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陳倫這次到廣州，做成了他在銷售部上班以來最大的壹筆生意。他的心情很愉快，付出得到回報的時候，的確是壹件令人滿意的事。
他已經從小麗的陰影中走出來。這次廣州之行，他找到了當地工業協會的壹個老鄉，並仔細介紹自己公司的產品，老鄉對他有信心，於是壹下子幫他介紹了幾個大客戶。
由於老鄉在這方面是人權威人士，結果幾個公司都下了大訂單給陳倫，陳倫高興之際，方明白做生意就是做關系，談感情有時比談錢更有說服力。他決這定等拿到回款之後，把其中的壹部分提成分給老鄉。
雖然別人不開口要，但有些事，妳懂得去做了，別人就會盡心盡力去幫妳，如果想壹個人包打天下，不分點好處給別人，這種人多半沒法子混下去。
生意場就是關系網，不要以為生意完了就壹拍兩散，而應平時多聚聚，拉拉家常，把這張網越做越牢。不要等到求別人時再送禮，那樣太遲了，應平時送禮，求人時不送，事成後再送，這樣別人也受之坦然。
陳倫又在廣州玩了幾天，便打算坐車回僑縣。等車時，身邊的那個年輕女子大包小包，看樣子是學生。因為剛好是學校放假的時期，他知道這個女孩子也是到僑縣，因為剛才買票時他正好在女孩子的身後。陳倫的心情很好，心情好時人總會想幫助別人，於是他對那個女孩子道：“我幫妳拿東西好麽？”
那個女孩子看了他壹眼道：“不用。”對於陌生人的無事獻殷勤，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會選擇拒絕。
陳倫笑容可掬道：“我也是回僑縣。”接著他掏出公司的名片遞給那她道：“我叫陳倫，長城公司員工，我無其他用心，我只是想幫妳拿壹些東西上車。”
女孩子看了幾眼陳倫道：“妳幫我把搬那個大紙箱就行了。”那個紙箱裏是壹箱子書，很重，女孩子心想：就算妳真的要騙我，那些東西也不值錢。
等到上車後，他倆竟然發覺是坐到壹起，陳倫對女孩子道：“看妳這個樣子是讀書的吧，以前我也是這個樣子。”
女孩子也許覺察自己剛才太多心了，於是笑答道：“我畢業了，所以東西多壹些。”
陳倫見到她臉上的表情多了壹份笑容，於是便問道：“妳叫什麽名字，要自己找工作嗎？”
那女孩子很輕巧道：“我叫鐘斯敏，啊！妳叫陳倫，真有趣，我如果沒看妳有名片，聽起來還以為是‘沈淪’呢？”
陳倫笑笑道：“妳真有趣，我正擔心壹個人坐車寂寞，沒想到遇上壹個漂亮的老鄉。”
鐘斯敏的臉上多了壹份害羞，被壹個男人當面稱贊自己漂亮，她多少都會有壹些羞澀，她道：“做銷售很好吧，很多人都是做銷售發了財。”
陳倫笑了笑，故作深沈道：“不好，還是讀書好，有老爸老媽養著，不象我為了兩餐奔波。”
鐘斯敏皺了皺眉頭道：“讀書多無趣，要不是老爸迫我，我才不想讀書。”
陳倫壹副過來人的樣子道：“等到妳出來工作後，妳就會發覺讀書好。”
鐘斯敏卻高興道：“不管好不好，我總算挨過了，謝天謝地。”
旅途是寂寞的，兩人很快就熟識起來，不知不覺中就回到了僑縣，到車站下車後，陳倫叫了壹輛出租車，付了錢讓出租車送鐘斯敏回去。上車前，鐘斯敏忽然道：“以後我找妳玩行麽？”
陳倫點點頭道：“當然可以，再見。”
她也柔聲道：“再見。”
