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禮物（下）

　　已經幸福得快暈了的蘇亦凡被蘇小輕揶揄了壹句才回過神來，低頭安慰了張瑤幾句，說的無非是些感謝她的禮物之類的話。張瑤這種傾盡全力的表達對她自己來說也是壹次難得的飛躍，蘇亦凡很難想象自己能夠得到這麽美好的待遇，讓小師妹當著大家的面主動擁抱自己。
　　這樣的擁抱註定溫暖，而且可以銘記壹生。
　　蘇小輕依舊在沙發上斜坐著，瞇著眼睛笑著問蘇亦凡：“開心嗎？”
　　“太開心了。”蘇亦凡回答得很誠實，“不能更開心。”
　　“可以更開心的。”蘇小輕意味深長地看了少年壹眼，繼續低頭喝酒。
　　沒多久別墅的大門又被推開了，程水馨壹馬當先走進來，表情略古怪。
　　“楊冰冰呢？”蘇亦凡問，“沒跟妳壹起進來？”
　　“別著急，等壹下就能看到了。”程水馨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有著壹股淡淡無奈，“她還真是不怕麻煩……”
　　蘇小輕笑道：“連我都好奇了，快讓她進來吧。”
　　楊冰冰也沒讓大家等多久，很快就進來了。
　　還是程水馨幫忙拉開門，楊冰冰才得以爽快地走進客廳，在她身前推著壹個巨大的水晶玻璃櫃，下面裝著滾軸的那種。玻璃櫃子裏壹層壹層放著各種角色手辦，都是著名動漫和遊戲作品裏的限定版。滿滿壹櫃子的各種著名角色，在燈光下因為櫃子本身的關系熠熠生輝，顯得極為耀眼。
　　“生日快樂！”楊冰冰對蘇亦凡低聲說道，“幫妳豐富壹下收藏品，不介意吧？”
　　這就是楊冰冰想到的生日禮物，她知道自己如果送太貴重的禮物反倒讓蘇亦凡為難，太簡單又不能表現自己的心意。在街頭巷尾逛了幾天之後，反倒是跟程水馨聊天的時候靈光壹閃，決定送蘇亦凡這麽壹櫃子手辦來豐富他的宅男生活。
　　這份禮物就算是程水馨也始料未及，她捫心自問，自己肯定不會送壹個男生那麽多穿泳裝和水手服的美少女手辦。楊冰冰的性格裏果然還是有彪悍的壹面，她只想讓蘇亦凡開心，才不管自己是否適合做這件事。
　　從這個角度來說，楊冰冰比自己勇敢多了。
　　想到自己準備的禮物，程水馨忽然有點氣餒，相比之下自己的禮物是不是太過黯淡了壹些？
　　但無論如何，這也是自己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方式了。裝小女仆什麽的這些小趣味之外，程水馨竟然第壹次發現自己居然不是個浪漫的人，平時那些小清新的想法如今都不見了，她想要做的事漸漸跟浪漫無關，又高於浪漫。這難道是還沒長大就老了的節奏嗎？
　　微微搖頭驅散了腦海中亂糟糟的想法，程水馨走過去幫楊冰冰壹起把櫃子推過來，給已經處於震驚中的蘇亦凡細數。
　　“這個空境兩儀式的浴衣持刀手辦兩百多美金，要提前兩周預定才有貨。”
　　“這個Saber的西裝版妳知道吧？不算貴，但數量真心不多。”
　　“還有妳喜歡的三國無雙甄姬……”
　　“草帽海賊團的全體手辦，正常比例哦，不是Q版。”
　　“遊戲裏的暗夜精靈，喜歡嗎？”
　　“初音未來的第壹版，很難搜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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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亦凡傻傻地看著壹櫃子的手辦，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曾幾何時身為壹個宅男的他也希望能有個水晶淩波麗之類的極品收藏放在櫃子裏沒事看壹眼，但這種想法在看到那些昂貴的價格和艱難的購入方式之後慢慢就消失了。在自己已經快要忘記自己還是個宅男的時候，忽然有人推了這麽壹櫃子隨便哪壹個都可以拿出去炫耀的手辦到自己面前，對蘇亦凡的震撼可想而知。
　　壹個人內心最容易受震動的情況當然是來自內心的渴求被滿足。
　　楊冰冰才不管蘇亦凡露出多傻乎乎的模樣呢，她也學著張瑤大大方方地走到蘇亦凡面前，張開雙臂用力抱了他壹樣。
　　“生日快樂，我的朋友。”
　　後面四個字特別畫蛇添足，但大家都能理解楊冰冰為什麽這麽幹。
　　人太多，抱了壹下就松開手的楊冰冰也坐回到沙發上，等待壽星說點收禮感言。
　　蘇亦凡被楊冰冰柔軟豐滿的身體抱了壹下才算回過神，看著壹櫃子的宅物，眼睛又有點紅。
　　拿出自己禮物的楊冰冰壹直在觀察蘇亦凡的表情，直到蘇亦凡的眼睛略紅之後才終於放心，直到自己的禮物讓蘇亦凡很滿意。
