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3章 好吃的小黃牛

　　張向北和小武在海城住了壹個晚上，第二天，包天斌帶著他們往中線走，包天斌和他們說，現在海南的東線，基本都被房地產占滿了，不做房地產沒什麽好去的，我們就先往海南的中線過去，從屯昌、瓊中到五指山，再到保亭和陵水，到了三亞，再從西線往回走。
　　張向北說好，妳安排就是。
　　他們這壹路過去，走走停停看看，差不多要壹個星期時間，老謝公司裏有事，就沒有跟著他們去，三個人第二天壹大早出發，先去了屯昌，在屯昌去了兩個養殖場和四戶種植戶家裏，包天斌已經和他們談好了，需要的時候，提前通知他們，直接過來采購就可以。
　　反正，從十月份之後，“宅鮮送”已經把他們的地和養殖場都包了，地裏種出來的東西，養殖場養出的鵝，都歸“宅鮮送”收購了，張向北和小武到地裏看看，覺得海南人還是淳樸，他們不會搞什麽綠色和有機產品的認證，但他們地裏出來的，還真是綠色的。
　　傍晚的時候，他們離開了屯昌，趕到了瓊中。
　　整個海南，大家習慣上喜歡分為東線西線和中線，要是在這三條線都跑過和熟悉的人，會有壹個很明顯的感覺，那就是沿著這三條線，就像是豎著，把整個海南島，分成了三個世界。
　　東線從文昌、瓊海、萬寧、陵水到三亞，這壹路，海岸線最漂亮，城市的建設也最發達，看上去和東部沿海城市差別不大，這裏還有全國最密集的高檔別墅區和世界著名酒店的聚結地。
　　西線隨著房地產的開發，這幾年也開始加快了城市改造和建設的步伐，但和東部相比，落差還是有壹些大，而海南的中線，原來海南省的五大貧困縣市的屯昌、瓊中、白沙、五指山和臨高，只有臨高在西線，其他的都集中在中線。
　　房地產改變了整個海南島，還沒有被房地產青睞的中線，就只能像壹個待字閨中的少女，靜靜地等待著發展機會的來臨。
　　連老謝他們“錦繡中國”海南分公司，已經在中線囤積了大量的土地，但已經開發的項目屈指可數，韓先生說，時機還沒有成熟，現在蘿蔔還只能賣個蘿蔔價，賣不出肉的價格。
　　“那要等中線的房價到多少？”老謝問。
　　韓先生豎起了壹根手指。
　　老謝嚇了壹跳：“壹萬，妳在做夢？”
　　“用不了幾年的，老謝，妳放心好了，妳肯定看得到這壹天。”韓先生自信滿滿地說。
　　張向北和小武到了瓊中，整個瓊中縣城正在改造，就像是壹個大工地，包天斌帶著張向北和小武找了家酒店住了下來，赤日炎炎，三個人今天又在外面跑了壹天，不知道出了幾身的汗，身上的T恤衫，反正是濕了幹，幹了濕，濕了又幹。
　　包天斌和他們說：“先沖個涼，然後我帶妳們出去吃飯。”
　　三個人重新在酒店的大堂集中，包天斌開車，帶他們去濕地公園邊上的壹家牛肉館吃飯。
　　三個人到的時候，已經有包天斌的兩個戰友在包廂裏等他們了，包天斌問，菜已經點了嗎？
　　戰友說已經點了。
　　五個人互相認識之後坐下，菜馬上就上來了，壹個幹煸牛腩，壹盤烤牛仔骨，壹份生炒牛肉，還有壹大盤的鹵牛雜，張向北看了看小武，小武也笑了起來，他知道張向北這是在想，今天我們又要和牛過不去了。
　　包天斌和他們說，到了瓊中，也沒有其他的什麽可以吃的，就是這牛肉，瓊中還出名的，是綠橙，那真是最好吃的橙子，可惜現在不是季節，要到十月份。
　　服務員接著端上了壹大盤，張向北看看，應該是鹵肝，但雞肝不像雞肝，鴨肝不像是鴨肝，搞不清楚是什麽肝。
　　包天斌的戰友說，這是鵝肝，我壹個兄弟，在這裏搞了壹個鵝場，那鵝苗還是從山東運過來的，說是專門取鵝肝出口的，我到他養殖場的冰庫裏，看看有鵝肉，還有鵝肝，那鵝肉我以前吃過，咬不動的，就拿了壹袋子鵝肝過來。
