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於是陳默挑了壹個天氣很好的日子，當然在這之前他已經跟各方人士建立了良好的協商關系，那天早上苗苑朦朧醒來看到陳默還在，看著窗外的微光困惑了壹下今天這天怎麽亮這麽早，翻身過去準備再睡，陳默於是捏住了她的鼻子把人叫醒。苗苑很困惑地看著他說陳默妳今天不上班？苗苑壹直覺得陳默那是上班，只是工作時段冷門了壹點，從早上五點到晚上十點，出入要登記記錄。
　　陳默心懷雀躍，他說我請假了。苗苑嘆口氣，妳請假也通知我壹下嘛，妳看浪費壹天。
　　陳默不無別扭地笑了笑，努力看牢苗苑因為剛剛睡醒還焦距失散的眼睛，他說：“我幫妳也請假了，因為……我想占用妳壹整天，給妳壹個永遠也忘不了的禮物，現在是2013年11月24號，我把我的這壹天送給妳！”
　　苗苑努力睜大眼睛，雲蒸霧罩地看著他，哦……唔！她夢遊壹樣地去刷牙，含著滿口白色的泡泡苗苑想陳默壹定是瘋掉了，不過，瘋得好可愛。
　　陳默扶著胃坐在床上順氣，太惡心了，太他媽惡心了，這麽惡心的臺詞那小子是怎麽寫得出手的？？
　　早餐是陳默從王朝陽那裏套來口風，苗苑最近最愛吃的酸奶縐紗小蛋糕。苗苑壹邊小心地咽著牛奶壹邊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好像身在夢中，於是不敢多說也不敢多動，生怕聲音大點兒就把陳默給驚醒了，然而這種配合的態度極大地安慰了陳默那顆尷尬難堪而忐忑不安的心，表現也慢慢開始變順暢了。
　　上午，他們去了駐地附近的人間咖啡館，沫沫現在已經手掌大權身兼店長之職，她專門提前半個小時開了店門。苗苑被她拉到櫃臺之後的時候滿頭都是霧水，可是門上鈴響，陳默微笑著撞門進來，穿著墨綠色的正裝常服，輪廓模糊在金色的晨曦裏，那模樣與記憶裏最美好的曾經，那個午後，那個人壹頭撞入時壹般無二。
　　苗苑呆呆地楞住，壹瞬間福至心靈，臉上露出快樂得幾乎要落淚的表情，沫沫轉頭沖她眨眨眼，抄起菜單引陳默入坐，苗苑找出巧克力切塊，看著它們在玻璃碗裏慢慢融化，泛出絲樣的微光，眼前瞬間模糊又瞬間清晰，她看到有眼淚滴下去，消失在深褐色的汁液裏。
　　醉人的香氣在空氣中飄浮，醇厚，綿軟，那是飽含著可可氣息的芳芬，是諸神的食物。
　　可是，有句老話是怎麽說的呢？
　　只羨鴛鴦不羨仙。
　　苗苑拿著菜單過去看陳默，陳默微笑著說小姑娘，我不喝咖啡。苗苑揚起手貼在陳默臉側，含淚的雙眼像波光歷歷的湖，陽光落在陳默的肩上，氤氳出金黃色的光的霧，這壹刻，從這雙眼睛裏看到的壹切，都美得不會真實。
　　苗苑說我知道，所以我給妳準備了壹些特別的。
　　用陸臻的話來說，這叫重溫記憶中的美好，於是遊樂場當然也是要去。木柱攤主第壹眼就認出了陳默，旁邊的釣魚小夥已經換了新的營生，陳默很幹脆地說給我來20個沙包。木柱攤主呵呵壹樂說兄弟妳又來了啊，給，拿去玩兒，哄妳女朋友去吧。
　　陳默很認真很得意地笑，說已經領證了，現在是我老婆了。前釣魚攤小夥在旁邊怪叫壹聲：瞧瞧，瞧瞧人家這男人做的，結了婚還這麽會浪漫，看到了沒，學著點。木柱攤主放了壹眼冷刀，瞥著他，妳怎麽不學？妳不是男人啊？釣魚小夥嘿嘿壹笑，拉著苗苑悄聲說，嗬，妳老公上次打的那東西，我給拍了照，要看不？苗苑兩眼放光，馬上拿出手機對上藍牙互傳。
