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四章 新的問題

　　“妳要告訴我妳的秘密嗎？”
　　聽到這樣壹句話，妮爾的臉上沒有浮現出哪怕是壹絲驚訝的表情，仍是甜甜的笑容。
　　“蘇，總有壹天妳會知道我的秘密。我希望那個時候妳依然不會討厭我。”
　　蘇亦凡輕吐出壹口氣：“不會的。隨便妳什麽時候想說再告訴我吧。”
　　妮爾還想說什麽，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吧臺那個短發的高挑美女端著餐盤走上來，盤子上放著壹瓶酒，兩只酒杯，還有兩個放著點心的小盤子。
　　蘇亦凡就像是忘記了剛才自己的問題壹樣，盯著那只球形的玻璃酒瓶稱贊道：“真精致。”
　　“味道也很好。”妮爾笑著說，“蘇，今天妳還要送我回家。”
　　蘇亦凡說：“那我爭取不喝醉。”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個人只是喝酒，偶爾妮爾會說壹兩個英式笑話給蘇亦凡聽，都是生冷無忌的那種。蘇亦凡聽美少女給自己講葷笑話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哈哈大笑中時間就過去了。
　　酒很甜，也不夠烈。兩個人喝了壹瓶之後妮爾也沒多少醉意，蘇亦凡借口去衛生間，下樓去結賬。結賬後回來卻發現妮爾壹個人托著下巴在看夜空。
　　這壹刻的妮爾和蘇亦凡平時所認識的妮爾完全不壹樣，註視夜空的目光充滿了和她平時不符的惆悵。
　　燈光閃動，蘇亦凡也不知道妮爾眼中是不是有淚在醞釀。
　　察覺到蘇亦凡已經回來，妮爾收回目光，笑著問道：“為什麽不給我個機會結賬？”
　　“等下壹次。”蘇亦凡說，“不會以後妳都不肯跟我出來吃飯了吧？”
　　“當然不會。”妮爾站起來拿書包，“送我回家，蘇。”
　　蘇亦凡點點頭：“今天開心嗎？”
　　“從來沒這麽開心過。”妮爾笑著張開手臂，“這樣我會愛上妳的，蘇。”
　　蘇亦凡對妮爾這種口無遮攔已經挺習慣了，聽到這麽壹句還是差點摔倒。
　　見蘇亦凡不吭聲，妮爾不滿地嘟囔：“蘇，妳應該說：我的榮幸。”
　　蘇亦凡苦笑：“其實我在心裏說了好幾遍。”
　　……
　　第二天早上跑步去學校的時候，蘇亦凡接到了蘇小輕的電話。
　　“有事瞞著我可不是好孩子。”
　　雖說是嗔怪的口氣，其實全無責備之意。蘇亦凡聽到蘇小輕的聲音，心情立刻放松了許多：“對不起輕姐，我覺得這種事沒有必要麻煩妳。”
　　“如果妳受傷了就不是小事。”蘇小輕說，“不過妳處理得很好，像個男子漢，我很高興。”
　　蘇亦凡笑了：“陸瑪跟高黎比起來弱多了，我都沒當回事。”
　　“那倒是。其實當時在美國的時候我也很生氣，不過我很清楚哈維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對妳掏槍的時候恐怕自己比妳更害怕，所以沒有太擔心。但這壹次不壹樣，那個叫陸瑪的我不太了解。”蘇小輕娓娓而談道，“聽說陸瑪被身份不明的人打傷了，然後在醫院裏又被人打了壹頓，現在三個月能出院都算不錯了。要不要我幫妳再收拾他壹頓？”
　　蘇亦凡滿臉都是汗：“輕姐……再打就要死人了吧？”
　　蘇小輕無所謂地道：“沒關系，死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蘇亦凡立刻否定了蘇小輕的想法：“算了，輕姐，雖然我也很痛恨這種人，可我覺得還是不應該讓他臟了妳的手。”
　　蘇小輕咯咯笑了兩聲：“好吧……那我讓他出點醫療事故，再多躺壹個月行不行？”
　　對於這個建議蘇亦凡倒是沒有反對。其實仔細想想，如果蘇亦凡不是有能力反抗的普通學生，恐怕早就被陸瑪欺負得很慘了吧？
　　如果楊冰冰不是壹個底氣那麽足的女孩，陸瑪是不是就能為所欲為了？
　　盡管這壹切假設不存在，蘇亦凡覺得陸瑪還是應該受到懲罰。
　　壹路聽著電話裏的歌，蘇亦凡跑到了學校，看見楊冰冰站在學校門口。
　　五月份的清晨裏陽光明媚，淡淡的金色灑在楊冰冰臉上，讓她的臉部輪廓顯得更加古典，充滿了寧靜的力量。
　　“早上好。”蘇亦凡看到楊冰冰站在學校門口等自己，立刻跑過去，“昨天醫院裏……是妳找的人？”
　　楊冰冰點頭，居然有壹點不好意思：“對不起，我應該征求妳的意見。”
　　蘇亦凡笑笑：“別這樣，我覺得妳跟我想的幾乎壹樣。”
　　楊冰冰低下頭，聲音有點郁悶：“其實我有點懷疑，這樣做算不算正義。”
　　兩個人站在學校門口說話太礙眼了，蘇亦凡輕推了楊冰冰壹把，讓她跟自己走進校門。
