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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天堂太遠·人間正好 by 桔子樹

2018-11-16 15:28

  苗苑覺得自己現在很暈乎,當然之前她更暈乎,所以陳默在問完那個問題之後,看著她明顯已經有點僵硬的表情馬上說妳不用著急回答我,妳可以慢慢想。
  苗苑於是松了口氣,想,嗯好的,我慢慢想。
  陳默說我不急,我有很多時間,我可以等,所以妳不用馬上給結果,妳好好想。
  苗苑心想好,我好好想。於是,妳就打算這麽等著了?
  苗苑困惑地看著陳默,陳默被她看了幾眼,看毛了,忽然莫名的就緊張起來,急匆匆地摞下句話,那,那我明天再來找妳。
  苗苑歪著頭看陳默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無比困惑地使勁兒思考,難道被震撼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苗苑被震撼了,被震撼到無法言語,於是她直接連線了沫姑娘,沫沫收到消息,發出了與苗苑相似的短而急促的驚呼,感慨,陳默他這次又抽什麽風?
  苗苑無語。
  沫沫沈吟幾秒,說我過來壹下。
  於是王朝陽等人就看著苗苑心神不定地看著門外,楊維冬其實很想問苗苑剛才那個人是誰,可是直覺告訴他,那就是個重量級的人物,重量級到炮灰他這麽個小透明像玩兒似的那種人物。楊維冬心情沮喪,他最近和苗苑相處不錯,正在準備更深入地發展,輸給過去時這個太慘烈了,他壹邊用力地揉著面團壹邊想自個兒這回真TM冤。
  沫沫到得很快,苗苑馬上兩眼放光,以革命戰士在窮途末路之際看到老區親人的熱切眼神看著她,沫沫手扶上她的肩膀,劈頭蓋臉地就是壹句:“妳答應他了?”
  苗苑搖頭:“還沒。”
  沫沫舒壹口氣:“還好。”
  “不能答應嗎?”苗苑糾結了。
  “不是能不能的問題!咱現在不討論這個,聽我的,悠著點,沒錯!”沫沫鄭重其事地把苗苑拉到角落裏,平常所有的嬉笑都收起,嚴肅得嚇人。
  苗苑眼巴巴地看著她吞唾沫,由衷地感覺到人家可以把小米調教得這麽乖巧聽話力求上進,那就是有理由的,有水平有理論有實踐,哪像她呀,壹個戀愛談得支離破碎。
  “那我現在要怎麽辦?”苗苑虛心求教。
  “妳,啊,”沫沫嚴肅地指著苗苑, “上次,妳車禍那次,妳說妳要斷,妳就真斷了,說真的那次我特別欽佩妳,說斷就斷了,比爺們還爺們。”
  “所以,咳……我應該,就別理他?”
  “這個問題先放壹放,現在的問題是,妳要端正態度,解放思想!本來妳和陳默都分手了,我也懶得說妳了,可是現在陳默橫插這麽壹杠子,我就得給妳翻翻舊賬,妳知道當初妳錯哪兒了嗎?妳就是錯在對他太好!”
  “我對他好也是錯啊!”苗苑抱怨。
  “對,大錯特錯!”沫沫隨手抓了架子上壹個面包問苗苑:“這東西妳們這兒賣多少錢?”
  苗苑瞄壹眼:“五塊八。”
  “妳怎麽不賣兩塊呢?”
  “那還不得虧死啊,面粉多少錢壹斤了妳知道不,還得開房租……”苗苑激動了。
  “行行,妳也知道東西賣太便宜了會虧啊?過日子,說穿了就是做生意,雖說不像菜場買菜吧,三毛錢就壹定能拿回壹把蔥,但妳不能偏離價值曲線啊。”
  “我文盲沒念過大學,妳說這麽高深我聽不懂。”苗苑被那句大錯特錯深深地打擊到,哀怨地瞪著沫沫。
  “這玩意兒高中就學過好吧。”
  “妳欺負我沒念過高中!!”
