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我的痛苦，妳理解嗎？

　　躺在泥濘裏的觀惡菩薩，已經放棄希望了。
　　又或者說，選擇惡墮的那壹刻起，希望對她而言，就是從不存在的東西。
　　她知道自己正在陷入壹張無法掙脫的大網。
　　現在，她甚至失去了那些她會依仗為生存根本的手段。
　　大唐居然也有壹個觀惡菩薩……並且比她更強，也顯得更有用。
　　這是何等慘痛的人生啊！
　　忽然，觀惡菩薩好像是抓到了點什麽東西，她躲在草葉底下的半只眼睛，突然泛出了壹些色彩。
　　“煉化！煉化！”
　　“我能不能煉化我自己？”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的壹身惡氣，全都轉成了煞氣，那我是否就擺脫了過去的身份，將成為壹個全新的我？”觀惡菩薩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起了這樣‘大逆不道’的念頭。
　　放在過往，這是絕不可能的。
　　如果‘惡’的侵蝕，是壹件有選擇的事情，那惡就不是惡了。
　　大唐可以被曹柘短時間內‘改造’，是因為大唐境內的人們，他們本質都還是人，並沒有被惡所真正的侵染，只是對他們的生存環境，造成了致命的威脅。
　　而大唐之外的那些生靈，曹柘沒有草率的大規模推廣煞氣武道，就因為那些惡性生命，不會懷疑現在所處的位置，更不會主動的做出其它的選擇。
　　哪怕是觀惡菩薩這樣的存在，在過去，她也只是想過屈從於曹柘的強大，而沒有想過改變自身的‘屬性’。
　　靈感這樣突如其來。
　　卻在觀惡菩薩的心底壹發不可收拾。
　　身體的破碎與零散，卻正好給予了她壹個嘗試的機會。
　　壹絲絲與其本源相連的惡，吸收著周圍遊離的煞氣，開始對她進行細微的改造。
　　隔空‘點化’了觀惡菩薩的曹柘，卻好像完全沒有做過這件事壹般，依舊趴在雪白的桌面上看書。
　　放在桌角的櫻桃，即便是不吃，時而拿捏在手裏把玩，也十足有趣。
　　配合著那些從各方競賽者手中，收集而來的‘資訊’，曹柘正不斷的開拓著視野，大量的知識在腦海中碰撞，化作壹層層的靈感。
　　“天師！時辰差不多了，我該回家了。”
　　“否則我家婆婆過問起來，不太好交代。”被曹柘請來，幫忙烹茶的俏寡婦，臉頰在爐火的照映下，顯得有些通紅。
　　曹柘松開了手中的櫻桃，隨後端起桌面上的溫茶，壹飲而盡。
　　“好！快些回去吧！”
　　“代我向妳婆婆問好。”曹柘說道。
　　俏寡婦是長安城裏，最出名的茶師。
　　不僅僅因為其顏色出眾，端坐之時正面瞧見，宛如靜謐神女，背面瞧見，卻是那吸魂奪魄的魔鬼，令人心旌神搖。
　　更因為，她的茶藝確實十分了得，便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青茶，經過她的調制，也能變得回味悠長。
　　俏寡婦提著木匣子，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婷婷裊裊的走了。
　　書房裏，壹下子完全的安靜下來。
　　推開窗，讓晚來的夜風吹進書房，曹柘點燃了壹根熏香，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哎！”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雖然早就料到，這壹輪競賽，不會風平浪靜，但屬實沒有想到，變數來的這麽快。”沈思之間，曹柘已經消失在了茶香余韻的書房，步履邁動之間，已然登天而起。
　　惡天道沖著曹柘齜牙。
　　屬於又菜又愛玩的典範。
　　明明打不過，但是曹柘每次上天，祂都得冒出來挑釁壹二。
　　只是這壹次，曹柘卻沒有教訓祂的意思，隨手打發了天道，將纏繞天道的鎖鏈變得更加的粗壯，牢牢捆死天道，讓祂自個到角落裏面壁。
　　曹柘壹拳打出，撕裂了天之屏障，輕易的出現在了世界之外。
　　當曹柘可以輕易教訓天道的時候，就應該能想到，他也可以隨時的走出世界，站在混沌之中。
　　世界之外，潮汐湧動。
　　壹頭巨大的，好像章魚似的怪物，正伸出無比巨長的觸手，使勁的遊走在虛空之中。
　　當它看到站在惡西遊世界之外的曹柘時，明顯也楞了壹下。
　　隨後發出了壹些古怪的訊息。
　　曹柘沒有接收這些訊息，而是冷漠的看著這頭巨型的章魚怪物。
　　曹柘已經認出了它的真實身份。
　　這是壹尊強大的域外詭靈，相比起曾經入侵聊齋世界的詭靈，眼前這頭詭靈的龐大與強大，超過了不知多少。
　　簡直就好像是……曹柘與觀惡之間的那‘壹點點’差距。
　　巨型章魚傳遞的訊息，變得更加的激烈，仿佛夾雜著憤怒。
　　曹柘也不慣著它。
　　雙指並攏，壹劍斬出。
　　無聲無息的攻擊，卻斬斷了這強大域外詭靈的大量念頭。
　　甚至讓它的記憶，出現了壹些遺失。
　　“妳好！強大的人類。”域外詭靈張嘴說話了。
　　很顯然它壹直是會說話的，只是之前他傲慢的姿態，讓它刻意表現出，不會說話的樣子。
　　“妳果真沒有認出我嗎？”曹柘問道。
　　那巨大的章魚，搖晃著觸手，似乎表達了其尷尬。
　　“是的！我認出了妳，強大的人族領袖……張三豐！”域外詭靈說道。
　　接著它又說道：“我想，妳也壹定認出了我吧！”
　　曹柘搖了搖頭：“不！我認不出來。”
　　“沒有人會記住食材的具體名字。”
　　曹柘擺明了在激怒這頭詭靈。
　　巨大的章魚型域外詭靈，似乎停頓了兩秒鐘。
　　隨後才繼續活動。
　　“我的名字是‘妮妮塔爾’，當然這是用妳們的話，進行的音譯。”
　　“我來就是要找妳，詢問壹下關於蕭霆的事情。”
　　“請問……蕭霆是妳們安排的臥底嗎？”
　　“如果妳選擇回答‘不是’，那我想我們就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了……妳身後的那個世界，應該是妳壹直保護與培養著的吧！”
　　“它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淪陷為詭靈的國度。”
　　“妳或許很強大，但是……我亦不弱，我如果強拖著妳與我在此地開戰，即便只是我釋放出去的余威，壹點點的氣息釋放，都足以讓妳身後的世界感染。”巨型章魚詭靈妮妮塔爾這些話，如果沒有聽錯的話……是在威脅曹柘，對吧？
　　“妳既然說了這些話，無論是妳語言學習不到位，還是真有此心。”
　　“我就當妳在威脅我了！”
　　“真的很有意思，其實說壹句有點讓人羞恥的話……我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威脅過了。”
　　“突然來這麽壹出，還挺突然，並且挺懷念的。”
　　“找遍整個世界，連可以打壹拳的沙袋都沒有……妳理解我這種痛苦嗎？”曹柘問道。
　　隨後搖頭：“不！妳不會理解的！像妳這樣的家夥，只會關心自己，從不會在意別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