　　“正義需要強大的力量。”蘇亦凡安慰楊冰冰說，“我覺得保護自己和打擊敵人都是正義。既然我們有這個能力，當然不能任人欺負，妳做得對。”
　　頓了頓，蘇亦凡又說道：“不過……不要為了我做讓自己為難的事，可以答應我嗎？”
　　這時候的楊冰冰壹點都沒有平時的倔強了，看著蘇亦凡說道：“妳放心吧，我沒有。”
　　“那就好。”蘇亦凡送楊冰冰到教室門口，“下次還帶妳去吃烤串，會賞臉嗎？”
　　楊冰冰抿起嘴微微壹笑。
　　“好啊！”
　　今天整整壹天，蘇亦凡都沒在學校裏見到陸克，本來想找人側面跟這小子打聽壹下他大哥怎麽樣了，結果聽說陸克已經請了病假，不知道要休息到什麽時候。
　　陳欣也不見蹤影，蘇亦凡覺跟自己作對的人好像壹夜之間都消失了，這種感覺挺神奇。
　　到下午第二節下課的時候，去學生會開會的班長李沛然表情古怪地走進教室，宣布了壹件事。
　　“經學生會提議，學校批準，擬定在這個月底或下月初舉行壹次公益義賣活動，旨在為貧困山區的小朋友募集壹些資金。每個班級要出壹個六人小組負責這次義賣活動，義賣品由各班級同學捐贈。最終學校會在濱海中心公園舉行壹次大型公益義賣，希望同學們踴躍報名參加，並積極捐贈義賣品。”
　　面無表情地宣布完這項活動之後，李沛然把目光挪向蘇亦凡。
　　“我個人提名蘇亦凡同學為這次咱們班的義賣小組組長。”
　　蘇亦凡緩緩擡頭，直視李沛然的目光。
　　“我可以拒絕嗎？”
　　李沛然站在講臺上俯瞰蘇亦凡，笑容有點冷。
　　“這樣的好事蘇亦凡同學也要拒絕嗎？”
　　蘇亦凡點點頭，直言回答道：“我覺得這種事太嘩眾取寵了。”
　　李沛然被噎了壹下，不過他已經習慣了，立刻反駁道：“蘇亦凡同學，如果這種嘩眾取寵能幫助壹些苦難的孩子，我寧願每天都有這種嘩眾取寵的事發生。”
　　這壹次李沛然的立場沒錯，蘇亦凡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
　　“而且這幾乎是我與班委會所有幹部研究的結果。”李沛然笑得有點賤，“蘇亦凡同學不要推辭了。”
　　蘇亦凡在課桌下面比了個中指，班委會除了副班長林露幾乎都是李沛然的人，不“幾乎壹致通過”才怪了。
　　從高中生手中要錢這種事費力不討好，而且保管財物總要擔責任，肯定沒人願意當這個組長。李沛然指名給蘇亦凡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希望看蘇亦凡跌個跟頭。
　　而且學生會這個詞讓蘇亦凡聯想到了另壹個不太讓人愉快的存在。
　　是的，蘇亦凡想起來了，翟羽飛已經很久沒有任何動作了。
　　雖然與翟羽飛的正面交鋒並不多，但蘇亦凡可以確信，那位翟主席絕對不是壹個喜歡沈默認輸的人。
　　翟羽飛唯壹估計錯的是現在蘇亦凡的眼界和心境。
　　經歷了美國之行後，蘇亦凡覺得這些小事其實都無所謂。
　　在眾目睽睽之下，蘇亦凡站起來，對李沛然微微壹笑，不管是氣勢還是態度都讓李沛然覺得這種狀態應該出現在自己身上。
　　“既然班長認為我合適，那我就試試吧。”
　　李沛然本以為蘇亦凡會繼續抵抗，沒想到他這麽容易就同意了，原本準備好的不少措辭都憋在心裏沒施展出來，只能貌似帶著無限寄托地說道：“希望蘇亦凡同學加油，能夠多為小朋友們募捐壹些。”
　　蘇亦凡壹點都不客氣地回答道：“慈善這種事，看心不看數。”
　　李沛然裝作沒聽見，又說了壹些註意事項就回到自己座位上。
　　“蘇亦凡同學記得跟我提報壹下小組名單，當然我們還是自願原則。”
　　李沛然這是擺明了難為蘇亦凡，知道他在班上人緣不算好，可能難以指揮動那麽多人。
　　程水馨回頭看了壹眼蘇亦凡，輕輕松松地說道：“這事算我壹個。”
　　有程水馨加入，想再找多少個組員都不是問題了。
　　李沛然看著蘇亦凡和程水馨相似而笑的壹幕，差點把手裏的圓規掰斷。
　　這件事沒能給蘇亦凡帶來多少困擾，壹直到放學為止，蘇亦凡都在努力想著另外壹件事。
　　最後壹節課的末尾，蘇亦凡拍了拍程水馨方向的桌子角。
　　“晚上壹起走吧，有點事要說。”
　　“好啊。”程水馨已經在收拾書包了，“我也正好有事要跟妳說。”
　　“什麽事？”
　　“關於妳，還有張瑤。”程水馨說，“我最近想了很多，想問問妳的意見。”
　　蘇亦凡點頭：“咱們想到壹起去了，去喝杯咖啡吧。”
　　程水馨瞇起眼睛笑：“好啊，去哪裏。”
　　“這種事肯定聽妳的。”
　　程水馨繼續笑：“手癢了，秘密基地吧。”
　　蘇亦凡點頭：“跟我想的又壹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