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剑仙铁雨

半麻

玄幻小说

这天的吉隆坡虽然下着大暴雨,却比往日更加拥挤和吵闹。
方白鹿挤过阿罗街上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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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十恶不赦(十)

赛博剑仙铁雨 by 半麻

2025-3-30 21:00

  ……
  ……
  “方——方……”
  他随着西河少女的话、无意识地重复着——
  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正在变得更加庞大,直到涨满他的身心;而这想法就如同带有实质的杠铃片、压在无名氏的身上。
  “我该醒了。”
  从什么里醒来?
  ……
  无名氏失去了之前仰面漂浮在红河上不知多久、那奇异的平衡——
  呼!
  似乎有支看不见的手掌,恶狠狠地推了无名氏的脊背一把:霎时之间,他便竖直着、以腰部为中心上下翻转。无名氏的脑袋像是船桨似地舀进血水中,而双腿胡乱地在水面上扑腾。
  这突如其来的灾厄,似乎就如同之前劈下的闪电、来象征无名氏骤然获得的灵感——
  缺氧般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很久。随着窒息带来的短暂失神,无名氏重新翻转了回来。
  ……
  当他终于再次浮出水面,又一次嗅到空气中那带着腥气的潮味时:
  方白鹿想起了一切——
  是了,他拥有着一个名字:来自于他的父母;可如今却属于方白鹿自己。更多、更多翻涌的思绪从心潮深处泛出,卷上他的大脑。
  同样到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的答案;来回答他仍是无名氏时、所向自己提出的问题:
  这里是梦境,是虚幻,是头脑里集合出的潮汐——
  是吞下长生之道后的龟息。
  ……
  河水在搅动,波浪股股地涌起:气泡由底部蹿上红河的水面、咕嘟咕嘟地破裂;鲜红的河流,不再像之前那样平静……
  时间的指针,似乎又一次地开始了转动。
  重新找到自己名字的方白鹿,感到了水流的运动:它们推动着他,裹挟着他赤裸的身体往前——
  他知道前路的终点是什么……之前,方白鹿已经看到了。
  在他视野的边界,已经能够稍稍望见那深渊的边沿——那血红河水构成的瀑布落下、掉入无底之处;却没有打散的水雾升起。
  ……
  但这不是现在的重点——他抬起双手、凶狠拍打自己的脸颊,好摆脱震撼过去后的茫然。
  接着,方白鹿忽地扬起双手,攥住那从后颈破肤而出的藤蔓,将它拉下、拽到脸边——
  不自觉地,他猛然大声吼叫起来:
  “你不是——你不是西河少女!他妈的,什么西河少女,你是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死了吗?别告诉我你已经死了!”
  方白鹿扯住西河少女……不,此时的它,大部分该是新了——的叶片,把它拉近自己的脸孔。
  “你在我的龟息里做什么!”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了——那个他不愿意面对的现实:新为了出现在他的龟息里,究竟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方白鹿感到了恐惧。
  ……
  “答应我,方白鹿,答应我!你要记得!”
  新没有回答方白鹿的问题,反而发出嘶哑的咆哮——他那朦胧的、包裹着网格而看不清五官的脑袋正在萎缩。
  新像是被戳出了空洞的气球,逐渐地塌陷下去:而他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微弱。
  “身体……身体——阿铜要有一具新的身体……健康的,完整——”
  呼!
  方白鹿再也拽不住新的叶片、和构成身体的藤蔓:它们就像是伸缩的测量尺被松开而猛然回卷——
  啪嗒。
  伴随着一声轻响,消失在脊背的缝隙里。
  ……
  “新!你还在吗?”
  一旦恢复了理智和清醒——幻觉与想象也会消失: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可能不是。
  总之,新那从方白鹿脊柱伸展出的藤蔓身体、重新缩进了他的皮肉;变得无影无踪。
  方白鹿一次又一次地把双手伸到身后,上上下下地摸索着——但那曾由其中挤出、生出一颗头颅的破口已经消失;所触之处只有完完整整的皮肤。
  ……
  此后,他将这个行动又重复了许许多多遍、但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无论是新,还是在那之前、所自称的“西河少女”,乃至从它口中吐出的那根项链……
  似乎都已不再存在于方白鹿的龟息之中了——这代表他成功回到现实了吗?现实中又是什么样子?还是说,新会就此湮灭……
  方白鹿没有把这个疑惑深挖下去:他知道,只要还停留在这里、在这暖和的红河之上——自己就无法获得答案。
  而现在,他又是孤身一人了。
  ……
  过度思考,对心智是一种煎熬和损害——可现在,方白鹿除了思考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事能做。
  龟息:这究竟有着什么含义?自己是否需要在这里找到如何的真理、或是内心的平静之后……才能脱离,重回现实?
  这些奇形怪状、有如高烧幻觉似的风景有什么独特的含义?是否是自己潜意识之中的某些象征;还是说其实是某种谜题,需要自己破解过后、才能离开?
  ……
  如此种种疑问与思绪,像棉絮般的堵满了方白鹿的大脑。
  ……
  等到想无可想,全新的奇妙议题在方白鹿的大脑里出现了:
  片刻前,他还是自称为无名氏的男人时——虽然一无所知,但却没有如此多且密集的烦忧;就算仅仅是随波逐流、也感到良好且美妙:而此时的方白鹿与彼时的无名氏,也可算作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了。
  方白鹿忽然觉得……自己被新唤醒,是否算是占据、抹杀了这个短暂存在的男人的位置?还是说,自己其实是他的延续;就像无名氏可以算是过往方白鹿的延续一样。
  那么每个过往和时期的自己,也是不同的个体;就像年少还是孩童时、和现在这经历颇多的成人——可要是这么去想,差异的最小尺度又在哪里?是否上一秒和下一秒的我,就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人了。
  ……
  也就只有此时,在这诡异又单调的环境里——他才会生出这样奇怪的想法。
  ……
  就在方白鹿还在将自己的思绪,延伸到更遥远的地方时……
  突如其来地——
  原本缓缓流动的鲜红河水,开始变得更加湍急——涌动的急流在方白鹿的身下奔腾、将他推向遥远的前方;这突然的变化险些让方白鹿失去平衡、再一次地栽进河水里。
  河道的两边,那些怪异又奇妙地景物、飞快地向后方褪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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