  “妳這丫頭,”沫沫憤怒地掐她肩膀,“我就不相信妳們師專不教馬經?”
  苗苑低頭數手指。
  沫沫停了停神,心想,我這都讓她拐哪兒去了:“苗苑,妳知道妳們兩個當初為什麽過不下去嗎?就是因為妳面包賣得太便宜,妳太縱著他,明明都委屈上了還不敢說。結果到後來,妳這邊虧本做不下去了清盤走人。他呢?他沒為妳花過多少心思,他沒對妳下成本,所以妳走了就走了,他也不傷心,妳明白嗎?”
  苗苑無奈:“可是我怎麽知道,他不會嫌我貴了呢?”
  “咱們店裏定價是怎麽定的?東西做出來,成本算好,找人吃,問問這個價錢能接受嗎?再高壹點行不行,再低壹點怎麽樣?我爹媽就老覺得米陸配不上我,小廚子沒前途,可我就喜歡那樣的,雖然沒別人有本事,但他肯聽我的。談戀愛這個事,貴賤就看人心,覺得值就好,覺得不值就得敢要價。”沫沫按住苗苑的肩膀:“所以,妳這次給我悠著點,矜持懂嗎?別像以前那麽上趕著,妳得讓陳默先出點血,別他壹招手妳就小心亂跳的,妳再這麽著當心我抽妳。而且妳這也不是對他好,妳這麽虧本賤賣的妳要是能賣到底,我也就認了,妳們倆那叫天生壹對,可問題是妳撐不住啊,到最後妳又跑了,妳這叫什麽?妳這叫害人害己。”
  苗苑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半晌,為難地問道:“那我到底應該賣多少錢壹斤呢?”
  沫沫無語地望了天,心想這麽個千古迷題,妳問我?
  沫沫臨走的時候對苗苑說矜持,矜持那倆字兒會寫嗎?矜持,我真恨不得寫好貼妳腦門上。苗苑說得了得了,妳當我傻瓜嗎?沫沫在心裏罵,妳當妳不傻嗎?傻丫頭!
  其實苗苑琢磨著,就算是沫沫不叫她悠著點,她現在也只能悠著點。陳默這麽沒頭沒尾地橫插壹手,妳說拒絕吧,他都沒幹什麽,無從拒絕起。說接受,那什麽老話說得好:妳讓我滾,我滾了,妳再讓我回來,對不起,滾遠了。
  苗苑心想,當初是自己說要滾的,信誓旦旦地說要滾遠,就得有個滾遠的樣子,就算是只傻瓜,也不能讓人壹招手就滾回來吧。所以,苗苑深吸了壹口氣,咱現在也得學學那奢侈品,得端著賣,妳要研究顧客的心理,妳能在二十塊給賣出去的東西,在三塊這個價位它就不壹定會受歡迎。
  所以說,顧客的心理是很微妙的,就像男人的心情壹樣的那麽微妙,嗯,還有女人的。
  那天晚上,苗苑在開始時壹直留心手機,好像有根無形的線在牽著她,留心到後來忽然想起她的新號碼陳默沒有,苗苑停下來笑了笑,把手機放回到櫃子裏,工作很忙,轉來轉去的,她也就把事情拋到了腦後。到點關了門,苗苑與大家壹圈道完別,習慣性地把手插進口袋裏往回走,轉過街口便看到陳默靠在街邊的路燈下面,制服被街燈昏黃發紅的光染成暗色,漆黑的雙眼裏映出霓虹的喧囂。
  苗苑壹時吃驚:“好巧啊,妳等人?”
  “等妳。”陳默站直了身體走過去。
  “噢,真的啊!”苗苑感慨,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俏皮話都學會說上了,苗苑又走了兩步才發現不對,猛地壹轉身沖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問道:“妳真的等我?”
