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忽然冒出的點子

　　“就是今年的事，也不知道亓英怎麽了，以前給她介紹這麽多都看不上，今年卻開竅了。”吳美鳳說著，把南易下筷多的芹豆花往他邊上挪了挪。
　　吳美鳳說者無心，南易卻是聽者有意，估摸著亓英邁出找第二春這壹步和她前夫不無關系。
　　南易把手裏的半顆蒜塞進嘴裏，嚼了幾口，忽然覺著有點燒心，趕緊扒拉壹口面壓壹壓，又夾了塊變蛋送壹送，等心順了，他才說道：“那個何琴在哪念大學呢？”
　　“念什麽大學啊，只念了幾年技校，被分到友誼廠去了。”
　　“哦。”南易應了壹聲，轉換了話題，“嫂子，再過些日子，我打算就不讓小偉在莫斯科待了，我會借他壹百萬，讓他自己去南方撲騰壹下。”
　　吳美鳳還沒接話，吳仁品搶先壹步說道：“南易，妳覺得小偉的火候到了？”
　　“火候到沒到就看他這次撲騰的怎麽樣，他在莫斯科負責快遞業務，回來我也會讓他去幹快遞，國內正是快遞業的蠻荒時期，未來的前景很好，現在正是介入的好時機。
　　同時，國內的快遞又很不好幹，按照《郵政法》的規定，帶有信息載體的文件都是郵政專營，這條規定有點模棱兩可，落實到執行上，要看具體執行的人怎麽解讀。
　　郵政既是運動員，又是裁判，哨子會怎麽吹，不自己去親自體驗壹下，誰都沒法說清楚。
　　小偉將來既要和郵政周旋，又要面對同行的競爭，也許剛去郵政講完道理，馬上就要趕去解決和其他快遞公司的沖突，文火與武火之間反復煎熬，反復鍛打，只要他能在快遞行業殺出壹條血路，天下之大，他皆可去得。”
　　吳仁品會心壹笑，“這麽說，這壹回妳這個當叔叔的不會幫他，會由著他自己摔打？”
　　南易呵呵壹笑，“不會，這回算是小偉的畢業論文，等他通過了，他想繼續做快遞就待著，不想做，我把他股份收了，讓他有本錢去幹自己想幹的。”
　　吳仁品很想問要是通不過怎麽辦，可是轉念壹想，不能對自己兒子太沒信心，再說南易肯定也會有安排。
　　“南易，小偉讓妳費心了。”吳仁品端起酒杯說道。
　　南易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客套話就別說了，薅我羊毛的時候，妳能下手輕點就成。”
　　吳仁品爽朗地笑道：“南易，妳的覺悟還不夠，要加強學習。”
　　“妳就使勁尥蹶子吧。”南易懟了壹句，又轉頭對吳美鳳說道：“姐，我給妳換個姐夫，年紀輕的，臉上沒褶子的，中不中？”
　　吳美鳳笑道：“中。”
　　中華街上。
　　站在人流裏的張超沖對面低著頭走路的常建明揮了揮手，“建明，這裏。”
　　常建明聽到呼喊，擡頭看了壹眼，臉上露出笑容，腳步加快了壹點，“超兒，今天累不累？”
　　“站壹天，又要觀察，怎麽可能不累。”張超理所當然地說道。
　　“整點？”
　　“整。”
　　兩人說著，找了路邊的壹家小飯館鉆了進去，麻利地點了壹葷壹素，又讓飯館老板先來盤花生米和壹瓶便宜的淩水老窖。
　　酒壹到位，先倒上，也不用碰杯，壹人先咪上壹口。
　　“超兒，妳今天咋樣？”
　　“太原街跳蚤市場的生意很好，我點了壹下，從早上開門到我離開，壹共進去752個人，我說的都是有買東西的，這還是中午我去吃飯漏了壹個小時。”
　　常建明：“真有妳的，吃個飯要壹小時，數據不全，今天妳不是白觀察了。”
