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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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妳們更金貴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5

  松鶴樓。
  曹獵回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往西邊偏過去,算算時間,距離太陽落山大概還有壹個多時辰左右。
  從岑笑笑帶著人出去到現在,也過去了大概壹個時辰左右。
  “妳剛才出去的辦事的那個手下人他叫什麽名字?似乎有點意思。”
  李叱看向曹獵笑著說了壹句。
  曹獵道:“他叫岑笑笑,和我從小壹起長大的人,我學過的他都學過,我沒學過他的也學過,他父輩祖輩就壹直都是我家裏的人,也都是壹身本事。”
  李叱道:“真是不錯……那他最大的本事是什麽?我覺得這個人可以有更大的作用。”
  曹獵看向李叱,片刻後堅定地說道:“休想。”
  李叱忍不住嘆了口氣,現在想幹點什麽,真的是越來越難了。
  這些人,都變壞了啊。
  兩個人聊起來岑笑笑,曹獵告訴李叱說,岑家壹直都是曹家的下屬,可以往前追溯壹百多年。
  那時候曹家出了壹位將軍,追隨大將軍徐驅虜征戰,後來身負重傷回家休養。
  岑家的人,是這位將軍的親兵校尉,也隨之壹起回到曹家,自此之後就在豫州紮了根。
  岑家祖上是造器的大師,很有名氣,原本那位親兵校尉,就是豫州城中名氣很大的鍛造師父。
  後來這手藝也沒有斷下,岑笑笑有壹個姐姐比他大兩歲,兩個人,壹個繼承了岑家的武藝,壹個繼承了岑家的鑄造之術。
  他的姐姐名叫岑蒹葭,而岑笑笑的本名叫做岑白露。
  當初從四五歲時候就跟著曹獵壹起學習,因為特別愛笑,所以曹獵從小就管他叫岑笑笑,叫來叫去,反而把這個名字叫成了大名。
  曹獵壹直絕對挺委屈了岑笑笑的,他那樣壹個愛笑的人,硬是被培養成了壹個冷血無情的影子。
  如果不是因為山河印出了事,曹家出了事,可能現在的岑笑笑,依然必須是那個冷血無情的影子。
  岑蒹葭的造器之術,可謂神奇,現在曹獵手裏的那把佩刀,就是曹獵的父親派人耗費多年之功尋找來的材料,岑笑笑的父親和岑蒹葭兩個人合力打造。
  而這把刀的名字,也是岑蒹葭取的……名為驚謫。
  李叱聽過之後,眼睛裏就又開始冒光。
  曹獵看到他那個樣子,不等李叱說什麽,他就直截了當的又把李叱給堵住了。
  他說:“那個也想都別想。”
  李叱嘆了口氣道:“小氣巴巴的樣子。”
  曹獵問他:“妳已經在松鶴樓這偷懶了差不多有壹整天的時間了,妳還要偷懶到什麽時候?”
  李叱道:“我剛剛說過了,不會偷懶的王是個不合格……”
  曹獵嘆道:“請妳尊重壹下我,妳說的話我不信,壹個字都不信。”
  李叱不笑了。
  他走到窗口,看著外邊沈默下來。
  曹獵問:“是不是……有誰出事了?”
  李叱道:“廷尉軍的壹個千辦,叫竇宏圖,我在冀州城裏開車馬行的時候他就在了,本來他在南下之下跟我說,想留在冀州,可是又覺得對不起身上的廷尉服,他還很忐忑的問我,如果他請辭回車馬行去做事,我會不會生氣,我說……不生氣,但是妳想的太美了些,我怎麽可能會把留下,我是有私心的,當初跟著我的老兄弟們,我總想著給他們更多壹些,所以才會把他們都帶到豫州來……如果我後悔可以讓他起死回生,我會把他留在冀州。”
  曹獵也沈默下來,許久之後他問道:“每個人都有喜怒哀樂,為什麽妳給妳身邊的人看到的,總是喜樂,卻沒有哀怒?壹個人,如果壓抑自己的情緒太久會出問題。”
  李叱背對著曹獵回答:“哀怒不是給自己人看的。”
  曹獵問:“也包括我?”