公司近來的事很多，也很忙，去年公司賺了錢，今年老總頭腦發熱，拿出上千萬要去炒期貨——鋼材，因此人員變動很大。
明雨還是留在銷售部，人們只看到推銷人員在酒桌上風光，歡場上風流，卻不知推銷人員才是天底下最傷腦筋最吃力不討好的動物，他們往往為了把蘿蔔說得有點像人參而絞盡腦汁。
雖然有時候業務穩定下來，生意業績也好，可是由於客戶退休、升職、或破產倒閉、轉行等諸多原因，而使生意不斷流失，加上競爭對手不斷入侵，如果銷售人員不去努力地開發新的客戶，業務自然就跟不上去。
明雨全心全意盡最大努力去工作，唯恐自己壹不小心，又被競爭對手搶走客戶。
壹分耕耘壹分收獲，付出才有回報，做事是如此，做人也是如此。
明雨晚上到叔叔家玩，他問到有關歐陽楚的事，叔叔道：“她是壹個好姑娘，人有上進心又漂亮，我看她挺適合妳。”
明雨聽了不覺有些動心道：“也不知她的意見怎樣，我壹廂情願沒用。”
叔叔道：“這事我幫妳說壹下。”
可是未等到叔叔的回話，明雨就被另壹個親戚帶去鄉下相親了，本來壹個鄉下的妹子對他是沒有什麽吸引力，可是親戚說那個叫梅的女孩子“在水電站工作，相貌端莊，人長得非常貴氣，將來壹定能旺他。”沖著這句話，明雨動心了，於是答應到鄉下去相親。
明雨和親戚坐車到壹個小鎮下車，接著坐摩托車走了很久，來到壹個小山村裏。這裏山清水秀，像世外桃源壹樣。
到這樣的地方，他的心境壹下子開闊清靜下來。在這樣的壹個地方，無論妳有多少的夢想與追求，也會變得清靜下來，因為這裏除了山，便是水，仿佛與世無爭。
梅長得不算漂亮，卻很有韻味，人從容恬靜，落落大方，沒有山妹子身上的那份羞澀和不安，見到明雨時，她的第壹句話就是：妳比相片裏的人要瘦多了。
明雨笑笑道：“怎麽樣？大失所望吧？”
梅搖搖頭道：“沒有。”梅是那種溫良端莊的女人，熱誠不輕浮，恬靜不呆板，正是人們常常說到那種賢妻良母型的女子。
可是，田媚媚的影子已經在明雨的心裏生了根，他壹直把田媚媚這樣類型的女孩子當作自己未來的伴侶，他希望自己的伴侶愛笑愛鬧，而不是像梅那樣恬靜溫柔，所以他面對梅時，壹時間竟有點無話可說的感覺。
初戀是壹生中最難忘記的事，對不對？
也許是由於遠離繁華都市的緣故，梅的身上多了壹份平淡與從容，少壹份活潑與笑容。
在這遠離都市文明的山村裏聽著發電機的轟隆聲，呼吸著近乎純凈的空氣，然後和朋友壹起到河邊釣魚，未必不是壹種好的生活。
可是明雨因為年輕，不懂得這種生活才是生活的真諦，他渴望熱鬧，向往繁華。這是所有的年輕人共有的思想。正是這種想法，才使得生活有了飄泊與闖蕩，奔波與忙碌。
等到壹顆躁動不安的心疲倦時，人才會覺得，其實，平靜安寧的生活才是最好，可是，這個時候，人們往往已經錯過很多。
帶著明雨到這裏來的親戚已經和別人去釣魚了。明雨和梅在壹起聊天，奇怪的是，他見到梅的時候不感到陌生，仿佛她是自己很久以前就認識的朋友。
梅的父母不在這裏，她壹個人在這裏上班，電站周圍不是水就是山，這裏連村子也稱不上，除了電站，再沒有其他人住的地方了，只有壹條柏油路，通向遠方遙遠的現代文明。
水電站不算大，卻也不小，但上班的人不多。明雨想到梅整天與電打交道。
心裏多了壹份敬意，他覺得與電或與醫藥這方面打交道的女子，她們會多壹份沈靜與穩重，那是由於職業習慣性和環境影響形成的。
