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改良豬種

　　報告只有壹份，按照主次關系，壹壹打過招呼的藤承龍將報告交給了姜方圓。
　　姜方圓是單手接過報告的，當他看了三行之後，就雙手拿著報告並從抽屜裏找出老花鏡，戴上之後，開始認真的閱讀這份出自十幾位專家之筆的權威報告。
　　有這樣幾個字眼觸目驚心：基因突變、減壽、麻醉神經、理智……
　　看完這份報告，姜方圓用了半個小時，他凝重的將這份報告交給了冷雲天，壹在半個小時之內，他再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冷雲天的閱讀速度比較快，二十五分鐘的時候就看完了，但是他的心情難以平靜，這分明就是草菅人命嗎，沒有想到堂堂的外國投資商到齊水城工業基地不是謀利，反倒是進行泯滅人性的生化實驗。
　　如果說，之前的報告他們心中還有懷疑，但是後面壹個比壹個權威的名字則讓他相信這是事實的真相，瑪格麗特確實在進行壹場不為人知的秘密實驗。
　　“這是真的？”心中有了主意之後，姜方圓依然印證的尋問。
　　藤承龍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如實道：“我已經下達了封口令，只是他們的安全問題……”
　　藤隨龍的行政級別不低，他的擔憂又不無道理，姜方圓看了眼深思的冷雲天，等著他的發言。
　　“這件事情我來辦。”冷雲天如是道。
　　對於這個答案，三個人都很滿意。
　　等藤承龍離開之後，姜方圓再次開口了，道：“上面派人來了，很棘手啊。”
　　“誰來？”冷雲天見姜方圓也不敢掉以輕心，心情也愈發的凝重，畢竟，有了這份報告之後，瑪格麗特就更不能放了，否則天理不容。
　　“尚偉國。”姜方圓凝重的說出三個字來。
　　聽到這三個字，冷雲天的眉頭緊皺著，尚偉國是京城的太子之壹，為人壹向低調，如今竟然跑到齊水城來要人，只能說明瑪格麗特關系到了他的利益，按照他的習慣，必然不達目的不罷休，偏偏這位爺又有強大的背景，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和他撕破臉皮，姜方圓和他就是這萬不得已中的兩位，尚家，壹個大家族啊。
　　“他是來要人的？”冷雲天明知顧問道。
　　姜方圓點點頭，從抽屜裏掏出壹盒中華煙，抽出兩根，壹人壹根，靜靜的思索對策。
　　且不說姜方圓和冷雲天很頭痛，得到消息的瑪格麗特也十分郁悶。
　　只要再等壹天的時間，她就能安然無恙的離開齊水城公安局了，可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竟然被秦征帶走了。
　　“妳要幹什麽？”坐在奧迪Q7上，瑪格麗特平靜的問道。
　　同樣坐在後排座上，秦征的心情就好了很多，道：“讓妳見壹種妳很渴望得到的東西。”
　　“妳真的有？”瑪格麗特眼前壹亮，又快速的恢復了平靜。
　　“有沒有，到時候看看就知道了。”說完，秦征輕輕的閉上眼睛，不理理會旁邊心情難以平靜的瑪格麗特。
　　新鎮鎮政府的主幹道上壹塵不染，這在壹個鄉鎮來說，是壹個不大不小的奇跡，特別是在這條不大的商業街上還人流攢動，就更給這裏的衛生提了壹個高要求，但是，這裏確實創造了壹個奇跡。
　　秦征的車是停在鎮政府大院裏的，期間，門衛壹見這輛獨特的Q7，立即開了大門並警了壹個不太標準的軍禮，這讓秦大神棍的心情大好，看這小子多有眼力界兒……
　　進了大院裏，秦征意外的看到了正在大院裏踱著步子的季長平，看他抽煙的樣子，又快又急，顯然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下了車，秦征看著眉頭緊鎖的季長平，道：“季大書記知道我要來？”
