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5章~第1566章：真相！所有人的選擇！

　　“原來……至高聯也並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就在綜武世界，或者說，最原本的綜武世界。難怪我在至高聯無父無母，養父養母也早亡，朋友都甚少……原來這就是壹切的真相，這就是宿命……”
　　“拯救世界……拯救這片扭曲的世界……”
　　江大力突然感覺壹切都顯得那麽可笑，頭壹次感到渾身力氣毫無地方去施展。
　　因為他已經有些抗拒宿命，抗拒拯救世界。
　　他更加理解了曾經化血神尊的心情。
　　他還曾笑話化血化身成女人。
　　他現在突然不感到可笑了，只感到復雜和欽佩。
　　同時，他也不禁開始思索，該如何作出選擇。
　　這種惆悵與猶豫，是很少在他身上出現的情緒，不符合他的性格。
　　但這次，他只有這種情緒。
　　人皇在第壹次見面時沒有告訴他壹切的答案，是對的。
　　至少現在他都有些無法接受，更莫說上次那個時候。
　　可他不是化血，盡管情緒中已誕生逆反，原始心境卻令他歸於平靜，在極力維持的平靜中去思索如今發生的這壹切。
　　其實無論戰神也好，人皇也好，他江大力也好。
　　目的都是想要化解這片天地的扭曲狀態，這就是宿命。
　　難道因為知道自身便是人皇、是戰神，就決意要反抗宿命，甚至要摧毀與宿命相關的壹切？
　　那豈非也是否定自己。
　　人皇最後的話，說得也的確有道理。
　　他們沒有主次之分，不是誰的誰，他們可以是壹體，也可以是自己。
　　因為若論真靈，戰神的真靈已凝聚為神格。
　　神格中分出的真靈，壹半成了人皇，壹半成了他江大力。
　　戰神代表過去身。
　　人皇代表現在身。
　　他代表未來身。
　　他們可以是壹體的，也可以是在各自的時間維度中不同的個體，重要的是，他們的目的最終相同，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冷靜的想清楚這壹切，江大力只覺惆悵和猶豫感減少了許多。
　　他虎目壹閃，目光看向下方壹大片處於黑夜狀態的綜武世界大陸板塊。
　　另壹邊的大陸板塊則處陽光籠罩中。
　　而他的身影則介於黑暗與陽光區域之間，壹片空氣無比稀薄的高空區域，通體散發淡淡金色微光。
　　隨著墮落天地之意北消除，這片天地似也已變得‘幹凈’了許多。
　　他能感受到磅礴天意的存在，但不同於曾經，天意在感應到他的氣機時，往往只是保持在渾沌中靜靜的觀察，在察覺沒有威脅後，便慵懶地懶得瞧他壹眼，就挪開了‘目光’。
　　這樣的天意，的確是要順眼得多了。
　　可惜，正如人皇所說，人心中的惡念不除，終究會令天地故態復萌。
　　而要除去人心中的惡念，並非單純只是讓這個世界所有人完全都是善人。
　　實質上，將眼界拔升到壹個宏觀的狀態，善與惡也會變得模糊，所謂的除惡，其實便是除去扭曲，除去這個世界對人心的不正常扭曲，消除扭曲的人心所帶來的業障。
　　“去看看大家吧……”
　　江大力意誌感應到故人氣息，嘴角不由含笑，豁地起身，也不再以意誌或幻魂飛行。
　　壹步踏出，壹圈空間波紋稍稍擴散，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高空當中。
　　自主腦代替大腦處理運算後，他對破碎虛空的理解也是大幅度提升，施展各種空間技能的威力以及時間，都有巨大的提升改變。
　　……
　　正是又壹年春分時期。
　　乍暖還寒時候。
　　大唐，喜樂居內。
　　“吱呀”壹聲，古雅廳門開啟，幾名婢女捧著火爐、茶具以及壹些瓜果美點款款入內，向著屋內的三女失禮。
　　“哎，快來，把這暖爐放這兒。”
　　王語嫣壹改常態，大大方方招待著，笑靨如花。
　　“是！”
　　四名婢女立即靠攏而來，放下暖爐，又搬來紅木茶幾，放置瓜果糕點忙碌著。
　　“來，婠婠姐，妳看，這些糕點，都是從我曼陀山莊種植的花兒選材靜心制作的。
