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霹靂針法（2）

　　脾足太陰之脈，起於大指（同“趾”）之端，循指內側白肉際，過核骨後，上內踝前廉，上踹內，循脛骨後，交出厥陰之前，上膝股內前廉，入腹屬脾絡胃，上膈，挾咽，連舌本，散舌下；其支者，復從胃別上膈，註心中。——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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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浩站在林中呆怔了壹會，這才恍過神來，意外地被壹位過路的江湖奇客授以霹靂針法，心中著實興奮不已，好似做了壹場夢呢。隨後將書本收在書包裏，壹路高興地向家裏走去。這件事本應該告訴爺爺的，現在又長本事了，壹針下去可將壹本書震碎了，壹起高興高興，可是答應了那魯延平保密的，且將這個秘密藏在心中吧。日後要多多練習了，以掌握好霹靂針法施出的力度，若遇有歹人，壹針制服他就是了，如壹針將他震死過去，麻煩就大了。宋浩壹路想著，臉上自是抑不住得了奇遇後的欣喜的笑意。
　　經過壹片西瓜地時，有個看瓜人喚作吳二的，遠遠望見宋浩過來，忙招呼了道：“宋浩，去白水河裏洗澡了罷。過來下，摘只西瓜回去給妳爺爺嘗嘗！”
　　宋浩見是吳二，認得的，此人還欠平安堂百多元藥費呢，壹年多了也不見來還，便自走了過去，不客氣地接過了吳二剛摘下的壹只西瓜，笑道：“吳二叔，這只西瓜錢就從妳的藥費裏扣除吧。”乃是有意的提醒那吳二壹下，還欠著平安堂的藥費呢。
　　“妳這孩子，這只西瓜是送給妳爺爺嘗嘗的，哪能收錢呢！”吳二訕笑了壹下道。
　　宋浩則笑嘻嘻地抱了西瓜離去。
　　走在半路上，宋浩望了望懷中抱著的那只西瓜，壹時興起，取了壹根毫針施以霹靂針法向西瓜刺去。
　　“砰！”
　　壹聲悶響，針身傳出的那種震蕩力立時將整只西瓜爆破了去，水瓤瓜肉撲頭蓋臉的濺了宋浩壹身。真是浪費了壹只甜西瓜呢。
　　“我……我真的有這麽厲害嗎？”宋浩又自驚呆在了那裏。
　　隨後，宋浩“哈哈”壹笑，轉身朝白水河跑去。他要將身上的西瓜水漬洗去了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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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要想了解這個世界，就必須了解自身，那就是要了解生命的奧秘！
　　過了月余，宋浩去那松林中讀書練針時，無意中發現被魯延平施以霹靂針刺過的那棵松樹竟然慢慢的枯死了，這才知道，當日魯延平看似隨意刺入的那壹針，卻是將樹幹內的脈絡盡數震斷了，失其吸水之力，無了水份之養，逐漸枯萎了。細小的針上產生出了如此不可思議的力量，若是施在虎豹等惡獸身上，鋼鐵般的骨架也能給它震散了。
　　宋浩驚異之余，感嘆道：“這世間真的是有奇人呢！”
　　從此宋浩暗練霹靂針法，壹年過後，那針身上施出的震蕩力便是自己有時都感到匪夷所思了。便也學了那魯延平，將三根毫針別在了袖口裏面，用時隨手便可取出。宋浩練針，乃是兩手同時練的，兩手上的指力相差無幾，施起針來可以左右開弓。給病人針灸，便是將其身上紮滿了針，病家也渾然無覺，療效愈顯，人皆稱奇。
　　上了高中的宋浩，雖是學習任務繁重，平日裏對那古典醫籍仍是勤讀不倦，假日裏跟隨宋子和臨床應診，醫術愈加嫻熟，倒不曾誤了功課學業。只是因對那英語壹門總是學不得其法，便自無了興趣，索性棄之不學了。結果到了高考時，因英語之故，差了幾分沒有考上填報的那所全國重點的醫學院，滿校師生無不為之惋惜。
　　高考成績傳到了宋子和那裏，雖是覺得有些遺憾，卻也不甚著意。先前為了收個中意的徒弟，曾接觸過不少各大中醫學院畢業的學生，諸生修為，自沒壹個被他看在眼裏的，尤是感覺奇怪，這醫學院校培養出來的中醫可都這般水平嗎？所以對於宋浩的落榜，祖孫二人唏噓了壹番，也就過去了，誰也沒有放在心上。以宋浩此時的中醫修為，不落任何壹所中醫學院的教授，尤其在針法上，不說獨步天下也差不多了，再去學習也是走個形式罷了。
