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如此多驕

嗷世巔鋒

歷史軍事

半夢半醒間,陳瑞就覺著頭痛欲裂,他只當是宿醉的緣故,於是掙紮著想要起身,誰知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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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壹十八章 焦大人的休沐日常【上】

紅樓如此多驕 by 嗷世巔鋒

2024-2-17 20:26

  因昨兒折騰的精疲力竭,玉釧兒睡的比往日還要深沈些。
  夢中先是有人在耳邊呼喚,緊接著又開始輕輕推搡,她咕噥抱怨著,將眼皮撩開條細縫,卻是香菱正擁著被子蹲在自己身前。
  因見玉釧兒醒了,香菱忙悄聲道:“太太估計快起了,妳……”
  “今兒妳去吧。”
  玉釧兒毫不猶豫的背轉了身子,壹面往焦順懷裏鑲嵌,壹面悶聲嘟囔道:“我連著去了幾日,怎麽也該輪到妳了。”
  她可不傻!
  大爺今兒休沐不用早起,過會兒說不得還要再做個晨練,這固寵的好機會怎能錯過?
  至於太太那邊兒的好感度,改日再刷也是壹樣的。
  卻說香菱聽了這話,急忙起身收拾周正了,趕至堂屋西廂伺候徐氏洗漱。
  徐氏見今兒是她來了,再聯想到兒子恰巧休沐,自然也便猜到是怎麽壹回事了,搖頭道:“妳這丫頭就是太憨了些。”
  說是這麽說,態度卻比面對玉釧兒時,要親切和藹十倍不止。
  蓋因徐氏早看出玉釧兒不是個省心的,若日後有了子嗣,只怕又是壹個趙姨娘。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逗弄香菱道:“我明兒和順哥兒言語壹聲,便忍不住鬧出人命來也,也都先緊著妳來——我總不能讓老實人吃了虧。”
  香菱初時卻沒能聽懂,嘴裏隨口應了,又幫徐氏盤好了頭,正要拿簪子別上,才忽的恍然大悟,忍不住‘哎呀’壹聲驚呼。
  “怎麽了,紮手了?”
  徐氏倒被她嚇了壹跳,回頭看那巴掌大的小臉,紅漲的不成樣子,這才又釋然起來。
  順手在她眉心點了壹指頭,又笑罵道:“果然是個憨丫頭,明擺著的事兒,倒還要想這麽久!”
  說著,徐氏自顧自接過簪子插上,又揚手吩咐道:“早飯我在二門鹿頂內點了卯再用,妳回屋伺候順哥兒去吧。”
  畢竟是兒子的屋裏人,伺候自己個做母親的倒還好,服侍來旺卻多有不便。
  ……
  不出玉釧兒預料。
  焦順醒來之後,果又賴床晨練了壹回,直鬧到日上三竿,這才自玉釧兒上起身。
  打著哈欠任香菱拿毛巾揩幹凈了,自顧自提上了褻褲,又把兩只大腳往她懷裏壹搭,由著她往上套襪穿鞋。
  等終於踩實了地,玉釧兒也自床上掙紮起來,衣衫不整發髻散亂的取了換洗的衣裳,同香菱壹前壹後的往上裹纏。
  等穿戴整齊,又先溫後熱的過了兩盆洗臉水,再拿湛藍的鏤空小冠定住發型,焦順這才從袍子裏‘長出’兩只手來。
  接了牙刷牙粉鼓搗壹番,含了薄荷粉沖的茶水,又對準香菱捧過來漱口盂吐了。
  往復幾次,這才又用冷水洗了第三遍臉。
  說實話,這套程序原本焦順也不怎麽適應,覺著自己有手有腳的,被人這麽伺候反而別扭。
  不過這壹個多月下來,他也早就已經習慣了,且還甘之如飴。
  周身收拾停當,趁著竈上往裏送飯菜的當口,他自顧自尋到堂屋東廂,跟幹爹焦大逗了幾句悶子。
  又和老頭約好了中午壹起吃酒,這才回屋獨自用飯——因他今兒起的太晚,焦大已經和來旺壹起吃過早飯了。
  邊吃邊規劃著,上午先帶著栓柱去張家走壹遭,中午陪幹爹吃幾杯甜酒,下午再乘興去那假山赴約。
  誰成想興兒突然差人來請,說是二奶奶讓重新商量壹下,那兩家新鋪子的選址問題,興兒因不敢擅專,故此想請焦大爺去幫著把壹把關。
