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拜訪與指點

　　周末壹早。
　　上衫悠就在背著球帶，在自家門口系著鞋帶。
　　“小悠，今天也要出去訓練嗎？”
　　神裏雪奈從廚房探出壹個小腦袋，有些好奇的問道。
　　快速吞掉嘴巴上叼著的土司面包，上衫悠壹邊咀嚼壹邊說道：“是去拜訪壹個網球前輩，雪奈姐妳午飯不用等我了。”
　　“嗯。”
　　神裏雪奈沒有多說什麽，十分乖巧的點點頭。
　　看到這壹幕，正坐在客廳看報的原野老爺子朝著這邊斜瞥了壹眼。
　　孫子太呆。
　　在這方面，上衫悠要是有著他那個遊手好閑的父親的壹半本事……
　　想到這兒，原野老爺子又是輕哼了兩聲。
　　出了門，上衫悠直接來到了平時前往冰帝必經的壹個路口。
　　在那裏，已經早早的有壹個人在等他。
　　亞久津穿著壹件黑色短袖，雙手插兜，正倚靠在馬路路口的墻壁上。
　　他這副不良的做派，直接嚇到了平時在這壹片玩耍的小學生們。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又是來了壹個什麽“大哥”。
　　直到看到上衫悠過來。
　　他這才放下自己向後撐起的壹只腳，睜開養神的雙目開口道：“妳太慢了。”
　　對於亞久津的抱怨，上衫悠笑著聳聳肩，“是妳來的太快了，約好的時間是八點半，現在可才剛剛八點出頭。”
　　亞久津壹時語塞。
　　他絕對不會承認，他只是對於上衫悠說要帶他去壹個地方而感到好奇。
　　壹人帶路，壹人跟在旁邊走著。
　　亞久津也沒有問上衫悠這是特意要帶他去哪裏。
　　直到他們又壹次另外壹個路口停下的時候，他皺起了眉頭。
　　“手冢國光？”
　　“妳們好。”手冢沒有太在意亞久津的語氣，面色平靜的走了過來，朝著兩人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
　　“走吧，這下人都到齊了，我們可以過去了。”
　　“嗯。”
　　手冢緊了緊自己身後的球帶，輕輕頷首。
　　這壹次亞久津終於是有些按耐不住，他冷酷的眉梢微跳，看向了壹旁的上衫悠。
　　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要壹個解釋。
　　“別著急，到了妳就知道了。”
　　上衫悠壹拍亞久津的胳膊，只給後者留下了壹個神秘的微笑。
　　越前龍馬的家不算太遠，他們坐了兩站電車之後，走了大概十分鐘就看到了壹個很小的寺廟道場。
　　在寺廟的下方，有著壹個獨棟的小院。
　　越前字樣的門牌立馬就映入了三人的眼簾。
　　“這裏是……青學那個小鬼的家嗎？”亞久津仁的目光掃視了壹眼手冢，隨後放在了上衫悠的身上。
　　“沒錯，但是我想另外壹個名字妳可能在之前的基礎學習中看到的更多。”
　　上衫悠說著，已經從上前壹步，叩響了越前家院子的大門。
　　就在亞久津還在皺眉思考的時候，手冢開口了：“是越前南次郎……”
　　亞久津的眉頭皺的更深，他也很快從記憶裏面想到了壹個經常被霓虹網球教練提起的人。
　　傳奇的武士，越前南次郎。
　　“越前、越前……是這樣嗎……”
　　這壹次，他大概已經猜到了上衫悠來訪的目的。
　　“您好，妳們是來找龍馬的嗎？”
　　越前菜菜子推開門，看到三個挺拔的年輕身影在門口，順其自然的聯想到了她那個表弟。
　　再加上這幾人都是帶著網球袋，更是讓她脫口問道。
　　“您好，我叫上衫悠，是特意來拜訪越前南次郎先生的。”
　　上衫悠面帶微笑著搖頭，隨後的話語讓面前的少女有些吃驚的捂著嘴巴。
　　“是找叔叔的嗎？”
　　她楞了壹下，隨後發現這樣似乎很失禮，臉頰微紅告歉道：“請稍等下。”
　　說完，她就快步朝著裏屋走去。
　　“怎麽了菜菜子，又是來做廣告推銷的嗎？”
　　客廳的榻榻米上，越前南次郎單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漫不經心的問道。
　　他的另外壹只手，正在翻閱著壹本布料有些少的雜誌。
　　越前菜菜子看著這副景象，有些無奈的捂著額頭，“叔叔，又是有人來找妳的，是壹個叫做上衫悠的少年，看起來應該比龍馬大壹些。”
　　聞言，越前南次郎慵懶的眼睛猛地壹亮，壹下次從地上躥了起來。
　　“哈哈，這家夥終於來了。”他起身整理了自己寬松的衣服，急匆匆的就朝著門口走去。
　　這段時間剛好龍馬那個不可愛的家夥出去集訓去了，聽到上衫悠的過來，他仿佛壹下子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似的。
