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斷頭慘案

　　易璽的案子結束之後，我也成了易璽的粉絲，每當在電視雜誌上看到他的消息，總會忍不住留意壹下他的近況，但我從來不對任何人說我參與過這樁案子。
　　易璽竟然把那筆錢以我的名義投資了壹部電影，幾年後這部電影上映，朋友們都紛紛跑來問：宋陽，這部電影前面怎麽說特別感謝妳啊？
　　我笑道：壹定是重名的。
　　這部電影是易璽自編自導的，是壹部懸疑片，講述壹對雙胞胎互換身份的故事。從裏面能看出他的真情流露，壹直扮演另壹個人，絲毫不能露出馬腳，這種生活壹定很艱辛吧！
　　換成是我的話，給多少錢我都不願意。
　　電影後來大賣，我的賬戶上多了壹大筆票房分紅，並且易璽以我的名義壹口氣在江西省建造了壹百所宋陽希望小學，震驚教育界。
　　這些都是後話。
　　實習歸來，我基本上已經沒課了，王大力積極地開始準備創業，每天東奔西跑，經常夜不歸宿，我打趣他道：“妳還沒創業呢，就先學會了老板的作派，每天晚上跑出去鬼混？”
　　王大力道：“陽子，這事我暫時不跟妳透露，最短兩個月，我有壹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妳。”
　　看他這麽認真，這壹次王大力是卯足了勁要創業，我心裏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
　　同班同學要麽四處找工作，要麽沒考上研繼續備考，或者去考公務員。相比之下，我就像個閑散人等，每天看看書、追追劇，享受著大學時光最後幾個月的悠閑。
　　這天黃小桃給我打了個電話，叫我來壹趟局裏。我註意到她這次的措辭有點微妙，只是叫我來，並沒說有案子，從她的語氣裏能聽出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王大力不在，我壹個人帶上工具來到公安局，壹進門，黃小桃、王援朝、鄭副局長還有壹個白發蒼蒼的老警官在等我，幾人都是壹臉嚴肅。
　　我問出什麽事了，鄭副局長問道：“沒帶妳的小助理嗎？”
　　我說道：“王大力有事來不了。”
　　鄭副局長點頭道：“沒來正好！宋陽，這次的案件我要求妳絕對保密，不要透露給任何人，包括妳最親近的朋友和父母！”
　　我經手的案件事後被列入公安廳S級檔案的不在少數，我自然是不會瞎說的，當下問道：“誰死了？”
　　鄭副局長說道：“是壹名警察，但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死亡的方式！”
　　這句話勾起了我的好奇，我平靜地說道：“先看看屍體吧！”
　　我們壹行人往停屍房走去，路上黃小桃跟我介紹旁邊這位白發老警官，他復姓歐陽，今年已經退休，歐陽警官記憶力超群，人送外號‘兩腳書櫃’，是警隊裏資歷最老的幾名警官之壹。
　　歐陽警官沖我點點頭：“小夥子，咱倆雖然沒見過面，但我對妳說是久仰大名也不為過，妳那些破案傳奇在警隊裏已經傳遍了……”
　　我謙虛地說道：“歐陽警官過獎了，我只是班門弄斧而已。”
　　我們走進停屍房，鐵床上躺著壹具身穿警服的無頭屍，腦袋放置在頭的位置，蓋著壹片白布。
　　黃小桃簡要跟我說明了壹下案發情形，死者姓牛，是鼓樓區分局的壹名中隊長，屍體是今天早晨在他住處附近的廠區大院被發現的！當時他坐在自己的私家車駕駛座上，車子整個撞在壹根電線桿上，已經嚴重變形，他的腦袋掉在後座上，血流得並不多，可能是因為屍體保持坐姿，全部凝在腔子裏。
　　我看了下切口，發現切口整齊，像是被異常鋒利的利器壹刀剁下來的！我和牛警官素未謀面，聽黃小桃說起案發經過，我心裏竟然有壹絲興奮。
　　我掀開白布看了壹下，發現頭發有壓痕，像是戴過警帽，由於頭顱失血過多，皮膚已經發白，也沒有形成屍僵。壹般來說像這種首身分離的屍體，要以身體的腐爛程度來判斷死亡時間。
　　我用聽骨木壹邊聽壹邊得出結論：“死亡時間為十小時左右，腹部空空，死前至少有三天沒有吃過東西。”
　　我對著傷口仔細聞了聞：“另外，死者喝了大量的酒。”
　　歐陽警官插了壹句：“牛警官和我做過二十幾年的搭檔，他平時是滴酒不沾的，即便是重要場合也不會喝酒！”
　　我點點頭，準備把屍體的衣服脫下來檢查壹下，我註意到警服上別著幾枚徽章。歐陽警官壹壹告訴我，那幾枚分別是牛警官在九七年打黑行動中負傷獲得的二等功勛章、零六年臥底拐賣集團獲得的八壹勛章、零八年和國際刑警聯手搗毀跨國犯罪組織獲得的鐵血之鷹勛章、壹五年破獲滅門慘案獲得的壹等功勛章，以及壹枚優秀警察勛章。
　　望著這壹塊塊擦得鋥亮的勛章，我心中壹陣感慨，每壹塊勛章後面都是壹段英勇無畏的傳奇！我和黃小桃合作辦案以來，她也只獲得了兩塊勛章，壹塊二等功勛章，壹塊優秀警察。
　　死者的衣服很整潔，幾乎壹塵不染，但是腹部卻有壹道橫向的灰塵，我在口袋裏只找到了壹把車鑰匙、壹塊口香糖以及證件。然後我小心翼翼地解開扣子，用剪刀把下面的襯衣剪開，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外傷、病變，只有兩處不太典型的‘創傷’，壹處是右手肘部的淤青，壹處是右手食指上的細微劃痕。
　　我若有所思地盯著這塊淤青，把警服拿起來用洞幽之瞳觀察對應的部位，發現有壹些不易察覺的壓痕和破損。
　　看完之後我直起身，將手套摘了，黃小桃知道我的習慣，摘手套就等於驗屍完畢。
　　黃小桃驚訝的問道：“宋陽，這就驗完了？不用妳的驗屍傘和海草灰驗壹遍嗎？”
　　由於鄭副局長在這裏，我不敢表現得太隨意，平時驗屍我們都是有說有笑的，當下解釋道：“這次不需要，妳把現場的照片給我看看。”
　　黃小桃打個電話，很快有壹名警察把照片送來，我壹張張翻開，照片是從各個角度拍的，連地上掉落的玻璃碎片都拍得壹清二楚。
　　看完之後我沈默了許久說道：“這是壹樁自殺案。”
　　“自殺？”黃小桃和鄭副局長同時驚呼出來。
　　歐陽警官也是壹臉難以置信：“小夥子，鄭副局在這裏呢，別開玩笑！”
　　我說道：“我沒開玩笑，這確實是自殺。”
　　鄭副局長擰緊眉頭，他是壹個很有涵養的人，可我仍然從微表情讀出他有點生氣。牛警官大概是他平生敬重的壹位前輩，他語調平靜地說道：“宋陽，能不能仔細跟我們說說，是哪些因素讓妳認為，這會是壹樁自殺案的？”
　　我說道：“大家稍安勿躁！我知道妳們可能覺得我在說笑，這具屍體誰看都不會認為是自殺，其實我心裏壹開始也很起疑，但是排除掉所有他殺的可能性之後，只剩下這壹種可能性。歐陽警官，有件事我想問妳，妳們在現場調查的時候，有沒有找到壹根釣魚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