他靜靜地與梅聊著，與她聊聊天能讓他心情放松，但到晚上他要離開梅時，心裏也不覺得難過。他只是出於禮節性地邀請她到他那裏去玩。
又過壹個星期，下班了，明雨在房間裏翻著東西，壹個人獨處的時候，不找點事做會讓他感到發瘋，人只有在忙碌時，才會忘記所有的煩惱與爭鬥。忽然他從窗口看到了梅，原來梅來這裏找他！
明雨打開門，走下樓梯道：“嗨，真的是妳嗎？”他的臉上全是真誠。
梅微笑道：“妳以為我是個鄉下妹就找不到這裏來嗎？”她淺淺壹笑，有說不出的嫵媚。
明雨連忙道：“不，不是這個意思，我天天盼，總算盼到妳來。”
梅高興道：“真的？”女人都容易對所愛的人說的話深信不疑。
明雨點點頭，他們仿佛是熟知已久的朋友，沒有任何陌生與隔膜，卻也不熱烈，正是這樣的情感，使得明雨覺得他和梅在壹起太平淡，沒有思念和牽掛，更談不上激情與銘心刻骨。
他們在壹起做飯，吃過晚飯後明雨問梅是否願意出去玩，梅搖搖頭道：“我昨夜上夜班，我困了想睡覺。”於是明雨讓她睡到自己的房裏，他出去打牌了。
見到明雨出去，梅有些失望，她的確很困，但她希望明雨能留在這裏陪她說說話，可是男孩子畢竟沒有女孩子那麽細心，沒有能體會到女孩子那細膩的感情。
她翻開明雨的床頭櫃，發現了避孕套，她並不覺得意外，明雨那樣英俊的男孩子，身邊是不會缺少女孩子。
只是自己能否拴住他的心，梅心裏也沒有底，既然有些事是不可避免，那我就學會去適應這樣的事吧，誰叫我在乎他呢？梅嘆了壹口氣，她是個溫良的女子，有著忍耐的壹面。
晚上，明雨打牌回來，梅已經熟睡。明雨走到床邊，凝視著梅的臉，這是壹張鵝蛋形的臉，小巧的鼻子，細膩的嘴唇，在熟睡中安詳地呈現出女性的柔和與細膩。
他不由得產生絲絲情意，輕輕地吻下去，梅被吻醒了，她沒有拒絕，伸出手捧著明雨的臉，慢慢地回應著。
兩人繼續在熱吻，過了壹陣，明雨上床了，他輕輕地脫去梅的衣服，梅沒有反對，壹切都水到渠成，梅的神情非常平靜，明雨感到很失望，他不出聲地躺在梅的身邊。
梅穿好衣服，她幽幽道：“我壹個月有二十多日上班，只有八日休息，如果我們在壹起，我上班的那二十二日妳愛怎樣玩都行，我不反對。”
明雨不以為然道：“我們談婚論嫁太早了，而且我不是風流的男人。”
梅指著床頭櫃，淡淡道：“那些安全套已告訴我。”
明雨看著她的臉，不高興道：“我早就買回來，我擔心我自己有時候會發生這種事，所以用來以防萬壹，妳數壹下，看我用過沒有？”梅不說話，壹時間兩人都默不出聲，明雨於是起身去沖涼。
壹陣，明雨洗完澡，他對躺在床上發呆的梅柔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妳說那種話，只是我不想那麽早就結婚。”
梅輕聲道：“其實也沒什麽的，我們睡覺吧。”兩人又擠到壹起，梅依偎在明雨的懷裏，這是明雨第壹次完全放松地和女孩子睡在壹起，雖然他和田媚媚以及玉蘭都有過壹夜情，可是當時他的心情很緊張，以至事後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這次，完全不同了，他以輕松的姿態去面對。梅的身上有壹種淡淡的體香，那是女人特有的體香，明雨被陶醉了。
他輕輕地撫摸著梅光滑的背，深情地擁吻著她的軀體。梅不主動，只是輕輕地摟抱著他的身子。
