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天堂太遠·人間正好 by 桔子樹
2018-11-16 15:28
苗苑和陳默分開的時候大約是晚上九點多,她看著時間還早,順便過去店裏幫忙關門,沫姑娘和米兄熱情地接待了她。收拾好店子出門,苗苑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地看著沫沫:“今天晚上陪我睡麽?”
米陸在背後嗷地壹聲叫出來:“苗苗妳真打算變了性娶她啦!”
沫沫擡手推他:“邊兒去,咱倆在壹起再怎麽著也是我比較T吧,有點眼力行不行?”
米陸嘿嘿壹笑:“沒看出來。”
沫沫劈手刀向他壹揮:“再煩,再煩上了妳。”
米陸眉毛壹挑,笑得異常有腔調:“NOW?”
沫沫拎著包追出去打了十米遠,苗苑站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他們鬧,沫沫站在街心裏指著落荒而逃的米陸罵:“別讓我再看到妳!小子!”
米陸遠遠的笑聲傳過來:“大寶明天見,大寶天天見。”
沫沫氣得七竅生煙。
“行了,妳幹嘛老招他。”苗苑笑著過去拽沫沫。
“哎,妳講點理好不好,是我招他嗎?是他招我好好不?”沫沫氣結。
苗苑咬著嘴角樂,笑得意味深長。
沫沫警惕地看著她:“苗,妳想什麽呢?壹臉淫 蕩的表情。”
苗苑清了清喉嚨,壹本正經的:“在想,妳和米陸的,與淫 蕩有關的事兒。”
沫沫提著包又打了過去,苗苑驚叫壹聲,扭頭就跑,壹路跑回家兩個人都累得氣喘籲籲的,好在屋子裏暖氣還夠,雙雙直挺挺地跳到了床上,挺屍!沫沫壹手搭著床邊那只超級巨型兔:“什麽時候買的?我怎麽不知道。”
“就是上次遊樂場裏,陳默贏的。”
沫沫嘴巴壹張,噢!乖乖!
“說到陳默,妳跟他和好了嗎?米陸那小子今天回來說,妳們兩個在大庭廣眾之下執手相對淚眼,竟無語而凝噎。”
“算是,和好了吧。”苗苑有些猶豫的:“其實我現在覺得冷戰這個事,現在想想,真的特別沒意義。”
“對,我也覺得沒意義。”沫沫心中哀嘆,姑娘,妳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其實說什麽和不和好的,也都是我自己壹個人在想想罷了,其實陳默壹點都沒覺得。”苗苑仰面躺著,看著天花板,語氣軟軟的帶著些南邊小女子的柔和婉約。
“我現在覺得,之前是我想錯了,妳說如果真的喜歡壹個人,怎麽會不惦記呢?愛壹個人,不是就得成天地想著他,想接近他,想拉著他的手,想要抱著他,想永遠都不分開,這才是愛情啊!”
“那妳覺得陳默他不喜歡妳?”沫沫說道。
“我覺得他是喜歡的,他至少不討厭吧!可是除這之外可能也就這樣了,沫沫,我想我真的不能去怪他為什麽不能老想著我,為什麽不會像別的男人追女朋友那樣壹天打好幾個電話,催著她見面。人家對妳的愛就是那麽多,妳急也沒有用,他自己也沒辦法給妳變多點出來,妳越著急,他越煩。我在這邊急得吃不好睡不香的,我成天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他其實壹點都沒有感覺到。他今天根本不知道我生過氣。真的,我現在覺得我之前那些小心思特別的沒意思。”苗苑委屈的哽咽著,擡起手擦眼角,手背上濕濕的。
半晌,沫沫嘆息:“姑娘啊,那妳現在決定怎麽辦呢?”
