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圆满（下）

　　火焰肆意爆发，柳七月的生命在发生着蜕变，先是达到普通尊者级，跟着继续进化，足以媲美凤凰族群的一些旁支血脉……
　　“不愧是火源液，比我预料的要好。”孟川如今境界何等高，一眼能确定妻子进化程度。
　　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
　　沐浴在火焰下的柳七月，宛如火焰神灵，散发的火焰足以重创帝君。
　　她睁开了眼，一个念头便收敛了火焰，皱纹都少了许多，只是依旧是雪白长发。
　　孟川一个念头，便将妻子挪移到正常虚空。
　　“七月，你怎么还是白发？”一头乌黑长发的柳夜白惊讶看着女儿。
　　柳七月笑看着孟川，没多说。
　　“娘。”孟安、孟悠也满是喜色看着母亲，他们都感觉到母亲气息的变化。
　　“阿川，你给我服用的什么？”柳七月轻声问道。
　　“一种特殊些的延寿宝物，效果比我预料的好。”孟川点头，“你自己觉得怎样？”
　　“凤凰血脉提升很多，精纯很多，连自然施展的火焰也比过去强太多了。”柳七月说道。
　　孟川一眼就看出，妻子如今已经拥有‘四千三百年’寿命。
　　像那些血脉强大的特殊生命，在尊者级一般也就三千年。孟川当初也只是五千年寿命。正常代代传承的生命，寿命一般是整数，有零头的……比如两千八百年寿命、三千两百年寿命，几乎都是靠延寿奇珍延长出的寿命。
　　柳七月自身‘四千三百年’寿命，代表生命本质离‘纯血凤凰’‘纯血龙族’也只差一线。
　　然而这一线却是天堑！连价值媲美八劫境秘宝的火源液，也无法将柳七月血脉提升到真正的纯血凤凰。甚至整个时空长河，凤凰、龙族诞生纯血难度都很大，孟川闯荡域外虚空这么多年，也都没碰过纯血龙族或者凤凰。
　　……
　　当晚，江州城孟府的湖心阁。
　　孟大江、白念云、柳夜白、孟川、柳七月、孟安、孟悠，这一大家子人正在湖心阁前的园子内边吃边聊着，主要是长辈们询问，晚辈们回答。
　　“孟安，你也有儿子了？”孟大江端着酒杯，惊喜万分，“我有曾孙了？人呢，在哪？”
　　“得先离开沧元界，在域外虚空跨过遥远距离，抵达另一处地方，那里叫坤云秘境。”孟安解释道，“我妻子儿子，都在坤云秘境。”
　　“什么，在沧元界外？”孟大江、白念云、柳夜白都大吃一惊。
　　“怎么跑到人族世界之外，娶妻生子了？”白念云也有些震撼。
　　“这是缘分。”
　　孟安微笑，没解释太多。
　　“坤云秘境，非常适合修炼。”孟川则是笑道，“那座秘境，修行者无数，有过万的帝君，近千名劫境大能。”
　　“什么？”众人都有些惊呆了。
　　“论修行者之多，坤云秘境足以抵得上十座河系。”孟川接着道，“我已经掌控了那座秘境，有机会，我会将沧元界不少修行者送到坤云秘境修炼，爹，你们将来也可以一起过去看看。”
　　沧元界终究没法和一座秘境相比。
　　所以安排沧元界修行者，去那历练，也是其中一计划，前提是自己能渡劫成功。
　　“你掌控了那座秘境？”孟大江有些发蒙，“有过万帝君、近千名劫境大能的秘境，川儿你控制住了？”
　　“也有些运气。”孟川说道。
　　一家人天南地北聊着。
　　聊了坤云秘境，聊了和妖界的战争，聊了妖界曾经的三位帝君，聊了三湾河系的‘雪玉宫主’，聊了东宁城……
　　一旁的桃花树开的正好，花香蔓延，孟川闻着花香，一抬头，夜空中群星璀璨。
　　这样的景色虽美，但这么多年他也经历很多很多次，但今天……他却格外的开心。
　　因为，旁边有他的家人们。
　　“爹，你和岳父大人慢慢喝。”孟川独自起身，来到近处的一书阁内，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家人们，一挥手，便有画卷在桌上展开，有笔墨准备好。
　　已经很久很久，孟川没有强烈的绘画冲动了。
　　上一次充满激情的绘画，还是刚刚战争获胜，绘画下《脊梁》
　　而此刻孟川同样想要记录下这一幕。
　　“两千多年了。”孟川心中低语。
　　孟川抬头看了眼，笑着便低头绘画了起来。
　　夜空的星辰璀璨，星河浩荡。
　　夜空之下，有一家人在聚餐。
