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五年1月23日 晴 晚霞當晴空

　　宋北雲終究還是封了侯，不過並不是人們猜測的什麽江陰侯、東海侯而是壹個很古怪的地名，北平侯。
　　雖然也是壹個縣侯的級別，但名字卻好像壹巴掌抽在了遼國的臉上。
　　同期受封的只有他壹個人，算是以特例首開，其他人最多也就是升個壹級兩級，唯獨這廝是官級不變但卻直接跳到了縣侯的位置上。
　　下午開年宴時，小宋仍被處罰不許入席，甚至不許他入場，沒飯吃的他就只好去敲趙性的門。
　　“領導，沒撈著飯啊，咋整啊，餓了……領導領導……啥時候吃飯啊。”
　　被敲煩的趙性打開門：“妳喊個什麽？”
　　“沒飯啊，餓了。”
　　趙性叉著腰怒視宋狗：“妳就該死，妳知道遼國八百裏加急過來送了個什麽給妳麽？”
　　“不道啊。”小宋搖頭：“送啥了？”
　　趙性朝他招了招手：“妳來看。”
　　走進趙性的書房，他順手把桌上的國書甩給了宋北雲，他打開之後裏頭居然是壹封信，上頭寫明了宋北雲封侯之事。
　　沒錯，正是遼國也給宋北雲封了壹把，而且用八百裏加急早上簽的晚上就送達了，這速度都趕上給楊貴妃送荔枝了。
　　“哇哦……”小宋看著國書上的名稱：“臨安侯。”
　　“看看妳那遼國婆娘幹的好事！”
　　“不是啊，老趙。”小宋攤開手：“許妳用北平侯惡心她，就不許人家用臨安侯惡心妳了？從法理上宋遼兩國可是互相宣對方的區域合法性呢。所以北平既是遼國的北平也是宋國的北平，臨安既是宋國的臨安也是遼國的臨安，這裏吃虧的就是我好吧。”
　　“妳白得了兩個侯，怎的就吃虧了？”
　　“餵，趙總！妳封侯要不要給封地要不要給食邑？妳封個北平侯，我找誰要食邑？找遼國是吧？可是遼國封的是臨安侯，我找妳要妳給我麽？”
　　“給？給個屁！誰封的找誰去！”
　　“那不就得了。”小宋手壹攤：“妳們這些當皇帝的，就沒壹個是好東西。”
　　“找妳遼國娘們去！”趙性十分不悅的往外趕人：“去去，別煩朕。”
　　“沒撈著飯呢，餓了。”
　　“吃吃吃，趕緊去吃！”趙性已經開始不耐煩了：“朕先想法子把這壹場找回來！”
　　“那晚上去不去找那個日本小娘們玩？”
　　“晚點的。”趙性左右看了看：“朕覺得日本不好聽，還是恢復扶桑怎麽樣？”
　　“叫啥不是叫啊，壹個藩屬國罷了。武則天給的名，”小宋倒是滿不在意地說道：“這便是快些了結，我還要趕去遼新都過元宵呢。”
　　“哼！朕就知妳的心在遼國。”
　　“大過年的別逼我罵妳啊。”小宋面目猙獰：“飯不給飯吃，還說陰陽怪氣的話。我在外頭幫妳打仗，兒子出生沒見到、兒子滿月沒趕上、兒子百歲還沒趕上，我去看我兒子壹眼有錯嗎？”
　　趙性撇了撇嘴：“朕什麽都不知道，反正就知道耶律大兄很不討喜。”
　　“行了行了，妳再吃她的醋也不能不讓我吃飯啊。”小宋捂著肚子：“餓了啊。”
　　“自己去膳房吃去。”
　　小宋哦了壹聲，轉頭離開，走到壹半回頭說：“亥時左右，宮門集合。”
　　趙性重重的點了點頭。
　　今日膳房是皇城司和司命司嚴防死守的點，普通的宮娥、太監和內侍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就連壹根蒼蠅都飛不進去，生怕出那麽丁點的幺蛾子。
　　他們大老遠的看到宋北雲朝這邊過來，壹開始連刀都抽出來了，但當他們看清來人時，卻不約而同的收起了刀默默擡頭看起了天。
　　小宋也不打招呼，就這麽晃晃悠悠的走入了這皇城守衛的禁地，坐在裏頭隨手抄起壹個碗從蒸飯的木桶中抄了壹大碗飯，然後在旁邊的每個盤子中弄了些菜肴放在碗中就坐在旁邊吃了起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過來當監工的，原本還氣氛祥和的膳房中的氣氛壹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所有人都戰戰兢兢連個大氣都不敢出。
　　而小宋也認出今日做菜的廚子正是天上坊來的大師傅，難怪說這口味吃起來有些熟悉。
　　說起來，他也不知道那個孽緣現在去了哪裏，那個無孔不入的他，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正在這時，白念安捂著帽子按著刀匆匆跑到了膳房門口，看到宋北雲正坐在那吃飯，他氣喘籲籲地說道：“宋大人，怎的在此地吃飯？”
　　“沒事，我就好吃壹口新鮮的。”小宋伸手接過下頭人遞來的米酒燙蛋抿了壹口：“妳今日累壞了吧。”
　　“托大人的福，壹切安好。至於下官有幸護衛皇宮已是三生有幸，何談累不累。”
　　“以後皇城司可就是皇家直屬的隊伍了，妳白念安今日也提了四品帶刀，怎樣？開心不開心？”