“也不怎麽辦,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也不想折騰了,是妳的就是妳的,不是妳的搶也沒用。”
“其實我倒覺得陳默對妳還是挺好的。”
“是啊,”苗苑小聲地哭泣: “可是我覺得他對誰都挺好的,客客氣氣的,我想他壹定是喜歡我的,我有時候就是特別搞不清楚他到底想把我怎麽樣,我們倆處得好的時候就特別開心,可是壹轉眼,他就把我丟在旁邊了。”
沫姑娘按著太陽穴:“男人嘛,都這樣,壹口甜壹口鹹的,妳要知道他們不像咱們似的心思那麽細,誰也不是妳肚子裏的蛔蟲,他怎麽知道妳什麽時候想他了,想看看他什麽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我現在也看開了嘛,我不想再跟他折騰了,我今天壹看到他,我就知道沒用的,我跟他鬧,撈不著什麽好,我自個在這兒郁個三天五天的壹點意義都沒有,下決心的時候好像多威風呢,其實他掃我壹眼,我就不行了。今天剛看到他的時候,他那眼神真冷啊,我真怕他不理我,怕得全身冷冰冰的,可是他過來了,握著我的手,我就覺得壹下子活過來了,沫沫……”苗苑翻身抱著沫沫:“我是不是特別犯賤呢?”
“也不是啊,話不是這麽說的。”沫沫其實覺得她腦子裏挺漿糊的,其實愛情這個事從來都是挺漿糊的,濕乎乎粘稠的那麽壹團兒,像堆面漿壹樣。妳在外面看著多明白多豁亮的事,那兩個人就是看不清,因為他們身在其中,眼前就是白茫茫的壹片,沫沫覺得她現在也被苗苑拉到了那堆面漿裏,她現在也是什麽都看不清了。
苗苑埋著頭:“我也覺得自個兒沒出息,可我就是特別特別喜歡他,我壹看到他就喜歡上了。”
沫沫輕笑,拍拍她的背。
“妳別笑,對,我知道,我以前也常常忽然喜歡這個,忽然又喜歡那個的,可是那些人都壹晃就過去了,我現在回頭都想不起來他們長什麽樣。可是陳默不壹樣,他居然,就這麽撞過來了,妳都不知道,那天我在家裏,他敲門進來,我那是什麽感覺,跟做夢壹樣,還有後來在摩天輪上面,他抱著我,我就覺得快飛起來了。多好啊,那時候就想,都找著初戀的感覺了,真幸福啊……可為什麽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沒著沒落的呢?”
“妳這叫患得患失,妳知道吧,標準的。”沫沫笑著打岔:“將來要是成語大辭典改版,患得患失這個詞,就在旁邊放壹張妳的相片,啥都別解釋了,那就齊了。”
苗苑咬牙掐她,兩個人在床上扭成壹團。
“哭了笑,妳丟不丟人啊!”沫沫笑話她。
苗苑抹抹眼角:“姑娘我戀愛受挫,妳都不興讓我發泄壹下啊。”
“問題是我覺得陳默這人挺不錯啊。”
“妳現在開始幫他說好話了,當初誰罵他死狗來著?”
沫沫馬上舉手:“這詞絕對不是我發明的。”
苗苑歪著脖子想了壹會兒:“反正也不是我。”
沫沫橫肘撞撞她:“哎,要睡覺,刷牙去?”
“不刷!”
“妳能臟死!”
“臟死算了!”
“得了啊!”沫沫壹把把苗苑給揪起來,扔進浴室:“不就是壹男人嘛,男人如衣服,知不知道?妳姐們我,才跟妳如手足呢,別為了壹件衣服臟了妳手足啊!”
苗苑刷著牙,扭扭捏捏地探出半個頭來:“可是如今我七手八腳地裸奔了二十幾年,對穿衣服的感覺特別地向往……”
沫沫握了握拳頭,苗苑又迅速地把頭給縮了回去。
把自己收拾幹凈了再躺回去,聊巴聊巴就可以直接睡了,苗苑想起她剛到西安的那壹陣,壹個人住著這間小屋子特別心慌,沫沫有時候就會過來陪她壹起睡,兩個小姑娘東拉西扯著各式各樣的八卦,聊著聊著壹個沒聲兒了,另壹個也就糊裏糊塗地睡了。那個時候的生活其實也挺好的,沒什麽煩惱,沒大喜就沒大悲,沒心沒肺的,就那麽熱呼啦啦地年輕著。
可是那時候怎麽說來著,她說要尋找這個世界上獨壹無二的愛情,她要找到這世界上最愛最愛的那個人,對他特別特別的好,然後過得比誰都幸福。可是為什麽現在愛情來到了,那個人出現了,她卻在幸福的同時如此憂傷呢?
難道說,這才是愛情的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