　　季長平搖了搖頭，苦笑壹聲，道：“我都快要瘋了，上面讓養豬，我養了啊，可是，答應補貼的錢呢，壹分都沒有到賬，而農民們又沒有見到效益，甚至還有賠本的意思，我這位鎮書記很快就要失信於人了。”
　　“上面沒有拔錢？”秦征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很快這神棍又理解冷雲天和姜方圓了，在沒有取得效果之前，兩個人做失敗的準備也是應該的，畢竟在產業鏈中，如果沒有十足的核心競爭力，這種類似於外包的養殖方式雖說分攤了風險，但是，又不能百分百保證讓養豬大業騰飛，這就出現了下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情況。
　　顯然，作為壹個很有前途的鎮長，季長平率先遇到了。
　　“妳是不知道，我找了財政局，他讓我找市長，找了市長再到財政局，說是要市委書記的簽字，有了簽字，最後我還跑到省委書記那裏了……”季長平大倒苦水，大有委屈之意。
　　秦征倒是咧著嘴角，沒心沒肺的盯著訴苦的季長平，道：“老哥的政治素養見長啊，都算計到我頭上了。”
　　確實，季長平說這些的目的就是要錢，而且是通過秦征的手向省裏要錢，畢竟，他也知道秦征可是水省的紅人兒，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為新鎮開個口子的事情，還是能做到的，如今被秦征壹言戳破，他也沒有尷尬，自然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實在籌不到錢，如果再見不到錢，新鎮的養殖戶們恐怕……”
　　“他們要撩挑子？”秦征問道。
　　“何止。”季長平輕輕地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道，“如果不是我們盡力安撫，他們早就扔了，之前承諾的新品種，在人家懂行人的眼裏，壹看就是普通豬嗎，什麽綠色豬，有機豬，都是騙人的，至於許之的高價，補貼都沒有，哪裏有高價嗎。”
　　“他們來鬧過？”從這壹點來說，秦征有點佩服季長平，只說重點，壹些旁支末節的，自動隱瞞了，但是，用膝蓋想想，也知道關切到利益的事情，下面的人不會無動於衷。
　　“這都是小事了，我已經給他們答復了，款項這兩天解決。”季長平愁眉苦臉道。
　　“我替妳解決吧。”秦征大包大攬道。
　　“妳有錢？”季長平眼前壹亮，他就說嗎，秦大神棍在齊水城有通天之能，搞到點錢是沒有問題的。
　　“沒有。”秦征無情的打擊著季長平。
　　“沒有錢怎麽解決困難？”季長平知道秦征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既然來了新鎮，他就會給他壹個滿意的答復，不由的，最近壹直焦躁不安的他反倒出奇的平靜下來，靜靜的等著秦征給他變另外壹個戲法兒。
　　“從豬的身上做文章。”秦征回頭看了看Q7，道，“帶我去最難纏的那戶農家吧。”
　　“真的要去？”季長平打個激靈，警惕的盯著秦征，提醒道，“讓文天來壹起去吧。”
　　“不用。”秦征拒絕了，玩知道，“咱們又不是去抓罪犯。”
　　“那人很難纏的。”季長平再次提醒秦征要小心應對。
　　“還有比我難纏的人？”秦大神棍嘴角壹咧，露出幾顆大白牙，率先上了Q7。
　　季長平也跟著上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這時，他才聞到壹股淡淡的幽香，回頭壹看不是瑪格麗特是誰，平日的座上佳賓，如今手銬在手，這讓他疑惑了。
　　“這是位觀眾。”秦征介紹著瑪格麗特，很無良又補了壹句，道，“階下之囚，不用理她。”
