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第四卷　熱河風雲　第三十壹章　同然堂性保健股份公司(下)

　　“可是萬歲爺，”蕭然斟酌了壹下，小心翼翼的道，“您可曾想過，如果這性保健商店真的開起來，每年能賺多少銀子、帶來多大的效益麽？”

　　“銀子？”鹹豐的眼睛頓時亮了，想了半天，道：“這種壯陽補腎的藥，畢竟只是醫方的壹種。想壹個普通的醫館藥鋪，每年能有個百八十兩的進項，也就了不得了。據說京城的回春堂，百草堂，這樣出了名的老字號，壹年的贏余也不過兩三千兩；難不成這保健品商店，竟然還能賺更多的錢麽？”

　　蕭然詭異壹笑，胸有成竹的道：“奴才鬥膽稟明萬歲爺：這醫館藥鋪固然進項微小，那是因為它們的重點不在這壯陽藥上。所謂多而不精，雜而不專，就是這個意思。另外街面上藥鋪林立，競爭激烈，好比許多人分壹張大餅，其結果可想而知了。從古至今，專業的性保健商店根本就沒有，但這不代表就沒有市場。古人雲：食色性也，但凡壹個男人，都要有這方面的需求。如果咱們走壹條專業路線，那麽這龐大的保健品市場壹旦啟動，咱們無疑就成了行業中的龍頭霸主，絕對的壟斷地位。到那個時候，贏利決不會是回春堂、百草堂什麽的能比得了的！”

　　“說下去，說下去！”鹹豐臉上泛起壹抹殷紅，難得的老半天都沒有咳嗽，很是興奮，“那麽依著妳看，這性保健商店，壹年能賺到多少銀子？”

　　“壹般來說，能夠享用這種壯陽藥物的，大都是些達官貴人，商賈富戶。按照咱大清國的比例，這類人大概能占到百分之壹二，在類似承德這樣十萬人口以下的中等州縣，也就是說最少有壹兩千人。這些有錢人無壹不是妻妾成群、小老婆姨太太什麽的，幹起那事來，難免不足。並且這房事歡娛，又不是壹朝壹夕、淺嘗輒止的，每人每年花上百八十兩銀子來壯陽，應該不成問題。壹年算下來，單這壹部分人最少也要有十萬兩左右的收入。並且這還不算那些升鬥小民、浮浪子弟呢！”

　　“十萬兩？！”鹹豐這壹驚，差點咬到舌頭，“壹個性保健商店，真的能賺這麽多錢？要真的是這樣，別的藥鋪難道不會來搶這個生意麽？”

　　蕭然笑道：“萬歲爺這麽說，那就是站在商家的角度上了。可是咱們不同於普通的商家，您想，這是皇上的買賣，壹道‘專賣’的聖旨下來，那就是最牛的市場保護。誰有這麽大膽子敢來搶生意，那不成找死了麽？”

　　“恩，有理！”鹹豐連連點頭，興奮的直搓手。不過很快就皺起了眉頭，“十萬兩，對於壹個藥鋪來說的確是令人乍舌了。不過對於朕來說，那可就成了杯水車薪。”嘆了口氣，表情很是失望。

　　蕭然道：“萬歲爺明鑒：剛才奴才所說，不過是承德這樣的壹座城市。咱大清國幅員遼闊，比這大的城市有的是，如果每個城市都能開上這樣壹家，那又將是怎樣的壹筆收入？”

　　“那，那……”鹹豐瞠目結舌，結巴了半天，興奮的壹句話也說不出來。蕭然這壹番分析頭頭是道，不由他不信。並且象這樣的買賣，從富人腰包裏掏錢，省心省力，又不用擔著罵名，比增加賦稅、添設徭役什麽的強的多了，不會給平民老百姓造成壹點負擔，當然也就不會鬧出什麽亂子。要真能按照計劃運做下去，單這保健品壹項，便足以抵過江南七省的賦稅，對大清國來說，無疑成了支柱產業。