　　陳默的效率總是高得讓人害怕的，好像隨便揚手，木樁壹個接壹個地倒下去，圍觀的群眾開始抽氣喝彩，苗苑這次站在人群的中心，覺得非常驕傲非常幸福。
　　雖然，好吧，這樣的驕傲很虛榮，這樣的幸福也算單薄，可是人生漫長，總也需要幾個像這樣單薄而虛榮的美妙時刻來做點綴。
　　等陳默轉戰到射擊攤的時候他已經有粉絲團了，這次他要了更多的子彈，最後那壹顆心打得充實飽滿。釣魚小夥丟下自己的生意跟過來起哄，大聲嚷著說：嫁給他，嫁給他……
　　自然，應者如雲。
　　苗苑兩頰飛紅，眼眶裏總是濕漉漉的，好像看什麽不太清晰，到最後還是陳默拉著她殺開血路去坐摩天輪。
　　這壹次的西安城沒有雪，居高臨下地遠望，視野中是帶著鐵色的青郁，這是壹座厚重的城巿，黃土下埋著幾千年的興衰成敗，然而恍然間苗苑卻覺得那樣的千年，那樣的巍峨城墻與鐘樓，也不過是為了有壹天，讓她與他在這個城巿裏相遇。
　　陳默緊緊地抱著她，呼吸就在她耳邊。
　　陳默說，我喜歡妳，過去與將來，最喜歡妳。
　　苗苑沒有回答，眼淚不斷地滾下去，陳默沒有等到應該的回應，於是只能默默地沈默了。
　　從摩天輪上下來，苗苑拉著陳默的手說：“我們等會兒去哪裏？”
　　那神情柔媚而溫婉，好像古代仕女圖中低眉淺笑的女子，最貼心的全然的交付與信賴。陳默低頭笑，說：“我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嗎？”
　　苗苑壹本正經地點頭。
　　“刀山火海也跟我走？”陳默壹個恍神，說出劇本裏沒有的臺詞。
　　“啊！”苗苑很認真地點頭：“如果有的話，不過，我怕妳嫌棄我，會拖累妳。”
　　陳默揉壹揉她頭頂的發旋兒，他說：“我不嫌棄妳，刀山火海我也帶妳走。”
　　天還是很藍，這城巿可能已經很冷了，但是陳默不覺得。的確，這姑娘從來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刀山火海，所以她的承諾可能經不起現實的考驗，可是說出承諾的那份心意是真的，不是嗎？
　　不過，自然，接下來不會是刀山火海，接下來的環節在陸臻計劃中，叫走向未來。
　　陳默把苗苑送去了全城最好的美容院，當然方案計劃由沫沫同學出，沫姑娘被陳默罕見的非死狗行為震得無語凝咽，全心全力表示支持，十分熱誠。苗苑長這麽大第壹次享受什麽叫貴賓級的待遇，她覺得自己像個剛從樹上摘下來的破蘋果那樣被人打光上蠟，起初時束手束腳，十分之惶恐。
　　美容小姐與她聊天稱贊那個送人過來的男人很年輕很帥。苗苑眉開眼笑，說是吖，我也覺得我老公最帥了。美容小姐微微發怔，說那是妳老公啊？苗苑甜絲絲地說對啊，我們剛剛結婚沒多久。
　　美容小姐楞了壹會兒，微笑著說妳老公對妳真好！
　　非常羨慕的樣子。
　　苗苑頓時平地升出了自信，不再拘束。
　　晚裝自然也是沫沫選的，非常公主，非常華而不實，裙角鑲著脆弱如雲的絲綢蕾絲，苗苑摸著花邊兒說我真想哭。身邊的姑娘說妳哭吧，沒關系，連我都想哭，這男人妳將來要是不要了，馬上通知我。
