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壹章

　　月光下，三條巨大來得快，只壹縱便到了大石上面，森森狗牙，猛往艾慈咬過去。

　　艾慈根本沒有動，他甚至連眼皮也沒有擡壹下。他隨手就拍出兩掌，那麽準確地便擊中了兩條巨大的鼻子，左足後踢，另壹條也滾在大石下面。

　　巨犬被打之後，竟然連方向也不能辨了，轉著圈在咬自己的尾巴。

　　立刻——兩個大漢打了過來。

　　月光下，只見壹人手握彎月刀，透著壹股子逼人氣勢，直視著大石頭上的那個年輕人——艾慈。

　　另壹個站在這個人的後面，他身披壹件長衫，露出腰帶上插著的壹排尖刀，滿腮大胡子咧著嘴，滿嘴牙齒還發著光。

　　雙方這壹照面，彼此稍作打量，使彎刀的大漢已冷冷地道：“娘的皮，是個小雜種，瞎了妳的狗眼，競打主意到飛龍堡來，說！妳這小狗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下三？”

　　突然，另壹怒漢也叫道：“蔔總管，看來今夜來的不是壹個賊，咱們哪有時間和這小子耍嘴皮，抓回飛龍堡裏等候堡主發落。”

　　冷叫壹聲，姓蔔的壹掄彎刀，狂風般地騰空而起，半空中幾道冷焰凝聚成壹片光，既快且狠的送到艾慈的頭頂上。真狠，出手就要命。

　　艾慈的動作如閃電，就在他人的那片光焰裏，幽雲般斜移五步，當他的人站在巨巖上壹邊的同時，手中的利刀已出。

　　“咻咻咻”連聲響，便已揮出十壹刀，他逼退蔔總管，臉上還在笑，說道：“我說老混蛋，怎麽壹動手就要我的命？”

　　姓蔔的正是飛龍堡大總管“黑蝙蝠”蔔在冬，兜在巖石下面目欲裂的黑漢．乃是飛龍堡副總管“飛刀手”齊中嶽。

　　蔔在冬壹招劈空，正自壹楞，卻又聽艾慈那句不痛不癢的壹句活，不由咆哮地道：“乳臭未幹的小孩，看蔔大爺今晚收拾妳。”

　　“飛刀手”齊中嶽說道：“小子，尿個泡，露露相，妳是從哪裏來的小妖怪，與誰壹起來飛龍堡興風作浪？”

　　艾慈笑嘻嘻地道：“我看免了吧，人的名兒再響亮，不如手上的家夥有勁兒，最後還得刀上見文章，不過嘛！輩吩詼潰骸安還裁矗俊

　　艾慈道：“不過我看妳們在抓小偷，偏不巧碰上我這個倒榍鬼，合著妳們不幹正經事，想抓小爺去充賊偷，妳們好請功呀！我忠告妳們，我也不是什麽省油燈，真要動家夥，二位就會為飛龍堡盡忠，為丁百年盡孝。”

　　蔔在冬怒罵道：“娘的老皮，妳是什麽東西，竟敢在蔔大爺面前口出狂言。”

　　艾慈笑道：“我說的乃是心中話，原是為二位著想，千萬別執迷不悟，盡忠盡孝也得找個黃道吉日，找壹個死得其所之地，不必急於暴屍荒郊，那可劃不來，小心壹時失算小命完蛋。”

　　齊中嶽吼叫如雷，道：“妳他娘的閻王告示——鬼話連篇，妳是不想活了，還是活得不耐煩了？”

　　艾慈聳聳肩，嘴壹撇，笑道：“我這裏好話再三說，口幹舌焦，已是仁義了，妳那裏仍然哇哇叫，好象妳們就是老天爺，哼！妳們真的是錯了。”

　　重重的壹哼，蔔在冬逼近了艾慈，壹臉冷酷地道：“少來妳娘的這壹套，仁義道德我聽多了，有不少人說得好，背後盡是男盜女娟，就像妳壹樣。”

