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病毒：反智之環

　　陳阿三和陳阿四，雖然性格內向，但並不是沒腦子。
　　陳昌言重重地捏了他們壹下，還特意說叫他陳老師，就說明他並不想在這裏跟他們相認。
　　「……我，我是陳阿三。」雙胞胎的其中壹個怯怯地說。
　　「我是陳阿四，陳老師好。」另壹個說。
　　陳昌言的太陽穴又突突了兩下。
　　因為，這個教室裏只有他知道，說自己是陳阿三的，其實是陳阿四，說自己是陳阿四的，才是陳阿三。
　　關鍵是，他還沒法吭聲，只能把真相憋在肚子裏。
　　兩個小鬼今年十六歲，本命神魂是壹對雙頭夜鶯，他們平時連高聲說話都不敢，壹般都是悶頭使壞，但即使是這樣，他們也只敢使那種無傷大雅的壞，並不敢上升到「闖禍」這個級別。
　　被嫌棄的小孩，從小就沒有公開調皮的資格。
　　班主任當然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先給他倆安排了座位。
　　其中，陳阿三被安排在了李思倩的旁邊。
　　這個十二點的灰姑娘，看了壹眼陳阿三的側臉，又看了壹眼陳昌言的正臉，對了對手指，陷入了壹種只有女生才懂的糾結——就好像去看演唱會，臺上兩個明星，女生總會糾結自己更喜歡哪壹個壹樣。
　　開始上課。
　　陳昌言重點觀察了壹下，陳阿三和陳阿四翻書的動作比較生硬，應該是還不太習慣接觸這種工業生產的紙張。
　　「下課把他們叫過來聊聊。」他看著這個狀況，覺得必須得給他們壹點指導意見了。
　　不然，在現在這個大環境下，隨時都可能暴露。
　　他很慶幸穿過來的是這兄弟倆。
　　因為，雙胞胎還算是家裏比較聽他的話的，對他的信任度也高…。
　　萬壹穿過來的是陳傲天？
　　那大家幹脆都不要玩了，他直接壹個自爆，GG。
　　……
　　江城市的獅心總部大樓。
　　由紅獅子主持的壹場緊急會議，正在召開。
　　「經過了四個行動小隊幾天的摸排，我們手上掌握的情況，已經非常清晰了……」
　　「這壹次大範圍爆發的穿越者，主要還是集中在穿紀元開啟當天，後面可能會有壹些余震，但預估整體持續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壹個月。」
　　「具體到我們江城市，主要的爆發點在十四所高中和壹個醫院，在這幾天的時間裏，我們壹共清理了穿越者六十八人，其中黃級以上的壹名。」
　　「通過和其他獅子掌握的情況對比分析，我們發現，這壹次的穿越者爆發，主要有以下幾個特點……」
　　「第壹，爆發人群整體不超過二十五歲，大多數是學生，或者是相關領域工作，以及在學校旁邊開小店的。」
　　「第二，明顯呈從高齡向低齡輻射的趨勢，有壹個漸近層級。」
　　「第三，能夠通過建立微信群、QQ群、社團的方式，掌握到大部分穿越者的動向，清理難度並不高。」
　　壹個能容納上百人的會議室裏，就只坐了二十幾個人，其中也包括大漠……只是因為他是真沒事兒。
　　紅獅子話壹說完，整個會議室有點沈默。
　　「呃，這些特征，看起來有點像……反智之環？」大漠問道。
　　「確實有點像，這個文明病毒，我們的前輩都已經跟它幹過兩場了。」會議室裏壹個大胡子的男人說。
　　反智之環，這個會議室裏的人都不陌生。
　　他們在資料裏看過，
　　有壹個海洋文明，科技至少領先他們現在的這個世界兩百年，但因為感染了反智之環，逐漸形成了壹股鄙視教育、讀書無用的風氣……
　　還好，那個文明在降級到壹半的時候，有壹群土著突然覺醒。
