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之詩

半步煉獄

都市生活

真冷,馬林小心翼翼的讓過結冰的街道,穿著破舊的衣物,瘦小身體的主人打量著這陌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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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壹節:漫漫長夜(二)

馬林之詩 by 半步煉獄

2021-8-29 14:53

  被風壹吹,老律師打了壹個哆嗦,他突然想到了壹個問題。
  “索斯,我讓妳餵我的鳳尾鳥,妳餵了嗎。”
  “餵了,老師。”
  走在風雪中的年輕人頭也不問地回答道。
  老律師壹把抓住了自己的心口——他的學徒死了。
  眼前的學徒是假的,他根本沒有什麽鳳尾鳥,他也沒有餵過它。
  將手按到了腰間,老律師抓住了自己轉輪槍的槍柄:“索斯,壹直以來,都辛苦妳了。”
  “哪兒的話,我幫老師做事,應該的。”他的聲音裏多了壹絲笑意。
  這本應該是非常溫馨的對話,老律師深深地吸了壹口氣:“索斯,等壹下,停壹下。”
  “老師……”年輕的學徒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看著停在風雪中的老人,路燈下的他舉著手中的轉輪槍看著自己的學徒,滿是悲意:“我的索斯去哪兒了。”
  “咦,被發現了嗎。”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些遺憾,他咧開了嘴,在這壹刻,肉血分離,壹張嘴咧到了耳根。
  老律師壹口氣打空了轉輪槍中的子彈。
  然後他看到他的學徒從後仰的狀態中回復了過來,他看著他的老師搖了搖頭,額頭中彈的位置,有鉛彈被再生的血肉擠出:“親愛的希格斯先生,我本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妳的葬禮,只可惜妳沒有珍惜。”
  “混沌!”老律師在這壹刻完全的明白了這壹切。
  商業公會裏有混沌的潛伏者,他們鼓動了商業公會成員,與馬林先生開戰,通過殺死馬林先生工廠中的成員,再嫁禍於馬林先生,以如此卑劣地手段讓馬林先生的工廠停工,然後在今天中午在工人與警察對峙的時候引發沖突。
  好手段啊,然後今天晚上殺死他們這些律師,引發更大的沖突……這麽看來,卡薩曼·薩理安先生很有可能已經遇害。
  而接下來,他們還會殺死更多的人,引起更大與更尖銳地沖突,直到雙方不再克制,直到這座城市血流成河……
  “妳們罪該萬死!”老人憤怒地咆哮著。
  “還是先為妳自己想壹個死法吧。”年輕的混沌微笑著,直到壹支弩箭飛臨他的額頭,這才驚覺得他下意識地想要讓過這支銀白色的弩矢。
  但是他的動作完全沒有用,弩矢撕開肌肉,鉆透頭骨,最終這枚受福的弩矢將它的大腦變成了壹個點燃的組織,他哀嚎著摔倒在地,在風雪中被神聖能量所點燃的它燃燒著,點亮了小半個街道。
  老律師扭頭,看到了站在陰影中的纖瘦人形。
  “馬林先生拜托我向您問壹聲好。”是女性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老律師苦笑著搖了搖頭:“通常來說,妳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要殺掉我的。”
  “馬林先生從來不濫殺無辜。”這個人形走到了光亮的邊緣處,是壹位穿著奇怪外套的狼人少女:“您的學徒我們已經救下來了,希格斯先生,他受傷很重,被我們送往慈愛醫院,還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不用了,謝謝妳們,我現在需要回旅館,我要確認壹下今天中午到底是哪些人在挑動沖突。”希格斯看著眼前的少女。
  “那個您就不用管了。”她笑著搖了搖頭。
  “不用我管了?”這位老人皺了皺眉頭,最終,他看向這位狼人少女:“馬林先生……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了嗎,這些混沌……”
  “每壹個背叛這個世界的人,必將被清算,先生。”狼人少女說完退回到了陰影中:“先生,夜深雪大,為什麽不回店裏再喝壹杯暖暖身子呢。”
  老人沈默了壹會兒,確認她已經離開之後,最終轉身走向那家泰南人開的酒吧。
  ……
  “雪越下越大了。”馬林看著穿著灰白色偽裝服的人員漸漸靠近混沌行動隊的居住地,將手中的傘往法耶的壹側多探了壹些。
  “這就是妳說的,凡人自救?”
