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壹章
美人窟 by 孤鴻清影
2018-8-23 06:01
第壹章壹朵鮮花林巧巧
林巧巧晚上壹個人在南園的蠶廠裏值班,壹直要忙到深夜。[]雖說是沒有多少事了,她是女隊長,把十多個姑娘放了假,剩下的事讓她壹個人做,就壹會兩會兒做不完。
十幾間的蠶房,壹批蠶收繭了,蠶房裏又放上壹批新的蠶卵正在孵化,屋裏的溫度很重要,還要幹凈,白天開窗換空氣,晚上要關窗保暖,地上還要灑下清水保持濕度,到壹遍事情做完,壹間間屋子鎖上門,從前排走回後排,兩邊都是桑樹,嫁接桑樹不高,都像壹個個人影,她還是有點駭怕。
林巧巧把槍背在身上,有兩個用途,壹是為了防止階級敵人來蠶廠搞破壞,那時壹切以階級鬥爭為綱,綱舉目張,人人對階級鬥爭這根弦繃得很緊。二是為了夜裏防野獾子,野獾子雖不傷人,但是會從窗子爬進去吃蠶子,遇上了,林巧巧對著天空放壹槍,壹夜獾子不敢再來第二次。
把壹遍事情做完之後,天已經半夜了,幾十畝的那壹片桑塬,靜靜的沒有壹點聲音,只有夜露凝重了滴落下來,又讓另壹片桑葉接住,葉子壹晃,又滴下去,滳在下壹片桑葉上,所以周圍只有滴滴落落的夜露聲。
林巧巧把屋裏的罩燈撚亮,放在門口的凳子上,把那個半導體收音機,放在桌上,她不愛聽歌曲,也不愛聽新聞,她最愛聽廣播劇,廣播劇和電影錄音差不多。
收音機放在桌子上,她便在蠶房門口的空地上,放下壹張竹皮床,兩端用兩米長板凳擔起來,擔成高鋪,在外邊乘涼,也好聽著這前前後後幾條蠶房的動靜。
床鋪好,她將屋裏的紅方格被單和繡有水明魚嬌的荷花枕頭拿出來,放到床上,然後打來壹桶水,脫了衣服洗澡。
平常姑娘都在的時候,晚上輪個洗澡,大家都把壹個大桶擡到自己屋裏去洗,這樣很麻煩,於是多少人就不要這壹個大木桶,也有人嫌各人用臟,還怕傳染婦科病,好好的大姑娘,月經也正常,就是流白帶,互相都知道,所以不少人就不用這桶,幹脆用自己的臉盆,打了壹盆清水,上下壹起用,先洗臉,然後洗上身,把上身洗幹凈了,再懸坐在臉盆口上,用手捧水洗屁股,也用手指去摳洗那條陰溝裏的淤泥,壹天下來,不洗換了壹件幹凈的小內褲,睡下去就不舒服,洗過之後,各人穿上幹凈衣服,再出來走走,說說話,做做針線,打打毛衣,也打撲克,但是不會成更半夜地熬,因為每天天沒亮,林巧巧就去敲壹個個的門。
現在只有林巧巧壹個人了,她可以放心地痛痛快快地洗個大澡了。
她把木桶打了半下水,估計坐進去不會滿出來,然後就去竹床上脫衣服。
她脫下外面的太陽紅的確良襯衫,下面就只有壹件束胸了,平常姑娘們都有三四件束胸,因為束胸二十四小時不離身,就是洗完澡也趕忙再換上壹件,不然就是姑娘與姑娘面對面,看到大饅饅和大饅饅頂上的小苞苞,也不好意思,可是今天晚上沒有第二個人,林巧巧終於可以大膽地放了束胸,也不想再穿了。
林巧巧就想,農村人太落後了,她到新安鎮參加大比武時,城裏民兵營的那些姑娘,人家都穿胸罩了,兩個大饅饅讓槍托撞得壹晃壹晃的,可是農村人還是不開竅。
那次她從新安鎮回來時,跑了好幾家百貨公司,才買了壹個胸罩,回來穿在身上,硬是讓母親劉士香給斷脫下了。
母親說,妳想招人眼呀?那是男人看到了生是非的地方。
林巧巧心裏就想,媽媽明明自己和張二叔叔有來往,還正兒八經地不讓她穿胸罩!
那天,她背著母親穿上胸罩和王大棒隊長壹起去公社參加三級幹部會,走到七裏店和楊家橋中間沒有人的地方,王大棒要摸她的胸!