明雨翻身伏上去，用力地進入梅的身體，在她的身體上瘋狂地扭動，但梅給他感覺是只提供舞臺，讓他壹個人在演戲。
他努力了很久，梅也沒有回應，他覺得有些無趣，還是堅持到最後，燃燒的激情噴薄而出時，他軟軟在倒在梅的身上，從開始到結束梅壹直不說話。
明雨捧著她的臉道：“妳怎麽啦？”
梅搖搖頭依然沒有出聲。明雨用手突然翻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子。
梅吃驚道：“妳要幹什麽？”
明雨悄聲道：“我要看妳的身子。”
梅道：“妳都進去了，還有什麽好看的。”
明雨不理她，只是仔細地凝視著那片神秘的禁谷，這是壹片成熟的熱土，有著剛剛耕耘過的痕跡，熱土裏散發著迷人的氣息，被開墾過的地方正驕傲地挺立著，淡淡的草地在山谷外面呈扇形長著，下邊便是孕育愛和未來的地方……
第二天，正是星期日，明雨懶洋洋地不想起床，梅已經起身做早點，她是壹個勤快的女人，等到她做好早點，她叫道：“大懶貓，起身吃東西。”
明雨繼續裝睡，於是梅走到他的身邊，用手撓他的癢癢，明雨不禁笑出聲來，他抓住梅的手，用力壹拉，梅的整個身子都伏在他的身上。明雨用手摟著她道：“我想吃妳。”
梅掙紮壹下，未能掙脫，她輕輕道：“妳壞死了。”
明雨說道：“我要好好待妳壹次。”
梅不再掙紮，她依偎在明雨的身上，明雨壹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他很快解開梅的衣服，“啊”梅輕聲叫起來：“妳弄得我好痛的。”她的身子有些僵硬。梅沒有田媚媚的熱情似火，也不象玉蘭那樣壹無所知，她靜靜地抱著明雨。明雨什麽也不想，他只是用力摟抱著梅，壹次又壹次在沖擊著她那無助的身軀，像是要把她撕碎。
下午，梅要走了，明雨送她到車站，梅道：“這次我來找妳，是想告訴妳，有壹個人追我追得很緊，我也不嫌棄，我只是想征求壹下妳的意見？”
明雨輕輕道：“讓我考慮壹下好麽？”
梅有些失望，可是明雨還是如同吳奇隆壹樣的追風少年，又怎能給曾經滄桑的她壹個承諾呢？她的心在嘆惜，等到明雨的背影堅定地消失在遠處，梅茫然地閉上雙眼，她用手摸壹下臉，竟然發覺眼眶裏已經有淚。
沒有愛，那會有恨？沒有痛，那會有淚？
愛她的人心甘情願地為她付出壹生，她又何必為她愛的人去流淚？
找壹個愛自己的人做丈夫，和找壹個自己愛的人來做丈夫，前者無疑是更明智更牢固的選擇。感情是不能勉強的，離開那個不愛妳的人，也許不意味著更好。
但是，妳已經走出去，就不要回頭，永遠也不要，這是最好的選擇。
不要老在原地打轉，有些事，我們不得不去面對，不得不去選擇。
梅什麽也不想，她只想見到那個為她守候的人，然後對他說：“我要嫁給妳。”
女孩子是很敏感而又需要安慰的，明雨只要對梅說幾句貼心壹點的話，給她壹個承諾，梅就會死心塌地的去愛著他，但他什麽也沒說，畢竟他的臉皮還薄，有些話說不出口。他還年輕，需要壹個成長的過程，這個過程中會有挫折與失敗，但這樣人會學到更多。正如新車壹樣，要達到最好的性能，必須有壹個磨合的過程。
成長中的每壹次痛，每壹次快樂，每壹次得失成敗，都會在壹個人的壹生中烙下壹個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