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初上講臺
有壹種愛情叫兄弟 by 十八子墨
2022-9-17 19:19
清晨,我還是習慣性的爬起來,照舊沒有跑步,只是在操場的欄桿地方伸伸胳膊,抻抻腿,我開始習慣呼吸早晨的新鮮空氣了,籃球場地,我沒有看見易名,不用看,因為籃球場的沒有壹個人,我聽見有人喊我,我大概也能聽出是小麥的聲音,欄桿和網球場地相差不是很遠,壹早我就看見阿瑟和小麥在裏面打球了,阿瑟穿著白色的運動裝,真是帥氣,小麥好像始終喜歡把麥子的沿轉在後面,小麥個子不高,有壹次不小心還把球拍給扔了出去,和阿瑟接近180厘米的身高打球,小麥還沒有我高,真是夠吃虧的。
我繞著操場慢走了壹圈,轉到網球場地,阿瑟朝我嘿嘿笑:哎,今天人家沒來,妳怎麽也不跑步了?受打擊了?
空氣中有著深秋的味道,我感覺手有點兒涼,我嗤笑:神經,我才沒有,只是不願意跑步而已。
小麥喘著粗氣把球拍扔到壹邊:不行了,不玩了。
阿瑟開了鐵門,和小麥壹起出來,扭頭看我:哎,昨天老佐說和妳打招呼,妳怎麽不搭理人家啊?
我笑:沒有吧,可能是我沒有聽見好像。
阿瑟詭異的笑:是嗎?
小麥拽了我壹下:哎,十八,妳在幼兒園大班的時候,真的跟人家私定終身了?難怪要念那麽多年,原來是搞男女關系來著。
我氣乎乎的甩開小麥的手:哎,妳聽誰說的,真是欠揍,每天不用看書嗎?汙七八糟的,虧妳還是跳級生呢?智商真是低。
阿瑟呵呵笑:平K說的,他們國貿專業的女生都知道了,就妳這點破事兒,藏的住嗎?
我哼了壹聲不搭理阿瑟和小麥,直接自己走了,我聽見小麥在身後說:哎,看不出來,十八氣性還不小啊?
回到宿舍,壹飛問我今天穿什麽衣服,意思是怎麽說也是上了講臺,怎麽也不能把皇馬的隊服穿上去,我終於找出壹件新的牛仔褲還有意見棉織的厚壹些的襯衫,蘇小月揉著眼睛:哎,十八,妳有沒有女人的衣服啊?
我搖頭:大概都是這樣的。
嘟嘟擺手:算了,算了,十八就這種風格,別讓她換了,妳想讓她穿旗袍嗎?換了反而不大合適,男人就男人吧,總比不象人要好的多,頭發上要不要發膠啊?定型壹下。
我搖頭,我不大喜歡發膠的味道,蘇小月尖刻的笑著,扒拉著課程表:哎,嘟嘟,後兩堂咱們沒有課耶,要不要去給十八捧個場什麽的,壹飛,妳那堆玫瑰花中能不能抽出壹枝來,結束的時候,讓嘟嘟跑上去獻給十八?
壹飛哼了壹聲:什麽都行,就這花不行,我有課怎麽辦啊?
我有點兒懵:哎,妳們該幹嗎幹嗎?什麽大事兒似的,妳們要是去,我更傻了。
蘇小月咯咯笑:妳以為我們去是為了啥,就是為了讓妳更傻才去的。
小蒼盈子呵呵笑:十八,妳努力了,我們上午全是口語課,不能去看妳講課了。
壹飛轉向蘇小月:哎,到時候妳們找我壹下,反正後兩節是選修課,我也不愛上,幹脆去聽十八講講詩詞有意思壹些,記得啊,記得叫我,不然晚上趁妳睡覺我把妳腰帶給報廢了。
我有點兒想笑,但是心裏還是有些緊張,朱檀說前兩堂是工程學院的課,那應該沒有認識的人了,反正往臺上壹站,就權當臺下沒有人,管它的。
準備好之後,我去了朱檀的辦公室,朱檀已經在那裏等我了,看見我到了,笑:十八,妳今天很帥啊,小心上完課有女生給妳遞紙條,錄音機還有妳要的磁帶,都在這兒,妳自己先看壹下會不會用這個錄音機,上面的功能還好,都不復雜。
我檢查了壹下,都沒有問題,朱檀看著我:十八,是不是有點兒緊張?
