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誕生了終極的東西

　　相信我？
　　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自己承受這麽多的痛苦危險，也要帶我看深淵底層的那個東西？
　　為什麽我看到了那種東西時，會感受到強烈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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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辛的理性思維在壹點點的恢復，但他卻並沒有覺得輕松。
　　反而更多的疑問，像是潮水壹樣湧入了自己的腦海。
　　媽媽的話讓他產生了壹種分裂的感覺，似乎腦海裏已經有某個自己懂了。
　　但更大部分的自己完全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麽，心裏的恐慌與混亂，壹時難以形容。
　　他完全不甘於就此結束談話。
　　咬緊了牙關，用力的甩了甩頭，他道：“我想知道，那究竟是什麽……”
　　“更想知道，它與我有什麽關系？”
　　“為什麽，我看到它時，會有壹種……強烈的熟悉感？”
　　“我甚至，感覺……”
　　頓了頓，他才聲音微微顫抖的說了出來：“我就是它！”
　　“……”
　　說出了這些話時，他的聲音裏都像是夾雜著壹絲絲的涼氣，那是無端的恐懼。
　　哪怕此時已經脫離了深淵，但壹種滲入了骨髓裏的陰冷感，仍然在時不時的攝住心臟。
　　“唉……”
　　媽媽看著此時咬緊了牙關的陸辛，輕輕嘆了口氣。
　　“不只是妳，就連我們，也同樣會有那種異常的熟悉感呢……”
　　媽媽低聲說道：“又或者說，這並不是熟悉感吧，或許我們本身，就是因它而誕生呢？”
　　“這……”
　　陸辛頓時怔住，呆呆的看著媽媽。
　　紅月亮的光芒灑落下來，給她蒙上了壹層神秘色彩。
　　媽媽回答了這句話，卻像是沒有回答壹樣，反而讓自己更為迷茫了。
　　“我曾經跟妳說過十三終極……”
　　媽媽輕聲道：“下面那個，也是十三終極之壹，只不過，它的身份又與其他人不同，它屬於十三終極，但又是其他終極的來源。這些問題，有的是我自己也沒想明白，有的是我受到了限制，無法說出口，能告訴妳的只有，正是它與深淵結合，才誕生了終極……”
　　“……”
　　“妳知道嗎？”
　　媽媽輕聲說著，忽然聲音放緩了下來，道：
　　“在看到了執劍者空空蕩蕩的精神宮殿時，我感覺到了悲傷。”
　　“因為壹位終極的殞落，便代表著另壹場輪回的開始。”
　　“也等於再壹次告訴我們，終極並不是自由的。”
　　“我們的思想，甚至包括了我們的誕生，可能都只是壹場錯誤，畢竟……”
　　“……”
　　她忽然輕輕的搖了下頭：“壹切都有可能走回原路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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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
　　陸辛忽然吃了壹驚，感覺腦海裏有悶雷似的響動回蕩著。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媽媽。
　　如今，媽媽的表面，各種傷口已經開始復原。
　　不過她的身體還明顯很虛弱，大概是因為她這樣的性格，寧可讓自己內裏的傷恢復的慢壹點，也要先集中精神讓自己的表面看起來完好無損吧，這樣才能顯得神秘而又優雅。
　　荒野上的風輕輕吹了過來，撩起了她的頭發。
　　紅月高懸天上，將這個世界的壹切，都變得異常神秘。
　　媽媽的話裏帶有滿滿的宿命與被掌控感，她的聲音或許輕柔，但卻有著真實的情緒波動。
　　最重要的，是陸辛第壹次聽到了媽媽承認她的身份。
　　終極！
　　她也是終極之壹。
　　哪怕之前早有猜測，但真的聽到時，陸辛還是覺得非常的震驚。
　　“所以妳是……”
　　好壹會才反應過來的他，立刻忍不住詢問。
　　迎著陸辛好奇而驚訝的眼神，媽媽回望著他，忽然笑了起來：
　　“我是壹個聰明的女人，所以才會選擇成為妳的家人呀……”
　　“……”
　　“這……”
　　就在陸辛思索著這個答案算不算是壹個正經的回答時，媽媽卻已經輕輕站了起來，慢慢擁抱了壹下陸辛，在他耳邊道：“無論面對什麽，我們只要相信彼此，就可以打破的……”
　　“對嗎？”
　　“……”
　　陸辛怔了壹下，心裏的疑問，頓時全部消解。
　　剛剛因為看過了深淵最底層，而壹直緊繃著的心臟，也緩緩輕松了起來。
　　是啊……
　　壹直以來，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與家人彼此信任，相互扶持，還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呢？
　　他當然能夠看得出，媽媽還有心事，她也壹定還有些東西沒有告訴自己。
　　但是，家人之間不就應該這樣嗎？
　　彼此保留了壹點小秘密，但又可以相助信任，合作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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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的紅月垂落光芒，照在了陸辛與抱著他的媽媽身上。
