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人間禁武，天人三境

　　汾水城外。
　　壹名著錦衣衛千戶官服之人瞇眼問：“果真是殺了人？”
　　“殺了……草菅人命，肆意妄為。那女人屍體都還在樹上吊著，沒人敢收……說，說是怨氣太重，收了怕索命。”匯報之人壹身布衣，但布衣裏的手臂卻露出保養良好的皮膚，顯是城裏富商。
　　“怎到此時才來報？”千戶有些不滿。
　　匯報之人急忙哭喪著臉道，“大人，汾水城是真被管的如鐵桶壹樣，小人這也是好不容易等了個機會才出來啊。”
　　千戶問道：“那女屍在哪兒？”
　　說罷，他擡手壹抽，雪白的練光閃過，壹張汾水城桌邊的詳細地圖卷軸鋪開於桌上。
　　“仔細看看，別說錯了地方。”
　　“是是是，小人哪敢。”匯報之人小心地走到地圖邊，在圖上看了會兒，指著個小樹林道，“就是這兒，那女人吊死在壹顆大槐樹下，槐樹陰氣本就重，怨女吊死，這……這便是地縛成靈，不得散去啊。”
　　“呵……妳還知道這個。”千戶嗤笑壹聲，“行了，後面的事，我們錦衣衛會處理。今日的事，算妳壹份功勞。”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匯報之人小心翼翼，點頭哈腰，又道，“那小的告退。”
　　“去吧。”
　　匯報之人離去。
　　千戶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又收回視線，開始籌備行動。
　　這匯報之人便是來自汾水城裏的富商家族，自唐尚書建立錦衣衛以來，錦衣衛便在各處尋找突破口，建立詳細的信息網。
　　信息網如何建？
　　當然是大棒加蘿蔔。
　　錦衣衛本就掌控了不少信息，用這些信息去威脅各城的富商，卻還是輕而易舉的。
　　未幾，千戶已準備妥當，便來到壹座中央屋宅前，恭敬道：“鎮撫大人，壹切都已準備妥當，是否出發？”
　　屋舍們推開，壹個穿著頗帶幾分猙獰的身影走了出來，才剛走出，便是兇煞的氣息往四方卷去。
　　千戶雖說也修出了神魔之力，但比起眼前之人卻又差遠了。
　　千戶曾聽說過，大半年前，天牢裏逃了好多窮兇極惡、對世家仇視無比的兇徒，而同時……錦衣衛建立時卻冒出了壹批聽都沒聽過的強者。
　　而眼前的鎮撫就是其中之壹。
　　嘶啞如兇獸的聲音響起：“出發，抓人。”
　　“是，大人！”千戶悄悄擡頭看了眼，卻見這位猙獰的鎮撫眼裏閃著興奮的兇光，好似只要是去殺人、是去抓捕和世家相關的人，這位鎮撫就會興奮無比。
　　千戶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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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汾水城內。
　　知府宅子。
　　奢華的庭院裏，傳來陣陣女子嬉笑聲。
　　“官人，來捉我呀，來呀……”
　　“官人，我在這兒。”
　　“哎呀，官人，妳好壞，妳明明都蒙著眼睛的，怎麽我們在哪兒妳比誰都清楚。”
　　淫靡之聲，不絕於耳，引得人血脈噴張，想入非非。
　　那馬知府正和美人們玩著“捉迷藏”的遊戲。
　　當然，這“捉迷藏”可不是小孩們的捉迷藏。
　　他若是捉到了哪個“美人”，便會直接將那美人“就地正法”。
　　而這庭院裏的，可不止歡叫著的那幾個，還有好些被逼而來的良家子，穿著令人羞憤的衣裳，露著白花花的皮膚，不知所措地站在冰冷的玉石地上，參與著這噩夢般的遊戲。
　　若是她們被那馬知府抓到了，那也是壹般的下場。
　　可若是她們不參加，家庭就會遭遇各種各樣的不幸。
　　妳道這馬知府明明服用了神魔之果，也做了官員，為何這般荒唐？？
　　原因其實很簡單。
　　因為，神魔果實雖然強大，甚至可以說力量是立竿見影。
　　但是，其在壽元增加上帶來的作用是……只增壽半個甲子。
　　半個甲子，這還沒有武道修行洗髓成功後那增加的壹個甲子多。