　　張超：“沒事，反正要觀察好幾天，我們又要數據交叉，後面都能補上。建明，我算是明白公司為什麽把我們派來奉天了。”
　　常建明：“這有什麽不明白的，我算是半個奉天人，妳在東北讀過書，市場調查部就我們兩個能和奉天能沾點邊。”
　　“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南國超市，名字叫南國，從取名上就知道我們超市比較重視南方市場，實際上也是，我們市調部的人都在南方出差，只有我們兩個來了北方，很明顯，我們超市的擴張路線是先南後北。
　　把我們派來北方本來就夠怪了，還不是去京城、天垏，卻是來奉天，路上我還壹直納悶呢，這兩天觀察下來，我算是弄清楚了，奉天這裏絕對是開超市的好地方。”
　　常建明：“超兒，妳入職晚，在妳進公司前的幾個月，那時候公司的各個部門還在搭建，大家暫時聚在壹個大辦公室裏辦公，平時各部門之間的溝通比較多，和上面的領導也走得比較近，能聽到不少消息。
　　我跟妳說，咱們公司做事從來都是有的放矢，目的性十分強，如果公司高層不清楚奉天這裏是個好市場，根本不可能派咱們過來調研。”
　　張超：“這個我知道，入職第壹天就感覺到了，公司分配給我的工作都是有用意的，不會讓我做無用功。”
　　“當然了，咱們公司實行的是高薪養才的策略，沒有閑人，每個人都要發揮自己的作用，按高總裁的話說，如果哪壹天妳感覺公司有妳沒妳壹個樣，那妳離被精簡就不遠了。
　　超兒啊，咱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我也跟妳撂句實話，其實我入職的時候是在采購部，就是因為公司要大力擴張，市場調查部的作用舉足輕重，我才會被抽調過來。
　　等將來公司擴張進入平緩期，和我壹樣被抽調過來的老人都要回原來的部門，妳們這些後來市場調查部直招的也會面臨分流。”
　　張超點點頭，“我在公司廁所聽到有人聊起過這事，也不知道將來會按照什麽原則分流。”
　　“我們這些老人是哪裏來回哪裏，回去之後，壹個季度到半年之內會有壹次參加競崗的機會，成功了，升職加薪，失敗了，公司會評估我們在市場調查部的表現，給我們發壹筆獎金，算是對我們錯過在本職崗位沈澱時間的補償。”
　　常建明嘖嘖兩聲，“瞧瞧公司制定的規則，太人性化了，壹點虧都不會讓我們吃。”
　　張超急切地說道：“常哥，別光說妳們老人，說說我這種新人。”
　　常建明吸溜壹口酒，“妳們新人我不清楚，我又不是領導，也不參與規則制定，不過我估計將來分流的時候，公司肯定會問妳們想去哪個部門，然後按照妳們的意願去相應的部門試崗，合適就留下，不合適等公司直接指定分配，不服從公司分配，自己走或者被勸退。”
　　常建明肚子裏還留著點話沒說，他明顯感覺到張超他們後進公司的新人裏面有壹部分綜合素質相差老人很多，這壹部分人肯定會被精簡個七七八八。
　　其實常建明觀察得不夠仔細，若是夠仔細，他就能發現他所謂的那部分素質不夠的人員，籍貫和求學時的城市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有壹定規律存在，他們將來的分流去向，公司早已計劃好。
　　南氏奉行的善待自己人核心價值觀，不會允許在招聘人員的時候，直接就定下用完就扔的策略，只會在使用過程中拋棄無法勝任本職工作的職員，以及在企業要被放棄或者不景氣的情況下，人員連同企業打包出售。