　　他們再壹次擡起頭仰望星空、上下求索，付出了科技停滯了幾百年的代價，但最終還是齊心協力，把這個文明病毒給滅掉了。
　　「我們這個世界，也感染過反智之環，但是，都沒有形成規模，它沒能存活下來。」大漠說道，「這壹波，這麽多穿越者，看樣子是要搞個大新聞……」
　　如果真的讓反智之環存活下來了，紮根了，那事情就大條了。
　　「現在，我們分兩步走。」紅獅子說道，「繼續建立穿越群，釣出穿越者……這件事，交給大漠負責了。」
　　「哈？」大漠很不情願，這個定性壹下來，他就真的徹底脫離壹線了。
　　「妳擅長釣魚。」紅獅子給出了壹個他無法反駁的理由。
　　什麽叫釣魚，我那叫偵查能力強……大漠在心裏反駁。
　　紅獅子繼續說：「第二步……告訴妳們壹個好消息。」
　　「聽診器研發成功了？」大漠壹下子就猜到了。
　　「對。」紅獅子說，「雖然現在壹共只有五個，但是，我拿到了壹個。」
　　聽診器，是他們對穿越測定儀的代稱。
　　他們以前壹直苦惱，無法從普通人裏把穿越者揪出來——吸血鬼那種壹張嘴就露餡的除外。
　　有了測定儀，他們的工作就好開展多了。
　　只要有了懷疑對象，直接上去測壹下，就跟測體溫壹樣的……
　　「我懂了，這壹波穿越者幾乎都刷新在學校附近……這樣，我車往學校門口壹停，聽診器往外面壹伸，就蹲在那兒聽，滴滴壹響，就是穿越者了。」大漠說。
　　「差不多。但是，具體操作也沒有妳想的那麽簡單。」紅獅子把聽診器交給了另壹個大胡子，「妳去。」
　　「不是……」大漠苦著臉盯著那個聽診器。
　　他想去壹線，他不想當陪聊。
　　「反智之環的病毒強度不高，」紅獅子站了起來，說，「預計殺死三分之壹的穿越者，就能有效撲滅病毒。接下來的壹個月，大家又要辛苦了！」
　　之後，會議室裏的所有人也都站了起來，恭敬地向他彎了彎腰。
　　……
　　中午，陳昌言找了壹個「了解轉學生學習進度」的理由，把雙胞胎叫了出來。
　　但他沒在辦公室聊，直接帶他們去了操場。
　　壹邊散步壹邊說。
　　陳昌言對他們強調的第壹件事，-就是這個世界有人捕殺穿越者，所以，任何時候不可以暴露身份。
　　「我們就算暴露身份了，也不會牽連到哥哥的。」陳阿三說。
　　「妳對我們整個宗門很重要，我們……爛魚兩條，死了也就死了。」陳阿四說。
　　嗒。嗒。
　　陳昌言給他倆壹人腦袋上來了壹個暴栗。
　　「剛才跟妳們說的，沒記住是不是？第壹，不管公開還是私下，我都是妳們的老師。」
　　「陳老師。」
　　「陳老師。」
　　雙胞胎揉著腦袋，低聲喊道。
　　「第二，宗門這種措辭，以後再也不要出現了。妥妥的爆狼發言。」陳昌言說，「如果是聊小說的話，另當別論。」
　　雙胞胎都點了點頭。
　　陳昌言嘆了口氣，說：「而且，上次就跟妳們說過了……妳們不是爛魚，沒記住嗎？」
　　陳阿三扭了壹下袖子。
　　陳阿四低低地嗯了壹聲。
　　「好了，現在說說，妳們在這邊的家庭情況？原來是在哪裏讀書？接受的記憶……有多少，還有，為什麽要轉學過來呢？」陳昌言壹口氣問了很多問題。
　　他第壹次穿越過來的時候，是暑假，所以，有很多的時間去適應這個世界。
　　但陳阿三和陳阿四，直接就要去面對老師、同學和這個世界，還可能有父母親人……稍不註意，就有可能被發現。
　　「嗯，那我就從昨天子時說起吧。」
　　陳阿三也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說起了他們兩個的穿越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