的後庭，溫水也順勢流進，他低吟了壹聲，壹手不禁抓住了缸邊。
　　裏面是如常的溫熱，但奇怪的卻並沒有我預料會有的厚厚黏液及血液，只有壹絲，少許的壹絲精液。他擡頭看著我，忽然笑道：「笨蛋，那是妳的啦。」我楞住了，久久沒回過神。
　　他抽出我的手指，然後捧著我的臉嫵媚的笑道：「嗯，妳的英雄，不，小美人救大美人的計劃非常成功，剛好就在他要插進來時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所以妳老公我還是清白的。」那壹瞬間，我不知怎的又莫名的激動起來，想要打他卻情不自禁的扯起了笑容，就著這姿勢就吻上了他。
　　他卻推開了我，嗔道：「哼，這是給妳的懲罰，誰讓妳昨天都不把裏面的精液都洗出來。」我壹怔，壹種無奈感頓生。他續道：「不過啊，看妳那麽擔心我的樣子，我真的暗爽死了。」我聞言本該板著臉甩開他的，但卻很奇怪的抱住了渾身濕漉漉的他。
　　如果妳現在問我，快樂或是幸福是什麽滋味，那我會說是他身上的肥皂的氣味。
　　不過那時候我還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但也是因為那份無知才造就了現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