　　裁員通常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會放在最後考慮，在壹家企業要淪落到裁員之前，基本上已經被放棄。
　　張超再次點點頭，“很合理。”
　　“先不說這個，趁著菜沒上來，我們合計壹下明天的工作，明天我們繼續在和平區，妳去西塔街，我去南市場那邊，太原街妳今天去了，但是數據不全，後天妳再去壹趟把數據補全，大後天……”
　　南易從吳仁品家出來，就給徐露打了電話，對方把見面的地點選在娛樂城，也可以說是浴樂城，壹個集餐飲、洗浴、桑拿、健身、卡拉OK為壹體的娛樂場所。
　　洗洗泡泡搓搓沖沖之後，南易本打算按按，不過壹問價就知道不會是正經按法，心思作罷，南易在休息大廳找到徐露，兩人去了浴樂城的餐飲區。
　　晚飯的飯點已過，夜宵的點還早，餐飲區幾乎沒客人，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為南易看到有壹桌人在那裏喝酒，壹看就知道是江湖人士，只是不確定到底是外來的客人還是浴樂城看場子的。
　　找到已經躲在角落裏嘮嗑的服務員，點了幾樣吃喝，南易兩人幹了壹杯啤的便聊了起來。
　　“兩件事，奉天有不少民國時期的公館、老洋房，基本都集中在和平那邊，妳跑房管所去了解壹下，哪些是可以交易的，把名單要過來。”
　　“大哥，妳要買房子？”
　　“是的，我個人喜歡有歷史底蘊的房子，挑壹套自己喜歡的用來住，剩下的就囤著等升值，這種房子是稀缺資源，不可再生，等將來有錢人變成雅人或者雅人變成有錢人，會變得很值錢。”
　　“很值錢？”徐露眼裏放出光芒。
　　南易微笑道：“妳這種只有兩百來萬的窮丫頭就不用瞎惦記了，如妳所說，妳現在的錢做事情太少，過日子湊合，真要做什麽生意，妳還得想辦法湊。”
　　“大哥，妳真會打擊人，我在家裏都成頂梁柱了，親戚都要討好我，原來在妳這裏我只是壹個窮丫頭。”徐露撇撇嘴說道。
　　“不要摳字眼，說第二件事，我給妳壹個新身份，仙露資本副董事長，名片已經給妳準備好了，明天給妳，還給妳準備了壹部新手機，以後那個號碼就是妳的工作號碼，最好和私人的分開。”
　　壹聽公司的名字，徐露頓時喜笑顏開，“仙露這個名字真好聽。”
　　“知道什麽意思？”
　　“小看人，不就是神仙喝的酒，又指皇帝禦賜的酒。”
　　南易頷了頷首，“我用這個名字的確有取神仙甘露的意思，不過最重要的是壹個露字，第壹這是妳的名字，第二，露，潤澤也，植物有了雨露滋潤才可以茁壯成長，同樣，遼東大地乃至東北大地的企業有了仙露資本的潤澤，也會茁壯成長。
　　仙露資本啟動資金250萬零1分，妳出200萬零1分，占股25％，我投資50萬加手機壹部、號碼壹個、名片壹沓，占股75％，妳會不會覺得吃虧？”
　　徐露搖搖頭，“只要大哥當董事長我就不覺得吃虧。”
　　“行啊，小丫頭腦子還是蠻精明的，能夠抓住問題的核心。”南易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這裏，還有我的部分人脈都會當成無形資產註入公司，股份份額妳認可嗎？”
　　“認可。”
　　“好，我們接著往下說，明天我的秘書陳文琴會聯系妳，先把註冊資金湊在壹起，然後妳帶著她去註冊公司，要快，有多快就多快，該找什麽人幫忙妳來解決。暫時就這兩件事，妳先把它們辦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好。”徐露點點頭，“大哥，我這算是跟妳壹起做事了？”