我點點頭,朱檀笑:壹樣,我第壹次上講臺的時候差點兒壹腳踏空了,中間緊張的都有點兒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不過很快就不緊張了,到現在就變成壹種習慣了,妳就權當是壹種自己的演講就行了。
我深呼吸了壹下,朝朱檀點點頭,朱檀看了壹下手表,朝我說時間差不多了,然後領著我去了二教樓的三樓,是壹個階梯教室,很大,快進教室的時候朱檀告訴我是工程學院壹個專業4個班級在這裏上課,我的腦袋嗡了壹下,4個班級?暈,朱檀叮囑我壹會兒先不要介紹自己的身份,等上完課的時候再說,我壹個勁兒的點著頭,感覺心跳的厲害。
到了上課時間,朱檀先是站在講臺上說:今天我們這堂唐詩宋詞的鑒賞課由另外壹個老師來上,讓大家換壹種思考的思維和視角,好了,準備上課了。
然後朱檀找了壹個座位坐下,我慢慢的站在了講臺上,下面全是陌生的眼睛,我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唐詩宋詞鑒賞。然後鎮定了自己的呼吸,我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不要想別的事情,就投入自己喜歡的詩詞之中。
然後轉身,按照自己備課的教案開始講課。
其實,當時我備課的教案是不可能從唐詩宋詞的章法韻律還有格式講起的,如果按照這個格式講,壹個學期都不見得能講明白,因為中國人的傳統詩詞的文化太淵博太深遠了,但是當時我是從壹個欣賞詩詞的接受者對於詩詞的意境感受,從這個角度出發講解,就是說我認為詩詞好,給我帶來了美的享受,我為什麽認為這個東西好,好在哪兒,同時對於詩詞我當時始終是強調文字的隨意,很大程度上忽略了章法,格式還有古律,因為我本身很討厭章法格式中為了韻腳而韻上的字眼,難懂而且不舒服。
我要朱檀幫我準備的磁帶是古樂,都是春江花月夜之類的古曲,我提議讓喜歡詩詞的閉上眼睛,在古曲中想象自己喜歡的古詩詞,然後寫出自己的感想或者想象自己的意象,比如妳看見壹串珠子落下來的感覺是什麽,比如妳看見壹個人的手指特別漂亮的時候會想到什麽,比如為什麽壹想到秦關就會想象到冷月,想到大漠就會有孤煙直。
第壹節課上完後是中間休息,我都沒有敢看臺下學生的反映,眼角處只能看見朱檀沖我微微笑,我也不敢跟朱檀說話,也不敢問她我講的怎麽樣了,第二節課我講的是風格,就是說詩詞雖然有豪放和婉約風格之分,但是這並不絕對的,只要是要看當時觸動自己動筆的事情是什麽風格的因素,不是說豪放的只能寫豪放,婉約的只能寫婉約,然後我分別在黑板上寫出了兩首詞,壹首豪放壯闊的風格,壹首是極盡婉約纏綿的風格,我告訴臺下的學生這兩首詞就是同壹個人所寫,有個男生舉手問是誰寫的,我不大好意思的說是我寫的,然後我補充說我個人就是壹個很普通的人,壹樣能做到既能豪放亦能婉約,那麽那些大家風範的作者就更不用說了,做起來肯定是駕輕就熟了。
快結束的時候有壹個女生舉手問:老師,我想問壹下,女生能不能寫出豪放的詩詞?
我肯定的說:能,因為我就是個女生。
這個時候臺下有點兒嘩然了,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朱檀這個時候走上講臺拍了兩下手:大家靜壹靜,現在我跟大家介紹壹下,剛才給妳們講課的其實不是學校的老師,她只是剛來學校兩個多月的新生,她叫十八,我讓她給妳們講課的原因就是要從壹個主動能接受詩詞的感受者角度出發,告訴妳們,其實我們歷史上留下來的這些東西有著很寬廣的文化意義,我們可能無法達到之前的這個高度,但是我們不能忽略更不能放棄這些美好的東西,可能計算機還有英語是能讓妳們用來吃飯和生存的工具,可能詩詞並不能讓任何壹個人吃飽飯,但是它是我們骨子裏面無法割舍的東西,提醒著妳和別的國家別的種族不同。
朱檀這番話真是經典,我眼角看見有人在看我,頓時自己心裏充滿了無比的虛榮感,咋說也是露了那麽壹小臉了,縱使這輩子真的只是雲淡風清,或者就是個窮光蛋,眼前這些就是個美好的回憶了,說真的,我真的很感謝朱檀。
下課後,開始有人找我要聯系方式,我謙虛的給要的人留下了宿舍電話,然後我和朱檀壹起回到辦公室,因為距離下兩節課中間有半小時的休息時間,朱檀笑著給我倒了杯水:十八,妳講的不錯啊,我還怕妳緊張呢,看來是多余的了,就應該這樣嗎?很多東西要學會自己慢慢嘗試。
和朱檀聊了壹會兒相關的東西,就又到了上課的時間,朱檀說還是那個階梯教室,是計算機專業的4個班,朱檀讓我先拿著教案和磁帶先過去,壹會兒她就去,我點頭,拎著東西又回到原來的教室,把錄音機和磁帶放好,我拿著教案,在走廊裏面倚著欄桿,翻看著,想著自己要講的重點,我不經意的擡頭,看見距離我不遠的地方,壹個男生正在抽煙,另壹個男生背靠著欄桿,往另外壹個方向看,嚇了我壹跳,是昨晚的小淫和佐佐木,好在還沒有看見我,我尷尬的別過臉,慢慢朝相反的方向走,想離他們遠點兒。
我低著頭正走著,我的手臂被別人抓住了,我扭頭看,是小麥,後面跟著阿瑟,吊爾郎當的樣子,看著我笑:咦?十八,妳在這兒幹什麽?有課?我們也在這兒上課。
阿瑟指指身邊的階梯教室,我立馬像是被霜打了似的,結巴的看著阿瑟:妳,妳說什麽?妳,妳們,在這兒上課?沒搞錯吧?
