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8章 突然心裏沒了底

　　譚淑珍給蔡小姐打電話，把自己想用自己和老譚兩個人錦繡中國的股權，置換張晨“湖畔油畫館”全部藏品的想法，和蔡小姐說了，蔡小姐靜靜地聽完譚淑珍的要求，和她說：
　　“譚小姐，我要提醒妳壹下，張先生用他美術館全部的藏品作為質押，提供的擔保，可不僅僅是給這五十億，還覆蓋了前面的四十五億。”
　　譚淑珍怔了壹下，想起來了，當初蔡小姐和老喬來杭城，就是因為覺得用劉立桿的百分之三十公司股權作為質押，發行的這四十五億公司債，已經出現了重大風險，才要求提供追加擔保的，後面的這五十億，是因為擔保物的價值，遠遠高於擔保金額，追加的。
　　蔡小姐說的沒錯，張晨美術館的藏品，不僅是給後面的五十億做了擔保，還覆蓋了前面的四十五億。
　　如果這樣，譚淑珍他們現在要提前贖回，撤銷張晨的擔保，那就不是要還五十億，而是九十五億了。
　　“譚小姐，請問劉先生妳們現在聯系上了嗎？”蔡小姐問。
　　譚淑珍輕輕地嘆了口氣，她說沒有。
　　“那好，譚小姐，我們就先說到這裏，好嗎？”蔡小姐說。
　　譚淑珍說好，謝謝妳，蔡小姐。
　　蔡小姐說了壹聲再見，把電話掛了。
　　“沒有同意？”老譚問。
　　譚淑珍搖了搖頭，她把蔡小姐電話裏提醒她的話，告訴了老譚，苦笑道：
　　“她最後問我有沒有聯系上桿子，是在提醒我，那四十五億的風險始終還在，這些做金融的，真佩服他們，說話都是說半句的。”
　　老譚嘆息了壹聲：“如果這樣，那我們提前贖回，就需要九十五億了，這肯定會造成資金儲備的緊張。”
　　“不止這樣。”譚淑珍說，“公告出去，可能還會造成公司股價的波動，讓我們的這部分股權的估值更低，還有，即使我們找到新的資金，用股權質押，桿子沒有辦法聯系上，他那部分股權就沒有辦法做質押，這樣，我們花九十五億提前贖回，但新增的資金會被打折。”
　　老譚說：“還是要能找到新的資金，只要新的資金可以落實好，我覺得，打折就打折，少四五十億，我們還不至於過不下去，大不了就像妳說的，需要瘦身，但就是瘦身，我覺得我們也需要做這件事，張晨幫我們頂過了最困難的時候，我們不能壹直賴在他的身上。”
　　譚淑珍說好，我先把我們自己的家底徹底盤壹下，再聯系壹下老喬。
　　老譚說好。
　　譚淑珍給深圳安信信托的喬總打電話，把事情和他說了，喬總問：
　　“譚董，是張總提出了這個要求？”
　　譚淑珍說不是，他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和老譚，覺得時間久了過意不去，雖然我們公司現在壹點問題也沒有，但是，妳也知道，張總是在什麽情況下給我們做的擔保，老譚前面和我說得很好，他說，我們不能壹直賴在張總身上。
　　“我明白了。”喬總說，“妳們的想法是，要是蔡小姐富邦金控這裏，同意用妳和老譚的股份，把張總的抵押物置換出來，妳們就繼續，不然就提前贖回，對嗎？”
　　譚淑珍說對，但提前贖回之後，公司壹下子失去了九十五億的現金，會很緊張，所以我們還是希望，能找到新的資金，用我和老譚的股權做質押，能套回壹部分的資金。
　　“劉總還是聯系不上，對嗎？”喬總問。
　　譚淑珍說對，所以他那部分股權，沒有辦法再抵押了。
　　喬總在電話那頭想了壹下，他說：“還有壹個辦法，譚董。”
　　“什麽辦法？”譚淑珍問。
　　“妳和譚總的股權，我看看有沒有可能找到新的資金，劉總的那百分之三十，在蔡小姐那裏的質押手續都是齊全的，不需要另外再辦手續，我和蔡小姐商量壹下，能不能做減值質押，哪怕能弄出十五二十億，對妳們也是好的。”喬總說。
　　譚淑珍眼睛壹亮，叫道：“如果這樣，那就太好了，還是妳們做金融的腦子快，我就沒想到這個，謝謝妳，喬總！”
　　喬總笑道：“別急著謝，這還只是我的壹個想法，蔡小姐同不同意，還不知道。這樣，我先去落實新的資金，這個如果能落實好，蔡小姐那裏相對會好談壹些。”
　　譚淑珍說好，喬總妳是行家，妳幫我們安排就是。
　　到了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喬總從香港給譚淑珍打來了電話，和她說，“大D會”的幾個大佬，對妳們的股權有興趣，同意股權質押拆借資金，或者購買妳們的可轉債。
　　“‘大D會’？喬總，怎麽聽著像是黑社會的資金。”譚淑珍說。
　　老喬大笑，他說，那我要是和妳說“骷髏會”，妳是不是覺得是魔鬼的資金了？人家的會徽，就是壹個骷髏頭。
　　譚淑珍笑道：“聽上去慌慌的。”
　　“那我要是再告訴妳，美國的布什總統、摩根·士丹利的創始人哈羅德·士丹利、洛克菲勒基金主管裏查德森·迪爾沃思、黑石集團的創建者兼CEO史蒂夫·施瓦茨曼，都是骷髏會的會員呢？”老喬說，“這個骷髏會，就是耶魯大學的壹個精英校友會。”