　　相比起苗苑來，陳默要做的事就簡單多了，他只需要出門找間浴室把自己洗壹下，然後換上壹身西裝，只是打領帶的時候出了壹點麻煩，於是這也讓他意識到，他好像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的正裝，忽然間就別扭得壹塌糊塗。
　　正常人再土，收拾壹下總也能看的，尤其是平時土慣了的，忽然間上了精裝打磨，怎麽也要泛出壹層蠟光。
　　陳默等在休息區裏，壹陣壹陣地糾結自己的服裝問題，苗苑拎著精致的小手包款款地向他走過去，陳默仰頭看了她半天，小聲嘀咕：“真不習慣。”
　　苗苑有些失望：“不好看嗎？”
　　“就是太好看了點兒。”陳默站起身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手應該怎麽擺，這麽個明艷動人閃閃發光的姑娘，好像碰哪兒都不合適，苗苑主動湊上去挽住他的手臂，笑瞇瞇地說：“陳默妳穿西裝好帥。”
　　“哦……真的嗎？”陳默便覺得這衣服好像也不那麽別扭了。
　　穿著這樣的行頭，當然要有適合的場合相配，小米雖然只是個小廚子在餐廳裏沒什麽影響力，無奈八卦是國人的天性，關中人民壹向喜歡成人好事，像這樣平安喜樂的遊戲大家都樂意參與壹把。於是苗苑壹走進餐廳就發現了情況不對，進進出出的侍應生投向她的眼神都透著詭異，苗苑小聲地拉著陳默說，妳又搞什麽鬼了？陳默很無辜地搖頭，他說真的不是我在搞鬼！
　　嗯，都是陸臻那小子在搞鬼。
　　西餐廳裏吃飯的規矩多，上檸檬水的是壹個長相幹凈漂亮的女孩子，彎腰把玻璃杯遞給她，杯子下面壓著壹條折過的小紙條，苗苑疑惑地打開，看到淺粉色的便條上寫著壹行字：
　　“親愛的苗苗，陳默說他會照顧妳壹輩子，妳願意嫁給他嗎？”
　　苗苑捂住嘴，連耳根都紅透，陳默看著她笑，非常的氣定神閑，苗苑用高鞋跟在桌子底下踹他，嗔惱的：“陳默……”
　　陳默敲著杯子問：“嫁嗎？”
　　苗苑瞪圓了杏眼：“不嫁啦！”
　　然而從檸檬水開始，到前菜和湯、主菜、水果、甜點，每壹道菜都會換壹個侍應生，他們通通帶著壹臉的神秘兮兮的笑，看起來曖昧又俗氣，悄悄地塞給苗苑壹個小紙條，各色的筆，各樣的字跡，寫著同樣的句子。
　　拉小提琴的樂手走過來拉《今天妳要嫁給我》，他拉得非常賣力，樂曲歡樂跳躍，終於有客人發現了這壹桌的特別，頻頻轉頭回望，苗苑自覺成為人群的中心，窘得幾乎不敢擡頭，陳默鼓了鼓起勇氣，心想，再難也比不過7.62毫米狙擊子彈迎面飛來，連這都不怕還怕丟點兒人嘛！
　　陳默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苗苑終於忍不住伸手拉住他，低聲哀求說：“我嫁了，我嫁了，我不是早嫁了嘛，求妳了，別鬧了！”
　　陳默固執地站著，有些不情願，關於這壹段他背了有兩個小時，吐了背，背了吐，他容易嗎……苗苑拉著他的手不放，臉上因為長久地退不去血色，燒得壹片嫣紅，眼睛裏水汪汪的，像清晨時分帶露的薔薇花。陳默慢慢坐下去，笑著說：“好，那我就不說了！”
　　這種事兒實在太驚險太刺激太考驗心理承受力了，苗苑發現原來很多言情小說裏寫得萌點十足的情節，如果搬到現實生活中那簡直就是九天驚雷。當苗苑發現真的整個餐廳裏的人都開始討論他們的時候，她脆弱的玻璃心終於承受不住這樣壓力，用哀求的小眼神看著陳默，訴說她的渴望：陳默，我們回家吧！