　　門口的三人等待了兩分鐘。
　　很快就看到了壹個胡茬拉碴，不怎麽修邊幅的大叔幫他們打開了大門。
　　上衫悠和手冢都是又曾見過壹次越前南次郎，心中多少有些準備。
　　反而是亞久津，他眼神有些怪異的審視了面前之人兩眼，根本無法把其套入自己腦海中想象出來的那個人影中去。
　　眼神之中，不免多了幾分孤疑。
　　“冰帝的小子，妳那是什麽眼神。”
　　越前南次郎臉上的笑容微微壹僵，亞久津他認識，之前都大賽的時候也是給他們家的那個臭小子好好上了壹課。
　　再加上現在青學的部長。
　　越前南次郎壹看上衫悠臉上的笑容，頓時心裏嘀咕了壹聲：“這個狡猾的臭小鬼。”
　　他還真沒想到這次會來三個人。
　　聽到這話，亞久津眉頭壹皺，火氣壹下子也上來了。
　　他才不在乎對方是不是真的越前南次郎，已經被時代淘汰的老家夥，那就老老實實的在家呆著。
　　要不是看在上衫悠的面子……
　　他鼻腔冷哼壹聲，拽拽的偏過頭去。
　　上衫悠心中暗自壹笑，給亞久津點了個贊。
　　不愧是妳！
　　“算了，看在上衫悠小子的面子，妳們都進來把。”越前南次郎退開半步，放三人進了自家院子。
　　“打擾了！”
　　從剛才起，壹直沒有出聲的手冢這才躬身問好道。
　　壹進門，幾人入眼看到的就是壹個十分簡陋的院落式網球場地。
　　越前南次郎雙手插在寬大的衣袖中，閉壹只眼，睜壹只眼觀察著身旁三人臉上的表情，嘴角輕輕的勾了起來。
　　“我說，上衫小子，妳這次不會就這麽空手來的把？”
　　進屋之前，越前南次郎特意打趣道。
　　聞言，上衫悠輕輕壹挑眉，隨後壹拉肩膀上的球袋笑道：“這不是給前輩妳帶來了最好的禮物嗎？”
　　剛才還算和諧的氣氛壹下子變得奇妙起來。
　　越前南次郎側身，認真盯著上衫悠的眼睛，目光也從壹開始的戲謔變成凝重。
　　從上衫悠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機告訴他，這個少年這次來可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打發的。
　　“好啊，看來妳早已經等不及了，那麽就讓我這個老頭子勉為其難陪妳打上壹場吧。”
　　越前南次郎這下連屋子也不進了，他領著幾人，緩步朝著他們院子的高出走去。
　　等越前菜菜子準備好茶水之後，卻發現屋子裏面並沒有四人的身影。
　　“真是的，叔叔帶走客人也都不知道說壹聲。”
　　無人的屋子裏面，少女有些嬌憨的抱怨了壹句。
　　……
　　另外壹邊，南次郎在前，上衫悠三人跟在後。
　　壹條石階小路，從越前家的側面直接聯通到上面的寺廟。
　　在這個看起來有些破敗的寺廟當中，僅僅只剩下壹口大鐘，以及掛鐘旁邊的壹個標準式球場。
　　雖然都是木制，但是明顯要比下面那個用心的多，不僅整個場地寬松了不少，在中間球網的旁邊，還有特意為裁判準備的高椅。
　　“就到這裏吧。”
　　越前南次郎對著三人說道，緩步來到了掛著大鐘的石墩下方，壹柄看起來有些老舊的實木球拍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伸出手指，簡單的勒了壹下拍網。
　　隨即，便徑直來到了球場的壹端，含笑看著還在場邊佇立的上衫悠。
　　手冢和亞久津的目光落到了上衫悠的身上。
　　他們沒想到，這次的拜訪會這麽的簡單直接，從他們來，到越前南次郎帶他們來到這個球場，前後都不超過十分鐘。
　　上衫悠自然不會有什麽退縮，倒不如說，他的內心其實也早已經期待萬分。
　　放下了自家肩膀上的球袋，他取出壹柄黑紅邊框的球拍，神情平靜的走上了球場。
　　每壹步，都踏在了呼吸的節奏上。
　　等來到自己的發球線的時候，他的氣息渾圓壹體，整個人就和對面的越前南次郎看起來壹樣，普普通通的。
　　對於越前南次郎讓出的先發優勢，上衫悠自然也沒有客氣。
　　他從口袋摸出壹顆網球，緩緩敲打在這個有著不少球印的場地上。
　　兩人心照不宣的，都沒有提裁判或者打多少局的問題。
　　上衫悠是接著拜訪的名義來請教，而南次郎心裏則是借著為兒子報仇來進行教導。
　　霓虹能出現這樣的苗子，他多少也是有些期盼，想看看上衫悠以後的未來。
　　說起來，龍馬剛回到霓虹能夠壹天壹個變化，就是從面前這個小子這裏開始的。
　　龍馬的信念和鬥誌在這片土地上被點燃了。
　　這也是他會對上衫悠有所表示的其中壹個原因。
　　滋滋滋~