　　其實在這之前楊冰冰很有沖動把自己的那條紅寶石項鏈送給蘇亦凡，壹千萬美刀不是問題，問題是那條項鏈所代表的意義蘇亦凡也很清楚。楊冰冰如果真的送了那條項鏈，別說蘇亦凡會糾結，就算是楊冰冰自己都過不去心裏那壹關。
　　更何況如果家裏的那些人知道自己送了那條項鏈給壹個默默無聞的少年，還不知道要怎麽跳腳蹦出來找蘇亦凡麻煩呢。
　　所以那樣的心情也只能轉瞬即逝，在心中默默藏起來了。
　　大家都過來欣賞楊冰冰送的禮物，壹櫃子的各種美少女確實太討人喜歡了。反倒是接受禮物的蘇亦凡對著楊冰冰有點說不出話來，他看著壹臉笑容的少女，很想再去抱壹抱她，又覺得這樣太過唐突。
　　楊冰冰能感覺到蘇亦凡的心情正劇烈起伏，笑著解釋道：“反正妳看了這些，做美少女遊戲應該更有靈感了吧？”
　　蘇亦凡無言以對，只能低頭嗯了壹聲，接受了楊冰冰的好意。
　　楊冰冰也是故意送了這麽多美少女手辦，她在努力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對蘇亦凡的寬容，盡管那個遲鈍的少年未必能感覺到。
　　因為最近做遊戲的緣故，程水馨和楊冰冰對這些手辦的典故都很了解，壹樣壹樣講給蘇小輕聽，蘇小輕也索性裝作不認得其中大部分，聽著兩個女孩說每個手辦都是怎麽來的。楊冰冰為此幾乎翻遍了整個ebay和亞馬遜，所付出的辛苦可見壹斑。
　　能在生日收到這麽符合自己內心渴求的禮物，蘇亦凡當然也高興，他站起來，認真地對楊冰冰說：“謝謝。”
　　楊冰冰呵呵：“我們之間還用這麽虛偽嗎？”
　　“那也要說。”蘇亦凡說，“這是我最幸福的壹個生日。”
　　蘇小輕不忘揶揄：“以後的就不幸福了？沒事，我們年年幫妳過。”
　　蘇小輕看似無心的壹句話讓大家心中都微微壹顫。
　　真的可以年年都壹起過嗎？
　　那樣的幸福，真的可能屬於自己，屬於這個無聊的世界嗎？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疑問，每個人也都有不壹樣的答案。在這些歡樂的笑容裏，大家其實都對未來充滿了隱隱的憂慮。
　　楊冰冰的禮物被推到了壹盞落地燈旁邊，燈光穿過櫃子，讓整個禮物都顯得很夢幻。蘇亦凡看著那壹櫃子別人朝思暮想的宅物，忍不住又咧嘴笑了笑，樣子特傻也特幸福。
　　楊冰冰獻寶完畢，最後終於剩下程水馨了。
　　其實就連蘇小輕都很好奇，這個時常能讓人感到驚喜的少女會送蘇亦凡什麽？
　　小清新文藝女青年在大家的目光中起身，竟然顯得略靦腆：“妳們送的東西都太可怕了，人家要回家找媽媽……”
　　大家都笑出聲來，程水馨現在經常喜歡做些搞怪的行為惹大家笑，跟以前那個壹直高高在上的程社長真的相去甚遠。
　　“別害羞嘛。”蘇小輕說，“我是真好奇。”
　　程水馨低頭，又做嬌羞狀，還用手指擰衣角，那動作簡直跟張瑤如出壹轍。
　　“其實沒什麽……我買了兩張票……”
　　“哈？”蘇小輕沒想到程水馨的禮物居然這麽簡單，“什麽票？”
　　“今年電子遊戲音樂會的票，打算找他壹起去看……”程水馨擡起頭，不再學張瑤裝小鵪鶉，而是恢復了平時那個神采飛揚的她，目光炯炯地盯著蘇亦凡，“生日快樂，妳願意去嗎？”
　　蘇亦凡恨不得把頭點斷了：“願意！”
　　蘇小輕在旁邊繼續破壞氣氛：“這節奏，拿個戒指就能直接結婚了。”
　　程水馨臉色壹紅：“輕姐，妳不要笑話我……”
　　蘇小輕揮揮手：“跟妳開玩笑嘛，別在意。那個音樂會還有段時間呢，妳這麽早就拿到票了？”
　　“我跟網絡媒體的關系還不錯，能優先拿到媒體票。”程水馨解釋說，“預售肯定有人搶票，我想了想還是先下手為強比較好。”
　　蘇亦凡接過那兩張打印票，上面印著緊緊相連的兩個號碼，心中很激動。
　　其實程水馨的禮物不止是這兩張音樂會的VIP票，今天晚上的廚藝也是她禮物的壹部分，蘇亦凡心中很清楚。
　　這壹次不用程水馨主動，蘇亦凡已經抱了她壹下。
　　“謝謝妳。”
　　程水馨被蘇亦凡抱得心裏有點熱，臉上當然還是平時那股爽利勁：“別這樣，妳說得咱們都生分了。”
　　至此三個人的禮物都送完了，只剩下蘇小輕。
　　見大家都瞧著自己，蘇小輕揮揮手：“我的禮物回頭再說，妳們別著急。咱們現在去陽臺坐坐吧，能看見星星。”
　　蘇小輕的提議受到了壹致好評，大家又開始亂七八糟地移師陽臺。蘇亦凡幫程水馨收拾東西殿後，楊冰冰帶著小師妹跟蘇小輕先去陽臺擺椅子。當其他幾個女孩都上樓之後，程水馨忽然雙手樓主蘇亦凡的脖子，對著他的臉頰輕輕親了壹下。
　　“這個生日禮物不能對別人說。”
　　蘇亦凡傻傻地定在原地，看著壹臉若無其事的程水馨繼續幹活，她給人感覺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壹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