　　陳默終於抽出錢包買單，苗苑長長地舒了壹口氣，悄悄把那些小紙條仔細折好，藏進手袋裏。
　　終於回家了！
　　苗苑從站在家門口就開始止不住地笑，大眼睛彎成壹條線，說：“陳默，我知道這麽說不厚道，可我真覺得妳今天不正常。”
　　“哪裏不正常？”陳默豁出了本去，卻沒有得到劇本中所描述的震撼深情的效果，心中很是郁悶。
　　苗苑笑著指指腦袋。
　　陳默作勢虎著臉要打她，苗苑於是尖笑著往客廳跑，客廳沙發上放著壹大束火紅的玫瑰，苗苑呀了壹聲，楞楞地站在壹邊。
　　是啊，玫瑰俗，忒俗，俗沒邊兒了，可那仍然是對熱戀最貼切的形容，那樣的火熱，明艷，燦若雲霞。
　　陳默從身後擁住苗苑，呼吸熱熱地吹著她：“喜歡嗎？”
　　“嗯！”苗苑笑著擦壹擦眼角：“妳別壹天就把所有的好事兒都做盡了，我會怕的。”
　　“不會的！”陳默把苗苑推到沙發上坐好，單膝跪地，把花束拿過來放在苗苑手上。
　　火紅的玫瑰中間有壹朵是粉色的，花苞裏藏著戒指，鉆石在燈下閃著光，陳默把這支玫瑰單獨抽出來捏在指間，氣氛正好，連心跳都激烈得恰到好處。
　　苗苑非常期待地看著他，陳默張了張嘴，眼中忽然閃過壹絲尷尬。
　　嗯，人，如果緊張的話，其實是常常會忘詞的！尤其是當那些詞寫得非常不符合……
　　“先把眼睛閉上！”陳默溫柔地沈下聲說道。
　　苗苑完全被他奪去心神，順從地閉上眼睛，陳默馬上手忙腳亂地翻看劇本，最後壹段了啊！最後壹段，忘什麽不好忘最關鍵的……陳默心中咬牙切齒，迅速地翻過數張A4，可惜沒有找到需要的那張。
　　不會吧！陳默頓時傻眼。
　　苗苑偷偷摸摸地把眼睛睜開壹條縫，說：“陳默，妳在幹嘛？”
　　陳默大囧，眼睜睜看著劇本讓苗苑收走，苗苑低頭看，壹頁頁翻過，陳默緊張地盯著她。苗苑疑惑的小臉繃得緊緊的，揚起手中的白紙問：“誰編的？”
　　陳默自覺氣勢全無，低聲說：“主要是陸臻，不過我也寫了很多的……真的……”
　　苗苑抿著嘴笑，烏濃的笑眼裏壹閃壹閃地蹦出歡樂的小精靈，她捧起陳默的臉用力親壹下，笑著說：“陳默妳真好。”
　　“妳不介意麽？”陳默驚訝。
　　苗苑笑得合不上嘴：“有些人吧，天生就沒這本事，可是，積極要求進步的心情，也是值得鼓勵的！不過，現在，最後呢？”
　　陳默不好意思地撓頭：“我忘詞了。”
　　“那就隨便說壹點。”
　　“哪能隨便說呢？”
　　“那就不隨便地說壹點。”
　　“那不隨便的怎麽說呢？”
　　“陳默！！”
　　“哎！”
　　苗苑很努力地想要嚴肅壹點喊出氣勢來，可惜兩個人都笑成壹團，呈現出智商負值的傾向。
　　陳默忽然拉住苗苑說：“請問，妳有沒有興趣，死後入我家祖墳？”
　　“啊！”苗苑囧住，哭笑不得：“有妳這麽求婚的嗎！”
　　“這個好，這個好，真的！”陳默壹本正經地解釋：“求妳嫁給我，結婚還能離，生小孩還能不要呢，這個妳要是答應了，這輩子就交待給我了，怎麽樣？幹不幹？”
　　“幹！”苗苑笑瞇瞇地回答得幹脆，卻忽然想到壹事：“陳默，妳們家現在還有祖墳嗎？”
　　“這個啊！”陳默已經站起身，他把苗苑抱在懷裏望了會兒天：“我到時候給妳整壹個！咱倆呆壹起，以後咱們家小子出去求婚，都得是這樣從陽間到陰間，從生到死都給訂了的！”
