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我審訊能力很強的

　　“這是什麽鬼？”
　　看著張衛雨那張痛苦到幾乎扭曲的臉，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錯愕。
　　感覺腦袋都要分裂了。
　　明明很簡單的事情，怎麽這時候，卻忽然感覺變得那麽復雜了？
　　究竟誰是變態，誰是那個照顧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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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妳們了，求妳們相信我……”
　　張衛雨迎著周圍有些懷疑，又有些奇怪的眼光，痛苦的抱著腦袋。
　　聲音裏帶著絕望的無力感：“真的，我說的是真的，我不知道薇薇為什麽那麽說，但我真的沒有做過她說的那些事啊，偷看女生的裙底，我怎麽可能做那樣不要臉的事情，我……”
　　“我更是從來沒有進過女廁啊……”
　　“……”
　　周圍人壹時沒回答他，只是表情更疑惑了。
　　張衛雨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縱是有些人擅長偽裝，但恐怕也偽裝不到這種程度。
　　但因為這件事的怪異，讓人產生了壹種分裂感，又壹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面面相覷中，鼻孔裏還塞著壹團紙的小孟，有些於心不忍，輕輕拍了壹下張衛雨的肩膀。
　　“說真的，這件事上我相信他。”
　　擡頭看向了陸辛等人，道：“他高壹才讀了半年就不讀了，那時候還沒換新校服呢，不管男女穿的都是褲子，他想偷看也看不著，再說，女廁所那次，還丟下了壹個相機呢……”
　　說著看了壹眼張衛雨那件臟兮兮的羽絨服，撇了下嘴道：“他應該買不起相機吧？”
　　周圍人看了壹眼小孟，從他的話裏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對張衛雨的話，自然也多了幾分信任。
　　不過很明顯，小孟的話並沒有讓張衛雨的痛苦有所改善。
　　眾人心裏隱隱明白，張衛雨看起來是在求在場的人相信他，但他的絕望來自於陳薇。
　　與其說是他在求作為路人的他們相信，不如說，他內心裏是希望陳薇相信。
　　但偏偏，指責他的人，就是陳薇。
　　有人忍不住向玻璃墻對面的陳薇看了過去，眼神都有些怪異。
　　那麽，真的是陳薇在撒謊？
　　這個小女孩，看起來真的不像是撒謊的人啊……
　　但眼前的事實就是，她為了維護男朋友，將好聽的都說在了曹燁身上，難聽的，那些汙水，則都潑在了這個她壹心想要擺脫，曾經照顧了她很久，甚至幫她賺學費的人身上？
　　難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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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沒進過女廁所，並不重要。”
　　也就在這時，陸辛慢慢擡起了頭，看著壹臉痛苦的張衛雨，道：“重點是其他的事情……”
　　“妳確定陳薇說的對她好的那些事情，是妳做的？”
　　“或者說，妳確定陳薇以前，是喜歡妳的？”
　　“……”
　　“我……”
　　張衛雨張了張嘴，廢了好大勁，才說了出來：“我……我不確定……”
　　“因為，因為以前我也沒想過這些……”
　　“薇薇她，她越長越漂亮，我也覺得，自己有點配不上她。”
　　“但是，但是我就是不明白，她明明前不久，還鬧著要趕緊畢業，跟我結婚，怎麽……”
　　“怎麽壹轉頭，就變成了這樣？”
　　“……”
　　狹窄的房間裏，壹片安靜。
　　有人下意識的想說壹句，可能人都是善變的。
　　但是說不出來，眼前遇到的這件事情，離譜程度，似乎已經不是這麽句話可以解釋的。
　　“那或許……”
　　陸辛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微微沈吟。
　　然後轉頭看向了另壹個房間，正面對著這塊玻璃，眼神幹凈的女孩，輕輕搖頭：
　　“……問題不在她的身上。”
　　“……”
　　所有人的目光，都急忙擡頭向他看了過來：“那是什麽問題？”
　　“不是還有另外壹個嗎？”
　　陸辛站了起來，道：“我們去看看另外壹個審問的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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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壹個詢問的房間，曹燁同樣也坐在了桌子對面，壹直低著頭。
　　因為不算什麽嚴重的事件，所以沒上拷子，甚至還在他的面前，擺了壹杯水。
　　只不過，詢問了另外壹位警員之後，他們才知道，剛才問了這麽久，曹燁居然什麽也沒說過，只是壹口咬定，他和陳薇在談戀愛，其他的事情，任是怎麽問，也壹點不松口。
　　“這事沒法問了。”
　　壹位警員無奈的向陸辛解釋道：“人家小情人開個房而已，擺明了就是誤會，他不肯說，我們也不能逼他們什麽，都是剛剛高中畢業的小孩，也不能拎到小黑屋裏去揍壹頓吧？”
　　“我看，女孩那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也沒啥好問的了。”
　　“現在時間也不早，差不多就得放人家出去了。”
　　“……”
　　其他人聽了，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似乎也不能說些什麽。
　　“他壹直不開口是嗎？”
　　陸辛則是慢慢考慮著，道：“那我可不可以直接進去問他？”
