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本三十四頁 交易

　　“可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沒辦法通知到反恐部隊？這可是綁架案啊！……啊？通訊中斷？所有的電腦都出了故障？那麽電話追蹤系統呢？……他媽的……嫌疑人的資料全被刪除？妳是指無法比對那些前科人員了嗎？……我操妳奶奶的蛋！連電話都打不通？總局呢？能不能聯系總局？……操！妳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到底幹什麽吃的？！”
　　越過那三輛警車，那位禿頭警官似乎仍在對著對講機咆哮。也不知和電話那頭商量了些什麽，那位禿警官把手中的對講機往地上重重壹摔，摸著那個油光閃閃的腦瓜直犯愁，就連宇文松已經站到了他的身邊也沒有發覺。
　　“餵，警官。”宇文松拍了那位禿警官壹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禿警官見到宇文松，立刻放松表情，露出壹副笑臉，說道：“先生，請您放心。我們警方如今正在嚴密布控，整條牧羊高速已經被我們封鎖。要救出您的孩子只是時間問題，請您壹定要冷靜，不要擔心。”
　　宇文松靜靜地看著，冰冷、卻似乎蘊藏著灼熱火焰的眼神讓那位禿警官感到渾身都不舒服。他嘟囔了幾句，似乎想要避開這個男人的這種眼神……
　　“我，很冷靜。我只是想知道，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壹字壹頓，宇文松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慌亂。難道說，他真的如同自己的聲音壹般，完全冷靜下來了嗎？
　　禿警官轉過頭，用背脊對著那個男人。這樣似乎能夠讓他覺得自己好受壹些。他指了指身旁的壹臺錄音設備，笑著說：“律師先生，請您放心吧！剛才綁匪已經來過電話了，相信很快，他們就會再來壹次電話。到時候我們就能夠察知他們的動靜，改被動為主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壹陣刺耳的鈴聲猛然響起！壹個監聽員立刻從錄音設備上拿起耳機帶上，同時大聲發話：“隊長，來電話了！號碼和剛才壹樣，都是用被害人的手機打來的！”
　　禿警官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對宇文松客氣地笑了笑，走向那只可攜帶電話。他深深吸了壹口氣，舉起電話。壹個帶著殘忍笑聲的聲音，立刻透過連接在錄音機上的揚聲器傳了出來。
　　“嘿嘿嘿，警官先生，妳們的錄音工作還愉快嗎？”
　　禿警官顯然沒有忍受住那名綁匪的譏諷。由於壹些奇怪的原因，警方的各項系統竟然在同壹時間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以至於各種先進手段全都用不上，就連專門處理惡性犯罪的武裝警察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可以說，整個警方都陷入了壹片混亂！就連高速公路上的防範攝影機竟然也失靈？弄得現在連那輛巴士到底在哪裏都不清楚。這種種情況接連發生，叫他這麽壹個小小的區域警察如何能不手忙腳亂？
　　“妳到底是誰？妳有什麽要求？！”禿警官的聲音已經亂到了壹個無以復加的地步，這顯然更加深了那名綁匪的囂張氣焰。
　　“呵呵呵，怎麽了？緊張了？按照壹般的規律，不是應該妳們讓我們這些綁匪冷靜，不要緊張，以致做出些什麽沖動的舉動嗎？”
　　禿警官拿出那條已經被汗液沾濕的手帕，抹了抹額頭，聲音好不容易才稍稍安定了壹下：“妳們……妳們到底有什麽要求？想要做什麽？”
　　“呵，呵哈哈哈哈！我們想要做什麽？很簡單。就是安全的離開這條高速公路，回到我們的賊窩。妳們很喜歡這個稱呼是不是？哼，妳們以為，派幾輛警車故意讓道路被堵死，就能夠把我們困在高架上嗎？我現在告訴妳。我只給妳們三個小時。如果三個小時之後，我還不能離開高架的話，每過半個小時我就殺掉壹個孩子！反正我們是些亡命之徒，臨死之前能夠有那麽多的孩子陪葬，死也死得不冤枉了！”
　　“三……三個小時？餵餵？時間能不能再寬裕壹點？要堵車容易，可是要疏導可沒那麽輕松啊……”
　　“廢話少說！我只給妳三個小時，要不要妳的烏紗帽就看妳自己辦吧！對了，由於妳們這些混蛋警察堵路，害得我們幾個兄弟都還沒有吃飯。叫人給我們送吃的來！噢，還有汽油！也許是五分鐘後，也許是十分鐘後，哼，誰知道是什麽時間呢？我會把壹只手機放在三金路的分岔路口，以後的所有電話都會向那只手機聯系。還有，我們兄弟幾個戒心很重，所以請派女警給我們送吃的。記住，別耍什麽花樣。如果我們覺得有任何的危險存在，妳就等著為那些可愛的孩子們收屍吧！”