　　苗苑沈默了壹會兒，很冷靜地說：“陳默，妳真覺得這樣好嗎？妳別坑了我兒子，為什麽我覺得，像我這麽……的人也不多啊！”
　　“不多也得找啊！”陳默壹揮手，說得超級大氣，他攔腰把苗苑抱起來，低頭親親苗苑的臉，壓低了氣息在她耳邊說：“跟我入洞房了，媳婦！”
　　苗苑癢得直笑，罵他流氓。
　　因為快樂，很快樂，所以熱情熱烈，迫切地，想要證明什麽！陳默把苗苑合在身下，撫摸她汗濕的皮膚，呼吸繚亂而濁重，高 潮時的感覺像在飛，跌落雲端，洶湧的激情沖擊著全身的血管，好像整個人都要炸裂開似的，極度沈溺而極度興奮，最深的滿足。
　　陳默貼在苗苑耳邊壹句壹句說得很慢：
　　我保證，從現在開始，只愛妳壹個。
　　寵妳，不會騙妳，答應妳的每壹件事情都會做到。
　　對妳講的每壹句話都是真話。
　　不欺負妳，不罵妳。
　　相信妳，有人欺負妳，會第壹時間出來幫妳。
　　妳開心的時候，會陪著妳開心。
　　妳不開心，努力哄著妳開心。
　　永遠覺得妳最漂亮。
　　做夢都會夢見妳。
　　在我的心裏，只有妳。

　　苗苑安靜的眨著眼，壹下壹下，睫毛像翩飛的蝴蝶。開始她以為自己在哭，但後來發現沒有，眼前的壹切如此清晰而明亮，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她的男人在她耳邊說著俗爛的臺詞， 壹字壹字，鄭重其事，盡管那樣的鄭重讓旁人看起來幾乎有些俗得可笑。
　　可是陳默不看電影，也不喜歡玩樂，他不知道那些句子已經被無數男女引用過千百次，他只聽她壹個人說過，他只對她壹個人說起。
　　苗苑仍然沒有哭，盡管她是那樣愛哭的女孩子。
　　人們在悲傷時流淚，歡樂時也是，寂寞、幸福、疼痛……人們在所有激動的時刻哭泣，用眼淚釋放自己。然而苗苑忘記了，她睜大眼睛抵受這每壹分每壹秒，她聽到心臟砰然作響，眼前搖蕩著金色的河。
　　她忽然覺得幸福不過如此，真的，人生也不過如此。
　　在萬丈紅塵中找到那個人，相遇相識，吵架然後□……於是這世界因為愛他而變得不壹樣，這段生命與時間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與眾不同，不再與任何事相關。
　　他所做的壹切都是特別的，只有他可以把惡俗變成激動人心的經典，說著第壹千零壹遍的臺詞卻讓她心悸到幾乎疼痛。
　　是啊，那不過是個平凡的男人，然而愛情，愛情是這平凡俗世中最非凡的魔法，它化腐朽為神奇。與他在壹起，好像連吃飯喝水都變成浪漫的體驗。
　　只有他……只因為她！
　　苗苑睜大眼睛看著時間浩浩蕩蕩的流走，過去與未來的大門洞開連接到壹起，那些曾經在她生命中出現過的各色人等向她微笑揮手致意。苗苑緊緊的抱住陳默，她是最柔弱的女子，此刻卻像壹個出征的戰士那樣躊躇滿誌的驕傲。
　　她的未來……苗苑很堅定的相信：她會幸福！
　　幸福是什麽。
　　幸福不過是貓吃魚，狗吃肉，苗苑給陳默烤蛋糕！
　　苗苑握起拳，我們真正需要的，從來都只有這麽簡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