　　馬知府也知道自己的壽元壹眼看到頭了，與其再去追求不切實際的提升，還不如用這力量，這身份去享樂。
　　“抓到了，抓到了。”馬知府看準壹個躲在墻角的嬌影，雙手壹摟，欲要將這羞澀的良家子摟入懷中相好壹番。
　　可他的手還未落下，就感到壹只大手掐在了他脖子上。
　　緊接著，他的力量還未來得及施展，就被那巨力狠狠地砸摔到地上，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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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
　　菜市口……
　　“馬本植，身為汾水知府，卻無惡不作，罪名如下……”
　　有錦衣之人宣讀著罪名，良久他道了聲，“按律，當以淩遲之刑。”
　　百姓們想要鼓掌，喝彩，卻又有些噤若寒蟬，誰也不知道今日的喝彩會不會記住，而成為來日的死因。
　　高臺上，壹道兇神惡煞的身影正翹腿坐著，此情此景皆落入他眼中。
　　“這馬本植又是世家的人，真是蛀蟲！遲早……遲早把妳們都殺了！”
　　這位自然就是天牢中的逃犯之壹，只不過卻在唐尚書手裏成了鎮撫。
　　而顯然，之前他之所以會入天牢，也是遭了世家那壹系的武者的排擠、羅織陷害之故。
　　若非唐顏，他便永遠無法得見天日，此時不僅能出獄，還身擔要職，並且能針對世家，他自然對唐顏感恩戴德，心甘情願做唐尚書的狗了。
　　思緒轉過，鎮撫取出簽令往下投去，冷冷道了聲：“行刑，三千六百刀，壹刀都不能少！”
　　菜市口，行刑臺上，響起曾經馬知府痛苦的哀嚎聲，但他力量被特制枷鎖封著，此時也無法反抗……而待到身體上的肉壹片片落下，身心都崩潰之後，更是沒有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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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之間，又是壹年過去了。
　　江南……
　　“魔鬼，唐顏就是魔鬼！！她殺了我世家那麽多人，她就不怕報應嗎？”
　　“唐閻羅，可真是名不虛傳，什麽酷刑都用出來了，而且還換著法子的用。那些神魔武者生命力強大，她就盡情折騰。”
　　“大哥，我們世家都以妳為主啊，就沒辦法治治這唐閻羅嗎？”
　　“是啊，能不能把那唐閻羅給廢了，然後將她綁到床榻上，讓我們好好地發泄這些年的仇恨，之後再用酷刑將她給殺了。”
　　“大哥，只有殺了那唐閻羅，我們世家才有好日子過啊。”
　　“大哥，老爺子們的血海深仇不能不報啊……”
　　“大哥……”
　　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驟地厲聲道：“別吵了！”
　　其余六人頓時安靜下來。
　　“妳們還記得我世家壹直封存著的那門禁武麽？”
　　“禁武？大哥是說那門……吞天噬地魔功？”
　　“不錯，這禁武的現世，當初造成了人間百年大劫，如今壹直被封存在我世家才知道的秘地，需以我七家鑰匙共同開啟，才能取出。
　　我觀這神魔之力也是軀體上的改變，而……那禁武乃是吞噬血肉和生命精華，從而使得自身無限變強的。
　　既如此，那就有用。
　　我七家共同挑選出強大的、具備著潛力的神魔武者，再修行此法，以為更強，從而將那唐顏拉下位來。
　　神魔之果固然強大，但如何挖掘這後面的力量，才更為重要。
　　唐顏只知修煉，卻不知這等吞天噬地，直接取之的法子。
　　她要建立武朝秩序，便暫時由著她……只是，再等些時候，走著瞧。”
　　這位新的世家自主眸子裏閃過壹抹冷芒。