　　那位警員猶豫了壹下，看了壹眼肖總等人，這才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您是那個部門的，之前見了好幾回妳在這裏吃飯……雖然外人過來詢問什麽，是不符合規定的，但是，如果他們這小兩口，是跟那種……那種事有關系，那您當然可以詢問了……”
　　“但如果，您是為了替朋友出氣啥的，最好……”
　　他有點猶豫：“最好還是不要讓我們為難吧，人家那倆也是孩子……”
　　“額……”
　　陸辛怔了壹下，才反應過來。
　　合著他以為自己是故意來為難這兩個人的？
　　忙搖了下頭，道：“我不是欺負他們，我是真覺得他們可能有些不對勁。”
　　“啊？”
　　那警員見他說的認真，倒是忍不住後退了壹步，嚴肅道：“那我可得報上去。”
　　“報上去的話……”
　　陸辛沈吟了壹下，道：“我給妳壹個號碼，妳先打聲招呼吧，不要正式的報……”
　　其實真報上去，倒是好事。
　　小孟是這壹夥子人裏最窮的，最後不壹定有錢結給自己。
　　倒是上報了特清部，定性了是特殊汙染事件的話，那麽報酬就肯定少不了。
　　但關鍵在於，能力者發現了特殊汙染並上報，往往是在拿到了證據的情況下。
　　不然萬壹報上去了，結果發現是烏龍壹場，那不很丟面子？
　　而如今，自己還是第壹次，感覺有問題，卻又沒法確定。
　　所以，仔細考慮了壹下，便將韓冰的電話給了他，想必韓冰會安排好的。
　　“好，好……”
　　警員立刻去打電話了，並且在三分鐘之後回來，鄭重點頭道：“可以了。”
　　見他這壹會功夫，連防彈衣都穿上了，陸辛也有點無奈。
　　搖了搖頭，道：“穿這個也沒用。”
　　說完了，這才起身，在眾人的視線之中，繞過了壹個門，走向了詢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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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詢問室裏，曹燁只是沈默的坐著，臉在耀眼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
　　聽到了陸辛進來的聲音，也只是冷淡的看了壹眼，便又低下了頭。
　　他不解釋，不回答，問也不說，仿佛篤定了會放他走。
　　陸辛坐了下來，拿出壹個古銅色，壹看就價值不菲的打火機，慢慢的點著了煙。
　　然後就這麽壹直沈默著，壹邊抽煙，壹邊靜靜的思索著這所有的事。
　　曹燁不說話，陸辛同樣也不說話，只是認真抽著煙。
　　壹枝煙抽完了，他沒有說話。
　　抽完了過去兩分鐘，他還是沒有說話。
　　過去了五分鐘，他還是沒有說話……
　　單面玻璃墻後面，壹屋子的人，都看的眼神都有點直了，面面相覷，不知道咋回事。
　　這叫詢問？
　　還是比誰更沈得住氣？
　　終於，壹直沈默的坐在那裏的曹燁，倒是有些忍不住了，感覺渾身不自在。
　　忍不住擡頭，道：“妳為什麽不說話？”
　　陸辛怔了壹下，坦然道：“我在想，怎麽讓妳說出我想知道的那部分內容……”
　　曹燁深深看了陸辛壹眼，又低下了頭，繼續沈默。
　　陸辛倒是有些苦惱的抓了抓耳朵，輕聲解釋道：“其實我很擅審訊，在青港，怎麽著也能排個……前五吧？不過我審訊的方法，有點過激，而且有很大概率，對被審訊者造成無法修復的心理創傷，所以剛剛我壹直在猶豫，想著有沒有更溫和的方法，讓妳老實回答……”
　　曹燁低著頭，壹言不發，只是嘴角微微劃過了壹絲弧度，像是在冷笑。
　　他很年輕，自然不夠老練，但態度卻很堅定。
　　似乎認定了只要自己不說話，那就沒人能難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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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我是說不服妳，主動把事情交待出來了……”
　　陸辛看著他沈默的樣子，似乎有些泄氣，搖了搖頭，低聲嘆道：“那就沒有辦法了。”
　　“……”
　　他微微停頓了壹下，倒是勾起了曹燁的好奇心，擡頭向他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觸碰，曹燁眼底閃過壹抹兇狠，並抿緊了嘴角。
　　陸辛則是靜靜的看著他，慢慢的，表情忽然出現了微微的變化，似乎輕柔的笑了下。
　　兩根夾著煙的手指，也略略改變，有點女性化。
　　他的眼睛，深深在曹燁的身上看了壹眼，然後便似乎明白了什麽。
　　“嗡……”
　　審訊室裏，白熾燈光忽然開始變得明滅不定。
　　旋及，有沙沙聲響起，單面玻璃墻前的窗簾，明明沒有人動過，卻忽然緩緩的向著中間合攏，快速的隔離了玻璃墻另壹面，那些正又好奇又緊張，睜大了眼睛看過來的目光。
　　緊接著，便是墻角的攝像頭，微微歪向了壹邊，仿佛有人在用手掰動。
　　曹燁看著這怪異的壹幕幕，頓時有些緊張，眼神發虛的看著陸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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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陸辛則是靜靜的坐在了椅子上，輕輕碾滅了煙頭。
　　周圍各種神秘而詭異的變化之中，唯有他仍然顯得平靜而自然，甚至多了幾分優雅。
　　曹燁眼前似乎出現了錯覺，好像他身後，正有壹個女人的目光，靜靜向自己看來。
　　“我剛才在猶豫，猶豫的這個時間，就是妳最後的機會，但妳不同意……”
　　陸辛慢慢的看著他：“所以……”
　　臉上慢慢的露出了壹個友善的笑容，仿佛特別的開心。
　　曹燁眼神猛然變得異常驚恐。
　　他忽然感覺，只有兩個人的詢問室裏，出現了種異常擁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