  “我送妳回家啊。”陳默低頭看向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苗苑頓時腳軟了,哎呀媽啊,這什麽待遇啊?
  為了更好地對敵作戰,達到知已知彼百戰不殆的境界,陳默在下午回到駐地之後開了壹個戰前小組會議,詳細地分析了壹下目前的敵我形勢,深刻地剖析了壹番紅方的戰略戰備。
  目前正處於休假狀態的陸臻中校與目前正處於被甩狀態的原傑中尉,利用先進的通訊設備攜起手來對他進行了壹番嚴肅的批評再教育。陸臻基本上已經把這個事上升到了軍人與男人的榮耀問題,大意是我就說呢,怎麽好好的就被人給甩了,這麽善良、這麽好搞定的姑娘妳都搞不定,陳默妳也別混了,以後出去不準穿著制服招搖,咱們中國人民解放軍丟不起這個人。而原傑的意思是,隊長妳別嫌我說話不好聽,妳只要有我1%的努力,嫂子也不會跟妳說分手。
  陳默面無表情地聽著這兩個人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回事地埋汰,並且相互交流彼此的追人經驗,大有結成統壹戰線的趨勢,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陸臻說,默爺妳放心,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累不累看看革命老前輩,就妳這麽點困難算什麽呀,妳想想兄弟我,我當年那可是珠穆朗瑪的高峰啊!不照樣讓我給征服了嗎?妳就記住我壹句話,壹切反動派那就是紙老虎,經不起妳壹下戳,妳要是壹下戳不透,妳就給我溫柔地,執著地,循序漸進地慢慢戳,總有戳破的那壹天。
  原傑點頭不叠,對對對,還是陸團長總結得到位。
  陸臻清著嗓子謙虛了壹下,然後繼續:好,等妳戳破了,妳千萬別認為這麽就大功告成了,不是這樣的,哄老婆那是壹個長期的漫長的工程,我們男人穩定自家後院的壹個根本宗旨就是,老婆基本靠哄。妳得投其所好,妳要溫柔體貼,妳要讓他覺得沒什麽抱怨,基本上這個世界上就妳對他最好……
  陳默說,嗯,妳老婆。
  陸臻說怎麽,妳對我老婆有什麽看法嗎?
  陳默說我不敢。
  原傑暗自心驚,我靠,什麽樣的絕色美人讓陸中校追得這麽千辛萬苦,讓他們家隊長都不敢對她下壹字評語。
  陸臻哼了壹聲,我諒妳也不敢,小傑子,來報個手機號碼給我,看好妳們隊長,連個女人都搞不定,唉……陸臻長嘆氣,做辛酸無盡狀。
  陳默忍不住反問我搞不定,難道妳搞得定?
  陸臻閑閑地回他壹句,我也就是不興搭理那些小姑娘,畢竟咱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陳默心中默默地嘔出壹口血。
  陸原二人組在合夥把陳默糟蹋得體無完膚之後,給他開出了壹個行為準則,起初那張單子看起來幾乎有點玄幻,類似於三從四德,三綱五常。陳默看著單子嘴角抽搐,他說陸臻妳當年……
  陸臻截斷他的話頭,無限感慨,可不咋的啊!!
  陳默心中再次默默吐血,他挑其中看起來還比較靠譜的背了壹下。如果說陸臻那媳婦兒算是珠穆朗瑪,那苗苑最多也就是西安城外華山的那點高度,打個五折執行,應該也綽綽有余了,陳默這麽想著,心中頗有罪惡感。
  那天晚上苗苑和陳默並肩而行,壹路走回去。苗苑的神誌總有那麽壹點恍惚,這種恍惚不是說天上掉餡餅砸暈了,又或者是受寵若驚得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而是壹種困惑,類似於,讓她想問問:陳默妳到底想幹嘛呢?