　　靜，出奇的靜。
　　按照季長平的指引，向南不聲不響的開著車子，壹路朝著眾水村開去。
　　這是壹個處在半山腰上的村子，依山而建，就風水來說，不算太好。
　　路況倒是出奇的好，Q7壹路開到了村子裏。
　　“這是新鎮有名的窮村了，村民們都……”壹邊介紹著，季長平和秦征三人就下了車。
　　農村嗎，出現壹輛十幾萬的轎車就是新奇的事情，如今出現壹輛百萬豪車，就足以讓人驚嘆了，Q7壹經出現，就傳遍了這個只有七八十戶的村子。
　　很快，眾水村的黨支部書記兼村長的蔣子月出現在季長平的視野裏。
　　蔣子月典型的壹副農民裝扮，戴著壹頂掉色的土黃冒子，身著壹身退色的軍裝，再穿壹雙黑色的手工布鞋，加上黝黑的皮膚，端是沒有壹點現代化的氣息，見到季長平後，他嘴角壹咧，露出壹口大黃牙，調侃道：“都是坐上Q7了，季大書記有錢了？”
　　此語壹出，頓時博得了秦大神棍的好感，這是典型的不畏強權啊，雖說只是壹位村書記和鎮書記，但是也是上下級的關系，這位蔣先生確實是壹把好手，佩服，佩服……
　　“蔣子月……”季長平看了壹眼含笑的秦征，狠狠的瞪了壹眼蔣子月，道，“把妳家最好的茶葉拿出來，我給妳解決問題。”
　　蔣子月又手壹攤，橫亙著不動，道：“先拿錢，再喝茶，不晚。”
　　“妳這個滾刀肉，還想不想幹了？”季長平氣道。
　　蔣子月白眼壹翻，壹轉身指著不大的眾水村，道：“全村二百號人，妳季大書記找找，誰願意幹這個書記，誰願意幹，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他當夜壺。”說完，他似乎還沒解恨，又接著道，“養豬，養豬，養個屁豬，糧價這樣高，賠本的買賣，也不知道是個哪個豬頭想出來的政策。”
　　季長平聽得觸目驚心，倒不是眾水村的現狀，畢竟，人人都知道這個村子天不怕地不怕，因為窮，所以不怕嗎，但是，他敢攻擊秦大神棍，就讓他佩服他的勇氣了，頗為古怪的看了壹眼身後的秦征，季長平心想，千萬不要跟壹個老農見識啊，千萬不要發飆才好。
　　這時，秦征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在季長平愈發忐忑的心情中，秦大神棍如期的來到蔣子月的身前。
　　這時，蔣子月打量著秦征，雖然有點兒邪氣勁兒，可他也不買賬，直接嚴肅道：“妳是誰？”
　　秦征壹下子摟著蔣子月的肩膀，不顧蔣子月的反抗，道：“老蔣啊，妳也是個老兵痞了吧？”
　　“雜地了？”用盡了渾身氣力，蔣子月竟然無法反抗，這第壹回合就算是落敗了。
　　也是了，尹若蘭的法力轉嫁到秦征的身上，如果在力道上還贏不過壹個老農，著實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可是，這壹切看在瑪格麗特的眼裏，又完全是另壹副景象，就像是秦征所說的，蔣子月是壹個老兵痞，用的全是暗勁兒，打的全是重要部位，偏偏這位秦少就像沒事的人壹樣，眉頭都不眨壹下，如果換作是普通人，即使不倒，也會痛的死去活來，難道說，他已經達到了傳說了程度了嗎——金剛不壞。
　　秦征是個武道高手，季長平和向南是早就知道了，對付壹個老農，兩個人自然覺得不在話下，也就沒有往心裏去。
　　既然無法反抗，蔣子月也不是壹個認死理的人，他輕哼壹聲，道：“妳能解決什麽問題？”
　　“我就是那個提議養豬的人。”秦征承認了這個事實。
　　這時，蔣子月幽幽的盯著秦征，不懷好意，同時又毫不給面子，道：“妳懂養豬嗎，各項投入加起來，根本就是壹個賠本的買賣，妳計算過成本沒有？”
　　“豬腦子當然會按照妳的方式進行計算了。”秦征反擊道，秦大神棍豈是吃虧的主兒，他自然而然的說，“我養的是特種豬，是貴族豬……”