　　一株百年桃花树，花开正好，一片片花瓣散在地上，一旁便是围着桌子的一家人们。
　　母亲白念云和柳七月、孟悠低声聊着，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父亲孟大江和岳父柳夜白正举杯高谈阔论，孟川坐在一旁笑看着没说话，而孟安则是忙在一旁倒酒。
　　孟川绘画的很认真，一笔笔绘画。
　　这一幅画，仅仅半个时辰便已经绘画完。
　　“修行，讲究心之所向，披荆斩棘，无可阻挡。”孟川轻声低语，“但心也需有归处，有归处，方才圆满。”
　　孟川抬头看着窗外夜空下的家人们。
　　这些家人，就是自己心灵的归处。
　　不管自己如何孤独漂泊，有他们，自己才是真正的所向披靡。
　　“没有他们，便是实力再强，也是孤独的，也是残缺的。”
　　“有他们，我才是圆满的。”
　　孟川很清楚自己最重视的是什么。
　　如果仅仅自身一人长生，自己一人无敌，却孤零零于世间，没有家人，没有族群，那又有何意义？
　　自己要的，就是族群能够繁荣兴盛，要的是就是眼前这一切都长久存在。或许‘有生则有死’，但是‘何为大能’？大能，便是能做到凡俗所不能之事！将所在意的……维护的足够久。
　　“为了享受更多些这样的日子，我也一定会渡劫成功。”孟川看着家人们，默默道。
　　他能感觉到。
　　在妻子苏醒后这段时间，乃至绘画的时间，自己的心灵意志都在缓慢变化。
　　家人们在自己身边，让自己心灵更加强大。
　　孟川的识海中，化作‘元神星辰’的元神缓慢旋转着，也越加圆满强大。孟川在元神方面的道路，和费羽前辈并不是完全一样，但至少有八成相似，同样最在意心灵圆满。如此‘元神’或许在攻杀方面有所欠缺，但防御、稳定方面却很强大。
　　……
　　两天后，孟悠暂且离开孟府，回去见到了丈夫杨诚。
　　“夫人。”杨诚看着降落在书房外的妻子，不由吃了一惊，放下书卷便立即走出来，瞪大眼看着妻子，“夫人，你，你成尊者了？”
　　夫人都修行三百余年，按理说不可能成尊者了。
　　“爹让我服用了延寿宝物，令我生命提升到尊者级。”孟悠有些心不在焉。
　　“是岳父大人？”杨诚惊喜，“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杨诚是元初山的天才人物。
　　是孟川、薛峰、阎赤桐等一代人之后，后面一代人中的最耀眼天才，他当初便早早成封侯神魔，也迎娶了孟悠，而后更成封王神魔，随着元初山修行资源大大提升，孟川亲自指点下，杨诚更在一百五十三岁那年，也跨入了尊者级，反倒是孟悠要慢一步。
　　“如此大喜事，夫人，你怎么心事重重？”杨诚疑惑。
　　“我一直在想源儿。”孟悠低声道，“源儿虽然由我俩栽培，修行也算勤勉，但也止步于封侯神魔，如今也修行两百八十余年，离大限已不远。我在想，要不要开口，求爹，求爹他……”
　　当看到父亲孟川，连续取出延寿宝物，孟悠想到了自己儿子。
　　那是她的孩子，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在乎。
　　“不可。”杨诚却肃然连道，“延寿奇珍何等之珍贵，在人族历史上，发生多次延寿的还是沧元祖师时代。如今岳父大人愿意为你延寿已是天大恩赐，绝不可强行索求。”
　　“我知道，我也没开口，只是心里难受。”孟悠说道。
　　“延寿奇珍珍贵无比，劫境大能也需想方设法才能得到。”杨诚郑重道，“一份延寿奇珍，足以栽培众多神魔，我儿逍遥一生，并无大功于沧元界，凭什么得延寿奇珍？真的要帮儿子……还是靠我们俩自身，若是源儿达到大限，一瞬千年阵法我早参悟过，我也能布置出来，让源儿大限之前先沉睡。将来我们俩若是修行成帝君，按照宗派规矩，成帝君后，祖师宝藏也能分给我们一些，我们便可为儿子延寿，这才是正途。”
　　孟悠微微点头：“嗯。”
　　“岳父大人，拯救我们沧元界于危难之际，更为族群付出不知多少，如今也倾力栽培后辈们。”杨诚看着妻子，“你身为他女儿，切不可让他为难。”
　　“我明白，都听你的。”孟悠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