  苗苑思來想去,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層出不窮的都是諸如“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又或者“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壹類頗具被害妄想癥的名言警語。因為苗苑的恍惚,於是他們壹路無言,陳默提了幾次話頭都沒等到接話,終於切身體會到了什麽叫被人沈默的痛苦。走到樓下時,苗苑停下腳步看著陳默,遲疑地:“其實,如果妳以後工作忙……”
  “我如果有事忙不能來,就提前打電話告訴妳。”陳默道。
  哦,苗苑點頭。
  “所以,妳的手機號碼。”陳默問道。
  苗苑心不在焉地應了壹聲,說我等會兒給妳發消息。陳默看著黑漆漆的樓道堅持壹定要送苗苑上樓,這個事他已經糾結了很久,他對樓道有心理陰影,總覺得那裏藏著壹個面目模糊的怪叔叔,隨時會攔住天真無邪的小紅帽。苗苑仍然保持著她受驚又困惑的表情,僵硬地點頭說好。
  關門時合租的女生眼尖看到壹個背影,八卦地追問是否男友。
  苗苑垂著頭鄭重地思考,鄭重地搖了兩下,她站在窗邊往下看,看著陳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苗苑想了想撥電話給沫沫。
  知心沫姐聽苗姑娘說完首尾,堪堪倒吸了壹口冷氣:陳默這死狗真開竅了啊!
  苗苑猶豫著問:“妳覺得我應該怎麽辦呢?”
  “還那倆字兒,矜持!別跟那沒沾過腥的貓兒似的。”沫沫趴在沙發上啃蘋果,說話的聲音就像青蘋果那樣青澀爽脆:“不就是接送個上下班兒嘛,這算什麽啊,小米還每天接我回家呢。”
  沫沫壹挑下巴,沖對面的米陸飛個媚眼,米陸心裏壹樂,笑出壹對小酒窩。
  苗苑急了:“妳那是順路壹起回家,不是壹回事!現在從他單位到我這兒,開車得半小時,我走回去才十分鐘。”
  “沒事兒啊,姑娘,悠著點,妳就讓他追追,看他能生出什麽花樣兒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而言之壹句話……”
  苗苑咬牙切齒地陪了她兩個字:“矜持!”
  苗苑放下手機仰天長嘆:好!我矜持!
  其實談戀愛能有多少花樣呢?壹起聊個天,逛個街,看場電影吃個飯,也不過就是單身時的無聊消遣,只是多了壹個人,才讓無聊的事變得更有滋有味。陳默那天晚上等了半夜沒等到苗苑給他消息,對照陸原泡妞組合的分析大概是苗苑還在記仇,要讓他嘗點苦頭,心中不免感慨了壹下現在的小姑娘真幼稚,同時又感慨了壹下原來等待的滋味是如此的忐忑與心焦。
  陳默心想,壹世英明盡喪,我居然也有了如此婆媽的壹天,回頭想想陸臻又覺得心裏好受了壹些,按比例分析,陸臻的當年應該比自己婆媽多了。第二天晚上,陳默又壹次準時出現在街角,半路上裝作不經意再次提起電話的事,苗苑做如夢初醒狀,手忙腳亂地把手機從兜裏拿出來。
  陳默心底壹松,原來,原來她只是忘記了,可是這壹緊壹松的心情它應該叫什麽?這是否就是所謂的患得患失呢?
  陳默把號碼輸入手機嘗試撥號,他被這丫頭黑過,壹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悠長的歌聲悠悠地響起來,苗苑楞了幾秒才想起按掉,陳默隨口問了句,什麽歌,挺好聽的。苗苑笑道,忘了。
  哦,陳默應聲,歌詞在腦子裏飛快地閃了壹下:我的心是壹片海洋,可以溫柔卻有力量……
  的確是很好聽的歌,溫柔卻很有力量。
  陳默看著苗苑小小的身影,就像這個女孩給他的感覺,可以溫柔卻很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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