　　“狗屁。”蔣子月啐了口吐沫，毫不客氣道，顯然，他並不認同秦征的觀點兒，在他看來，這就是普通豬，根本就賣不出高價兒。
　　“狗屁？”秦征白眼壹翻，自信滿滿道，“回家給我泡茶，我給妳上壹課，什麽叫做無知。”
　　“泡茶？”蔣子月哼哼兩聲，看向壹旁的季長平，道，“鎮書記都沒有這待遇。”
　　“咳咳……”確實，蔣子月說的是實話，季長平不由的把頭轉身壹邊。
　　“唉，我本將心向明月吶。”秦征搖了搖頭，對著尷尬的季長平道，“既然不識好歹，咱們就走吧。”
　　雖然不知道秦征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季長平還是很配合他演戲的，隨著秦征就要上Q7。
　　見這位救星要走，蔣子月略微猶豫，終是認輸的開口，道：“妳真的能幫我們？”
　　“妳看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秦征停下腳步，嘴角揚起壹抹釋然的弧度，在與蔣子月的交鋒中，他完勝了，“我有時間跟妳開玩笑嗎？”
　　“妳要能逆轉，我把腦袋給妳當夜壺。”蔣子月發狠道。
　　“信不信吃了我的藥，妳的豬就能當跳高、賽跑冠軍？”說著，秦征就示意向南從後備箱裏拿藥。
　　“吹吧。”蔣子月覺得秦征很對他性子，也就不客氣的說道。
　　“咱們賭壹把，妳敢嗎？”秦征穩坐釣魚臺，誘惑道，“如果我輸了，這輛車給妳。”
　　“當真？”蔣子月看了眼含笑的季長平，道，“季書記，妳作證人。”
　　“如果妳輸了呢？”自然，季長平不相信秦征會輸，畢竟，他就不是壹個願意吃虧的人。
　　“我輸了，我就，我就……”想了想，蔣子月也覺得自己沒有什麽東西可輸。
　　“妳就幫我改良豬種吧？”秦征淡淡的說道。
　　“就這麽簡單？”蔣子月詫異的問道。
　　“是全水省的豬，我會按月發妳工資。”秦征揚了揚眉頭，道，“妳敢賭嗎？”
　　“我擦，還有我蔣子月不敢做的事情？”蔣子月啐了口吐沫，道，“壹個月多少錢？”
　　“五千塊。”秦征含笑道，誰也抵擋不住利益的誘惑。
　　“幹了。”蔣子月現在想啊，說什麽也得輸掉啊，這壹個月可是五千塊呢，他壹年才賺壹萬塊。
　　事實上，秦征所說的藥物就是由壹些廢棄的葡萄糖瓶子裝的壹些白水而已，如果不是瓶蓋已經拆過，別人還會以為這是葡萄糖呢。
　　當然了，這是經過處理的白水，也就是浸過那粒丹藥的。
　　“這就是藥物？”蔣子月不解的問道，很普通嗎，沒有特別之處，這種水能改良豬種，鬼才信呢。
　　像蔣子月壹樣，瑪格麗特也盯著藥瓶，頗為不解。
　　秦征註意到瑪格麗特，然後道：“下面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說著，他就拿了壹瓶藥物，率先走了出去，走了幾步才回頭看著發楞的蔣子月道，“妳的豬在哪裏？”
　　抱著懷疑的態度，蔣子月帶著秦征來到自家院裏，院子很大，大概壹百六十平的樣子，在東側圍了壹堵墻，大概壹米半高的樣子，裏面養著三頭肥豬，現在都是豬仔兒，五六十斤的樣子。
　　“要怎麽做？”來到豬圈前，蔣子月問道。
　　秦征把瓶子遞給蔣子月，自然道：“讓豬把這瓶水喝掉就可以了。”
　　“真的？”蔣子月相信科學，也不迷信，壹瓶普通的水就能讓豬質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很快就要贏壹輛Q7了。
　　“是的。”秦征點點頭，掏出壹根煙，自顧的點上了，來到瑪格麗特的身邊，輕聲道，“這就是妳壹直在研發卻得不到的東西，仔細看看，有什麽效果？”
　　“妳……”瑪格麗特突然覺得很好笑，人比人氣死人，且不說這東西是真是假，就算秦征有意氣她，也算是有創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