　　“對，從明天開始，妳是牛，是馬，是驢，拉著磨給我轉起來，好好替我也替妳自己大把大把地摟錢。”
　　“好啊。”徐露抱住南易的手臂，“大哥，我以後就跟著妳混了，為了報答妳，我給妳當情人。”
　　“去去去，又來。”
　　當天晚上，南易並沒有和厲儀征碰面，就是之後的兩天也沒有，他讓大剛帶著掃奉天的商場和商業區，對照著上次的記憶，觀察著奉天零售業的變化。
　　有大剛這個奉天通，南易很容易摸清楚哪些地方是做正經生意的，哪些又是打擦邊球的，甚至直接就是違法的。
　　沒有生產日期，也沒有中文標識的“進口商品”，沒有標識的化妝品、日用品，走雷碧路線的飲料、火腿腸等等，南易還見到了範帥傅、範師博。
　　另外，南易還發現奉天這邊的賣煙的生意特別好，南五、方家欄、東站這些有煙市的地方，雲霧山、恭賀新禧、黃山三種煙賣的特別好，商家也是主推。
　　南易的腦子稍微轉壹轉便知道這三種肯定不是正經渠道過來的煙，避開了稅這個字眼，利潤肯定非常豐厚。
　　第三天的傍晚時分，南易坐在五裏河球場的看臺上，看著下面的人在那裏踢球，他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其中壹個人的身上。
　　這個人叫趙震北，聞名全國的喜劇演員，從二人轉到小品再到電影，從鄉下舞臺壹直到春晚大舞臺，全國12億人，不認識他的應該不多。
　　不過南易並不太在乎趙震北的明星身份，倒是對他千萬富翁的身份很有興趣。
　　正當南易看的起勁時，徐露和陳文琴來到他的身前。
　　“大哥。”
　　南易擡頭看了壹眼，說道：“來了，坐，文琴也坐。”
　　徐露聞言，在南易邊上坐下，循著南易的目光往下瞄了壹眼，“大哥，看什麽呢？”
　　“在球場還能看什麽，當然是看人踢球。公司什麽時候能註冊下來？”
　　“壹個禮拜。”
　　“嗯。”南易應壹聲，擡手指了指趙震北，“這個人認識吧？”
　　“趙震北啊，誰不認識，他還是我鄰居，就住我樓上。”
　　“哦，妳房子買在哪呢？”
　　“河畔花園，全奉天最好的房子。”
　　“喔，做生意需要人脈，在妳們這裏尤為需要，既然妳和趙震北是鄰居，正好，和他認識壹下，他就是妳第壹個人脈。”
　　“他知道我是誰啊，怎麽可能和我交朋友？”徐露不自信地說道。
　　“不急，他會知道妳是誰的。”南易抓起邊上的幸福水喝了壹口，“兩件事妳已經完成壹件，我現在給妳補上壹件，奉天有譚腿查拳、武式太極、八極等不少武術門派的真傳，武式太極和我有點淵源，我可以給妳牽線，妳自己去談壹談，找兩個靠譜的保鏢。
　　保鏢是關鍵時刻能保妳命的人，大方壹點，給人家的賣命錢不能摳。”南易說著，目光對向陳文琴，“文琴，把武坤寫的信給她。”
　　陳文琴聞言，從自己包裏取出壹封信遞給徐露。
　　見徐露接過信，南易便站起身，“信封上的收信人就是妳要找的人，霍夢魁的徒孫，真正的功夫好手。明天後天記得把房子的事情辦壹下，大後天等我電話。文琴，走。”
　　把徐露壹個人扔在五裏河球場，南易壹行人去了十三緯路吃抻面。
　　壹家七年老店，南易上回來過。
　　和上回壹樣，點了抻面、烀雞架、老雪，面沒漲，烀雞架漲了，說漲了幾萬倍都行，因為原來的雞架是隨面送的，現在單收錢了。