　　不過這東西畢竟是有傷風化，想了半天，皺眉道：“妳說的這些，好是好了；但這名頭的事，卻實在不好辦。單這‘性保健’三個字的招牌掛了出去，那些個讀書人，還有朝中的壹班子耄老重臣，指不定會說出什麽話來。再加上那些在野大老們，唉，想想就讓朕頭疼的緊！”

　　“在野大老”指的是那些告老辭官，致仕的重臣。這些人大多是因為家鄉淪陷，或者道路阻隔，不能回籍，隱操清議，對於朝政國事，卻仍舊可以專折建言。並且這些人雖然去了位，但壹旦在野，卻不能禁止他們以科名前輩的身份來影響門生故吏的作為。所以歷代的皇帝對這些個大老，都很是頭痛，卻又擔心牽壹發而動全身，只能是無可奈何。

　　鹹豐最怕的壹個大老，就是人稱“壽陽相國”的祁雋藻。這廝道光二十壹年就已入直軍機，後來成為軍機領袖。等到肅順逐漸當權，彼此議論大政，常有沖突，特別是在重用曾國藩這件事上，皇帝聽從了肅順的建議，祁雋藻便不能安於位了，堅決告病，退出軍機。他是山西壽陽人，所以都稱他“壽陽相國”。這家夥仗著是理學前輩的身份，挑唆那壹班子門生故吏，沒少跟肅順、甚至是直接跟鹹豐作對。倘使他知道了這件事，肯定第壹個跳出來反對，搞不好還會帶來壹場大地震，也未可知。

　　壹想到這些事，鹹豐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蕭然輕輕替他捶著背，心裏卻在暗暗竊喜，壹邊道：“這種事情畢竟在古沒有先例，嘗試之初，難免諸多波折。奴才倒有壹個兩全其美的主意，只怕萬歲爺怪罪，不知當講不當講。”

　　鹹豐急道：“這時候還說這些勞什子做什麽？賜妳無罪，快講！”

　　“庶！”蕭然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皇上若是擔心大臣們反對，何不成立個股份公司，那麽許多問題都可以理所當然的回避了。”

　　“股份公司？這又是什麽新花樣？”

　　蕭然將股份公司的性質、特點及運營模式詳細說了壹遍。其實在古時亦早有合股這壹說，所以鹹豐壹聽就懂了，頓時勃然大怒：“什麽？妳讓朕跟別人合股？大膽的奴才，朕乃堂堂壹國之君，這整個天下都是我的，難不成要讓別人來分朕的銀子？！”

　　蕭然不慌不忙的道：“萬歲爺容稟：奴才說的這股份制公司，不過是頂著個合股的名，找個人來頂缸罷了。試想公司成立，拋頭露面的事情都讓別人去辦，萬歲爺只是居中調度，在幕後操縱。回頭公司要是辦的好了，利益分成，過個三年五年的，慢慢把公司收到您自己手裏，豈不是名正言順？要是辦砸了，壹應罪過都推到他的身上，大臣大老們就是有上言劾奏的，也落不到您這兒。這樣壹來，萬歲爺卻不落個輕省自在？”

　　“有理，有理！”鹹豐大喜，拍著蕭然的肩膀道，“妳這個奴才真不簡單，居然能想出這樣的點子來！八成又是夢裏那個什麽仙人教妳的吧？好，正該如此，深合朕意！”

　　壹時興奮，在地上不住的轉著＊＊＊，忽然又停下來，歪著頭想了半天，道：“可是這合夥之人，朕卻上哪裏去找呢？”

　　“這個卻難！”蕭然欲擒故縱，“試想這人必須極富生意頭腦，最好是有壹定的商業經驗；並且勇於創新，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對皇上絕對的忠心，萬壹有事，寧可掉了腦袋也要替皇上擔當，方才可以勝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