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有借必償

　　“所以，還是得動手嗎？”
　　“我以為，我們之間可以講壹點交情！”曹柘在說這話的時候，如果不是拽著元靈星位圖，如同手持加特林壹般，向四面八方毫無顧忌的釋放能量的話，或許更有真情實感壹些。
　　暴怒的能量，激烈的掃蕩，將眼前虛偽的壹切，都進行著無情的清理。
　　甭以為曹柘手中的元靈星位圖會因為境界的壹再拔高，而變得無用，退居二線。
　　境界與戰力之間，是不能完全畫上等號的。
　　境界可以決定上限。
　　但是在相對的範圍內，能夠發揮出多大的威力，那就看具體如何施展了。
　　人與人是不同的，文明之靈與文明之靈之間，也存在差距。
　　AE86不也贏了GTR？
　　只是輸給了奔馳而已。
　　恐懼並不單單只是壹種能量，它更是壹種直接針對心神、靈魂、意誌的強大壓迫。
　　此時紅裙小女孩聚集而來的恐懼，並非只源於曹柘壹人。
　　而是那多重宇宙之中，無數生靈，時刻迸發的恐懼。
　　它是那樣的龐大，那樣的可怕，近乎無窮無盡，完全看不到根源，也看不到盡頭。
　　面對曹柘的質問與反擊，紅裙小女孩只是壹步退走，隨後升入高天。
　　嬌俏的臉上，依舊掛著甜美的微笑。
　　而她的背後，卻是蓋壓星雲的黑色氣團，是無邊無際的恐怖。
　　元靈星位圖釋放出來的，是最簡單、樸素的能量集束，壹道道能量沖擊出去。
　　猶如億萬柄神劍，齊刷刷的沖向那無邊無際的陰雲。
　　能量光束沒入陰雲之中，發出陣陣悶雷之響。
　　陰雲蠕動，始終龐大、厚實，無論有多少的能量射入其中，它都是那樣的令人絕望。
　　“看，這就是這個宇宙裏，所積蓄、隱藏的恐懼。我即便只是調動了不到萬分之壹，便已經形成了這樣無解之局。妳打不破它們，而它們卻會無限的增殖、無限的成長。活躍著的生命越多，它們就龐大，生命會消失，但恐懼卻會長存。任何生命……在他們所無法掌握的地方，就會存在未知之懼，而在他們所掌握的地方，亦有得失之懼。這是壹切生命的缺陷，與生俱來……無法根除。”紅裙小女孩對著曹柘說道。
　　她似乎是在向曹柘舉例。
　　盡管手段激烈了壹點，但她仿佛還是出自於好意。
　　然而曹柘並不相信……或者說並不理會這樣的所謂‘好意’。
　　凡人都會因為各自不同的‘正義’，而發生激烈的沖突。
　　作為文明之靈，都有壹套各自的認知準則，當這準則與準則之間，發生了摩擦與矛盾時，彼此之間的鬥爭，便已經與對錯、善惡無關。
　　哪怕紅裙小女孩說的仿佛很有道理，曹柘也絕不認同她的道理。
　　人生於世，固然難逃恐懼。
　　但人存活於天地之間，絕非只有恐懼。
　　倘若是見過了花開，看到過藍天白雲的悠閑，眺望過銀河無盡，遊歷過山川美景，涉過潮來潮往，聽過孩子的笑聲，見過街道上壹張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品味過那些或是辛辣或是香甜的食物……就絕不會認為，這世間只有‘恐懼’二字。
　　我們害怕未知，恐懼失去，但我們依舊要大步向前。
　　因為未知裏還有驚喜，恐懼失去之外，還有喜獲豐收。
　　凡人皆懼死，倘若背後是妻兒，便會視死如歸。
　　時至今日，曹柘依舊認為自己是壹個‘人’。
　　只是多往前走了幾步的人。
　　他多走了幾步，但經常會回頭，有時也會往回走。