　　想要置他世家於死地的，就算是神，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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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年後。
　　前大容皇都，如今武朝內閣所在的都城。
　　錦衣地牢……
　　盆火熊熊，黑影在墻上閃爍明滅。
　　牢中，正傳來長鞭鞭笞之聲。
　　而牢外，則是來匆匆的行走聲。
　　四道身影快速走入，待到這地牢前，卻被門前守衛攔了下來。
　　那四道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下顯出模樣，為首壹人卻是巡天司的指揮使，而後的亦似是巡天司的幹部。
　　巡天司，是由世家安插在武朝中的人建立的勢力，名義上的職責是巡查天下。
　　此時他們所來，為的是救出牢中的霍將軍。
　　這霍將軍，自然也是世家的重要人物，只不過和其他世家門生壹樣，犯了大罪，這才被抓到牢中。
　　只是往日裏，世家們根本不管，今日卻是壹窩蜂來了四個。
　　門前值守的錦衣衛有些驚疑不定，卻還是攔在了鐵門前，問：“各位來做什麽？”
　　“提人。”巡天司指揮使冷冷道，說著他抓出壹道手令，手令上有內閣七人之壹“苦行和尚”的印章。
　　錦衣衛皺眉道：“沒有唐尚書的命令，人提不走。”
　　巡天司指揮使輕蔑地笑了笑。
　　下壹刻，難以置信的壹幕出現了。
　　卻見這巡天司指揮使身後有壹道黑影撲出，頓時狂風大作。
　　但守著地牢的錦衣衛也是修出神魔之力的，不甘示弱地往前迎去。
　　兩道身影還未對撞，那錦衣衛只覺壹陣恍惚，再清醒過來時，卻已是壹陣難以想象的劇痛。
　　撲出的黑影落定，冷冷地站在入口處，而而他交鋒的錦衣衛卻已經暈死在地。
　　地上，那刀劍也砍不動的厚重磚瓦硬石早已粉碎，化作了個壹臂深的大坑。
　　那阻攔的錦衣衛就躺在坑中。
　　這等出手和巨響，頓如拉響了敵襲警報。
　　壹道道身影如幽魂陰風，疾雷驚電，在幽幽的地牢回來裏曲折掠動。
　　刀光於墻壁燭臺的明火裏越發冷寒，待到處處皆是定了，卻見十二名錦衣衛將所來的四人包圍在了中間。
　　在看到地面深坑裏躺著的同僚時，這十二名錦衣衛也不問話，直接出手了。
　　能量縱橫，狂風摧拉，磚石爆裂……
　　但巡天司指揮使卻是有恃無恐，而那黑影更是負手而立，眼中閃過壹抹蔑視的神色。
　　旋即，黑影亦是化作壹抹能量，加入了這混戰之中。
　　不消片刻……
　　整個地牢都爆炸了。
　　牢獄的屋頂被掀翻了，遠遠兒往外飛了數百米，才落在壹個隔離的護河中，濺起沖天水浪！
　　月光明照之間，卻見那十二名錦衣衛都暈死在地。
　　黑影淡然地拍了拍手，又舔了舔嘴唇，好似落在地上的不是人，而是食物。
　　巡天司指揮使則是走入牢中，將正被捆綁在刑架上的壹名男子救了下來。
　　霍將軍卻是有恃無恐，似乎早就知道有這麽壹出……事實上，他被捕也是世家的安排。
　　如果細細去查，這壹次給錦衣衛提供信息的人也都是世家的安排。
　　這霍將軍所犯的罪行，自然也是故作的假象。
　　如此，巡天司來提人，便是名正言順了。
　　而唐顏的威望也會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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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處，唐顏俯瞰著遠處的情景。
　　但她卻有恃無恐。
　　有父神的恩寵，這兩年，她以“黑玉塔”培育出了不少擁有神魔之力的錦衣衛，便是秘密藏著的就有五百余人了。
　　五百余人的神魔武者，這等力量，已是壹支可以徹底決定勝負的悍軍。
　　“世家敢動手，那便正好斬草除根。”
　　她俏麗的臉上閃過壹抹冷色，繼而對身後追隨之人使了個眼色。
　　信號煙花在夜空炸亮，浮現出壹個錦衣衛印章的模樣。
　　整個都城都沸騰了起來。
　　數百道身影得了格殺秘令，從四處激射而來，往地牢方向而去。