　　等面上了之後，南易嘗了口，感覺面的味道不如上回，有了不太明顯的退步，再有下回就不用來了，店老板的初心已然丟失，剩下的只能靠食客的口味慣性、鄉愁，以及面本身的廉價糊弄本地人，淪為外地人不會懂的美味。
　　有的區域化，無法傳播到外地的美食，若是籠統地說，都可歸入只符合本地人的飲食習慣，但是還可以對其進行細致的歸類，壹種就是口味的慣性，停留在味覺，壹種就是精神上的，可以叫做鄉愁。
　　鄉愁，並不是身在異鄉之遊子的專利，只要心在漂泊，自然就有了鄉愁。
　　仿如爸媽在，家就在。
　　吃著面，南易心裏咀嚼著“鄉愁”二字，片刻惆悵，又思考著如何才能把張生麻辣燙做成八五至當下這區間生人無法割舍的鄉愁，刻在他們記憶裏的兒時味道。
　　“大手牽小手，大碗添小碗，張生麻辣燙，兩個大碗，送壹小碗。”
　　隨著壹句廣告詞的初稿提煉出來，南易心裏已經有了壹個草案，並且有壹個被他遺忘的點子忽然又冒了出來。
　　“浩輝，查壹下日本和南韓有沒有關於壹種新照相機的專利……”南易拿出電話，打給錢浩輝，在電話裏把大頭貼給對方描述了壹下，“私事，我加錢，盡快給我結果。”
　　大頭貼的工作原理其實非常簡單，無非就是壹個高清攝像頭，壹臺爛電腦裝上壹套擁有挑選照片模板、放大縮小功能軟件，壹臺噴墨照片打印機組合在壹起，再找個木匠打個殼子套上就齊活了。
　　只要三天時間，試驗機就能組裝出來，關鍵是創意，如果專利還沒被註冊，可以壹邊遞交註冊申請，壹邊打造實物。
　　如果已經註冊，沒說的，去還沒註冊且有市場的國家搶註，壹邊搶註，壹邊談專利買斷，如果對方獅子大開口，那就蠻幹，等著打官司——要麽打著打著公司沒了，要麽討價還價少賠壹點，要麽幹脆朝贏的方向打，不管如何，官司至少打它個三五年。
　　掛掉電話，南易在腦子裏把事情捋壹遍後，對陳文琴說道：“打給誌平，告訴他找個道友註冊壹家叫QuickPhoto的公司。”
　　“好的。”
　　吩咐完，南易又把電話打給了林光偉。
　　“光偉，有新買賣，妳找人做壹臺……”南易又給林光偉解釋壹遍大頭貼的原理，“軟件妳不用管，動作要快。”
　　“妳這次不是賣點子？”
　　“不賣，妳那邊定下攝像頭型號，就打這個號碼，6056531，唐來娣，我重復壹遍，6056531，唐來娣。先把活幹好，賬怎麽算後面再說。”
　　南易接著又打給了金道勝，吩咐對方準備註冊專利，打給唐來娣，讓她去抓壯丁開發軟件。
　　壹圈電話打下來，南易的面已經涼了，他忽然有了點負罪感，只是為了幾千萬，或許會上億的利益，居然辜負了壹碗抻面，不應該啊，真是不應該。
　　呼啦啦，快速把面扒拉光，南易走出面館，又把電話打給了冼為民。
　　“為民，會社有沒有286電腦的庫存配件？”
　　冼為民聽到南易的話，頓時暴跳如雷，“撲街，妳這個問題讓我怎麽回答？妳覺得我壹個會長有閑工夫關心這種問題？”
　　“得得得，知道妳忙，讓妳秘書把負責這壹塊業務的負責人號碼告訴我。”
　　冼為民：“我的秘書也不會關心這種小事，妳直接打給日鶴會社的宇田正雄，半導體的二手回收業務是日鶴會社在經營。”
　　“少跟我擡杠，妳秘書要是不知道，可以遞交辭呈了。”
　　冼為民：“我在參加宴會，等下我讓秘書給韓振赫打電話。”
　　“陳文琴。”
　　“好。”
　　再次掛掉電話，南易又把整件事情捋壹捋。