　　巴士上的綁匪在狂笑！尤其是綁匪頭子，嘴角的冷笑更是不絕於耳！雖然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但他們仍舊占據著上風！有這壹車的人質作掩護，有誰敢貿貿然沖上來？只要車子不停，就算是特種部隊也不敢上來直接救人！
　　綁匪老大很滿意自己的剛才的口氣，那種充滿壓迫力與制勝感的口氣讓他覺得自己終於從前科的陰影中逃了出來！他已經把那些該死的警察全都壓在腳底下，讓他們對著自己哭求，哀嚎！是的，他正在等著，等著電話的對面，再次傳來某個警官的哭喪聲！
　　“說吧，妳們有什麽要求？我壹定會滿足妳。”
　　可是，他等到的並不是什麽哀求聲。而是壹個平穩到了極點，卻似乎帶著無窮壓迫感的聲音……
　　“妳是誰？！”綁匪頭子瞬間從座位上站起。因為這個冷靜的聲音讓他覺得十分的難受！現在，任何壹個和自己對話的人都應該懷著敬畏，小心謹慎的口氣。而不是像這樣冰涼！難道那個和自己說話的“警察”不怕激怒自己嗎？
　　“綁架，無非為了錢。說出妳們想要的數字，然後說出交易地點。”電話那頭，冷靜到極點的聲音仍然沒有絲毫的波瀾。在這壹刻，那個綁匪頭子忽然有壹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口氣……這種冷靜而執著的態度，自己好像聽過！就在不久前……就在這輛車上？
　　“他媽的，老子叫妳報出自己的名字！”綁匪頭子猛地壹拍椅背，不知為什麽，和電話中的那個男人對話，竟然會讓他起了壹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感？！
　　電話那頭沈默了壹會，就在綁匪頭子以為對方已經嚇得怕了，連名字都不敢報上來的時候，那個雖然平緩，卻仿佛蘊含了無窮力量的聲音再次傳來！
　　“宇文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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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綁匪頭子呵呵壹陣陰笑，心想就算妳再怎麽裝冷靜，還不是乖乖的給自己報上名來？他重新坐回座位，翹起二郎腿擱在鷹鼻子的肩上，道：“哦……原來是宇文先生啊？妳是警察嗎？還是警察請來勸說我們的專家？不過聽妳剛才的口氣似乎不太對，警察的話，應該會想盡辦法拖延時間，而不是像妳這樣直截了當！難道說……”這時，綁匪頭子轉頭看了看巴士上的收音機，那東西從剛才開始就壹直在播放著“某些”新聞。壹想到這，他再次發出壹絲陰笑，道：“妳是……壹位父親？哈哈，也就是說，妳的孩子現在也在我們的手上？”
　　電話那頭再次沈默，不過這壹次，綁匪頭子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不再像剛才那樣慌亂。他悠然自得的翹起二郎腿，蹬了鷹鼻子壹腳，自得意滿地道：“呵呵呵，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剛才的語氣豈不是有些失禮？妳可是我們重要的客戶之壹啊！怎麽樣？妳現在的心情如何？剛才那名記者問妳時，我還真的有些激動，想聽聽妳說什麽呢！不如現在就由我來問妳吧，這位父親，請問您的孩子正在被壹群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綁架！請問您有什麽感想呢？想對著那些罪該萬死，應該入地獄的罪犯說些什麽呢？”
　　“說出妳的數字，還有交易地點。妳是綁架，應該知道通話時間越長，對妳就越不利的特點。”
　　又是壹句平緩而冷靜的話，更可氣的時，這些話竟然和剛才完全壹樣？綁匪頭子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眼珠轉了壹下，惡狠狠地道：“好啊！既然妳這麽想要知道數字，那老子就告訴妳！如果換做壹般的客人，老子只要他們十萬。可是妳！妳讓老子非常不爽，非常不爽壹百倍妳知道嗎？！老子要的贖金也是壹百倍！壹千萬，壹千萬！妳答不答應？”
　　綁匪頭子再次笑了。他知道，壹千萬對於任何壹個人來說，都絕對不可能是壹個小數字。他有信心，電話那頭的那個人就算再怎麽故作冷靜，也壹定會被這個數字嚇壹跳。說不定會開始和自己商量，要求減價呢！
　　“可以，說出妳的交易地點。我會按時把壹千萬呈上。”
　　結果，他又失望了……果斷的聲音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就立刻從電話中傳來。那個父親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難道他是個大富翁嗎？不，這不可能！大富翁的孩子絕不可能上這種公立學校。這位父親的收入水平絕對不會高到哪去！可為什麽……為什麽他會回答的那麽幹脆？即使再怎麽愛孩子，片刻的猶豫總要有吧？回答之前總會耽擱壹下吧？可是，那個人……竟然連十分之壹秒的猶豫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