小麥嘻嘻笑:有什麽好奇怪的,就是在這兒上課,怎麽了,妳記錯上課地點了還是怎麽了?真夠笨的。
阿瑟朝我身後招手:老佐,小淫,妳們幹嗎呢?
我這個時候有點兒想捶胸頓足,我怎麽就沒有問問朱檀是哪壹屆的計算機專業呢?這事兒整的,這幫家夥不笑死我才怪,怎麽辦啊,怎麽辦啊,小麥碰碰我:十八十八,妳怎麽了?胃疼嗎?妳表情很難受啊?
那個叫小淫和佐佐木的也湊了過來,小淫朝我嘿嘿笑:哎,真巧啊,昨天才見面,今天又見面了,是不是又走錯地方了,妳們系好像不在這兒上課啊?
我慌亂的把手裏的教案卷起來,掙脫小麥:沒事兒,沒事兒,妳們忙。
我轉身就走,倒黴的催的,壹點兒辦法都沒有,我才走兩步,朱檀就從樓梯下面轉了上來:咦,十八,快要上課了,妳去哪兒?
我趕緊說:不是,不去哪兒,就是看看妳來了沒有。
朱檀和我並肩往回走,我低著頭,聽見阿瑟他們叫朱檀老師,然後阿瑟他們進了教室,我看外面沒有人了才低聲跟朱檀說:老師,這個專業有我認識的人,會尷尬的。
朱檀噗哧壹笑: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啊?哎,十八,妳生人都不怕,還怕熟人?這是什麽道理?不大合常理啊?
我磨嘰著沒有說出來話,上課鈴聲響了,朱檀拽著我:十八,妳別想那麽多了,就象上兩節課那樣上,什麽都不要想,把他們都當成陌生人,知道嗎?
我深呼吸了壹下,跟著朱檀壹起進了階梯教室,朱檀先走上講臺大概說了壹些這兩堂課由我來上,然後走下講臺,我慢慢向講臺走去,馬上聽見下面有議論的聲音,和朱檀錯身的時候,朱檀小聲說:十八,勇敢點兒。
我轉身在黑板上寫著:唐詩宋詞鑒賞。我告訴不要緊張,不要看臺下人,就當是自己壹個人在上面而已,認識幾個人算是什麽,又不是很熟,就權當不認識好了,再說即使被人嘲笑了就嘲笑了,有什麽了不起的,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然後我轉身把教案打開,開始認真的講解,大體內容和上兩節是壹樣的,但是壹旦不緊張之後講課就變得輕松了,在用詞和過渡上我發揮似乎比上兩節課還要好壹些,很自然,中間有過兩個人提問,工科學校有個好處,男生多,男生是這樣,不大磨嘰,上課的時候也能提出壹些有趣的問題,能夠很快的調節上課的氣氛,講到含蓄的時候,壹個男生就問:老師,幹嗎要含蓄啊?直接說明不就不會產生誤會了嗎,還能節省時間,所以含蓄實在不好。
臺下人開始笑,我也笑,說:含蓄也不能算是不好的事情,是中國人文化藝術中獨有的成分,妳贊成直接,這也不算錯,但是並不是直接就能解決所有問題,比如,我是說比如妳很喜歡很喜歡壹個女孩子,妳第壹次有了機會,站在她面前,妳會說,哎,妳給我聽好了,我愛妳,就這麽簡單,妳覺得怎麽樣吧,成,就交個底兒,不成,也交個底兒,妳自己覺得結果會怎麽樣?