　　唐顏靜靜看著……
　　遠處天崩地裂，各色神魔之力激烈交鋒，大地顫搖，天雲逃散……光亮的紅雲照的整個都城如在白晝。
　　良久……
　　再良久……
　　忽地，壹道風從天空而來，落在了唐顏對面，繼而顯出東方裳的模樣。
　　“妳怎麽來了？不是讓妳鎮守在江南麽？”唐顏見到東方裳出現有些詫異。
　　東方裳笑道：“唐顏，妳敗了……快逃吧。”
　　唐顏奇道：“我敗了？”
　　她又看了眼遠處，卻依然無法得出這個結論。
　　更何況，五百多名神魔武者，就算堆也堆死敵人了，怎麽可能敗？
　　東方裳指了指遠處道，“妳壹定以為妳那麽多神魔武者，能夠將對方全部擒拿，對不對？”
　　唐顏察覺了面前之人的不對勁，冷冷道：“妳想說什麽？”
　　東方裳並不回答，而是不慌不忙道：“截至現在，神魔之力存在三個境界，妳壹定不知道……那我來壹壹告訴妳。
　　第壹境界，便是修出了神魔之力，能以身軀融合天地裏的能量，從而與武者形成天差地別，難以逾越的溝壑。
　　這個境界，只要是洗髓過的武者，在有了條件後，都能達到。
　　我稱之為入了天人第壹境。
　　第二境界，那便是進壹步感悟和挖掘，以妖孽般的天賦和根骨，使得自己和天地裏的能量融二為壹。
　　譬如我，十四年前，我就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這還多虧了我征伐四方，不停地動用力量進行感悟。那時候，我就是風，風就是我，就算是劍魔，撼地力士找到我，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我以為，那時候的我終於能夠站到武神的面前，和他轟轟烈烈壹戰……
　　可惜，差遠了。
　　這個境界，我稱為天人第二境。
　　而第三境界，需要之物更為苛刻，無窮的感悟，無窮的折磨，無窮的思考……或許才可能觸碰到邊緣。
　　達到這個境界了，力量就能影響到神魂。
　　舉手投足，不止是毀天滅地，還能影響神魂，讓神魂暈厥。
　　這個境界，便是天人第三境。”
　　說罷，他對著遠處瞥了瞥頭，道：“妳瞧，世家人養出第三境的怪物了。
　　第壹境，第二境的人在他面前，就好像小孩子壹樣……
　　妳怎麽用五百只螞蟻咬死人家的大象？”
　　如是配合著他的話，遠處地牢方向發出壹聲極大的轟鳴。
　　壹道道身影被狂暴的力量帶動著，如甩泥點似的，往各個方向飛甩而出，待到落地，卻是顯出道道暈厥的身影。
　　此情此景印入唐顏眼中，她整個人都在顫抖，“那妳為何來這兒？就不怕聖藥嗎？”
　　東方裳笑道：“聖藥啊……我在突破天人第三境後，已經沒用了。那藥似乎是捆綁在神魂上的，被我用力量稍稍壹震，就散了。”
　　唐顏：……
　　壹瞬間，氣氛劍拔弩張了起來。
　　唐顏道：“妳投奔了世家，再度地辜負了父神？”
　　東方裳陰柔而文靜的臉上露出錯愕和委屈之色，“不不不，妳千萬不要誤會。我可不是通過世家才達到天人第三境的……我靠的是我自己。”
　　唐顏有些迷惑了，“那妳……”
　　東方裳道：“我來這兒，只是想會壹會世家培育出來的怪物。若是連這怪物都打不過，我怎麽會有資格站到武神的面前呢？”
　　他仰面，陶醉的深吸壹口氣，“那壹日的絕望之感，我可是歷歷在目。正是這絕望，讓我興奮不已。
　　所以……”
　　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壹道風刃驟然從唐顏臉頰劃過，在她那粉嫩的側臉上割下了壹個口子，血液直流。
　　這出手的速度太快，唐顏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東方裳忽地興奮道：“妳是武神的寵兒，我把妳弄傷了，武神會不會恨我，會不會想殺了我……那祂就又會來找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興奮似乎讓他徹底瘋了，他忘了之前說的話，又是壹道風刃往唐顏掠去。
