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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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觀景臺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5

  羽親王楊跡形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楊卓被摔在地上,眼睜睜看著羅境壹腳踏在楊卓的腦袋上,眼睜睜看著腦殼崩裂腦漿流了壹地。
  那壹刻,壹股血氣直沖羽親王的腦海,他的眼睛驟然間變得血紅,血好像隨時都能從眼睛裏滴出來壹樣。
  “羅境!”
  羽親王咆哮壹聲,聲音淒厲。
  “給我殺了他!”
  羽親王伸手壹指羅境。
  他手下人紛紛往前疾沖,很快就和羅境麾下的數百名虎豹騎親兵混戰壹處。
  世子府對面的木樓屋頂上,李叱和唐匹敵兩個人並肩坐在那,這壹幕他們也都看在眼裏。
  “羽親王會死嗎?”
  唐匹敵自言自語似的問了壹句,他問的不是李叱,也不是自己,只是想到了夏侯琢。
  李叱在謀劃整件事之前就想過無數次夏侯琢,因為這件事最終避不開羽親王,甚至,最終指向的就是羽親王。
  “會的吧。”
  李叱回答了壹句,但他回答的應該也不是唐匹敵,也是夏侯琢。
  唐匹敵深吸壹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去。
  “如果羽親王死了,妳幹娘也會難過的吧。”
  這句話他問的是李叱。
  李叱點了點頭:“應該會。”
  可是羽親王必須死,自從李叱聽到了壹句話之後,他就知道羽親王必須死,無論如何必須死。
  王妃被殺之後不久,羽親王曾經對節度使曾淩說過壹句話……他說他知道,夏侯的母親和王妃早晚都會有壹人會死,只是沒想到的,死的是王妃。
  這句話,曾淩怎麽可能會替羽親王保守,很早之前就想辦法讓夏侯琢知道了。
  夏侯琢為什麽執意不肯留在冀州?
  其實夏侯琢早就已經預想到了,曾淩和他父親之間必有壹場矛盾,而這矛盾只要出現,便是不死不休。
  他把這句話告訴李叱的時候,李叱其實就知道了夏侯琢的心意。
  此時此刻,李叱坐在那也長長的吐出壹口氣,看了看旁邊的鐵胎弓。
  “妳要親自動手?”
  唐匹敵問他。
  李叱也不知道,他沒辦法確定,所以只是看了壹眼,如果羽親王不是夏侯琢的父親,這壹箭他早就已經趁亂射出去了。
  “我來吧。”
  唐匹敵看向李叱。
  李叱沈默了片刻後說道:“再看看吧,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羽親王雖然要殺曾淩,但是聽聞羅境要殺他兒子,他壹定會派人去向曾淩求援。”
  唐匹敵道:“但曾淩必然不會真的發兵,若他知道這件事,說不得會嚴令冀州軍不準離開大營,但會把羅境的虎豹騎放出來。”
  李叱道:“大抵如此,光憑羅境手下這幾百人,擋不住羽親王的人,畢竟王府的護衛和那些江湖高手數量更多,羽親王手下的高手也不容小覷。”
  於是唐匹敵點了點頭道:“那就等等看。”
  與此同時,節度使府邸。
  曾淩換了壹身衣服出門,門口有壹輛馬車已經在等著了,進卒站在馬車旁邊,看到節度使大人出來後俯身壹拜。
  “走吧。”
  曾淩吩咐了壹聲。
  馬車隨即緩緩啟動,順著大街往羽親王府這邊過來,距離不是很近,夜裏安靜,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音都顯得有些刺耳。
  進卒坐在曾淩的面前,他沈默了壹會兒後忍不住問道:“大人,若是羽親王也被羅境殺了的話,那……夏侯回來?”
  他這句話沒有問完整,因為不太好問的出來。
  節度使曾淩笑道:“妳猜,夏侯為什麽不願意留在冀州?他看似跋扈張狂,但其實心地良善,所以他才不忍拒絕了他父親的很多要求。”
  進卒明白過來。
  “大人的意思是,其實夏侯早就已經做好了他父親被殺的準備,只是這個人,不能是他。”
  “嗯。”
  曾淩道:“這麽多年來,羽親王始終都說他最在乎的是夏侯,妳想想看,若夏侯和那楊卓是個同樣沒本事的人,羽親王還會那麽在乎他嗎?”
  進卒瞬間就懂了。
  “他只是知道夏侯的本事太強,不管是武藝還是領兵的才能,壹百個楊卓也比不上,所以才會不停的對夏侯說,我其實最在乎的是妳。”
  進卒道:“他只是想利用夏侯罷了,而且他太清楚夏侯的性格,對夏侯強硬,夏侯更強硬,而對夏侯盡量親近和關心,夏侯就強硬不起來。”
  曾淩笑道:“羽親王對我,對別人,都不止壹次說過,將來如果打下來江山,壹定傳給夏侯,不管他說多少次,我是不信的。”
  進卒道:“現在我也不信了。”
  此時已經夜深,曾淩顯得有些困乏,擡起手掐了掐太陽穴讓自己更清醒壹些。
  “羽親王同意夏侯去北疆,也是想利用夏侯罷了,他知道以夏侯的才能,必會在北疆掌握兵權。”
  曾淩道:“羽親王還曾對我說過,到時候夏侯在北疆手握兵權,他對幽州羅耿就沒有那麽忌憚了。”
  進卒嘆道:“所以他最在乎的,其實還是他那廢物兒子楊卓,嫡子就是嫡子。”
  曾淩嗯了壹聲,他撩開窗簾看了看車窗外邊,這冀州城裏安安靜靜的夜啊,似乎就要被撕開了。
  “李叱這個人很了不起。”
  曾淩緩緩吐出壹口氣後說道:“今天是第三天。”
  進卒道:“可是他還沒有從大人這裏拿到那十萬兩銀子。”
  曾淩道:“因為他很清楚我不會賴賬不給。”
  進卒聽到這句話後沈思壹會兒,然後想明白了其中的緣故,所以對李叱的佩服又多了幾分。
  忽然間想到,李叱他們那幾個年輕人似乎都可怕的要命,雖然都那麽年少。
  李叱在短短兩天之內就完成了布局,這種思謀手段,那些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也不可能有。
  而唐匹敵領兵才能,進卒佩服的無以復加。
  壹個善用人善布局,壹個善廝殺善領兵,況且他們兩個現在才多大?
