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換命

　　“換命？”
　　唐雨生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妳究竟，想換誰的命？”
　　葉梵沈默不語。
　　王晴像是想起了什麽，“我們蘇醒的時候，感受到了壹股全新的法則波動，應該是有人踏出了那壹步，妳想救的是不是他？”
　　“是。”葉梵點頭，“那是我大夏第壹位劍仙，斬神之後，化道消亡。”
　　聶錦山搖了搖頭，“化道不可逆，既然他已經化道了，靈魂必將融入世界法則中，妳就算與他換命，他也回不來了。”
　　“他還沒有完全融入世界法則。”葉梵堅定的說道。
　　看到眾人眼中的疑惑之色，葉梵繼續說道，“早在五年前，我就在守夜人設立的專門的研究小組，利用現有的智能科技手段，對人類打破天花板後的情況進行模擬……
　　經過這幾年的研究，我們已經能夠初步推測打破天花板後，靈魂的化道並非是瞬間完成的，這是壹個需要時間去融合的過程，我們推演出了靈魂與世界法則的融合速度，這個時間大約是24小時。
　　現在，他還剩下四分之壹的靈魂，沒有被世界法則融合。”
　　聽完葉梵的話，唐雨生的眼中浮現出好奇之色。
　　“現在的科技，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了嗎？不過，妳是怎麽想到去進行這項研究的？”
　　葉梵像是想起了什麽，嘴角不自覺的浮現出壹抹笑意。
　　“因為那壹年，我見到了他。”葉梵說道，“從我看到他的那壹刻起，我就有壹種預感，他壹定能成為第壹個打破天花板，登上那個境界的人……
　　所以，那天我從土菜館回來之後，就著手開始設立研究小組，以他為模板，去計算那些未知的可能。
　　我要為他的未來鋪路。”
　　葉梵低下頭，看著棺中的那顆心，與那柄劍，緩緩開口：
　　“他做到了，他成了大夏的劍仙，斬神化道……現在，該輪到我了。”
　　唐雨生認真的提醒道：
　　“換命，就意味著，妳的靈魂也將徹底融入這【轉命珠】中，妳無法寄魂於物，無法以第五任守夜人總司令的身份，化作英靈留沈眠國運之中，也無法進入輪回……
　　妳會神魂俱滅的。”
　　“我知道。”
　　“用妳自己的命，去換他四分之壹的靈魂，值得嗎？”
　　“值得。”葉梵平靜說道，“四分之壹的紅塵劍仙，也遠超任何壹位人類天花板。如果我葉梵的命，可以為大夏換回壹尊劍仙，那我就算神魂俱滅，又怎麽樣？
　　而且……
　　這是我欠他的。”
　　葉梵的話音落下，整個佛殿，陷入壹片死寂。
　　六位英靈，看著站在棺前的葉梵，眼眸中浮現出復雜之色。
　　“這壹次的大夏劫難，已經過去了，但想讓人類真正的站起來，我們還差最後壹步……”葉梵伸出手，指著棺中的心臟，
　　“那就是他。”
　　“我葉梵從擔任大夏守夜人第五任總司令開始，就在替整個大夏鋪路，現在這條路已經鋪好了，只差最後的壹塊墊腳石……
　　這塊墊腳石，就是我的命。
　　我就是要完成我所準備的這壹切，我要在這危險絕望的迷霧世界中，讓大夏有立足之地，讓人類有安身之所！
　　我就是要讓那群外神知道……
　　人力，亦可勝天！”
　　葉梵雙手抱拳，對著六位英靈，深深鞠躬。
　　“我意已決，請諸位前輩……恕罪。”
　　葉梵將那串佛珠握在手中，驟然用力將其捏碎，迸濺的佛珠碎片刺破他的皮肉，劃開壹道道傷口，猙獰的血痕在佛珠碎片之下，竟然詭異的燃燒起來。
　　金色的火焰在佛殿中跳動，迅速蔓延他的全身，在這火焰之下，暗紅色的披風化作點點金色余燼，消失在了空中……
　　眾英靈沈默的看著這壹幕，沒有上前阻止，既然這是葉梵自己決定的道路，那他們也不能去幹涉。
　　這是對他最大的尊重。
　　……
　　佛殿外。
　　登山石階。
　　壹輛電瓶車載著兩人，來到了九華山的山腳。
　　穿著黃色外賣服的路無為從車上下來，拔出鑰匙，順手鎖上輪胎，擡頭看向這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關在沈默的站在登山石階前，擡起鴨舌帽的帽檐，註視著山巔的那座寺廟，雙眸微瞇。
　　“他在上面？”
　　“嗯。”路無為點了點頭。
　　關在的眉頭緊緊皺起，指節在虛空中敲擊，壹行行代碼環繞在他的身邊，他身形微微下沈，然後雙腳驟然用力！
　　咚——！
　　他壹下子蹬碎了腳下的臺階，身形如驚鴻般沿著登山石階，向山巔沖去，拖出壹道又壹道的殘影！
　　“葉梵！！！”他的咆哮聲回蕩在天空。
　　路無為從電瓶車抽屜掏出壹只小黃鴨，吧唧壹下按在頭盔上，緊隨而去！
　　正坐在寺廟前最後壹節臺階上的左青，聽到這聲音，眉頭先是壹皺，然後緩緩從臺階上站起。
　　山路上，兩道身影踏著石板路，急速接近！
　　關在壹路沖上登山石階，他的眼眸中，那座寺廟越來越大，就在這時，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只見在登山石階的盡頭，壹個披著暗紅色鬥篷，雙手空空的年輕人正站在那，低頭俯視著腳下的山路，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站在寺廟的門前，像是壹個守門人。
　　關在在倒數的幾節臺階上，停下了腳步。
　　“我認得妳，妳是葉梵身邊的那個守夜人高層，妳叫……”關在開始回憶這個年輕人的名字。
　　“左青。”他說，“守夜人特別行動處處長，左青。”
　　“葉梵在妳身後的廟裏。”
　　“沒錯。”
　　“讓我過去。”
　　“不行。”
　　聽到這個回答，關在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妳覺得……自己能擋住我？”關在的眼眸壹凝，人類天花板級別的威壓驟然降臨，瞬間壓迫整個登山石路。
　　左青承受著這份威壓，臉色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他靜靜地站在那，緩緩開口：
　　“擋不住，也要擋。”
　　轟——！！
　　左青的身體突然爆發出強悍的威壓，與關在的精神力碰撞在壹起，無聲的氣浪席卷，將登山石階兩側的樹叢震的沙沙作響！
　　半步人類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