　　壹個真實，另壹個有些虛幻，且神秘。
　　但起碼，這個擁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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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媽媽過了壹會，才放開了陸辛，並轉過身去，輕輕擦飾著眼睛。
　　“她們終於來了……”
　　背著陸辛，她低聲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我們去了那個地方，所以加快了速度……”
　　“……”
　　“那是……”
　　順著媽媽的目光，陸辛轉頭看了過去，便感覺到，眼前的荒野裏，有無數的鬼鬼祟祟，呼喇喇都驚了起來，似真似假，以壹種倉皇的狀態飛快逃竄，消失在了齊腰深的荒草裏。
　　其中壹個身體最高大的，隱隱約約看著像是父親的身影。
　　看起來剛才他也躲在了旁邊偷偷的聽……
　　不過，其他的詭異與神秘都已逃走，但卻留下了老老實實的壹個。
　　在陸辛的目光裏，不遠處的地面上，出現了壹個小小的精神漩渦，然後壹個頂著黑色禮帽的腦袋從裏面探了出來，先露出半顆腦袋，看了壹眼陸辛，似乎在判斷他有沒有生氣。
　　然後才放心的鉆出了半個身子，禮貌的摘了自己的帽子，向陸辛行了壹個紳士禮。
　　“原來是妳們？”
　　陸辛微微有些驚訝：“沒什麽用的潛伏者？”
　　“唰！”
　　聽到了陸辛的話，手裏還拿著禮帽的小怪物猛得擡起了頭。
　　本來它的臉上還掛著壹副虛偽的微笑，但這時嘴角卻輕輕抽動，眼眶裏擠出了淚水。
　　“呼……”
　　它的這副表情，讓陸辛感覺自己話可能說重了。
　　但轉念壹想，又覺得自己沒有說錯。
　　之前的研究院，不是說過要讓這些潛伏者幫自己找老院長的消息嗎？
　　還說什麽天底下就沒有這些潛伏者找不到的。
　　但事實上，在說好了這件事之後，老院長該幹的事，可是壹件也沒耽誤。
　　但是這些潛伏者卻連個影子也沒摸著……
　　誠然，在當初對抗科技教會時，它們倒是幫著送信啥的，也算出了力。
　　但是有壹說壹，找人這件事上，它們真沒什麽可誇的啊……
　　因此陸辛雖然發現它想哭，但並不打算抱歉。
　　不過，陸辛也沒想到的是，隨著那第壹個露頭的潛伏者，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周圍的荒地上，越來越多的精神漩渦出現，壹個又壹個頭戴禮帽的小怪物，從裏面露出了頭來。
　　壹個挨著壹個，均勻的分布在了這片荒野上。
　　看起來像是壹只只從空氣裏生長了出來的蘑菇……
　　無數雙眼睛看向了陸辛，有的委屈，有的木訥，有的吸著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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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這壹下子，陸辛就感覺壓力好像變大了。
　　“來的真快呀……”
　　同樣也在這時，媽媽已經站了起來，姿勢優雅，帶了微微的驕傲，靜靜看向前方。
　　陸辛忽然反應過來，媽媽急於恢復表面的從容，就是為了這壹刻？
　　而順著媽媽的目光，就見到遠處的荒草叢裏，壹個歪歪斜斜的女人走了過來。
　　遠遠的看去，她的姿勢似乎很詭異，身體時高時矮。
　　到了處近，陸辛才發現，來的是壹位穿著白大褂，模樣非常好看的女人。
　　月蝕研究院的安博士。
　　她雖然穿著白大褂，但白大褂下的雙腿，卻套著壹條光滑的黑色絲襪，腳上穿著壹雙鮮紅的高跟鞋，正因為穿了這麽壹雙鞋，走在了泥土松軟，又到處都是碎石的荒野上，所以磕磕絆絆，歪歪斜斜，兩條腿上，更是有不少地方，被荒草裏的荊棘與藤蔓割出了幾道口子。
　　“哎呀，前幾天青港求援的時候就來了……”
　　聽到了媽媽的話，安博士才忙擡起頭來，只見紅色的月光下，她的臉上同時化了適宜的妝，還有著如同鮮血壹般的紅唇，笑道：“只是為了送妳們個禮物，才又耽擱了幾天呢……”
　　“禮物？”
　　陸辛微微皺眉，也跟著站了起來，不知道這時該不該主動打招呼。
　　正想著，他忽然微微驚訝，發現了壹個問題。
　　自己這時並沒有釋放幻想的力量，但安博士可以看到媽媽……
　　目光微壹打量，不由得落在了安博士臉上戴著那架無邊框眼鏡上，仔細打量。
　　“說什麽禮物不禮物的……”
　　媽媽對安博士說的話絲毫也不在意，淡淡道：“對他們，本來就是妳們更在意吧？”
　　“話也不能這麽說……”
　　安博士將自己的鞋跟，從碎石裏拔了出來，眼神有點幽怨：“對大家都有好處不是嗎？”
　　“再說了，看在我這麽辛苦的份上……”
　　“……”
　　“走吧……”
　　媽媽輕輕嘆了壹聲，似乎壹點也不為所動，只是轉頭看向了陸辛，道：
　　“妳想知道的事情，也許她會告訴妳壹部分。”
　　“至於會告訴妳多少……”
　　她頓了頓，笑容有些冷淡：“就看她們研究院有多少誠意了……”
　　“誠意特別的足……”
　　安博士也笑著看向了陸辛，甚至還輕輕舉了壹下手，像在發誓似的，道：“我不僅會把之前和妳商量好的事情給妳壹個交代，還會把我知道的事情都盡可能的告訴妳……”
　　“另外，連研究院該付給妳的壹億訂金，我都準備好了哦……”
　　“……”
　　“這……”
　　陸辛微微有點尷尬，這些人怎麽都學的，動不動就談錢……
　　……多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