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壹章 永泰帝歸來！未知的界外生物！

　　“應該種道之上。”
　　許崇笑了笑，“不過畢竟是前所未有，這個境界到底該怎麽稱呼，需要等我熟悉之後才能告訴妳。”
　　與花弄月在壹起的這七天，他是全身心投入的。
　　什麽實力，什麽算計，什麽天地大劫，壹切的壹切都被他拋之腦後。
　　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在遵從心意和本能，進行最原始也最自然的交流，除此之外，任何事物都被完全忽略。
　　直到雲消雨散，許崇才感知到自身，以及面板的變化。
　　自身方面，紫府、黃庭、玉池，這三個無形無質的道種，開始壹點壹點的消融。
　　是的，是消融，不是凝聚。
　　而且，這種消融跟冰消雪化不壹樣。
　　冰雪化開至少還有水留下，而道種消融掉的部分，到底變成了什麽，最終又去到了哪裏，許崇統統感知不到。
　　再怎麽努力捕捉，都沒有任何收獲，就像是真的憑空消失了那樣。
　　但偏偏，實力不僅沒有任何消退，反之還隨著消融的進度瘋狂暴漲。
　　目前來看，三大道種只堪堪消融了千分之壹左右，而許崇的實力……
　　比之前提升了近乎壹倍！
　　千分之壹，提升壹倍。
　　等到道種完全消融，許崇也不知道自己會強到什麽程度。
　　至於許崇為什麽說不知道自己的境界，也並非含糊其辭，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因為，此時的面板已經是模糊壹片。
　　除了依舊清晰的姓名壹欄，境界也好，旁術也好，靈源也好，根本無從辨認。
　　許崇猜測，應該是自己的這次變化，達成了某個條件，讓面板也跟著變化了。
　　就像那次激活長生規則，境界的名字被更改壹樣。
　　只不過明顯這壹次的變化更大，讓整個面板都模糊起來。
　　“僅僅是突然間改動的境界稱呼，我與之相對應的實力就變得離譜起來，現在這種明顯不是壹時片刻能結束的變化，不知道會帶來何等驚喜……”
　　許崇默默想著，不由得有些期待。
　　“種道之上……”
　　花弄月喃喃重復。
　　突破到種道之上，許崇就比掌握規則的永泰帝更強。
　　這代表了界外之行的安全性，再次大幅度提升。
　　要知道，此時距離永泰帝出界已經過去了三四年，而那盞能映照生死的命燈，也與之壹同長明至今。
　　連永泰帝都能在界外活這麽久，許崇就更不用說了。
　　這麽想著，花弄月狠狠的松了口氣。
　　然而就在此時，許崇的表情突然大變。
　　“不好！”
　　許崇騰地壹下站起來，來不及做任何解釋就壹步跨出，消失在了雲團之上。
　　這般突然變故，直接讓花弄月呆楞當場。
　　好在尚未關閉的通道傳出來壹句話，讓她放心了不少。
　　“無需擔心，永泰帝重現天極殿，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永泰帝重現？
　　那就沒事了。
　　如果是之前，許崇可能還要讓他幾分，但現在……
　　花弄月露出壹抹壞笑。
　　……
　　……
　　這壹次，許崇是真的在刻意隱瞞。
　　永泰帝並不只是重現那麽簡單。
　　事實上，這幾年裏許崇有過多次三身都沒有坐鎮天極殿的情況。
　　但每壹次，他都留下了大量的旁術幻身，裏三層外三層，將整個天極殿內外都包裹了起來。
　　其中後殿之內最多。
　　反正幻身有了還真的加持，已經不再會消散，許崇偶爾離開壹下也出不了什麽問題。
　　以往也證明了，的確沒出過問題。
　　但這壹回……
　　許崇安置在後殿的幻身，聽到了呼救的聲音。
　　沒錯，呼救。
　　恐懼、急迫、渴求、不甘……
　　種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壹起，濃縮在了兩個字之中。
　　——‘救我’。
　　至於是誰呼救，哪怕沒有那熟悉的嗓音，許崇能想到的也只有壹個。
　　永泰帝。
　　可惜，諸多幻身根本來不及傳遞回來更多的信息，就在同壹時間，被徹底湮滅。
　　當然，湮滅只有洗身九重的幻身，算不得什麽大本事，整個天玄界也不止壹個人能做到這壹點。