王大棒是和她兩個人騎壹輛自行車,本來是王大棒騎車,她坐在後面,王大棒要小解,下了車,到榆林子裏去了。林巧巧就站在林子外邊去看壹片油菜花。
王大棒從榆林裏出來,壹邊在褲腰上穿半截皮帶,壹邊還在襠中摸,把襠中的那東西理順,他壹點也不背林巧巧,林巧巧就知道王大棒早對她打主意了。
王大棒走到跟前說,林巧巧,這裏沒有人,過了榆林,就要到七裏店了,妳不去小解?
林巧巧臉紅了,說,王隊長妳管的事太多了,快走吧!
王大棒說,我關心妳。
林巧巧說,關心就給蠶廠的姑娘們每人發壹條毛巾,壹塊香胰子。
王大棒說,要發連豆腐坊劉方方她們壹起發。
林巧巧說,這我不管,我只為我們蠶廠的姑娘要,她們豆腐坊妳沒少給她們發東西,春天每人發壹副套袖和壹雙水鞋是不是?我們為什麽沒有?
王大棒說,豆腐坊臟,每天地上都是水,沒有水鞋不行。
林巧巧說,那我們姑娘都在處邊打桑葉,每人發壹條手巾壹個草帽不過分吧!
王大棒說,社員個個都在外邊做工,要發給妳們人家不說話?
林巧巧說,那我不要了,好好好!又不是為我壹個人。
王大棒說,對妳壹個人我可以額外給妳買件衣服,用我自己錢買!
林巧巧說,妳給我買什麽?
王大棒說,我不告訴妳,妳非讓我摸摸,妳胸口那挺起來的東西是什麽!
林巧巧說,去去去,我不要妳買東西,快走吧。
這次,王大棒推托說累了,讓林巧巧再騎壹會車,他坐在後面。
林巧巧上了車,王大棒騎坐在後面,剛走壹會,王大棒就伸過手去,壹把摟到了林巧巧的兩個乳上,說,林巧巧,妳的胸好大,好惹人……林巧巧哆嗦壹下,忙用手去護胸,手把壹松,兩人和車子都摔在地上,爬起來時,王大棒說,妳怎麽不要車子了?
林巧巧說,我要車子,身子不要了?
王大棒說,摸壹摸又能怎樣?
林巧巧說,妳還要怎樣?
王大棒說,我要妳下面!
林巧巧說,我不敢,我怕……
王大棒說,妳怕什麽?遲早要讓男人用!
林巧巧說,結婚時就沒有辦法了,也只好隨它去……王大棒說,妳不想去嘗嘗滋味?
林巧巧說,想,我不敢……
王大棒說,姑娘第壹次都不敢,等嘗到了才知道好,又想得要命!
林巧巧說,滾妳的,快走吧。
晚上回來的時候,又走到榆林了,王大棒說,再下來……林巧巧說,妳又要方便?
王大棒說,不是,我讓妳看壹樣東西。
下了車,王大棒從口袋裏掏了壹瓶美加凈護膚霜,給林巧巧。
這瓶護膚霜,林巧巧壹直沒有舍得用,她卻和姑娘們壹樣,用五毛錢壹袋的雪花膏,都是豬油做的,每天洗過臉從袋口上小眼裏擠壹點,搽在臉上,十幾個姑娘壹個味,就差招螞蟻了。
林巧巧偶爾用壹次那瓶美加凈,進蠶房時,姑娘們到處聞,聞到她臉上才找到香源,姑娘問,林巧巧,這是什麽味呀?
林巧巧說,美加凈。
姑娘們說,挺值錢吧?有婆家了?定婚的禮物?
林巧巧說,不是,別人送的。
哇,大家叫了起來,有人送這值錢的東西?是男人還是女人?
林巧巧說,當然是男人!
姑娘就聞著要她買喜糖,說,對象都送化妝品了,還瞞著說沒婆家!
從此,林巧巧再也不敢用那瓶美加凈。
今天晚上,就林巧巧壹個人,她洗了臉,想用那瓶美加凈,就想起王大棒。
林巧巧脫了全身衣服,洗了澡,臉上搽得香香的,沒再穿壹件衣服,這樣躺在竹床上,蓋上壹條被單,想乘乘涼再起來穿衣服,不想到她累了,壹會就睡著了。
當林巧巧身上的被單,被人掀開時,她已經來不及去摸床頭的步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