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勞克翻翻眼不開口了。

　　艾慈招手把小三叫過來，道：“小三哥，大叔身子骨不舒服，這可是妳孝順的太好時機，好好把握，處處拍馬，保準大叔壹高興，就會收妳做關門徒弟，往後小哥妳就等著走好運了。”

　　小三忙抱拳道：“兄弟關心我小三，我心裏實在感激，爺爺年歲大了，小三會細心地侍候著他老人家的，實不敢渴求做爺爺的衣缽傳人。”

　　艾慈笑笑，拍拍小三說道：“妳好好的幹，自然有妳的好處，誰叫咱們還是個小同鄉呢！”

　　艾慈大步走了。

　　他“花”銀子“花”得很快，從赤陽鎮出發，人未到寶山時，壹萬兩銀票全光了。

　　艾慈像是遊山玩水似的進了寶山城，這地方雖然城門不太高，還不到三丈，但城裏面可真是熱鬧。

　　因為這兒是江河交界地，也是水旱大碼頭，許多貨東商員，都住在寶山城的大字號裏，只等貨物到手，便去辦自己需要飽，裝船也好，馬車也行，壹去壹回就賺了不少白花花的銀子。

　　當然，有不少販夫走卒之流，也會在寶山這地方住上幾日。

　　艾慈進了城，已是正午時分。

　　他走進寶山城壹家小客店，自己也剩不多銀兩，省吃儉用的要了四兩酒，壹個小拼盤，壹大碗面，饅頭只叫了四個湊和著吃。他準備隨意填飽肚子就上路。

　　艾慈根本就沒有去註意到這家小客店叫什麽名字，只是發覺有人在吃飯，於是他就走了進來！

　　壹個人低頭吃著，他才吃到了壹半，突然間：“撲通通”地來了五個彪形大漢。

　　這五個人中間有個粉面鼠臉的年輕人，看樣子頂多二十多歲，三角眉，目下垂，鼻嘴還算端正，就是面皮繃得緊，手上壹把根骨扇，走起路來腳後跟先著地，穿壹件藍長衫，自以為風流地走進了這家小店。

　　店小二迎上前，哈腰鞠躬直叫爺。

　　卻見其中壹個彪形漢，伸手推了壹把小二，道：“快把妳們管帳的二小姐叫出來，等我們少爺問過話，再去把大小姐也找過來，今天我們少爺可是專為嘗嘗她們姐妹的手藝才來到這的。”

　　小二不敢羅嗦，忙往櫃上跑。

　　其實他根本不用跑，櫃臺上的小姐早聽見了，也看得很清楚。不料，她卻把頭壹甩，看也不看那年輕人。

　　這光景急得小二直搓手，不敢開口。

　　正在吃喝的艾慈，這才仰起頭來看過去。

　　他看見櫃臺上坐的美嬌嬌，心底裏不由喝聲彩。她那玲瓏的身段俏模樣兒，掇雪般的白臉蛋，秀氣的骨肉，光景只向天上仙女找，人間哪得幾處見。

　　突然——有個大漢拍桌子，虎吼壹聲罵起來，道：“娘的，怎麽還不過來，惹火了老子，壹把火燒妳們個精光，屋瓦不全。”

　　就在這時候，從後面奔出個五十上下的老漢采，他抖著雙手來到六人大桌前，連聲地道：“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道是熊大少來到敝店，多有怠慢。”

　　姓熊的大少爺壹把拉住老頭兒，嘿嘿笑道：“王老頭，本大少爺來了好幾趟，也給妳不少銀子，怎的妳那兩個閨女卻壹眼也不瞧我壹下？”

　　“熊大爺，她們年紀小不懂事，妳多多包涵。”

　　有個大漢又拍桌子，吼道：“沒有什麽包涵的，快把她們叫過來。”

　　王老頭搓著手，道：“她們壹個在竈上忙，壹個正在算帳，沒有時間過來陪大少爺，還請……”“啪！”

　　壹巴掌真夠勁，打在王老頭的面頰上，王老頭吐出壹顆大牙來。

　　“爹！”