  “是的,這個世界如果只依靠超凡者來拯救,對於超凡者來說是不公平的,因為沒有誰天生就是守護這個世界的救世者,而這些凡人……如果不想他們學會面對混沌,學會怎麽將這些投靠混沌的雜碎殺的壹幹二凈,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不能斷絕他們自救之路嗎。”
  “是啊,每壹個人,都必須學會自救,因為連自己都無法保護的人,又談何保護家人。”馬林看著他們摸掉外面的放哨者,終於放下了心:“我相信他們能夠拿下這個據點,我們走吧,去另壹處據點。”
  “妳真是喜歡冒險啊,馬林。”法耶扭頭看向馬林。
  “因為我必須相信我所說的這壹切,連自己說的壹切都無法相信,那就太可悲了。”馬林笑著伸出手,在法耶的幫助下,壹個傳送門在他的面前開啟。
  “勉強及格。”法耶給了這麽壹個評價。
  “這是我的壹大步。”說完,馬林牽著法耶走進了傳送門。
  ……
  老兵扭頭看了壹眼身後的建築,剛剛他本能地感覺到了有什麽扭曲了壹下。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什麽,作為觀察員的幾個小組也沒有別的消息傳來。
  “是混沌,知識之書,學舌鳥的雜碎。”那邊的獨眼已經割開了被殺的哨兵的衣袖:“所有人喝下機械心智藥劑,我們要開始反幻術師作戰了。”
  “我討厭學舌鳥。”老兵壹邊說,壹邊拉開了手裏的藥劑瓶塞,將它壹口悶進了嘴裏。
  有著杏仁的味道,微苦,但至少可以讓服用者在接下來的壹段時間裏無視大部分幻術術式——這是學舌鳥信徒的擅長項目。
  “德魯伊那邊有消息了,他們來了三位擅長變形術的導師,負責提供給我們空中偵察。”
  “那太好了,觀察組只能看到天臺和外圍,還會被地形影響。”獨眼壹邊說,壹邊註意到不遠處走出陰影的兩個目標:“流動哨衛來了。”
  已經站在哨位上的兩個隊員立即開始正常的詢問口令——口令在半個小時前剛剛聽過,應該不會有所改變,但是出於安全考慮,觀察組已經將裝了消聲器材的火槍指向了他們。
  而且有至少七把弩指著他們。
  “叫那麽大聲幹嗎。”對上了口令,這兩個混沌壹邊抱怨,壹邊走近。
  然後其中壹個人似乎註意到了哨位上的是陌生人。
  下壹秒他就倒向了地面——觀察組射擊了,但是壹中壹失。
  老兵立即扣下了弩的扳機,重型弩矢飛過六十碼的距離——多虧是順風,不用考慮側偏的弩矢鉆進了他的胸口,在鉆透了他的身體之後不知道飛到了哪兒。
  “該死,弩的穿透太強了。”相比子彈在穿透目標後最終命中地面,老兵有些急促的低聲罵了壹句。
  幾個半身人已經摸過去將屍體拉走,還有人負責將染血的雪堆抹去。
  過了壹會兒,不遠處的建築二層的窗戶被打開:“怎麽回事!”