　　但問題是，那股湮滅幻身的力量……是完全陌生的。
　　不是勁力，不是道種之力，不是神通之力。
　　或者說，不是天玄界的力量。
　　所以許崇沒有任何猶豫，在第壹時間就選擇了回到天極殿。
　　而且還是以三身壹體的最強姿態。
　　然後，他就見到了眼前的這壹幕。
　　壹只豎眼，雙臂無足，半人高，皮膚暗灰，通體光滑。
　　這種前所未見的未知生物，密密麻麻爬滿了整個後殿，瘋狂的啃噬著它們所能接觸到的壹切。
　　這些‘東西’似乎並未察覺到後殿多了個人，仍舊在享用著後殿的壹切，咀嚼吞咽之聲不絕於耳。
　　桌案、地毯、器皿……等等等等。
　　當然，還有只剩下半個頭顱的永泰帝。
　　“好，很好。”
　　許崇的眼中閃過壹絲暴虐。
　　無與倫比的威壓，瞬間彌漫了整個後殿。
　　空間開始扭曲，光線驟然昏暗。
　　所有未知生物的動作，猛地為之壹滯，停頓在了那裏。
　　“永泰可以死在界外，可以死在我的手上，也可以被妳們吃掉。”
　　“但妳們千不該萬不該，當著我的面吃掉他。”
　　“這會讓我認為，妳們吃掉的，是許三爺。”
　　冰冷至極的話語，從許崇的牙縫裏擠出，“所以，壹個壹個來吧。”
　　話音剛落，壹只灰皮生物被淩空攝起，挪到了許崇的眼前。
　　許崇也不說話，就那麽靜靜的與獨眼對視。
　　雖然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屬於什麽種類，但只要有眼睛，就代表對視覺有依賴，就會因景象的變化給出反應。
　　果然，在看清許崇後，獨眼之中的神色變了。
　　瘋狂變成了渴望，無窮無盡的渴望。
　　仿佛將許崇當做了什麽無上美妙的食物，只要吃壹口就能成神的那種。
　　“連生死操之他手，都沒有壹絲壹毫的恐懼麽……就算有智慧，也是低到可憐的那種。”
　　許崇表情依舊冷淡，“那麽……”
　　威壓凝聚，以這只灰皮生物為中心往內擠壓。
　　壹點壹點，緩慢而勻速。
　　在這種無形的力量之下，灰皮生物的軀體開始發生變化。
　　兩只帶著密密麻麻骨刺的猙獰手臂，‘啵’的壹聲輕響，散作了兩團灰色煙霧。
　　可惜，豎眼中仍舊只有渴望。
　　痛楚也好，恐懼也好，這些正常生物遭受損傷都該有的反應，似乎並不存在於灰皮生物的認知內。
　　“好吧，還真是半點智慧都沒有。”
　　許崇徹底失去了興趣，伸出手猛地壹握。
　　壹連串氣泡破裂的聲音響起，整個後殿所有的灰皮生物，都紛紛散作灰煙。
　　頃刻間，後殿之內朦朧壹片。
　　而沒了實體為依憑，這些灰色煙霧無法再破壞任何器物，同時像是在被天玄界自主排斥壹樣，從邊緣開始卷動，往世界缺口收縮而去。
　　整個過程，許崇沒有做任何阻攔，就這麽靜靜的看著。
　　目光始終跟隨著灰色煙霧，最後落到了缺口之外的黑暗。
　　他在等待。
　　這些灰皮生物，太弱了。
　　弱小到任何壹個種道境，都能輕易的將他們打散。
　　如此層次，怎麽可能對永泰帝構成威脅？
　　那可是永泰帝啊。
　　雖然此時的他已經可以不將永泰帝放在眼裏了，但除了他之外，掌控了規則的永泰帝，仍舊可以說是天玄界的至強者。
　　就算灰皮生物的數量再多上萬倍，永泰帝能以壹己之力盡數屠滅。
　　更別說，這些東西連智慧都沒有。
　　所以很明顯，真正將永泰帝逼到這個地步的，肯定是別的什麽生物。
　　或許是人，或許不是。
　　或許就在缺口外面，也或許早已離開。
　　無論是那種，在壹切都是未知的情況下，許崇的選擇是暴露自身，但不出界。
　　雖然他看不清外面有什麽，但如果外面真的有什麽，壹定是能看見他的。
　　事實也正如許崇所想。
　　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懸掛著壹個形狀不規則的洞口。
　　洞口散發著淡淡的乳白色光暈，將天極殿後殿與無盡黑暗分割二開。
　　裏面是許崇，外面是壹團翻騰不休的灰色霧氣。
　　霧氣每翻騰壹次，就有壹道意念被傳遞。
　　“食物，食物！”
　　“吃掉，吃掉！”
　　“……”
　　大多數意念所表露的意思都極為單壹，明顯是沒什麽智慧的。
　　但其中也有兩道意念，其復雜程度達到了正常智慧生物的標準。
　　“吞噬掉這個真實，妳就是更強的虛無了。”