　　那些臣服於紅裙小女孩的文明之靈們，祂們都已經接受了紅裙小女孩的理念灌輸。
　　祂們即使是各自有著不同的意見，卻已經都承認了‘恐懼’，並且圍繞著這個核心，進行著壹系列的嘗試、布置。
　　小女孩也在向曹柘灌輸她的觀念。
　　也在若有若無的，將她的思維，套入曹柘的思維裏。
　　讓曹柘成為執行她想法的提線木偶。
　　她用無害的外表，屢次退讓的行為，去降低曹柘的戒心。
　　然後向他闡述了她所認為、理解的恐懼是什麽。
　　壹步步的將曹柘，引導向她早就布置好的蛛網。
　　她差壹點就成功了！
　　如果，曹柘不是從壹無所有中崛起，如果不是曹柘，曾經也是壹個平平常常的凡人。
　　或許，這也正是曹柘與諸多文明之靈，有所不同之處。
　　人族的其它文明之靈，雖然亦有過所謂的‘凡人’階段，但祂們並不是那真正活著的先賢，只是他們的思想，在時間之上凝結出來的另壹種存在。
　　龐大，卻並不統壹。
　　元靈星位圖正在發燙。
　　所有被束縛在元靈星位圖裏的閃靈，都被曹柘壓迫到了極致。
　　曹柘許諾他們，此次之後，還給他們自由。
　　從此之後，圖冊內外，任意來往。
　　對自由的向往，對未來的渴望，讓這些閃靈，變得動力十足，不惜壓榨本源，釋放能量。
　　這釋放出的能量裏，不僅夾雜著他們的本源，更包含著他們對未來的無窮期盼。
　　厚實的陰雲，被斬破了壹個缺口。
　　壹縷縷單薄的星光，從缺口處流淌下來。
　　就像那絕望裏的希望。
　　即使是再微弱不堪，它們依舊是存在的。
　　此時的曹柘與紅裙小女孩，都還只是在借力。
　　博弈之局，看似曹柘還在下風。
　　但紅裙小女孩占據了天時地利，以及境界、訊息上的優勢，卻依舊沒有形成碾壓之局。
　　這便已經說明，她輸了！
　　“為什麽？”
　　“妳為什麽不相信？妳所在乎的那些，只是文明賦予妳的枷鎖，是虛假的，也是虛偽的。”紅裙小女孩盯著曹柘，惡狠狠的……這是她第壹次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曹柘卻笑了，即使面色略顯疲憊，但笑容卻灑脫：“偉人說過，萬類霜天競自由！”
　　隨後手中的元靈星位圖散去，壹尊尊閃靈破封而出。
　　他們看著曹柘，卻沒有看到紅裙小女孩。
　　沖著曹柘，他們似乎在張牙舞爪，卻又忌諱著，沒有動手。
　　“他們擊潰了妳借來的恐懼，妳卻不願意讓他們看到妳，妳的傲慢，何嘗不是壹種文明所賦予妳的枷鎖？”曹柘對紅裙小女孩反唇相譏。
　　似乎是被曹柘的諷刺激怒了。
　　紅裙小女孩再施手段。
　　這壹次，她直接揪住了曹柘的‘小辮子’。
　　她送來的道具，隨機事件生成器，曹柘曾經使用過。
　　並且是很多次。
　　那強制執行的‘事件’，存在著某種龐大的反噬。
　　造成的影響效果越大，反噬越嚴重。
　　壹萬次的施展，如果針對的目標都很普通，那麽反噬對目前的曹柘而言，算不得什麽。
　　但如果針對的目標不普通呢？
　　曾經有那麽壹次，曹柘用隨機事件生成器，讓包括紅裙小女孩在內，不少窺視的文明之靈，跳了壹場‘滑稽舞’。
　　使用道具，消減了‘未來’的可能性。
　　但同樣，消失的未來，亦在某個時刻，化作了巨大的‘反震’。
　　如果沒有紅裙小女孩，這反噬或許永遠不會來。
　　有了她的推動，壹切即刻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