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狡兔三窟

　　推門進來的是壹個鐘點工，她看見屋裏這麽多人嚇了壹跳，下意識地準備逃跑，黃小桃立即表明身份：“別怕，我們是警察。”
　　鐘點工這才松了口氣，問道：“妳們有什麽事嗎？”
　　“雇傭妳的人是汪然嗎？”黃小桃道。
　　“是的，但她不怎麽回來住。”
　　這個鐘點工挺老實的，見我們是警方人員便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和盤托出。她告訴我們，汪然給了她這個房子的鑰匙，讓她每天過來打掃，然後在這裏做壹頓飯給自己吃，還說屋裏的東西可以隨便使用，所以經常，這個鐘點工索性就在這裏過夜，當成自己家壹樣。
　　聽完之後，我們都很震驚，似乎汪然雇傭她的目的不是為了保持清潔，而是營造壹種這裏有人居住的假象。
　　黃小桃問道：“妳究竟見過妳的雇主沒有？”
　　鐘點工回答：“見過壹次。”
　　“每個月她怎麽給妳結工資？”黃小桃繼續追問。
　　“打到卡上。”鐘點工說。
　　黃小桃把視線投向我們：“看來這裏只是狡兔三窟中的壹個……”
　　我望著墻上的南江市地圖發呆，眼下這種處境，我們壹定要比張碩更早找到汪然才行，但是要怎麽找到她呢，線索好像已經斷掉了。
　　我突然靈光壹現：“昨天妳們查過，陳影居住過的所有地點吧？”
　　“是的！”黃小桃壹臉茫然地答道。
　　我讓鐘點工先行離開，告訴她今天不必來了，然後我讓黃小桃告訴我是哪些地點，她打電話給局裏，拿過壹支筆，壹個壹個替我標明地點。
　　陳影搬家的次數實在太勤了，我原本設想能不能用壹次蔔兇術，當所有地點密密麻麻地被標註出來時，我發現根本不需要去蔔算，因為這次搬家地點全部在壹個大圓上。
　　我指向這個圓的中心點：“倘若不出意外的話，汪然就住在這裏。”
　　黃小桃打了個響指：“那還等什麽，馬上出發！”
　　我們趕往那個小區，汪然帶著壹個十五歲的孩子，孩子要上學，必然會和周圍的人產生聯系，她不可能完全大隱隱於世，所以我們兵分三路，在小區內四處打聽。
　　花了兩個小時，總算打聽到汪然的住處。我們找到那間公寓，打開門，這間公寓顯得雜亂，卻很有生活氣息，從這裏的家具、衣服、用品看，顯然住著壹位四十多歲的母親和壹個十五歲的兒子。
　　孫冰心打開冰箱，說道：“這些奶制品和水果還是新鮮的，說明他們近期還在這裏。”
　　黃小桃從臥室裏出來：“床上堆著壹些剛剛晾幹的衣服。”
　　老幺打開了客廳的電腦，大咧咧地說：“白癡啊妳們，直接看電腦不就得了，網頁的瀏覽記錄是前天晚上十壹點。”
　　“怎麽說話的妳！是不是想死？”黃小桃喝斥道。
　　老幺厚顏無恥地笑道：“我平時打遊戲罵隊友罵習慣了，不好意思！”
　　看來這裏是他們真正居住的地方，而且這對母子前天晚上還在這裏過夜，只不過他們察覺到風聲不對，立即轉移了。
　　我們在屋裏找線索，我發現櫃子後面有壹個夾層，裏面是空的，我對著裏面使勁嗅了嗅，聞到壹股鈔票的味道，以及樟腦的味道，大概是用來防蛀的。
　　我分析道：“看來他們曾經把巨款存放在這裏，又匆匆轉移了。”
　　黃小桃皺皺眉：“帶著這麽多錢，不會跑遠吧！”
　　“那可未必，有車就可以跑很遠……”
　　我擡頭看了壹眼，發現櫃頂空得有些不自然，於是搬個凳子站上去看了看。從灰塵看，這裏之前堆放了兩個手提箱，這兩個箱子壹定是用來裝錢的。
　　這兩個箱子很大，壹般的小轎車都放不下，我猜想汪然壹定有輛大車。
　　黃小桃打電話給局裏，然後告訴我：“汪然沒有車……但是陳影名下有輛A類汽車，是壹輛大巴！”
　　“大……大巴？”我有點震驚，這也太大了，豈不是太張揚了嗎？
　　孫冰心突然拍著巴掌道：“我明白了，我以前看過壹個新聞，說有個年輕人把壹輛大巴改造成房車，他們肯定也是這麽幹的，景王爺的人絕對想不到，他們要找的人會在馬路上不斷移動。”
　　“有道理！”黃小桃點點頭：“在中國房車比較少見，但大巴比較常見，也不容易被懷疑。”
　　我們用客廳的電腦登錄交管所，壹查就查到了，這是壹輛宇通zk豪華大巴，安裝的是遮陽玻璃，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裏面，車牌為N74130。
　　黃小桃立即聯系交警部門，各個路口嚴密監視。
　　壹頓飯的功夫，交警部門便發給我們壹個坐標，我們立即驅車趕往那裏，當看見那輛大巴車出現在視野中時，我心中壹陣激動，終於找到了這只‘狡兔’！
　　黃小桃用對講機對王援朝道：“老王，妳車上有擴音器吧，到前面冒充壹下交警。”
　　王援朝把車開到前面，舉出擴音器喊道：“後面那輛大巴車，我們是交警，請靠邊停壹下，謝謝配合！”只見兩輛車慢慢停在路邊，我說道：“學得還真像。”
　　“妳大概不知道吧，王援朝在交警隊也待過半年。”黃小桃笑道。
　　“經歷豐富的老男人。”我跟著笑了。
　　大巴車壹停，我們就圍了上去，從車上下來壹個絡腮胡子的大叔，叼著壹根煙，粗聲粗氣地說：“警察同誌，怎麽了？”
　　我壹伸手把他的胡子撕了，是假的，這哪是什麽大叔，分明是個未成年的小鬼頭，故意裝出老成的樣子，我問道：“妳是不是姓陳，妳母親叫汪然，對嗎？”
　　少年壹楞，連忙擺手：“不不不，妳認錯人了。”
　　我笑了：“還裝？放心吧，我們真的是警察，請妳母親下來，我們有些事情想問她。”
　　車上傳來壹個女人的聲音：“幾位還是上來坐吧！”
　　我們走進車內，大家都不禁‘哇’了壹聲，這房車弄得太好了，各種設施壹應俱全，感覺比總統套房還要舒服，黃小桃說道：“下次我也慫恿我爸弄壹輛，以後咱倆就可以開出去玩了。”
　　汪然就坐在床上，她是個中年婦女，可能是日子過得比較滋潤，保養得不錯，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
　　車壹直停在路面上，未免顯得可疑，黃小桃交代壹聲，便和王援朝下去了，老幺說自己暈大巴也上了王援朝的車。他倆開上車跟在這輛大巴後面，汪然的兒子仍舊坐在駕駛座上，發動大巴。
　　這是壹次最為特殊的問話，我們是站在壹輛行駛的大巴上問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