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金雀山莊，火焰公主（2）

　　“我之前和妳說蠟人，是花費了很大代價才得到的名字，其由來……也在金雀山莊。”
　　“鶴家壹名老資歷的追風巡捕冒死潛入金雀山莊的後院，發現了壹個詭異的神龕。
　　神龕上所供奉的並不是我們所知道的儒門大賢，佛陀，道祖，也不是我們皇朝的真龍大帝……
　　而是，壹個詭異笑著的蠟人。
　　再結合這些縱火案現場那滿地的人蠟，基本可以推斷出……那個被供奉的蠟人是由不同活人被焚後的人蠟所塑成的。
　　而這樣壹個東西，居然在沐浴香火。”
　　無情的聲音很是憤怒。
　　然後，她長舒了壹口氣，“現在殿下知道人世之兇險了吧，若是知道了，也當……”
　　白淵淡淡道：“其實無妨。”
　　“無妨？”無情不解。
　　白淵道：“善惡輪回，今日之惡，來世必償，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妳們如此作為，其實根本沒必要，只不過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罷了。”
　　“妳覺得不該管？”無情驚奇道。
　　白淵道：“他殺任他殺，他燒任他燒，再等百年，不過都是枯骨罷了。善惡自有天來報，管那麽多做什麽？”
　　“妳！！佛門要義也不是這個意思！”無情即便再怎麽冷漠淡然，聽到這話也是壹股火就從心底升了起來，她蹙著眉，壹雙美麗的眼睛瞪大，狠狠盯著他。
　　白淵微微搖頭，壹副“紅粉骷髏，皆是不可理喻”的樣子。
　　他也沒辦法，這些臺詞都是小郡主和他商量著壹起琢磨出來的，目的就是在這些時候說出來……因為，這是真正六皇子的語風以及思維角度啊。
　　而他現在可是六皇子啊。
　　真傻。
　　太他媽傻了！
　　怎麽能說這種話呢？
　　真想給自己來幾刀！
　　不，是給六皇子補幾刀！
　　白淵心底默默吐槽。
　　要是大學選修課的老師知道自己把知識用在這等地方，會不會氣的吐血？
　　然而，他心底雖然在吐槽，表面上的神色卻是雲淡風輕。
　　他與輪椅上的無情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良久，
　　無情轉過頭，繼續翻閱卷宗，不再理他。
　　……
　　……
　　當晚，深夜。
　　諸葛先生揉了揉眉心，從書房走出，忙碌了壹天，他卻也不進食，或者說……他已經不需要進食了。
　　暗色的卷宗書架被連枝燭火照明，刷刷地起落。
　　無情返回休息的時候，所有卷宗書架都會“沈”入地下。
　　她收起最後壹卷卷宗，閉目思索了下，把卷宗緩緩放回。
　　刷！！
　　最後壹個書架也沈入地下。
　　開合的地面縫隙裏隱約可見旋動的齒輪，滾轉的金屬鏈，還有在明滅的燭光下反射出壹波波黯淡的金屬鱗光。
　　她做完這些，
　　諸葛先生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無情啊，我聽說妳小師弟這幾日來的越來越晚，也越來越不用心，妳怎麽看？”
　　無情沈默了下，轉身恭敬道了聲：“參見老師。”
　　然後才道：“我認為並無此事，六殿下雖然來的晚，但看卷宗很認真，聽我說話時也很認真，他有在思索，感悟，甚至……分析。
　　而聽到那些惡事時，他心底會生出憤怒，聽到那些可憐人的事情時，他心底會流露出同情……”
　　“哦？”
　　諸葛先生露出笑容，輕撫了下長須道，“為何妳的話，和別人眼裏看到的完全不同呢？”
　　無情道：“或許是因為六殿下本就表裏不壹。”
　　諸葛先生笑道：“妳是說他骨子裏很認真很善良，但表面上卻裝的那般荒唐不羈？”
　　無情看著遠處，若有所思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那麽做，但我看的到他的心……
　　好多次，他心裏的情緒和他口中的話完全不壹致。
　　這也是好多次他明明說了觸怒我的話，我卻沒有真正生氣的原因。
　　老師……要告訴皇上嗎？”
　　諸葛先生沈吟了下，搖搖頭道：“此事，妳知我知，其他任何人都瞞著，包括無相無念。”
　　“是，老師。”無情回應道。
　　諸葛先生喃喃道：“我與皇上乃是君臣關系。
　　皇上所托付老夫的事是好好教導這個孩子，讓他成才，而不是監視這個孩子以知道他的壹舉壹動甚至心底所想。
　　我與妳小師弟乃是師徒關系。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師者，當為弟子庇護，師者，當去成全而非束縛，當去引導而非禁止。
　　無論那孩子怎麽想，在他對我行拜師禮的那壹刻，他在我眼裏，已與妳和無相無念壹樣了。”
　　無情默然地聽著。
　　她擅長分析，公事公辦的對話，卻不擅長表露感情。
　　諸葛先生又道：“妳呀，也別用六殿下寒磣他了，把他當師弟吧。”
　　良久。
　　無情開口回應道：“明白了，老師，我會把他當師弟。”
　　諸葛先生撫須而笑，微微點頭。
　　……
　　……
　　另壹邊。
　　白淵有了之前兩次進入禁地的經驗，便開始嘗試自行進入了。
　　長生樓視為珍寶的“繞過巡查傀儡”的路線，他根本無需去管。
　　他只要站到視野開闊的高處，然後動用鏡法連續瞬移，就可以進去了。
　　但進入禁地容易，想要在禁地感悟卻很難，因為……少了幫手，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感悟。
　　不過，今晚他來這裏並不是為了感悟，而是為了測試。
　　兩個時辰後，
　　他完成了測試。
　　確定了兩點。
　　第壹，沒有持有“林小玉的物件”，果然無法進入禁地深處3000米之後，在他嘗試進入時，妙道就會給出危險警告。
　　第二，長生樓除了“繞過巡查傀儡”的路線外，顯然還擁有壹種獨特的遮蔽氣味的方法，而不僅僅是之前的“滾雪去味”。
　　他嘗試了許多次，無論怎麽滾雪，都會很快被周圍的汙染獸發現，然後被追殺……
　　這邊結束後，
　　他又返回了平安坊。
　　墨娘很來事地繼續為他搜集古老的玩意兒，但他稍稍試了試，都不是什麽太有用的東西。
　　隨後，他向墨娘要了壹副黑市才買得到的詳細地圖就回到了屋中。
　　略作研究後，他眼睛壹亮。
　　“金雀山莊……在……末山縣後的末山之中，
　　而末山居然還在死亡邊界之內。那不是意味著，我可以去？”
　　“若是破解開林霜的謎，會否可以直接攻略那恐怖的巨人？”
　　“即便無法破開謎，那去獲得幾件林小玉的東西也不錯。”
　　有著【妙道】的危險警示，再加上鏡法，那麽……至少可以試試。
　　白淵心底有了決斷：
　　去金雀山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