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三章：晚上見

　　大漠的目光閃爍不定。
　　陳昌言倒也沒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這種問題純屬就是表達壹種情緒，並不是真的想知道陳昌言的信息，是從哪裏來的。
　　果然，等了壹會兒，大漠說：「其實，妳不是土著，對吧？」
　　「為什麽這麽說？」
　　「妳跟我說，土著不會被聽診器測出來……說明妳如果是這個世界的土著，根本就不用去調換四班的學生名冊。」大漠說。
　　「我是在調換了之後，發現換回來的上面也沒我的名字，才知道土著雙穿測不出來的，不行嗎？」陳昌言笑著說。
　　大漠白了他壹眼，信了妳才有鬼。
　　當然，陳昌言和雙胞胎到底是從哪邊穿到哪邊，對大漠來說，也已經不重要了。
　　陳昌言就是陳昌言，他有他自己的信仰和立場，也是大漠剿滅文明病毒的戰友。
　　對大漠來說，這就足夠了。
　　「我跟妳同步壹下情況，」大漠說，「獅心的幹員，現在掌控著當天參與活動的……兩個穿越者活口，因為沒有審問方向，壹直都沒有撬開他們的嘴。」
　　「那現在有方向了。」陳昌言就知道大漠能做點什麽。
　　「不能，」大漠說，「這壹塊根本不是我負責的。」
　　「潛入？」
　　「……那是關押活的穿越者的房間！妳以為是停屍房？隨隨便便讓妳進的？」
　　「但是，就根據妳說的兩年前的情況，我有壹種預感。張寶龍死了，宋歸雪會來壹波大的……」陳昌言看著大漠，說，「甚至，能壹波帶走這個文明。這不行那不行，妳說怎麽辦？」
　　「抱歉，這件事我必須知會紅獅子。」大漠沈默了壹會，說。
　　鬣狗的老大到達江城市，壹個穿越者組織的負責人宋歸雪與他會面……如果鬣狗與穿越者聯手，獅子的處境會非常被動。
　　整個文明的處境也會非常被動。
　　「為什麽不能直接向民眾公布文明病毒的危害？我之前說過，只要有足夠多的人站出來，成為疫苗……那麽，病毒就無法傳播。」陳昌言問。
　　「不行，這個文明病毒妳別指望大多數人能理解，反而，會讓原本以為自己沒有危險的穿越者緊密抱團。而且，平民壹旦被拖入這場戰爭，就收不住了，那些成為疫苗的人，比如阿三阿四，立刻就會成為穿越者組織精準打擊的……」大漠說著說著，發現陳昌言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麽了？我臉上有花？」
　　「沒。這個世界……真的太好了。」陳昌言其實是很反應了壹會兒大漠的意思，才笑了笑，搖著頭說。
　　畢竟，在他的那個世界，誰會僅僅因為自己是「平民」的身份，就理直氣壯地認為自己應該被保護？
　　可在這個世界，平民不應該被牽扯進戰爭，好像是壹個常識？
　　高等文明，真的是太好了。
　　秩序和規則，真的是太好了。
　　不過，這種情緒，大漠應該是理解不了的，陳昌言也沒有說出口。
　　「總之，我先找紅獅子商量，再怎麽樣，我也要拿到張寶龍手下那兩個穿越者的審問權，壹個小時就好……」大漠說道，「實在不行，我們自己行動，我這邊可以帶壹個小隊的獅心幹員，再多就得紅獅子點頭了。」
　　「嗯，晚上見。」陳昌言說。
　　「晚……」大漠楞了壹下，「啊，對，晚上具體說！」
　　大漠的感覺有些新奇。
　　他們在這裏分開了，
　　不管半夜十二點鐘聲響起的時候他們在哪裏，卻都會回到萬梟宗的那個小院子裏去。
　　大漠還有點小期待呢。
　　大漠跳上車轟了壹腳油門就走了，而陳昌言的手機上，剛收到小墨的回復。
　　「正在回家，怎麽啦，今天有奶茶？」小墨笑著問道。
　　「有有有。」陳昌言眼皮跳跳，女孩子怎麽都愛喝這個？甜死了。
　　……
　　天色已晚。
　　陳昌言不止帶了奶茶，還帶了晚飯回去了，果然護士小姑娘壹通狼吞虎咽。
　　在醫院工作，吃飯的時間是真的沒法控制，運氣好能按時吃飯，運氣稍好壹點能吃上飯，今天明顯屬於運氣不怎麽好的。
　　「今天發生了壹場穿越者的大型暴力事件，就在我們醫院附近，」小墨吃完之後，心累地說，「妳說這些穿越者是吃飽了沒事幹是吧？好好工作好好學習好好享受生活，不香嗎？為什麽非要給自己找麻煩，還順便給我們添麻煩？」
　　「妳這話說的……別忘了妳自己也是穿越者。」陳昌言說。
　　「……」小墨壹時無語……並揚了揚手上的手機。
　　裏面還有陳昌言的黑材料。
　　陳昌言太陽穴突了兩下，強行轉移話題：「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嗯，穿越者好啊……」
　　「那是，妳自己不也是穿越者……」小墨手肘撐著靠近他，笑道，「我這個穿越者也讓給妳當，妳當雙倍穿越者，好不好呀？」
　　「好呀。」陳昌言完全不拒絕。
　　「去，好什麽啊？有求於人，就什麽都是好好好，以前怎麽不知道，昌言哥哥是這樣壹個人呢……說吧，今天問我幾點下班，還又是奶茶又是晚飯的，肯定又是要我幫忙尋找失蹤兒童了，是吧？」
　　小墨壹眼就猜出了他的小心思。
　　然而，陳昌言卻把椅子拖到她的面前，認真地搖了搖頭：「小墨，妳知道獅心為什麽要不遺余力地捕殺穿越者嗎？」
　　「呃……幹嘛突然說這個？」小墨把手機往後面收了收，以防某人圖謀不軌。
　　陳昌言略無語地看著她。
　　「說啊。」小墨對這個近距離不是很適應，臉上微微壹紅，催促他道。
　　陳昌言嗯了壹聲，非常仔細地將獅心的來歷，文明病毒的存在，穿越者的載體身份，都給小墨說了壹遍。
　　然後……
　　他發現小墨沒有太聽明白，眼神還是比較迷茫。
　　不過，她還是聽懂了壹部分：「文明病毒傳播開了，文明就會降級……秩序會崩壞，人會變成野獸，是這個意思？」
　　「嗯……大體上差不多。」
　　「所以，陳老師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嗎？」小墨問。
　　「……算不上，我們只是想探索出壹條讓這個世界能平穩運行下去的路而已。」
　　「那我當然願意幫妳啊。」小墨很自然地說道。
　　「但是，妳的心源能量，是妳找到回家的路的重要能量……」陳昌言說出了必須讓她自己選的原因。
　　「呵，那個啊……」小墨垂下頭，說，「其實，我也沒有完全跟妳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