　　大頭貼機器的原理非常簡單，只需要幾天時間就能復制出來，等機器壹上市，用不了幾天，華強北應該就會出現山寨機，在國內，這是壹陣風的生意，暴利期不會太長。
　　華國去年剛加入專利合作條約成員國，又是“入世”的關鍵時期，以日本人的名義註冊專利，官司有的打，到時候若是賣機器賺得不多，可以考慮挑幾個家底厚的跟風者打官司，多少榨點油出來。
　　機器和軟件分開賣，機器賣壹萬五六，軟件賣六七千，整機的售價控制在兩萬四之內，給渠道留三四千的大利潤，生產端的利潤少留壹點，壹萬三四的毛利就差不多了，薄利多銷，在國內賣過萬臺就應該物色買家把整個生意打包賣掉。
　　“文琴，打給冼為忠，讓他推薦壹個保健品領域的地推人才，跟他說，不是招人，是找合作夥伴，需要有資本墊資建立渠道。”
　　“明白。”
　　嚴陣以待的陳文琴愉快地拿起電話又打了出去。
　　老規矩，南易的個人生意，私人秘書都可以分壹份，陳文琴的心情自然愉悅。
　　等陳文琴打完電話，壹行人坐進車裏，大剛打著火，收音機裏立即響起南易感覺熟悉的旋律，聽了壹會，他才敢肯定，的確是小剛的《吉普賽情人》。
　　南易很是詫異，遼省音樂廣播臺居然播這麽冷門歌手的歌曲，大概在奉天知道小剛的人還不如知道大剛的多。
　　靜靜地聽完《吉普賽情人》，主持人說了幾句話後，又是壹首艾敬的《我的1997》響起。
　　大約是主持人想搞事，《我的1997》結束，後面的歌曲是Beyond的《情人》，兩首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歌曲呼應在了壹起。
　　[娛樂八卦我就不水了，有興趣自己去聽聽這兩首歌，再搜下背後的故事，之所以把和劇情無關的事寫出來，因為這也是時代的印記，對的地點，對的時代，忽然冒出來的。]
　　三首歌壹過，南易忽然冒出聽歌的興致，“大剛，找個有歌手唱歌的地方。”
　　“大哥，聽歌可以去夏威夷夜宮。”
　　“好，去吧。”
　　大剛找地方調轉車頭前往夏威夷夜宮所在的嘉濠商廈，等車子來到商廈的大門口，副駕駛的天仙就對南易說道：“南生，我們的車。”
　　南易循聲望向路邊的壹輛子彈頭，正想掃壹眼車牌，就看到靠在車上的虎崽。
　　南易招招手把虎崽叫到身前，“什麽情況？”
　　虎崽幹脆利落地回答道：“東北機床的領導在招待厲教授。”
　　“喔，要不要換班？”
　　“不用。”
　　“嗯。”南易頷了頷首，讓大剛開車，等開出壹段，他才問道：“奉天有錢人都愛去夏威夷夜宮？”
　　“這壹陣夏威夷夜宮最火。”大剛回道：“大哥，要不要換個場子？”
　　南易想了想，說道：“不用了，沒心情了，去細河幹凈點的河段，路上整點酒壹起喝點。”
　　“大哥，我就不喝了，還開車呢。”
　　“沒事，就咱們兩個喝，車不愁沒人開。”
　　“行，整點。”
　　由於南易事先交代，這幾天跟著南易四處跑的大剛那叫壹個滴酒不沾，這會還真有點想得慌，聽到南易叫他喝酒，心情頓時飛揚起來。
　　路上，路過壹家小店，搬了壹箱啤酒，稱了點花生、蘭花豆啥的，又整了幾根紅腸，大剛壹腳油門就沖到了細河邊。
　　往河邊壹坐，半瓶酒下肚，南易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大剛，明天妳歇壹天，後天幫我辦點事。”
　　“大哥，妳盡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