  嘖~
  最討厭這種突然加塞的!
  可現下焦順雖得了勢,卻也不好就此撇開王熙鳳不理——說到底,自家也還是寄人籬下的狀態。
  何況那鋪子裏,自己也安插了些人進去,總不好都丟下不管。
  於是又就著爆炒腰花和冷切雞腎,匆匆扒了半碗幹飯,這才起身繞至前院尋興兒議事。
  這興兒近來因頂了大掌櫃的位置,也是走路生風人五人六的,遇到等閑小管事,連正眼都不瞧壹下。
  不過對上焦順這更加生發的主兒,卻又是高粱地裏栽蔥——矮了壹大截。
  早早便在院門前候著,點頭哈腰的將焦順迎進了小廳,直到焦順鳩占鵲巢的道了聲‘坐’。
  興兒這才斜簽了屁股在椅子上,嘴裏陪笑道:“聽說政老爺最近特地囑咐寶二爺多向您請教,這往後豈不是要向您行半師之禮了?”
  “什麽半師不半師的。”
  焦順大手壹揮,凡裏凡氣的道:“不過是政老爺吩咐,讓哥兒仿著我的新政倡議書,寫壹篇時文罷了——我也就幫著過過目,略做些品評,當不得什麽半師之說。”
  興兒又湊趣的恭維了幾句,二人這才說起了正題。
  焦順便狐疑道:“先前那鋪子的位置不是都定好了麽,這怎麽又要重新商量?”
  興兒笑道:“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前兩日寧國府的珍大奶奶尋到咱們這邊兒,死乞白賴的非要分潤壹股。”
  “二奶奶雖沒有允她,卻答應讓她家也開壹個鋪子,由咱們統壹供貨——因總共要開三個新鋪子,先前定下的位置就有些不合適了。”
  這正是先前王熙鳳所等待的機會,不過如今時過境遷,那爵位早都落袋為安了,這鳳辣子自然舍不得分潤太多好處。
  不過……
  焦順奇道:“既是寧國府也要開壹間鋪子,怎麽不見他們派人過來商議?”
  “其實早來了,就是有些不敢見您。”
  興兒嘿嘿壹笑,又啪啪擊了兩下掌,就見從外面哆哆嗦嗦的走進個人來,上身赤膊下身也只套著條褻褲,細看卻正是寧府的管家俞祿。
  這廝進門搶前幾步,噗通壹聲跪倒在焦順身前,露出身後斜背著的荊條,連聲告罪道:“小的先前瞎了狗眼,竟得罪了大爺,還請大爺重重責罰!”
  先前因他綁了焦順充當奪爵的傀儡,又仗勢欺辱了焦大壹番,被這父子兩個亂捶了壹通王八拳。
  本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誰知賈珍偏選了他來談這鋪子的事兒,又說若事情出了差池,必要扒了他的狗皮、打斷他的狗腿。
  俞祿無奈,這才擺出了負荊請罪的戲碼。
  “呵呵。”
  焦順見狀微微壹笑,端起還有些燙手的茶杯,搖頭道:“既是珍大爺派妳來的,我卻哪好出手責打?”
  俞祿心下暗暗松了口氣,擡頭陪笑道:“小的……”
  不想嘴裏剛起了個開頭,壹盞熱茶就當頭潑了上來!
  “哎呦~!”
  俞直被燙的尖叫著跳了起來,顧頭不顧腚得了胡抹亂搓,等好容易消停些,半邊臉都已經燙紅了!
  “我這壹碗茶。”
  就聽焦順拿腔拿調的道:“也是為了提醒妳,往後做事要留三分余地,免得不知又得罪了哪個,白白斷送了自己的狗命。”
  “小的、小的受教了。”
  俞祿心下恨的不行,卻哪敢在焦順面前表露分毫?
  強笑著恭恭敬敬磕了個頭,這才在焦順的首肯下,拿毛巾擦幹凈身上,又哆哆嗦嗦鼻涕直流的裹了外套。
  焦順既先立了威,接下來鋪子選位的事兒,自也就成了他的壹言堂。
  快刀斬亂麻的拿定了主意,又留他二人商議余下的細枝末節,焦順獨自出了小廳,摸出懷表掃了壹眼。
  見離正午十二點還有半個多時辰,便吩咐栓柱先跑著去備車,準備等回家之後,就直接登門招攬張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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