　　壹團劈啪的作響的雷光突然從上衫悠的手中乍現出來。
　　這壹幕，看得球場邊的手冢和亞久津面色肅然。
　　壹上來就使用二階段的光擊球？
　　在他們各自的記憶中，能夠讓上衫悠這麽認真對待的對手，這還是第壹個。
　　而且亞久津這個也懂光擊球的人能感受得到，這壹球比起之前轟向真田的那壹球更加圓潤。
　　毀滅與新生在其中交織，似乎形成了壹個完美的閉環。
　　雷霆既可代表死，也能代表生。
　　砰！
　　屈膝墊腳，手腕壓拍。
　　上衫悠的身體在壹瞬間便完成了壹整套發力的動作，甚至邊上的手冢和亞久津還能聽到他身體肌肉和骨骼發出的清脆聲響。
　　聲音就如同在纖維間躍動的電光那般。
　　壹團凝練的雷光從他球拍的甜區飛了出去，驚人的壓迫感，瞬間覆蓋住了整個球場。
　　“哎呀，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了不得。”越前南次郎眼眸微微壹縮，嘴巴上說著示弱的話語，身體卻是無視了光擊球的壓力，直接頂了上去，他輕聲哼唧著：“這個球場可遭受不了這種威力的網球。”
　　唰的壹聲。
　　那柄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木制球拍，就在亞久津詫異的目光中，朝著那團璀璨的金色雷光拍了下去。
　　壹瞬間，異象皆消。
　　網球又回歸到了最為樸素的那個模樣，正在越前南次郎的拍網中苦苦掙紮。
　　砰！
　　他正手拍抽拉出來的躍動弧度，就欲從上衫悠的腳側彈飛出去。
　　對面。
　　上衫悠淺棕色的眸子壹凝，心中感慨：“不愧是以前的第壹人，光擊球這種招式，連作為試探的資格都沒有。”
　　光擊球強就強在實力與技巧的碾壓，同等級別中，對於兩個都完美掌握甜區技巧的人來說，並非有那麽大的作用。
　　更何況，還是越前南次郎這種已經把這類招式磨練到頂點的男人。
　　回擊回來的這壹球，就足以說明壹切。
　　力量沒有壹絲壹毫的外泄，哪怕他的光擊球也是力量收斂版的。
　　這壹記正手的對拉，上衫悠保持著謹慎處理的態度。
　　踏踏！
　　他的右腳墊著小碎步，身體向著側後方半拉，雙腿前後跨立的同時身體重心微微下沈，掄起的手臂帶起球拍，以壹個圓潤的弧度截住了彈飛起來的網球。
　　嘭！
　　沈悶的爆破聲響起，直接在上衫悠的身後掀起了狂卷的氣浪。
　　這壹球，沈重無比！
　　“果然……”
　　上衫悠努力壓制著自己正在不斷顫抖的手腕。
　　嘶~
　　呼吸之間，壹股酥麻的撕扯之力從他的身體各處湧現而出。
　　接著，他的手臂肌肉緊繃，右腳上前壹踏，借助著身體小部分的重量，將完美收束的這壹球壓了回去。
　　壹道雷光，急促蜿蜒閃出。
　　上衫悠敢肯定，剛才這壹球要是他沒有接下，也不會對這個球場產生任何的破壞。
　　舉重若輕……越前南次郎已經將這壹點臻至極限。
　　或者說，他就是將這理念結合吸收後，創造出來的屬於他網球道路上的高超技巧。
　　“小子，果然不賴嗎？”
　　越前南次郎看到上衫悠還算輕松的回擊，不由笑道。
　　對於巧妙變向，落在自己反手側的雷光，他只是簡單的壹個橫跨，在網球落地彈起之後，右手的球拍朝著左手壹拋。
　　砰！
　　壹個讓人難以預料的，角度詭異的近角抽擊球落了下來。
　　手冢和亞久津對視壹眼，相繼無言。
　　在他們的預判中，這壹球完全不應該是落在那個地方，而且還是這麽大的傾角。
　　並且與之前那種懶散不同。
　　球場上的越前南次郎無時無刻不閃耀著某種光輝，讓人不自覺的就會把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很快。
　　砰！
　　又是壹球從上衫悠的反手底角滑了出去。
　　“好強……”
　　亞久津緩緩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剛才他看的很清楚，以上衫悠的速度應該不難救球，但是方向預判做錯。
　　當上衫悠的腳步在提前轉動的那壹霎，就已經錯了最佳的時機。
　　越前南次郎的擊球似緩實急，不會再給人多壹秒的時間。
　　底線附近。
　　上衫悠半蹲著身子，眼中滿是凝重，就剛才這幾球的怪異，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壹個大概。
　　“這就是傳聞中的古今無雙、諸行無常？”
　　上衫悠擡頭，對上了越前南次郎那雙飽含期待和笑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