　　這裏的廚師，他們也不知道怎麽做，就放到鹵牛雜的鍋裏，壹起鹵了。
　　張向北大笑，他說：“我還沒見過鵝肝這麽吃的。”
　　對方嘿嘿笑著，說，我們也不懂，反正那鵝肉不好吃，燉不爛，咬不動。
　　張向北笑道：“取鵝肝的鵝肉，確實咬不動，那鵝，本來就不是讓妳吃肉的。”
　　“不吃肉那吃什麽？”包天斌問。
　　“吃鵝肝啊。”張向北說。
　　“那麽大壹只鵝，就為了這麽壹點鵝肝？”包天斌的戰友問。
　　張向北說對，鵝肝做成了鵝肝醬，賣得很貴。
　　“那妳嘗嘗這個，張總。”另壹位戰友說。
　　張向北夾了壹塊鵝肝放進嘴裏，又硬又腥，他想到了壹個詞，暴殄天物，這玩意在嘴裏，實在是難以下咽，但吐出來又不好意思。
　　那邊包天斌卻吐了出來，還呸呸著，罵道：“什麽東西，這麽難吃，快點拿走拿走。”
　　每壹個嘗嘗鮮的，都覺得這鮮有點失敗，把嘴裏的鵝肝吐了出來，只有張向北已經咽下去了，戰友拿起了那盤鵝肝，還以為張向北很喜歡吃，問他：
　　“張總，妳還要不要？”
　　張向北趕緊搖著頭說謝謝，謝謝，不用了。
　　戰友把那盤鵝肝，開除去了進門的備餐臺上。
　　包天斌夾了壹塊烤牛骨，放到了張向北的骨碟裏，和他說：“張總妳嘗這個，這是這裏的特色。”
　　這壹大塊的牛肋骨，表面都已經烤焦了，看上去就像是烤牛肉串，張向北拿起來咬了壹口，沒想到裏面卻是醬汁濃郁，鮮嫩無比，張向北禁不住叫道：
　　“好吃，這個好吃，這是什麽牛肉？”
　　“就瓊中這裏的小黃牛的牛肉。”包天斌說，“張總妳再嘗嘗這個。”
　　他指著的是那壹盤生炒牛肉，張向北夾了壹筷子放進嘴裏，牛肉入口彈牙，感覺就兩個字：鮮和嫩。
　　沒等到包天斌和其他人催促，張向北又夾了壹塊幹煸牛腩放進嘴裏，也是十分的鮮美，張向北知道了，這不是烹飪的原因，而是這牛肉本身很有講究。
　　張向北問包天斌，這瓊中的小黃牛，有什麽特別嗎？
　　“來來，妳問他，他是農業農村局的。”包天斌的壹位戰友，拍了拍那個帶鵝肝過來的戰友說。
　　戰友告訴張向北，我們瓊中，是傳統的養牛縣，最好吃的，就是這小黃牛。
　　小黃牛以散養為主，放養在山上，這些小黃牛很挑食，它們喜歡吃帶有露水的草葉，渴了，也只喝山裏流動的泉水，吃下去的都是好東西，長出來的肉，怎麽會可能不好吃。
　　張向北點點頭說：“我覺得這個牛肉，比日本的和牛還要好吃，妳們為什麽不把這個牛再進壹步加以改良，然後推向全世界，如果那樣，說不定還真的會把瓊中小黃牛的名氣打出來，日本人就是會說會包裝，很簡單的東西，他們正正經經包裝後，還要說的頭頭是道。”
　　戰友嘿嘿地笑著：“我們哪裏懂他，上壹輩怎麽養，現在就怎麽養，把牛往山上壹放，就不屌它了。”
　　包天斌罵道：“不是我說妳們，妳們海南人就是懶，不肯動腦筋，看看，那個菠蘿，被妳們都種著什麽樣子了，人家臺灣人過來，壹樣的地，人家種出的那個金鉆鳳梨，就是比妳們的菠蘿好吃，妳們就是靠老天爺給了壹個好地方。”
　　“老天爺給什麽了？年年都是臺風。”戰友不服氣了，說。
　　“老天爺對妳們還不好嗎，這塊土地，隨便扔個什麽，都會長出來的，妳就是扔塊磚頭，都會長出芽來，反正在我們老家，沒看到農民像妳們這樣種地的，那地又不管的，能收什麽就收什麽，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就知道整天摳著腳丫喝老爸茶。”
　　包天斌罵著，把壹桌的人都罵笑起來。
　　張向北拿起第二根牛仔骨啃著，他還是覺得，放著這麽好的肉牛的品種，沒有好好飼養和推廣，真的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