  這樣兩個人,再給他們幾年的時間,以後能掀起來的風浪只怕會大的嚇死人。
  “以後吧。”
  就好像看穿了進卒現在的心思似的,節度使曾淩忽然說了這樣三個字。
  進卒仔細想了想這三個字的意思,然後明白過來,李叱和唐匹敵那樣的兩個年輕人,威脅實在太大了。
  節度使大人現在不敢去招惹燕山營,所以不動李叱和唐匹敵,而是結交示好。
  可是節度使大人當然也明白,以綠眉天王虞朝宗的誌向,冀州軍和燕山營也早晚必有壹戰。
  在這壹場大戰之前,節度使大人務必會想盡辦法除掉李叱和唐匹敵。
  因為這兩個人活著,節度使大人就害怕自己沒有壹分勝算,李叱和唐匹敵這樣的年輕人,誰不忌憚?
  “到了,大人。”
  車夫輕輕說了壹聲。
  進卒下車,撩開車門簾子等著,曾淩從馬車上下來後往前邊看了看,世子府那邊火光很亮,喊殺聲聽的格外清楚。
  這裏是盛德齋酒樓,是觀看世子府裏廝殺的最好位置,這座四層木樓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站在四樓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世子府裏的情況。
  不要忘記,世子府是曾淩幫忙安排的。
  曾淩的護衛早就已經先壹步趕到這,盛德齋酒樓的掌櫃夥計等人也早就已經被叫了起來,驅離了這裏。
  曾淩登上四樓,樓梯兩側,都有護衛戒備。
  到了四樓臨街的那個房間,門口的兩個護衛將屋門拉開,剛剛他們已經檢查過,屋子裏沒有人,然後退出來在門口守著。
  屋門開了,曾淩邁步進門,卻看到屋裏坐著兩個人,那兩個在門外的護衛根本就沒有察覺到。
  在這壹刻曾淩眼神壹凜,那開門的兩個護衛卻臉色大變,兩個人立刻抽出長刀。
  “退下。”
  曾淩吩咐了壹聲,那兩個護衛立刻就停了下來。
  “是我的朋友。”
  曾淩壹擺手,那兩個護衛隨即躬身退了下去。
  靠窗那放著兩把椅子,李叱和唐匹敵兩個人坐在椅子上,同時回身對曾淩擡起手晃了晃,算是打過了招呼。
  曾淩倒也不計較這兩個年輕人顯得有些失禮,笑了笑後走過去:“兩位倒是來的好早。”
  李叱道:“本來是在樓頂趴著,畢竟這種事也怕被人發現,剛好看到大人的護衛到了,想著有大人的護衛在,我們也就不必再怕什麽,索性就到這雅間裏來看著,舒服些。”
  曾淩邁步過去,進卒緊隨其後。
  李叱把椅子往旁邊挪開,示意道:“還能放下壹把椅子。”
  曾淩卻笑著搖頭:“坐不住,還是站著看的好,站著高壹些,看得遠壹些,也看的清楚壹些。”
  他壹伸手,進卒把隨身帶著的千裏眼遞給曾淩。
  曾淩壹邊看壹邊問道:“李公子這樣的大手筆,我這十萬兩銀子花的確實很值。”
  李叱沒好意思說其實只花了兩千兩,而且那兩千兩花出去的才是真的不值。
  李叱本以為,世子楊卓要動手,也會要按照規矩來吧,何為規矩?
  抓奸成雙。
  李叱猜著,世子楊卓收到消息之後,最起碼會有耐心等著那位尹姑娘從雙星樓裏出來,可是哪想到楊卓根本就沒有這個耐心。
  所以那兩千兩,確實不花也行。
  曾淩微笑著說道:“王府那邊這麽大陣仗,十萬兩是萬萬請不來的,羅境少年英豪性格自負,十萬兩也是請不來的,可是李公子用這十萬兩,把兩邊的人都請來了。”
  李叱道:“大人若是覺得實在過意不去,現在可以加壹些,多少隨意。”
  曾淩道:“做生意要誠信。”
  李叱道:“做生意要賺錢。”
  曾淩想了想,然後笑起來:“也對,做生意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而不是為了誠信,誠信是手段。”
  他看向進卒:“把信給我。”
  進卒立刻從懷裏把那封信遞過來,曾淩把信接過來轉交給李叱後說道:“這封信,對於李公子來說,應該也值十萬兩。”
  李叱把信接過來仔仔細細看完,然後他看向曾淩問道:“用這封信來抵十萬兩銀子,是萬萬不行的。”
  曾淩這才反應過來,李叱是以為他想用這個折了那十萬兩,於是他笑起來說道:“這是加的,那十萬兩我會派人送到李公子府上去。”
  李叱松了口氣,他是真的松了口氣。
  在那壹刻,曾淩恍惚中甚至確信壹件事,他要說十萬兩不給了,李叱現在就沒準把他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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