　　他不等把話說完，彎刀便發出，“咻”的壹聲狂殺過去。

　　只看那矯捷的身手與變幻的刀法，便知道蔔在冬真的使出全力來，欲置艾慈於死地了。

　　“厲害”二字未出口，艾慈已暴彈而起，利刀已送到他人的頭頂上，而且又靈巧地帶過蔔在冬的右肩。

　　壹片血雨撒了下來。

　　蔔在冬劈個空，發覺艾慈已到了頭頂，剛剛收刀往上撩，不料寒光已到，他吃了壹驚。他就沒見過有這麽快的刀法。

　　來不及回刀便立刻頭壹偏，右肩頭陡然壹陣痛，彎刀再也握不住，“叮當當”落在巖石下。

　　壹股熱乎乎的鮮血湧出蔔在冬的肩頭，他已暴退到石頭下面直喊叫。

　　也不打聲扔呼，齊中嶽為阻艾慈追殺，抖手就是兩把飛刀打了出去，卻又被艾慈的利刀打落在地上。

　　齊中嶽冷哼壹聲，便褪下了長衫。

　　艾慈又笑了，他輕松地問道：“剝了衣服幹什麽？”

　　捂著肩頭的傷口，蔔在冬翻著雙目，說道：“妳小子的刀法像壹個人！”

　　艾慈眨眨眼，道：“象誰呀？挨刀的。”

　　蔔在冬道：“老子壹時想不起來了。”

　　壹頓之後，蔔在冬突然大叫道：“嵩山老怪是妳的什麽人？他娘的，那老怪已經多年未出現了。”

　　艾慈嘻嘻上笑，道：“妳們挨過他老人家的刀？”

　　蔔在冬大聲地道：“妳小子壹定學了老怪的刀法，好小子，妳同老怪是壹樣的人，想當年，老怪就同勞克走壹道，壹定對，娘的皮，妳也幹起偷兒的保鏢了。”

　　驀地壹聲吼叫，齊中嶽壹沖而上，半空中抖手兩把飛刀，飛刀剛剛出手，後面又見兩點寒星，四把飛刀四個方向，封住了艾慈前後左右的路。

　　“噗嗤”壹聲笑，艾慈利刀快得如旋轉的流星，巧得不能再巧的又圈又點，脆聲連者響，四把飛刀落在地上。真是好功夫！

　　不等齊中嶽再拔刀，利刀壹收又暴刺，直指他人的咽堠，只這壹送，跟看齊中嶽非血濺當場不可了。

　　“刮”壹聲，齊中嶽剎住上沖之勢，及時壹個倒翻。

　　就聽“嘶”地壹聲，齊中嶽遂又落在大石下面，歪歪扭扭的打著踉蹌未站住，胸前的短衣裂開，壹尺長的刀口子，正往外灑著鮮血。

　　艾慈輕松地壹笑，他把利刀收子起來，笑得十分地可愛，不時地招招手，又拍拍身上的灰塵，緩緩地說道：“就只侍候二位這幾下子，可也把我累得不輕喲！”

　　蔔在冬怒罵道：“報出妳的姓名來。”

　　艾慈笑笑道：“我的名字叫艾慈。”

　　蔔在冬怒喝道：“艾慈，妳少得意地早，妳不要忘了，妳已給自己制造了壹個大麻煩，往後休想有好日子過。”

　　艾慈太怒，破口罵：“放妳娘的屁，妳這幾十年白活了，這種退堂鼓場面的話少來，飛龍堡大總管身分地位，也會冒出這幾句狗屁來！”

　　蔔在冬怒道：“老子提醒妳小子，有什麽不對？”

　　艾慈冷冷壹笑，道：“妳有什麽值得叱唬的？妳們以為丁百年在道上的勢力大就想壓我呀，‘喔呸’！有壹天惹火我小爺，我就找上飛龍堡，問壹問‘飛天蜈蚣’是個什麽樣的無賴老妖精。”

　　九

　　蔔在冬和齊中嶽楞在那兒思忖著。

　　片刻後——

　　蔔在冬放輕了聲音，道：“艾慈，妳簡直欺人太甚，合著我二人同妳拚了。”

　　艾慈笑笑道：“嘖噴！這才算是硬漢子，硬角色，有骨氣，更不愧是飛天堡‘飛天娛蚣’的壹員戰將，不過嘛，我得鼓勵鼓勵二人，千萬要有始有終，咬牙硬撐，別在中途泄了氣放個屁，弄得我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