　　說到這個，白念安的臉都笑開了花，四品帶刀可是內臣護衛中的最高品階，而且這個職位最厲害的並非它的品級而是成為了四品帶刀就等於成了天子近臣，未來即便是發出去給外臣當護衛，那也護衛的都是壹品二品的大員。
　　這個人脈的擴充可不是區區品階能夠比得上的，白念安覺得自己再幹幾年，便能從武職轉文職，即便是從七品開始幹，以自己積累的人脈，用不到幾年也能混到個五品的京官了。
　　而這壹切都是面前這個宋北雲帶給他的，他現在覺得自己壹輩子沒幹過太多對的事，但只有投靠宋北雲這件事是壹千壹萬個正確，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在幾年前圍剿白蓮時就已經被掛在了城門上。
　　“以後妳可是要自己小心壹些，官當越大就要越小心，不然保不齊有朝壹日就會人頭落地。”小宋壹邊吃飯壹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不多說，妳懂的都該懂。便宜能占，但只能伸手接不能伸手拿，明白我的意思麽？”
　　白念安弓著身：“卑職明白……”
　　“只要妳不主動伸手拿東西，天大的冤屈我也能給妳主持個公道。不然，天王老子也沒法。”
　　“是！多謝大人提點。”
　　“提點說不上，就是想讓妳清醒壹些，妳這些日子多少是有些飄了。”
　　白念安的臉色驟然緊張了起來，而小宋卻只是用筷子點了點他：“宮裏采買的事，早早斷了，那輪不到妳伸手。”
　　“是……”
　　“妳得去查。恪盡職守的查，宮中的采買都是有標準的，妳有資格查。”小宋眼睛壹挑：“明白了？”
　　白念安心中壹肅，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卑職明白。”
　　“嗯。”小宋三口並兩口吃了飯：“安排人，等會官家要出宮。”
　　“官家是……私服還是？”
　　“私服。”
　　“是，卑職這便去安排。”
　　帶看亥時剛過半，小宋站在側宮門正與壹個十四五歲給當值禁衛送暖身酒水的小宮娥聊天，老遠就見趙性鬼鬼祟祟的從裏頭走了過來。
　　“走走走。”趙性戴著壹頂帽子，努力低著頭不讓人看到是他：“莫要耽擱了。”
　　“明天還有百官述職呢，妳這樣是不打算參加了？”
　　“我打好招呼了，明日抱恙，讓他們按流程走便是了。朕會看的。”
　　“妳這皇帝當的……”
　　今天晏殊沒法去，主要是因為今日趙相也參加了大朝會，晏殊要推著他回家，這壹回家翁婿就要對談壹陣，這壹陣可就不知是多久了，而且好像沒聽說晏殊昨天把他那個絕色的小姑娘帶回家，如果沒有意外……這廝應該是金屋藏嬌了。
　　至於他究竟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不忍心這樣的小姑娘被人糟蹋，那就不得而知了。
　　文化人的心都臟的很。
　　兩人走在青石板路上，周遭已經不復白日的繁華，趙性壹邊從懷裏掏著鈔票壹邊對宋北雲說：“我從內府中拿了二十萬貫出來，等會咱們看看壹人壹個。”
　　“妳自己弄倆，我不用。”
　　“轉性了？”
　　“我不玩花錢的。”
　　“孽畜！”趙性單手成拳：“看拳！”
　　來到昨日的青樓，門口的老鴇見到昨日那千金壹擲的趙公子又來了，立刻滿臉堆笑的湊了上去。
　　“趙公子，今日相中了哪個姑娘？老身這就去安排。”
　　趙性看了看宋北雲，又看了看這老鴇子：“花大姐今年芳齡幾何啊？”
　　“公子問老身啊？老身今年已是年近三十咯。”
　　“徐娘半老啊。”趙性壹臉笑容，然後抽出個壹萬貫：“那就妳了。”
　　那老鴇顯然難以置信，而小宋卻擺出壹副不認識這貨的表情背著手晃蕩著往裏間走。
　　路上倒是碰見幾個小廝，但小廝都看出來是他了，自也是不攔著，也知道他是要去那花魁房內。
　　來到房間外頭，他敲了敲門，裏頭那個小丫鬟探出頭來，看了壹眼是宋北雲，立刻露出了歡欣的表情。
　　“公子您又來了？”那丫鬟走出來背手關上門：“小姐可是說了您壹整日呢，我這便去歇息了，您好好與小姐敘敘。”
　　“小東西還挺懂事。”小宋從袖子中拉出壹張鈔票還是像之前壹樣塞到她的胸口，拍了拍她的屁股：“去吧。”
　　“多謝公子！”
　　拉開門，宋北雲走了進去，他轉了壹圈看到阿紫披著毯子趴在床上正在看書，聽到了他的動靜之後，也沒有起身只是壹只手托著腮看向宋北雲：“我想去長安看看。”
　　“妳去個毛，穿好衣服。”小宋說了壹聲：“我給妳帶了個大爺過來，別沒個正經樣子。”
　　說完小宋就轉身離開了，而紫式部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卻還是聽話的將外衣穿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