　　譚淑珍籲了口氣說：“耶魯大學我知道，張總的小姨子，就是耶魯大學畢業的，看樣子，這個什麽會沒有那麽可怕了，那喬總，妳說的這個‘大D會’呢？”
　　喬總說：“這個也沒有什麽可怕的，反而是很多人想接近他們也接近不了，這是香港壹幫潮汕籍的老板搞的，有新世界集團的主席‘鯊膽彤’鄭裕彤、華人置業主席劉鑾雄、星島新聞集團主席何柱國、長江實業的執行董事葉德銓等等。
　　“他們都喜歡在鄭裕彤家裏玩‘鋤大D’的紙牌遊戲，所以叫‘大D會’，這個‘鋤大D’紙牌遊戲，也就是內地的‘爭上遊’……”
　　“爭上遊啊。”譚淑珍笑了起來，“這個我會打，以前劇團出去演出，沒事的時候我們也打牌，還有鬥地主。”
　　喬總也笑了，他說：“好好，那下次妳來香港，我帶妳去鯊膽彤家裏打，對了，他兒子鄭家純喜歡打鬥地主。”
　　譚淑珍咯咯笑著：“他們怎麽這麽無聊。”
　　“好了，譚總，接下來，我可以和蔡小姐聯系了，妳等我電話。”喬總說。
　　“好好，謝謝喬總。”譚淑珍趕緊說。
　　第二天中午，譚淑珍和老譚正在說這件事，喬總的電話打過來了，和她說，他和小虎，下周壹到杭城，譚董，我到時把航班號發給妳。
　　老喬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這個老喬，壹要開始做事的時候，就神神秘秘的，人家是只說半句，他更厲害，他是掐頭去尾，只說三分之壹的話。”譚淑珍和老譚說。
　　兩個人都搞不清這次小虎和老喬壹起來，是來幹什麽，也不知道蔡小姐是怎麽決定的，但既然蔡小姐連小虎要來杭城這種事，都需要通過老喬轉告，譚淑珍覺得，她也不方便再打電話給她。
　　“要麽叫國軍問問？”老譚說。
　　譚淑珍搖了搖頭，她說算了，還是直球對決吧，我們都不知道蔡小姐想不想讓劉大哥知道小虎要來的事，等小虎到了再說。
　　譚淑珍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響了，譚淑珍看了壹眼就笑起來，和老譚說，曹操的電話。
　　來電話的正是他們兩個在說著的漢高祖劉邦。
　　譚淑珍接了起來，叫道：“妳好啊，劉大哥。”
　　“妳好，珍珍，剛剛蔡小姐給我打電話，她和我說，下個星期壹，小虎和老喬要來杭城，讓我照顧壹下小虎，說他要在這裏待壹段時間，珍珍，妳們現在和蔡小姐有新的業務？”漢高祖劉邦問。
　　譚淑珍說，不算是新的業務，就是原來的業務，想換個方法做。
　　譚淑珍把他們想用她和老譚的股權，把張晨的抵押物置換出來的想法和漢高祖劉邦說了，漢高祖劉邦說好，我明白了。
　　剛掛斷漢高祖劉邦的電話，譚淑珍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她看了看，擡起頭和老譚說：“張晨的電話，不會這麽巧吧？”
　　老譚也感覺到奇怪，怎麽壹下子所有的人都湊攏了，老譚和譚淑珍說，妳接。
　　譚淑珍接了起來，電話壹通，張晨就在電話裏罵道，譚淑珍，妳是不是閑得慌，沒事妳瞎折騰什麽？
　　譚淑珍奇道：“我怎麽了？”
　　“前面蔡小姐打我電話，問我，是不是我讓妳們把我的抵押物置換出來了的，我是不是要出售其中的壹些藏品，我被她問得莫名其妙，我說我沒有要出售其中的藏品，也沒有置換抵押物的要求，她說是妳打電話給她的，是不是，譚淑珍？”張晨質問道。
　　譚淑珍說是，我和譚大哥商量了，我們覺得應該這樣做，不這樣做，我晚上覺都睡不好。
　　“什麽意思？”張晨問。
　　“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覺得不能讓妳始終處於風險之中。”譚淑珍說。
　　“滾，別折騰了，妳們沒有風險，我會有什麽風險，對了，妳這樣壹說我想起來了。”張晨笑了起來，“我這個抵押物是不是緊箍咒啊，讓妳想和桿子那樣瘋狂都不敢了，如果這樣，太好了，我更不能撤了。”
　　“妳胡說什麽呢，張晨，這事，我和老譚已經定下來了。”譚淑珍說。
　　張晨說：“我已經和蔡小姐說了，不用再麻煩了，就這樣挺好。”
　　“妳……”譚淑珍還想說什麽，電話那頭，張晨已經把電話掛了。
　　譚淑珍接打張晨的電話時，按了免提，他們的對話，老譚都聽得清清楚楚，譚淑珍掛斷電話，看著老譚，老譚搖了搖頭，兩個人都哭笑不得。
　　譚淑珍皺了壹下眉頭說：“譚大哥，妳覺不覺得，這事，不像是蔡小姐的風格？”
　　老譚想了壹下，他也疑惑了，他覺得到蔡小姐打電話給老喬，讓老喬通知他們，下周壹他和小虎會來杭城，壹切正常，後來她打給漢高祖劉邦，再打給張晨，就不太正常了，確實不像是蔡小姐的風格，她這是在幹什麽？
　　“下星期壹，小虎和老喬，還會來嗎？”老譚問譚淑珍。
　　譚淑珍看著他，搖了搖頭，她心裏也沒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