　　宋子和壹生所修的是中醫，對西醫不甚了解。但他是個有見識的，宋浩沒有考上醫學院，暫失去了讓宋浩進行中西醫互補的壹個願望。高考壹結束，宋子和便將宋浩送到了縣城裏地區上辦的壹所初級衛生學校，進行西醫方面的學習。
　　此時的宋浩將近十七歲了，已真正的成為壹個大小夥子了。聽說上那衛校在醫術上又有新的東西可學，很是高興，將自個的行李壹卷，辭別了爺爺，壹個人來到了縣城，住進了衛校。
　　衛校的校址就在縣裏唯壹的壹所中西醫結合醫院的旁邊，這裏是地區上的壹所教學和臨床基地。
　　宋浩所在的班裏共有五十多人，大都是衛生系統人員的子女和少數高考的落榜生。宋浩是班級裏面年齡最小的，但是沒有人敢小看他，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縣裏名醫宋子和的孫子，早已在平安堂能獨立地給人診治疾病了，暗裏皆自敬他。因此之故，宋浩認識了幾個主動和他交好的朋友，劉天、馬吉、張寶倫。
　　衛校的主要課程有《生理學》、《人體解剖學》、《西醫內科理論》、《藥劑學》等，還有壹門《中醫基礎》。好在還有壹門中醫課。
　　宋浩先將幾本書泛讀了壹遍，感覺這中醫與那西醫實在是不同的兩大醫學。中醫診病，以望、聞、問、切四診為主，由表知裏，西醫診病，主要的是根據化驗室裏的生化指標來確診。中醫診斷好似壹個籠統的概念，西醫則比較明確，甚至明確到了壹個細胞。
　　有人曾做了個形象的比喻，中醫和西醫，好比壹根麻花上的兩股，雖不相關，卻彼此纏繞，組合成了壹個完整的醫學。
　　這西醫學起來和中醫的感覺實在是不壹樣，壹切似乎都很明白，但治起病來，也有中醫的那般效果嗎？這令宋浩有些迷惑。
　　課程壹開，宋浩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學習中，他要看看這西醫和中醫到底有何本質的不同。
　　講中醫課的是醫院裏面的壹位叫吳全的老中醫，他壹開課便講了自己學習中醫的心得，“學習中醫，先是要學個糊塗，而後方能逐漸明白！”
　　堂下轟然壹笑，皆不知所以然。難道那學習西醫，先是學了個明白，而後又逐漸糊塗了嗎？
　　在上《人體解剖學》壹課時，是要到解剖室面對屍體標本進行實際觀摩學習的，自令那些膽小的女學生嚇得不敢近前。這對宋浩來說則是壹個莫大的好機會，能直接看到了解人體的肌肉、骨骼、臟腑，是宋浩夢寐以求的事。先前雖在中醫典籍中看到過古人對人體結構的描繪，但都失於直觀。古代醫家不泛這方面的探索者，民間多采以動物的臟腑圖示，或私下去墳地裏掘那無名屍體來剖驗。官方也曾以死囚進行解剖，進行醫學上研究。傳世者比較有名的便是那《歐希範五臟圖》，但那畫師的筆法有失細致，令人看得不甚了了。
　　十多年的習醫歷程，宋浩對人體的結構也自充滿了好奇和了解的渴望。尤其是對經絡的感悟，他仍處在壹種茫然狀態。經絡的實質現今在醫學界來說仍然是個謎，壹個千古之謎。雖有那些血管、神經學說來附加解釋，依舊不知經絡為何物呢。因為經絡只在活體上才能體現出來，相關論述以後再解，暫且不論。
　　宋浩曾聽爺爺對他說過，垂危之人，哪怕是停了心跳、絕了呼吸，只要經脈之氣還存在，此人尚可救。以針灸之術激活經脈之氣，尤可激復心跳和呼吸，宋氏家傳的回陽九針，在這方面每有奇驗。
　　以後的日子裏，宋浩壹有時間就泡在那解剖室裏，翻看那幾具屍體標本，對每壹塊肌肉的結構，每壹塊骨骼的形狀，每壹條神經的分布，五臟六腑的準確位置和大小，大腦的構造，都盡力的做到了然於胸。同時對每壹個穴位皮下的組織結構更有了壹個新的認識，對日後進針時的深淺，力度上的掌握又有了壹個飛躍。
　　對解剖室內的浸泡屍體用的具有強烈氣味的防腐藥水福爾馬林的刺鼻感覺，宋浩全然不顧，仍舊與那屍體地進行“親密接觸”。
　　此舉令同學們驚嘆不已，也自感動了那教學老師，索性將解剖室的鑰匙暫借給了宋浩，由他進出自便。
　　通過對《生理學》的了解，宋浩知道了生命的過程是壹個物理和化學的過程，自與中醫在這方面的精氣神運化的理論全然不同，這或許是東西方在辯理知物的思維上的異處罷。哪壹個更能闡述生命的本質呢？宋浩每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