臺下開始哄然大笑,那個男生有點兒不好意思,我開始打圓場:就是說嗎?就是我這樣直接的性格的女生要是聽了這樣的話,我都會扭頭就走,更何況別的女孩子了。
中間休息的時候,小麥笑嘻嘻的湊過來:十八老師,給我簽個名吧?
我瞪了小麥壹眼,小麥吐了舌頭,跑回去了,朱檀在本子上不停的寫著什麽,我都沒敢擡頭往下看,當壹個紙條飛過來的時候,我看見蘇小月和壹飛在東邊的座位上沖我做著鬼臉,我感覺自己開始臉紅了,嘟嘟沖我打著手勢。
第二節課主講風格,在黑板上寫詞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會想到了易名,壹種莫名的情緒充溢著我,情由心生,這話真的不假,在選豪放風格的時候,我選了壹首自己寫的:江陵稀夢
青冥浩蕩,萬裏征途,多情楚楚。誌遠江湖人生路,料得風雲突兀,風吹雨打寂寞苦,漂浮往事舊夢衷。狂歌去醉對月舞,醒在燈火闌珊處,回驀中,前生後世輪回渡。
在選婉約風格的詞時,我在往黑板上寫的時候改動了裏面的詞句,變成下面這樣:
夢裏花落知多少?問卻紅塵,歲月終究老。孤鴻天涯,誌在蒼穹,清箋血染倍嬌嬈,
千古蕭蕭。
多情總被無情惱,天若有情,緣何恨意夭夭?冷暖意,總關風月,斷卻塵緣鎖相憐,
長風遙遙。
在講的時候,我看見朱檀看了我壹會兒,仍舊低頭寫著什麽,大概講完的時候朱檀照舊上臺說了壹些關於詩詞鑒賞的好處,我累得有點兒想睡覺,下課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帶頭鼓掌來著,然後很多人都跟著鼓掌,我想幫朱檀把錄音機和磁帶送回辦公室,但是朱檀不讓,讓我回去,說是她壹個人回辦公室還有點兒別的事情,改天再找我。
之後朱檀自己拎著錄音機走了,蘇小月和壹飛開始圍著我,嘟嘟搶過我手裏的教案,蘇小月揶揄我:十八,妳說我們來妳會更傻的,可是我們來了,妳也沒有傻啊,真是白來了。
壹飛笑嘻嘻的看著我:十八,沒有想到,妳還有這麽厲害的刷子,厲害。
我拿過嘟嘟手裏的教案:又不是言情小說,妳看什麽勁兒?
四個人出了階梯教室,很是意外的看見阿瑟站在走廊裏面還沒有走,小麥拿個本子遞給我:十八,給我簽個名字吧,那天妳成名人了,我能跟著借點兒光。
小淫靠在欄桿上看著我們,佐佐木站在阿瑟身邊,阿瑟朝我笑:十八,妳真是太讓我意外了,什麽都行啊,中午壹起吃飯吧,怎麽樣?
壹飛朝阿瑟白了壹眼:真沒有創意,又是吃飯。
阿瑟盯著壹飛笑:哎,我還真的感謝妳,要是沒妳,我還真的沒有機會認識十八這個家夥,這家夥真是太有意思了,雖然聽說妳和那個送了妳壹束玫瑰花的男生好上了,但是話說回來,壹家有女百家求,求得著求不著都沒有必要成為仇人,對不對,我就是這麽大度,所以嗎,壹起吃吃飯而已,我就是很想交十八這個朋友,怎麽妳不放心?
壹飛看著我:十八,要壹起吃飯嗎?
我猶豫著說:下午還有課的,不去了。
阿瑟打了壹個響指:好說,那就晚上,怎麽樣?
我解釋:晚上我有家教,沒有時間。
阿瑟皺了壹下眉頭:哎,明天晚上呢?
壹飛岔話:十八壹三五二四六晚上都有家教,只有星期天有時間,妳笨啊?
阿瑟拍了小麥的頭壹下:那就這個星期天,到時候我給妳們電話,記著,不準放我們鴿子,妳們幾個人都要來,要是寢室別的人也要來的話也沒有問題,就是壹個熱鬧。
下樓的時候,嘟嘟悄悄對我說:十八,小淫真帥。
我無意識的回頭,看見小淫靠著欄桿,手裏拿著壹支煙,正在朝下看,看見我回頭的眼神在看他,小淫朝我點頭,溫和的笑了壹下,我回過神,瞪著嘟嘟:真沒有出息,帥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