　　但這壹次，卻沒有擊中唐顏，因為唐顏肩頭蹲了個金翅的小人兒，正是樹仙子。
　　然而，這樹仙子卻只是擋下了攻擊，卻並不反擊，它受到的指令是保護唐顏，而不是幹涉世界。
　　東方裳欣喜無比地看著那樹仙子，“這就是武神給妳的侍衛吧，厲害，厲害……原來這世界還有如此之多的未知。還有許多我未曾見到的力量。幸福，實在是太幸福了。”
　　話音落下，遠處地牢方向驟地投來壹道窺探的目光。
　　緊接著，壹道光影從遠激射而來，淩空而立，顯出個冷漠男子的模樣，他俯瞰著唐顏，道：“唐尚書，從今天開始，時代變了。”
　　壹句話落下，這男子便出手了。
　　可，東方裳擋在了唐顏面前，淡淡道了聲：“走。”
　　嘭！！
　　力量濺射。
　　那冷漠男子神色變了，他似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接下他的攻擊。
　　他以“吞天噬地魔功”吸收了那許多同境界之人的力量，這才踏入了前所未有的境界，怎麽可能還被人擋住？
　　忽地，他認出了面前這文靜且有幾分陰柔的男人，瞳孔收縮，道：“尚王？！！”
　　尚王，這是壹個註定被記錄在史書上的名字……因為，就是他，讓整個世界明白了神魔之力的恐怖。
　　這也是唯壹壹個由武神親自出手予以鎮壓的男人。
　　東方裳舔了舔嘴唇，雙目興奮地鎖定著眼前的男子，道：“來，給我點兒樂子吧……可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唐顏嬌軀都氣的顫抖，但她知道自己還是敗了……
　　境界不可逾越，再細密的計劃，再嚴密的組織，都不比境界的提升。
　　她咬咬牙，化作壹道蔓藤鉆入地下，往遠飛速而去。
　　忽地，她神色動了動。
　　因為在內閣方向，竟然也傳來了嘩然之聲。
　　唐顏面色大變：“小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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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唐顏趕到內閣深處時，卻見壹地的屍體。
　　有內閣侍衛的，也有世家的。
　　而那銀發的少女卻如被嚇傻了壹般坐在血泊中。
　　“小芽！”
　　美婦人跑過去，抱住少女。
　　“媽媽……我沒事了，我，我真的沒事了。剛剛這裏來了好多人，他們打了起來，殺了守衛的叔叔伯伯們，可到了我面前，卻不知怎麽回事，突然抱著頭尖叫起來，繼而也都暈了過去。”唐小芽口齒清晰地說著話。
　　這讓唐顏楞住了，因為唐小芽根本不可能說出這麽長的話。
　　“妳……”
　　“媽媽，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被壹嚇就好了。之前，我覺得自己好像和世界隔了壹層水膜，壹切都模模糊糊的。就在剛剛，這水膜沒了。”唐小芽解釋著。
　　“嗯……”唐顏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抱著女兒開始了逃跑。
　　她要將武朝發生的壹切，世家的奪權，全部告訴父神。
　　武朝，絕對不能成為世家的工具！！
　　她抱著銀發少女飛快離去，而這小花園的庭院裏，卻是浮出了壹道模糊的女子身影。
　　若是白山在這裏，壹定能認出這女子身影就是數千年前的女帝——水靈玨。
　　事實上，唐小芽本來已經落入了世家之人的手中，可水靈玨卻從她眉心鉆出，用最後的力量保護了她，如今卻是力量散盡，需得去赴輪回了。
　　她看著唐顏的背影，緩緩閉上了眼。
　　“再見了，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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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閣都城的高處，傳來壹陣陣東方裳的狂笑聲。