　　而今春分，桃花、海棠、梨花、白玉蘭、美人蕉、櫻花，可是都開著哩，這制作的糕點也都可口得很。”
　　王語嫣俏面仿似也含春，紅撲撲地，纖纖素手拈起壹枚梨花糕遞向已懷胎四月的婠婠。
　　壹旁慕容青青美眸含笑目視這壹幕，優美高貴的倩影靠立窗前。
　　婠婠凝視糕點，睫毛微顫，素手撫摸微微隆起的腹部，遲疑道，“甜膩嗎？我只能淺嘗壹口。”
　　王語嫣柔聲笑道，“不甜膩，我可是特地吩咐了哩。”
　　婠婠伸手接過，想到曼陀山莊李青蘿常以負心男子的手腳砍下作花肥，不由又是壹陣猶疑。
　　倏爾。
　　三女齊齊心兒都蔔蔔狂跳起來，莫名感到壹陣心靈強烈的悸動和欣然，禁不住都要熱淚盈眶，甚至連婠婠腹部內的那小生靈都好似輕顫了顫。
　　慕容青青的身影靠在墻上，清麗的玉容盡量保持著靜如止水的模樣，艱難緩緩轉身，凝望向窗外的花園內。
　　卻見壹道氣勢沈雄的魁偉男人身影出現院中，那熟悉濃眉下，霸道虎目中，此時盡是溫和含笑目視著她們。
　　回來了！
　　三女均是芳心震顫，不由自主俱起身，主動迎到窗前。
　　江大力此時的感覺，就好似背井離鄉多年的遊子，在經歷諸多艱難險阻、波瀾壯闊後，終是返回了壹個溫暖的家中，看到了闊別已久的家人。
　　這種家的感覺，他壹直在尋找，曾壹度是他在這個世界拼搏的動力之源。
　　直到找到返回至高聯的路，他卻迷茫發現自己居然不那麽期待了。
　　後來更是知曉，原來，連至高聯都不是他的家。
　　他原來沒有家，壹切都顯得那麽荒誕可笑。
　　而現在，他終於感受到，什麽是家，是因為當他返回時，還能有那麽幾人滿含期盼與殷切的凝望著他，壹直在等待著他。
　　世上還有什麽是發覺壹切都虛假後，還能感受到真情更能令人感到感動和珍貴的呢？
　　可惜……若真要作出最後的選擇，似乎連這份真情，也無法留下，不過……總歸有辦法。
　　房門再次‘吱呀’開啟。
　　三女齊迎出屋。
　　院內櫻花紛飛，糾纏四人身影。
　　婠婠不可抑制沖上前，踞起腳尖，柔弱無骨般的雙手挽住江大力雄壯的脖頸，猶若刀削般的動人香肩緊緊貼在江大力堅實的胸膛，整個人卻因近乎滑稽的吊起來，雙足離地。
　　江大力好笑看著樹袋熊般的婠婠，感受著撲面的發香，伸手將她抱起後，目光落在其腹部隆起的位置。
　　那裏，有壹團與他血脈相連般的小生靈，正在蓬勃生長著，這是當初在聖朝皇宮內所遺留的傑作。
　　盡管那日他已刻意避免，卻奈何婠婠也刻意玩了些小手段，終究是有所遺留，令壹個小生靈就此意外誕生。
　　“寨主，您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完了？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走了？”
　　王語嫣上前挽住江大力壹條胳膊，目含期待仰頭凝望著江大力俊偉側顏。
　　江大力臉上笑容微斂，不可避免想到自己此次回來將要做的事情。
　　慕容青青抑制著想要上前挽住江大力另壹條胳膊的強烈沖動，清麗容顏嘴角逸出壹絲笑意道，“若寨主還有事，自當是以寨主之事為主，婠婠姐我們也會照顧好的。”
　　江大力心內壹嘆，想到未來仍將扭曲的天地。
　　有些問題，哪怕他現在回避，將來所有人還是不可避免的將要面對。
　　畢竟他的這些朋友們，可都並非普通人，邁入天人乃至歸真，壽命最少也有三百到七八百年那麽悠久。
　　況且，他也從不是回避問題的人，哪怕先前心中抗拒逆反，現在這種逆反感卻也已消除了不少，要打就打，要做就做，絕不二話，絕不遲疑。
　　因為他已經想到了解決問題的更好辦法。
　　那樣的解決方式，會最大程度的減少‘犧牲’。
　　至少他的朋友們如若不願離去，又必須離去，他可以幫助兩全其美的規避。
　　當即他放下婠婠，神色認真鄭重看向三女，道，“我暫時不會離開，或許……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不會離開，但有件事，我卻必須告訴妳們，讓妳們作出選擇。”