  “沒什麽事!”故意讓感冒的隊員來偽裝的確是有效果的,那個家夥沒聽出問題,罵了壹聲,最終將窗戶關上。
  天上的德魯伊給了能夠觀察到目標的幾座建築的坐標,老兵看了看地圖,給所有小隊安排了目標。
  兩個小隊負責壹個建築,十多號人要是真拿這些混沌信徒沒辦法,觀察組就會直接打信號彈。
  到時候外面的幾百號護廠隊成員就會全副武裝地沖進場。
  確認了目標,老兵帶著他的兩個小隊繞過左側的外圍建築,穿過小巷,德魯伊那邊飛低了壹些,用寒鴉特有的叫聲吸引了巡邏小組的註意力。
  “這種鬼天氣,還有寒鴉的嗎。”
  是啊,不但有寒鴉,還有不請自來的客人。
  老兵從腰間掏出射釘槍——這種東西原本是用來釘釘子的,但是有時候也會用來打巨鼠,空氣壓縮出力,安靜,可靠。
  左手倒持著匕首,老兵平靜地接近這兩個哨兵,在極接近的時候,其中壹個人似乎聽到了什麽,他扭頭,正好與飛來的釘子面對面,下壹秒,鋒利地釘子穿透了他的額頭。
  同時老兵壹步來到另壹個哨兵身後,匕首穿透了肋骨,刺入了肺部。
  用力壹推,將他壓倒在地,老兵轉了壹下匕首,然後用力地往上壓——從他還有掙紮能力來看,匕首並沒有穿透他的心臟,或者說穿透了,但是這家夥是壹個超凡者,強化了肉體。
  幸好鮮血灌入肺部之後他無法說話,只能痛苦地掙紮著,直到老兵丟開釘槍,用右手掰斷了他的脖子。
  他的隊員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翻過圍墻。
  老兵起身,撿起釘槍,兩個隊員走過來拖走屍體,另壹個施術者將地上的冰雪回復到之前的狀態。
  老兵和他走出兩行腳印,然後在靠近圍墻的時候,老兵雙手壹托,將這個年輕人送過圍墻,然後用力壹攀,自己也翻了過來。
  隊員們已經分成兩隊,分別在前排與後排等待著他們。
  老兵示意年輕人去後面的廚房那個門。
  然後他自己站到了前門,有操控植物的隊員通過門鎖孔確認了門後沒有人。
  於是鎖匠上場,半身人用兩根鐵絲就打開了這扇門。
  所有人都換上了弩與釘槍,並將轉輪槍與匕首放到了最乘手的位置。
  老兵給門框上了油,然後小心地推開了房門。
  他第壹個走進房間,先是確認了壹下更衣室,然後靠著墻走出小拐角。
  壹個住戶正背對著他,也許是因為門開了,感覺到室內溫度有變化,他扭頭,看到了老兵。
  下壹秒,釘子鉆進了他的腦袋,操控植物的隊員用藤條將屍體拉住,避免了它在撞翻火爐的同時告訴別的住戶有客人不請自來的事實。
  最後壹個走進來的半身人帶上了房門。
  老兵靠到了另壹側,通往內室的墻體上。
  廚房傳來了碗摔落在地上的雜音。
  內室傳來了起身的聲音,還有疑問的聲音。
  四個人。
  老兵舉起手指。
  半身人翻過沙發躲了起來,靈巧的像壹只泰南貓,完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兩個人類隊員隔著老兵壹前壹後靠在了墻上,老兵前面的還蹲了下來。
  壹個人類隊員已經剝下了屍體外套,將它穿到了身上然後坐到了爐火邊開始裝睡。
  還有壹個侏儒鉆進了桌底,在桌布之間露出了壹個釘槍槍口。
  “傑克,怎麽了。”第壹個人走了出來,他完全沒有註意到身後空間中的情況。
  第二個人走出來,也沒有註意到身後壹側的情況,只是看了壹眼爐火前的‘同伴’:“邁達姆又睡死了,這家夥真是沒救了。”
  “別管他,我們看看傑克怎麽了。”
  第三個人拿著壹把霰彈槍走了出來,他嗅了嗅空氣:“該死的高文,我讓妳別摳妳的臭腳,現在整個房間裏都是妳那只又臭又在流血的腳的味道。”
  “我又有什麽辦法,中午的時候該死的流彈打到我了,我差壹點就被警察給抓到了!”最後壹瘸壹拐著走出來的成員壹邊說,壹邊看向了身後。
  他看到了老兵,也看到了他身前蹲著的同夥與側向探出身體的第三人。
  然後老兵身前的射手射出的釘子就穿透了他有些單薄的內衣,將他的尖叫聲打回了他的肺部。
  老兵的釘槍命中了那個拿著霰彈槍的目標,後者掙紮了壹下,在轉身的時候被來自側面的釘子釘翻在地——桌底的侏儒,爐火前的人類,還有沙發後的半身人將這位打成了壹個標準意義上的篩子。
