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三兩句晚安

　　從來沒笑過嗎？
　　姜禾沈默壹會兒，努力試著朝他露出來個笑容。
　　“別笑了，笑得我心慌。”
　　許青用力抱了抱她，“妳不是不會，只是不習慣。
　　慢慢會好的。”
　　“會好嗎？”姜禾經他壹提，也意識到自己不同在哪裏了。
　　他們壹家人都歡歡樂樂的，而自己只會微笑——就是翹翹嘴角，附和他們而已。
　　看電視也能理解他們在笑哪，因為什麽而笑，但她依然不想笑。
　　“當然會，出門遛彎妳不是也會對程嬸微笑嗎，還有趙叔……雖然壹開口就變得認真，不過已經比剛開始好很多了。”
　　許青安慰著她：“我能體會到妳的開心，比如吃烤肉的時候，還有吃火鍋，吃蛋糕……妳都神采奕奕的，嘴角翹起來。
　　只是妳會忘記笑，偶爾需要時才微笑壹下，我知道的。”
　　他把頭抵在姜禾臉上，輕聲道：“我全都知道的。”
　　就如同之前和她說的壹樣，她的精神世界很匱乏，只有最本能的，如同饑餓的人看到滿倉糧食，像勞苦壹年的伯伯看到豐收，會不自覺地笑出來。
　　其余時候，會忘記笑，或者說克制著自己。
　　“所以昨天那個叔叔不愛和我說話？”姜禾思索著。
　　“對啊，妳太認真了，小小年紀就這樣，這不好。”許青閉上眼睛，感受著她身上暖暖的味道，“其實這種人很多的，他們嚴肅古板，或者內向，或者孤僻，那都是性格，算不了什麽大事，妳這是性格，也不是。
　　妳從壹千多年前過來，有些東西需要學，才能掌握。”
　　“好多東西要學。”
　　“妳已經學會好多了，不是嗎？
　　就這樣慢慢感受壹下，喜歡是什麽感覺，不要因為想要穩定的生活而強迫自己做什麽，我可以等妳。
　　除非妳自己想離開這兒，不然我不會趕妳走的。”
　　這也是計劃的壹部分，饞是饞，喜歡是喜歡。
　　他喜歡這個憨憨的小禾苗。
　　“我不想離開。”姜禾道，“我也沒有強迫自己。”
　　“那妳可以再親我壹下。”許青說。
　　姜禾楞了楞，猶豫著從許青懷裏爬起來，對著他輕輕壹啄。
　　“什麽感覺？”他問。
　　“親壹下能有什麽感覺……”
　　“不誠實。”
　　許青終於松開手，站起來揉揉手腕，笑道：“以後不要這麽用力捏我，喜歡我可以說出來，妳親我也不會反抗……甚至很享受。”
　　姜禾已經看到他手腕上的淤青，“我昨天……昨天不該喝酒，對不起。”
　　“走吧，我帶妳去拜年。”
　　“我們現在是清白的嗎？”姜禾又問起這個問題。
　　“妳親都親了，抱也抱了，想什麽呢？我白被妳糟蹋了？”許青驚訝，“妳要是覺得不夠，晚上可以來我房間對我做壹些過分的事，不要太粗暴就好了。”
　　“我可以把鞋子都給妳。”姜禾後悔昨天的沖動。
　　“……我不喜歡鞋子，我喜歡親親。”
　　許青摸摸嘴唇，臉上掛著藏不住的笑。
　　大年初壹，這是個好開始。
　　姜禾會變成壹個現代人，明白怎樣主動，怎樣笑盈盈地捧住他啃壹頓，而不是按著他弄壹臉口水。
　　嗯……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按著他壹頓亂親，難道是天賦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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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陽光正好，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閃得人眼睛疼。
　　兩個人去到家裏給許文斌兩口子拜過年，姜禾收了兩個大紅包，緊張的不行，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許青只是幫她塞進兜裏，讓她收好。
　　許青這丫的也有紅包，薄薄的兩片，幾乎摸不出來厚度，估計不是壹百就是兩百。
　　沒有留下吃午飯，老兩口還得等親戚鄰裏再過來竄門，許青帶著姜禾去秦家繼續拜年，又收到兩個紅包。
　　“這叫鴛鴦包，妳看妳這紅包上壹只鳥，她的上面也有，合起來就是壹對兒鴛鴦。”
　　秦茂才還挺會整活兒，紅包都整出不壹樣的。
　　“給耗子準備的？”許青瞧瞧，把倆人紅包往壹塊兒對上，挺好看。
　　“那小子要是帶女朋友回來就是他的了，不爭氣啊。”
　　“謝謝叔叔。”
　　姜禾捧著紅包道謝，雖然厚度比不上許文斌兩口子的，但她還是有點惶恐。
　　照這個節奏下去，許青帶著她溜逛壹圈，兩個人就發財了。
　　在秦家坐壹會兒，許青也沒多留，帶揣著四個紅包的姜禾出門，在小區門口剛好遇到回來的秦浩。
　　“看看，本來是妳的來著，好看不？”他摸出紅包朝秦浩亮亮，幼稚的不行。
　　“我又不是沒有！”
　　秦浩推著小電驢鄙視，“壹會兒我去妳家拿。”
　　“不壹樣，鴛鴦的，有女朋友才有。”
　　“……”
　　“趕緊回去吧，秦警官辛苦，過年好！”
　　許青笑著朝他擺手，沒再耽誤他時間，拉著姜禾離開。
　　“他可以幫我解決身份嗎？”
　　走遠壹點，姜禾低聲問許青。
　　“他就壹個小片兒警，哪來那麽大權利，辦不了。”
　　“哦。”
　　“不過總是有點幫助的，這世界上所有事都不會單獨存在，互相影響，不要和傻子壹樣覺得怎樣怎樣……
　　像我讓妳盡量泡掉手上的繭子，有繭子不犯法，練劍也不犯法，但妳在沒有身份的時候如果被看出來武力超高，會舞刀弄劍，那就麻煩了不是？”
　　“我知道。”
　　姜禾的福爾摩斯不是白看的，“細節決定成敗。”
　　不管秦浩的身份是什麽，多壹個人認識她，她就多壹分真實。
　　“真好啊。”她跟在許青身邊深呼壹口氣。
　　“什麽真好？”
　　“哪裏都很好，我覺得很……充實。”
　　姜禾無法描述那種感覺，兩個人壹起為了某件事做計劃，而且壹直在行動，這半年裏已經做了太多。
　　“今天早上妳還哼歌了，哼的是什麽？”許青忽然想起壹件事。
　　“我哼了嗎？”
　　“哼了。”
　　“我忘了。”
　　“真的？”許青狐疑。
　　姜禾不說話，低下頭看著自己鞋子。
　　兩個人站在路邊等車，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風兒不太喧囂，這個冬天顯得有些寧靜。
　　“幾人份的暢談，道三兩句晚安~”
　　許青微微怔了怔，看向旁邊小聲哼哼的姜禾。
　　清清潤潤的嗓音戛然而止。
　　“我只會這壹句。”
　　“很不錯了。”許青咧開嘴笑起來，看看左右，忽然湊到她臉蛋上親壹口。
　　“登徒子！”姜禾下意識捂臉。
　　“妳也是。”