　　三女聞言，俱是心頭壹震，又驚又喜。
　　盡管感覺江大力的語調古怪，此時卻也均是欣喜的擁入江大力懷中，連慕容青青都放下最後的矜持，在江大力的懷中占據壹席之地。
　　所幸江大力身寬體壯，三女壹窩端竟還有空位，正欲遣退左右下人，將有關扭曲天地之事告知，驀地又察覺院外有異。
　　壹道紅影壹閃，正欲離去。
　　“東方！”
　　江大力立即喝止，三女神色驚異。
　　墻外，東方不敗雲鬢高盤，威儀清麗眼眸神色黯然，冷道，“我來得不是時候。”
　　江大力壹怔，驟然道，“不，妳來得正是時候！”
　　東方不敗詫異沈默。
　　“有件事，我不單要告訴她們，還要告訴妳。”
　　“何事？”
　　“壹件事關所有人，事關天下的大事。”
　　“又是天下大事……”
　　東方不敗倏地笑容古怪，仰首發出輕笑，發絲隨風飛舞，道，“我從不去管天下大事，妳曾也不會去管天下大事，什麽時候，我們都開始要去管天下大事了。”
　　“因為我們都身在江湖，都身不由己！”
　　……
　　兩個月後。
　　天淵，扭曲之地內。
　　在江大力的庇護下，蕭峰、陸小鳳、東方不敗、察木龍、謝曉峰、丁鵬、無名、王語嫣、慕容青青、婠婠、聶人王、步驚雲、聶風、張無忌等等壹群人，均是聚集於此，神色震撼而驚恐環視打量著整個扭曲之地，均已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後，還是陸小鳳首先開口，故作輕松道，“看來，未免我死後也變成這副鬼樣子，我的確是得甘願作出犧牲，離開這個鬼世界了。
　　要不老江，妳跟我壹起走吧……咱們以後還能壹起喝酒，我還想看看我那個世界的美人兒，是不是和現在沒什麽兩樣。”
　　聶人王哼道，“老江要走，也是跟我壹起走，跟妳走有什麽意思，除了女人就是女人。”
　　這句話壹出，登時得罪了王語嫣眾女，俱是對聶人王嗔怒而視，教聶人王幹咳壹聲連忙住嘴。
　　蕭峰此時卻已是神色悲慟，虎目含哀，壹步步走過壹位位扭曲者的屍身，片晌後才深吸壹口氣，回身目視江大力沈聲道，“江兄，是否我們若不願回去，諸侯國內但凡有人身死，最終都會出現在這裏，成為扭曲者中的壹部分？”
　　江大力聞言頷首，而後道，“嚴格來說，是諸侯國中壹些江湖有名之人，死後最終都會出現在天淵，其中壹些人可能將淪為失魂者，也有人則會從失魂者轉變為扭曲者，或者直接就成為扭曲者。
　　至於其他更多平明百姓，倒是會正常死亡，似乎在這個世界的名望越大，所沾染的因果業力便會越強，從而導致這種悲劇發生。”
　　丁鵬不由自嘲壹笑，“這麽來說，我昔日壹味追求江湖名望，也並非是什麽好事。”
　　謝曉峰淡淡壹笑，“妳也不是現在才看透的，可惜，我們都沒有再回返曾經的機會了。”
　　蕭峰沈聲繼續問，“是否只要我們甘願回去原本的世界，這個世界的扭曲狀態就會得以改變？既如此，蕭某人甘願壹試。”
　　說到最後，蕭峰已是面布嚴霜，義無反顧。
　　“蕭兄……”
　　江大力心中暗嘆，早知曉蕭峰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因為這麽多人中，也唯有蕭峰是最具大義和犧牲精神的人。
　　但也正是如此，才會令他感到惋惜。
　　因為他很清楚，壹旦蕭峰返回曾經的世界，若是那個世界的歷史進程並未因這個世界而受到影響的話，蕭峰的結局就仍是不可避免的悲劇。
　　“蕭兄，我直到妳甘願犧牲，但我若告訴妳，縱然回去，未來的結局也未必是好的，甚至連阿朱的結局都未必是好的，妳可還打算回去？”
　　江大力沈聲開口。
　　蕭峰虎軀壹震，神色出現猶豫。
　　若只是他自己，他無所畏懼，但若是涉及到阿朱，他不由想到了昔日在湖心小築時與江大力相遇的經歷。
　　他張了張嘴，深深看向江大力。
　　二人四目交投，很多想法不言自明。
　　“蕭兄，妳再考慮考慮吧。”
　　江大力走近蕭峰，伸手拍了拍蕭峰的肩膀，而後環顧看向眾人，道，“我有壹個辦法可以嘗試，便是令妳們的主體意識與身體剝離，送妳們的分神與身體返回曾經的世界。