  李叱還是沒回頭,也沒回答。
  但是曹獵知道,包括他。
  所以曹獵起身往外走,壹邊走壹邊說了三個字。
  “知道了。”
  豫州城內,周記綢緞莊。
  掌櫃的叫孟森,按照血統來說,也在夫子傳人的族譜上,只是因為算做旁系,所以只能做這些經商的事。
  他大部分時候也不會很服氣,他不覺得自己在天賦上在能力上比那些嫡系的人差,差就差在族譜上的位置。
  可是他鬥不過這些規矩,他只能老老實實聽從聖刀門的安排,在豫州城的周記做掌櫃。
  後來適應了,覺得這樣也好,最起碼不受管制,也不用受那些嫡系傳人的氣。
  在豫州城裏,他作為大掌櫃可以為所欲為,這裏的人都是他的手下,都對他唯命是從,又不缺錢,日子過的逍遙。
  可是介衣來了,還是身負重傷來的。
  從介衣住進來的那壹刻開始,孟森就知道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當他得到消息說,城中明裏暗裏的江湖勢力全都動起來之後,他就明白,也許災難就要到了。
  他去找介衣,可是介衣並沒有見他。
  那個叫胭脂的女人把他攔在門外,不讓他踏步口元,他對胭脂說必須盡快離開豫州城,不然的話都會出事。
  可是那個女人卻以為是他有二心,是孟森擔心自己被牽連,所以才會故意把事情說的很嚴重。
  聖刀門的最大弊端,就是所謂血統最純正的嫡系傳人,對於旁系子弟無比的看不起。
  在他們看來,旁系的人,生來就是給嫡系的人做奴為仆的,完全不用給他們什麽面子。
  這些外放出去的旁系子弟,嫡系的人會呼來喝去,卻不會真的有多信任。
  這也是為什麽孟森如此厭惡嫡系的人。
  胭脂覺得,孟森就是怕引火燒身,影響了他在豫州城裏這快活日子。
  等到今天,孟森又收到消息,說是豫州城裏的江湖勢力開始給各大商行施壓了。
  他立刻就做出了決定,不管介衣和胭脂跑不跑,他要跑。
  然而就在他收拾東西準備跑路的時候,曹獵派來的人到了,通知周記商行的人,不許有任何壹個隨意離開商行。
  此時此刻,後院。
  孟森看向介衣說道:“我昨天夜裏就要過來請示,城中的各大江湖勢力都不對勁,可是……”
  他看向胭脂。
  “胭脂姑娘說不能打擾妳休息。”
  介衣立刻看向那個少女,這個女人,天生壹張嫵媚之極的臉,哪怕她只是正常的說話,也會帶著壹股勾人的媚意。
  她那天在官道上看到天下第四的時候,被那個人奇怪的裝束吸引,所以忍不住笑了壹聲。
  就是這壹聲輕笑引起了天下第四的註意,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瞇成壹條線,無比的勾人。
  胭脂見介衣看向她,知道介衣要質問她為何不通知,就算是她不讓孟森進來,她也可以告訴介衣壹聲。
  “師兄……”
  胭脂委屈的看向介衣:“妳是要怪我嗎?”
  介衣嘆了口氣,沒有對她說什麽,而是看向孟森道:“商行有沒有什麽辦法讓我們偷偷出城,妳在豫州城裏這麽多年,不應該沒有任何手段才對。”
  孟森搖頭道:“原本我和豫州府衙裏的官員們都有來往,可是現在已經不是大楚的天下了,豫州城是寧王的豫州城,府衙裏的官員也早就已經換了。”
  胭脂道:“只是換了人,妳難道就不能再把人拉攏過來?我看妳就是故意的吧,妳是不是也想靠過去?”
  孟森猛的看向那個女人,胭脂也在看他,而且理直氣壯的看著他。
  孟森道:“寧王的人,和朝廷的人不壹樣,我曾經多次試圖接近,都被人拒之門外。”
  胭脂壹瞪眼說道:“那是妳的事,妳和我喊什麽?”
  介衣壹轉身:“胭脂!”
  胭脂立刻又委屈起來:“師兄……我又沒有說錯什麽。”
  介衣道:“妳少說幾句就好了。”
  胭脂的眼睛都微微紅了起來:“師兄,妳還是在怪我……”
  介衣又嘆了口氣,看向孟森道:“妳現在去想想辦法,看看怎麽能把我們轉移出去,這樣妳們和我們都能得以保存。”
  孟森應了壹聲:“我去試試吧。”
  他看向胭脂,胭脂哼了壹聲。
  孟森心裏罵了幾句,轉身離開。
  介衣對胭脂說道:“現在我們投靠在此,妳對他說話還是客氣壹些的好。”
  胭脂道:“師兄妳說的是什麽話,怎麽能說是我們投靠於他,這是咱們嫡系的生意嫡系的產業,他們旁系的人,最多算是個管事罷了。”
  介衣道:“即便如此,現在情況特殊,妳也要克制壹下。”
  胭脂哦了壹聲,低下頭:“我知道自己笨,總是惹師兄生氣……以後師兄多教我,我壹定會爭氣的。”
  介衣擡起手在她的頭上輕輕拍了拍:“我沒有怪妳,我這不正是在教妳嗎?”
  胭脂擡頭,眼睛裏竟是亮晶晶的,有些閃爍著光的淚水要奪眶而出。
  “師兄,我知道妳待我好……我這次拼了命的求門主讓師兄帶我壹起出來,難道師兄還不知道我對妳的心意?我已經豁出去了,不管同門如何笑話,不管門主如何想法,我只是想陪在師兄身邊……”
  介衣道:“我當然知道妳心意,我對妳的心……”
  他剛要再說什麽,孟森從外邊快步跑了回來,那壹對男女才剛剛抱在壹起,被孟森看了個正著。
  此時此刻,孟森心裏恨不得把這兩個人罵死。
  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在這裏打情罵俏。
  “事情不好,已經有人把咱們商行全都圍住,現在誰也不能出去。”
  胭脂被他撞到這壹幕,正惱火,聽到這句話說她立刻怒道:“什麽叫咱們商行?妳配的上和我們相提並論?這生意只是讓妳在打理而已,妳自己難道不明白妳是什麽身份?!”
  孟森怒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介衣沈默片刻道:“妳去前邊應付,制造壹些混亂,帶上所有人去制造這混亂,把圍著的人引過去,我們從後邊突圍。”
  孟森皺眉:“妳的意思是,讓我們在前邊打起來送死,掩護妳們從後邊逃走?”
  胭脂道:“怎麽,難道妳覺得不行?”
  孟森嘴角抽了壹下,轉身往外走:“行,當然行,妳們是嫡系的人,妳們的命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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