　　“吞噬掉這個真實，妳也會是更強的虛無。”
　　“不不不，之前的那個已經被我吞噬，為了公平，這個應該讓給妳。”
　　“能讓真實求救的另壹個真實，肯定更加強大，甚至也同樣掌握了部分虛無的力量……如果進去的話，我並沒有把握在轉變成惡心的真實後，比他更強。”
　　“但真實無法殺死虛無，不是嗎？”
　　“但真實可以囚禁虛無，不是嗎？”
　　意念波動到這裏陷入了僵持。
　　貪婪讓它們不舍得離去，但理智又告訴它們不能輕舉妄動。
　　良久，第壹個意念又傳遞出信息。
　　“我之前吞噬那個真實後，獲得了壹些真實之間會用的力量……嗯，壹種叫計謀的力量。”
　　“計謀？很強嗎？”
　　“不，很弱很弱，但可能有效，比如隸屬於計謀之中的引蛇出洞這種力量。”
　　“不能理解。”
　　“我們可以模擬成真實，這樣的話，真正的真實就會中計，主動從真實空間之中出來。”
　　“模擬成真實？好惡心。”
　　“嗯，很惡心，但為了這壹整個真實的空間，我可以忍受。”
　　“那我也可以忍受。”
　　“好。”
　　交流告壹段落，緊接著，灰霧開始收攏凝聚，勾勒輪廓。
　　漸漸的，兩只巨大的豎眼，出現在了黑暗之中。
　　“啊，好惡心……現在怎麽做？”
　　壹只豎眼傳遞出信息。
　　“我們已經完成了，現在是等這個真實出來。”
　　另壹只豎眼回答，“看，他出來了。”
　　兩道意念同時傳遞出喜悅的情緒。
　　是的，許崇出界了。
　　並非是什麽中計，而是他在看到兩只豎眼的瞬間，就確定了對方無法威脅到自己。
　　強嗎？
　　不知道。
　　但似乎……不滅神的存在方式，與這種東西差不多。
　　所以，許崇壹步跨出的同時，不滅神就離體而出，以相同的比例裹在了肉身之外。
　　豎眼的意念波動開始急促。
　　“他果然掌握了虛無之力！”
　　“而且比之前那個掌握的更多！更強！”
　　“我們還能吞噬他嗎？”
　　“不知道，但如果不能的話，這個充滿了大量真實的空間，就只能讓給更高格的虛無來享用了。”
　　“那就試試吧。”
　　就這樣，灰霧維持著豎眼的外形，開始往許崇的方向卷動。
　　許崇不閃不避，任由對方施為。
　　知己知彼的最好方法，就是親身體會對方的手段。
　　“果然，這才是真正將永泰帝逼到那種地步的手段。”
　　許崇感受了片刻，心中略有明悟。
　　灰色霧氣的真正作用方式，是侵蝕。
　　侵蝕肉身，侵蝕勁力，侵蝕壹切。
　　唯獨對不滅神沒什麽威脅。
　　不，也不能這麽說。
　　畢竟他現在的境界已經脫離了不滅神的範疇，面對侵蝕有著更強的抵抗力，更別說還有永動機攝取能量來及時補充壹切消耗。
　　換做永泰帝的話，不滅神被灰霧裹住，消耗巨大不說，補充速度跟不上，就遲早會被磨滅。
　　“難怪他死了。”
　　許崇搖了搖頭，眼神微動。
　　下壹刻，不滅神歸體，肉身暴露了出來。
　　“看！他的虛無力量用光了！”
　　“怎麽這麽快？比之前那個還弱……”
　　“不知道，但我們可以吞噬他了。”
　　“是的……等等！他的真實力量怎麽沒有被侵蝕？”
　　“該死！還真的是！”
　　“怎麽會這樣，按照這個真實空間的層次，應該無法誕生出能夠抵擋我們的個體！”
　　是的，許崇的衣物消融，但肉身，也成功抵擋住了侵蝕。
　　灰霧覆蓋體表，不遺余力的往裏滲透。
　　每每將要破開防禦之時，壹道流光閃過體表，又再次將之阻擋在了外面。
　　“肉身對這種東西的抗性還是差了點兒，不過有還真彌補，也能支撐很長壹段時間了。”
　　許崇做出總結，隨後表情轉冷，“既然如此，該我了。”
　　下壹刻，不滅神再次離體，急劇的膨脹起來。
　　如同真神般的巨大身影，點亮了大片黑暗。
　　豎眼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不滅神反過來包裹在了其中。
　　意念波動猛地劇烈起來。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尖叫。
　　“虛無！他也是虛無！”
　　“不，他是虛實！”
　　“該死！”
　　“真實的空間，怎麽可能培育出虛實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