　　二小姐從櫃臺裏沖出來，正好扶住快要倒在地上的王老頭。

　　許多客人見動手打起來，有良心的放下銀子走出來，白吃的混水摸魚地溜了。

　　十張桌子的小飯館，只剩下壹個客人在吃飯。

　　壹聲冷而又冷的奸笑，倒吊眉的熊大少，幾步走到二姑娘前出手就拉姑娘的手臂，嘿嘿冷笑道：“我看妳理不理本少爺！”

　　二姑娘在扶她爹，不防熊大少這壹抓，忿怒交加得快要哭出來。

　　“住手！”

　　二門走出王家大小姐。

　　只見她身上圍著繡花大圍裙，儒雅端莊，壹副賢淑巧婦打扮，急忙走近熊大少面前，冷叱道：“妳要幹什麽？”

　　哈哈壹聲笑，熊大少道：“這麽壹打鬧，娘的，姐妹花全走出來了，來吧！陪本大少爺喝兩杯。”

　　有個大漢開始叫：“小二，上萊啦！”

　　王大小姐喝道：“熊大少，快放手，我們開飯館，可不是妳家開的怡紅院，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青樓胭脂，請妳放尊重些。”

　　熊大少吃吃笑，道：“飯館妓院差不多，別自擡身價，自調清高。”

　　突然又來個大漢，伸手就抓大小姐。

　　“壹群王八蛋。”這聲音不高，但屋子的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熊大少怒形於色地罵道：“哪個不長眼睛的東西在罵人？出來！”

　　然而，店裏面只有壹個人，這個人就是艾慈。不用艾慈出來，大家都看得出誰說的了。

　　兩個大漢叉著腰，橫著膀子來到艾慈桌邊，壹個大漢橫著臉，壹腳踩在椅子上，嘿嘿笑道：“哼！原來是個小不點，外地來的吧，不認識寶山熊大少爺？”

　　艾慈正在挾菜。

　　突然——

　　他疾速把那雙筷子變換了個方向，“噗”地壹聲，筷子插入大漢的腿肉裏，弄了個穿透洞。艾慈也破口罵“去妳娘的。”

　　“啊！”

　　大漢的腿再也伸不到地面上，雙手抱住腿，痛得齜牙咧嘴叫，像是殺豬。⊙誆煌5亓鰲？曜佑植荒芰⒖貪緯隼礎薟幌灤娜グ危賂礎

　　立刻，熊大少丟下二姑娘，破口罵著走向艾慈。

　　王家父女忙退到二門後，只敢伸頭看。

　　“妳奶奶個熊，耍狠耍到本少爺的面前來了，說說看，妳是從哪個王八狗洞呈冒出來的小人物？”

　　艾慈抹抹油油的嘴，掏出壹塊碎銀子往桌上壹放，冷冷地說道：“快說，妳家是在賣人肉？”

　　“妳小子管得著嗎？”

　　“那壹定很有幾個骯臟銀子啦！”

　　熊大少暴掠壹步，手中奴扇壹揮，道：“做了妳這個不長眼腈的小畜牲。”

　　艾慈笑道：“好！不過我可要把醜話說在前面，我這個人有個規矩，只壹動手，最後結局只有兩種收常”“什麽結局不結局，又有哪兩種收場？”

　　“所謂兩種收場，就是要命不要錢，或者要錢不要命，兩種收場任妳桃。”

　　有個大漢破口罵道：“這個小王八蛋，明明在攪和少爺的好事，還有什麽好講的，放倒他再說。”

　　大漢暴吼壹聲打，除了腿上插著筷子的大漢呼痛直冒冷汗外，其余的四個壹湧而上，好象形成壹道人肉墻，準備生剝艾慈了。

　　四個大漢剛剛撲到，突然，各自面上白芒壹閃，連聲脆響過來，四個大漢全捂著噴血大嘴巴，嗚嗚叫著往後跌。

　　壹個個都口吐鮮血，沒有壹個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