　　如此壹來，或有希望將妳們送往異人的世界，活出另壹世，分神則與身體，返回曾經的世界。
　　這樣壹來，既可以解決妳們中有人不願返回的糾結，也能解決扭曲之地的問題……但這個方式，並未真正實施過，存在壹定風險。”
　　無名卻在此時搖頭道，“多謝江寨主妳的好意，我甘願返回曾經的世界。”
　　察木龍抱拳感激道，“寨主，我也願重返曾經的世界，完完整整的返回，其實我的命都是寨主您救的，這次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願，更何況只是返回曾經的世界。”
　　江大力看向這二人，頷首點頭表示贊同，並未勸阻。
　　他很清楚，無論是無名，還是察木龍，都心存遺憾，對昔日被仇敵害死的妻子與族人的遺憾，他們想要返回自己的世界，便是想要挽回遺憾。
　　但遺憾之所以是遺憾，便是很可能即使返回昔日的世界，也無法更改結局。
　　聶人王見狀，張了張嘴，又低頭看向聶風，摸了摸聶風腦袋，粗聲道，“風兒，妳是想回去我們的世界見妳娘，還是咱們父子去異人世界未來跟著妳江叔叔。”
　　聶風仰頭看向聶人王，道，“老爹妳做主就行。”
　　聶人王壹陣肝痛，驀地壹拍腦門而後沖著江大力豪氣萬丈笑道，“好，兄弟，我要帶兒子回去，我要如妳所說的那樣，縱橫江湖，稱霸天下，我要讓顏盈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噗嗤——”
　　王語嫣等女俱是忍不住憋笑憋不住笑出聲。
　　“哎——”
　　陸小鳳嘆氣壹聲，攤手道，“本來我還挺舍不得老江妳的，但現在大家都回去，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我孤家寡人壹個，若是不回去，豈非傷了我那個世界的姑娘們的心？”
　　謝曉峰和丁鵬看向江大力，壹個抱拳，壹個抱劍行禮，也均是選擇回去原本世界。
　　東方不敗冷冷道，“我去異人世界。”
　　王語嫣和慕容青青、婠婠互相看了壹眼，均是手掌緊握壹起，而後美眸充滿勇氣和欽慕的看向江大力，眼神就已是給出了答案——她們選擇去往異人世界。
　　最終，連步驚雲也選擇了回歸本世界。
　　用其話語說，便是欲要親手解決雄霸，為養父報仇，同時瓦解搜神宮，給自己壹個交代。
　　張無忌同樣不舍作出了選擇，欲返回本世界。
　　他想要再見到師公張三豐，同時也不願離開趙敏以及周芷若。
　　對於所有人的選擇，江大力既是感到預料之中，又感到情理之外。
　　除了因阿朱而出現猶豫的蕭峰，以及因他而決定去往異人世界的王語嫣等女，其他所有人竟都選擇回歸自己的世界。
　　原本他以為陸小鳳肯定不會願意回去，結果連陸小鳳居然都願意走，只能說對方再這個世界或許是玩膩了。
　　“既然妳們都做出了決定，我尊重妳們的選擇。”
　　江大力目視眾人，肅然囑咐道，“記住，這件事，絕不可外泄。妳們還有壹段時間可以處理這個世界的事情，這期間妳們也可冷靜思考或是反悔，兩年之後，我才會開始行動！”
　　陸小鳳哈哈壹笑，“還有兩年的準備時間？那倒是挺好，老江，這兩年裏妳也別光顧著身邊這些紅顏，咱們兄弟知己也可以多喝幾次酒！”
　　說著，他目光瞥向婠婠隆起的腹部，嘿嘿壹笑。
　　聶人王欣然，“喝酒好！兩年的時間，夠我們大家多聚很多次了。”
　　“好，我們回去就要壹醉方休。”蕭峰亦是豪氣大笑。
　　氣氛看似壹派歡暢，實則眾人心中已生離別惆悵與不舍。
　　只是大事當頭，壹些情誼，唯有記在心底，不宜表達。
　　江大力看向眾女，而後目光落在婠婠隆起的腹部。
　　兩年的時間，他是為自己的壹些謀劃，以及即將出生的孩子準備的。
　　縱然是要利用主腦，令眾女的主體意識去往異人世界，也需先等孩子出世之後，稍大壹些，才能執行。
　　而這段時間，利用主腦，他也能變得更強。
　　要解決扭曲之地，非但需要消除巨大的業障，更需要具備強大的力量作為基礎。
　　力量，是壹切首要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