　　“痛快，痛快，哈哈哈！”
　　而與他相反的是，另壹個之前擊敗了五百普通神魔武者的人卻是不吭聲了，顯然是被壓著打。
　　壹名錦衣男子端坐在奢華的輦位上，靜靜看著這壹切，忽地，他揮了揮手，道：“龐先生，妳也去。我想看看這尚王究竟有多能打。”
　　“是……”
　　錦衣男子身後，壹道黑影飛速掠出。
　　這男子自然是如今七大世家的領袖，也是被其他六大世家的新家主喊為大哥的男人。
　　他姓陸，名慎篤。
　　慎篤，是指在獨處中謹慎小心，絕不茍且從事。
　　世家之人，雖說行事肆無忌憚，但卻也並非癡愚狂妄的歪瓜裂棗能上位的。
　　陸慎篤，就是個雄才大略之人。
　　而他口中的龐先生，卻是另壹個以“吞天噬地之法”培育出來的怪物。
　　此時……
　　陸慎篤仰頭看著，卻見半空三道身影交錯廝殺，風雲激蕩，如有天鐘撞鳴，好不壯觀。
　　陸慎篤微微側頭，招了招手，對身側壹名侍衛吩咐了兩句。
　　那侍衛露出震驚之色，卻不敢辯駁，恭敬道了聲：“是……”
　　陸慎篤甩出壹件錦衣，繼而下了奢華座輦。
　　那侍衛換上，又小心地上了座輦。
　　座輦擡遠，遠到陸慎篤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下，旋即那侍衛揚聲道：“尚王，我乃陸家家主，妳可願百尺竿頭更進壹步？！”
　　高處，東方裳猛壹揮袖，狂風如導彈，激射而下，直接轟向發聲之處。
　　而與他激戰的兩道身影曲折電路掠之間，卻是擋下了這壹擊。
　　煙塵朦朧裏，東方裳飄然而落，狂舞的黑發裏，壹雙文靜的眸子靜靜看著座輦上假扮陸慎篤的侍衛。
　　侍衛故作鎮定，淡淡道：“我世家有秘法，可助尚王更進壹步。唐顏既是大勢已去，尚王何不擇我世家之良木而棲之？”
　　東方裳閉目想了會兒，笑道：“有趣……有趣……妳世家既有變強之法，那我加入妳世家，又有何妨？”
　　可笑容卻驟地停了，他冷冷道：“只不過，讓人假冒……這就是陸家主的氣度？”
　　話音落下，良久……遠處傳來掌聲。
　　陸慎篤踏步而出，看定東方裳，笑道：“與虎謀皮，豈能不慎重？
　　歡迎尚王入我世家，若妳願意，今日起，妳便是我陸家的首席供奉。
　　壹切妙法，盡皆呈之！我世家底蘊，可未必差了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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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行利爪植物飛馳於古道。
　　唐顏抱著唐小芽，胸口依是氣憤地起伏不定。
　　武朝……變天了。
　　東方裳所說的天人指代的自然就是擁有了神魔之力的人，這倒也貼切。
　　而天人的境界，卻是她從未想過的。
　　現在，東方裳，還有世家的那些怪物已經率先到了天人第三境界，那就再不是前兩個境界能夠匹敵的了。
　　若說武者在天人眼前如若螻蟻，這天人壹二兩境的在三境面前，也不過就是大點的螞蟻。
　　“對不起……父神……對不起……”唐顏傷心欲絕，但她還不能倒下，她要把壹切告訴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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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山自然不知道這些事。
　　壹個月前，他剛剛從仙界“滿載而歸”，帶著“吃飽喝足”甚至再度進化的“黑玉塔”回到了無盡山，繼續過著“種田”和“修煉”的日子。
　　深冬，大雪飛揚。
　　狼狽的美婦人哭哭啼啼地走入了武神花園，跪倒了外圍，繼而猶如受了委屈的孩子，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