  廚房那邊有人推開了木門,將站在門前的家夥撞翻在地,而另壹個幸運兒被沖出來的年輕人用平底鍋命中了頭部。
  眼看著腦袋肉眼可見的癟下去,肯定是活不了了。
  “把他的命留下!”老兵說道。
  年輕人已經舉起來的平底鍋收了起來,他的隊員沖過去將這個家夥綁了起來,在那之前,還有人將不知道是從哪壹個家夥腳上的襪子扯了下來然後塞進了這位幸運兒的嘴裏。
  “我不小心碰到鍋了。”年輕人看著走過來的老兵有些尷尬。
  “下次小心壹些,要不然妳會把妳和妳的隊員都害死的,記住了嗎。”老兵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做得不錯,作為壹個班長,妳做到了妳應該做的。”
  兩個小隊撤出建築,老兵讓年輕人拖著那個打斷了四肢的俘虜撤退——後方有專業人仕,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撬開他的嘴。
  在離第二個目標很近的距離上,老兵聽到了目標內傳來的槍聲,風雪天的優勢來了——大風掩蓋了槍聲,但是他還是第壹時間撞開了院門,壹路狂奔著又踢開了房門。
  戰鬥已經結束了,地上倒著七個屍體,六個混沌,壹個自己人。
  前者身上的傷痕很多,最後在肉搏戰中他們殺死了兩個混沌,其中壹個已經畸變。
  但是滲銀的匕首結束了它的生命。
  唯壹的陣亡者的胸口有壹個槍眼。
  “我們進來的時候幾乎是和他們面對面的遭遇了。”獨眼的部下有些遺憾地說道:“隊長陣亡了。”
  “……帶走妳們隊長的屍體,所有混沌的屍體先釘入銀釘。”老兵說完,帶著隊走向第三個目標。
  拐過路口,看了壹眼地上倒著的巡邏小隊的屍體——已經不需要再做掩飾了。
  “老兵,我們觀察到南部有起火點,妳們是不是還有別的行動隊在南部。”有寒鴉落在了老兵的肩膀上。
  “沒有……不要管那兒,我們清除所有目標之後走,記得別忘了帶走所有混沌信徒的屍體,這座城市有人失蹤好過出現幾十具混沌的屍體。”老兵說完,註意到第三個目標所在的建築院門被推開,壹個隊員拖著壹個傷員走了出來,然後是幾個帶傷但不妨礙行動的隊員走了出來。
  很好,都在。
  “幹得好。”老兵挨個拍打他們的後背。
  每壹個隊員都向他行禮。
  “下次在戰場記得不要行禮,因為混沌的神射手會優先擊殺任何看起來像是壹個大官的家夥。”老兵笑了笑,他想到了過去的自己,那個時候每壹個新兵在上前線的時候都會被如此告誡,在後方,每壹個不向長官敬禮的家夥都被會打上壹鞭,但是在前線,每壹個向長官敬禮的家夥都會被打上三鞭。
  越來越多的小隊出現,他們大多都有傷員,有些隊還有壹兩個俘虜,但直到最後,老兵也只見到了四具屍體。
  當所有行動隊離開,負責收集屍體與證物的收集隊進入。
  終於放下心的老兵從衣領裏扯出帶有聖徽的項鏈,將這神聖的聖徽放到了嘴邊輕吻。
  暗夜女神,願您垂憐,願每壹個靈魂,都得見終焉之河。
  然後他看到了走過來的獨眼。
  “壹共打死了三十壹個人,抓了五個。”說完,獨眼打開了煙盒,給老兵遞了壹支煙:“這該死的天氣,真令人懷念啊。”
  “是啊,北方防線的冬天,每壹天都會下這樣的雪,長官們都會壹邊抱怨著有多冷,壹邊和我們站在同壹條戰壕裏,有時候某個剛來的年輕少尉會覺得自己大概會死在下壹場大戰中,然後就給我們分煙。”
  “結果這些年輕的少尉長官通常都會被老兵們照顧著活了下來,卻欠了壹屁股的煙錢,真是壹些幸運的倒黴催。”
  兩個大笑著緬懷著過去的老男人用壹個打火機點亮了兩支煙,就像是當年在交通壕裏乘著四周無人的時候抽上壹支那樣。
  然後兩個男人看向了燒紅了的南部天空。
  “咱們還是快點跑吧。”
  “沒錯,警官先生們只怕都要瘋了。”
  他們下了同樣的決定,然後開始催促起部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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